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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云月一相逢(禾生白)


“朴阳教?”这名字叶清有些熟悉。
“素光知道这个教派?”
“以前隐约听过这个名字。”叶清搜寻记忆,“对了,我和父亲回京时路过一个小镇,当时里面正在举行什么祭神礼,附近很多村子的百姓都往那镇子里赶。他们讨论的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说是朴阳教分舵组织的。不过当时我们急着赶路就没进去看。”
“所以已经确定了是这个朴阳教指使的行刺?既要行刺,还在凶器上留下痕迹,未免可疑。”裴霄略略沉吟。
“宫里也怀疑过此事,但行刺的人全都服毒自尽了,实在查无可查。”离州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后日我们启程返京。”
“是。”离州抱拳退下。
等房间只剩下叶清和裴霄两人时,裴霄还在皱着眉头沉思。
“殿下可是觉得此事蹊跷?”
“朴阳教既然只在边城小镇中活动,就说明根基还不稳。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急着暴露自己?”裴霄将这段时间的回忆穿织在一起,“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裴琳曾和你提起裴朔去开解过她的事。”
“确有此事。”叶清瞬间领会了裴霄的意思,压低了声音:“殿下是觉得此事和刺杀有关?”
“我不确定,只是觉得奇怪。当时你和我提起时,我便怀疑,裴朔唯利是图,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开解裴琳。裴琳听了他的话,去求了父皇让你送亲。你我刚出京都,父皇就遭到了刺杀,他又正好就在一旁,还替父皇挡了一箭。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可二皇子之前一直被禁足,他豢养的私兵又都被陛下赐死了。这么短的时间他要怎么计划这么一出大戏?”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还有那朴阳教宣扬的十四个字,透着一股子邪乎。”
二人讨论半晌,还是没有头绪。
“素光,不管裴朔是否和刺杀有关。从朴阳教说的这两句话来看,便不像是什么良善教派,我想去你说的那个镇子看看,如果真是什么邪门歪道,还是趁早处理掉的好。”裴霄从来不信神佛,尤其是幼时母妃不知为何行事逐渐疯癫后,太后和皇后就时常派人来宜妃处驱邪。一群不知真假的和尚道士还有跳大神的,在宜妃住处吵吵闹闹,一会儿洒狗血,一会儿往人身上画符。折腾了月余也没见到效果,最后他亲眼见到母妃在满屋子符咒和血痕中上吊身亡。
那诡异的场景至今还萦绕在裴霄脑海,一想到那段时光,裴霄只觉血液在身体里翻腾。
叶清见裴霄面色发青,双拳紧握。第一次主动牵起了裴霄的手,目光坚定:“我与殿下同去。”。他虽不知裴霄为何有如此反应,但朴阳教涉及刺杀又有□□之嫌,于情于理,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裴霄一腔怒气被叶清手掌冰凉的触感安抚,逐渐恢复了平静。
第二日,裴霄和叶清点了虎啸骑十人和他们同去朴阳教所在的镇子,让离州带着剩下的四十人先回京都,和皇上禀告,就说听闻圣上被□□行刺,又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踪迹,怕错失剿灭良机,便先行前往探查。耽搁之罪,回去自请受罚。
离州把话带回去后,圣上并没有怪罪,反倒夸奖裴,叶二人忠孝。又派了三百皇家私军前往支援。
另一边叶清按照记忆,带着一行十二人,日夜兼程,奔波数日才到了那个小镇—槐宁镇。
叶清和裴霄在路上换上了两套低调些的衣服,让虎啸骑六人潜伏在镇子外,另外四人扮作仆从,将在北荒买的一些皮毛和小玩意儿装车,假装是一对刚刚从北荒进货回来的商人兄弟。约好每夜子时派人来镇外报平安,若是人没来,就拿着裴霄和叶清的信物,分别到附近官府和镇北军搬救兵。等一切交代好,六人才慢悠悠地进了镇子。
此镇取名槐宁,正是因为镇子里有一颗五百年的老槐树,镇民认为此树有灵,时常在树下祈福,求保安宁。
这镇名听着安逸,但众人刚刚踏进镇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槐宁镇说大不大,但也有近三百户人家,可叶清和裴霄一路走过,街道上竟空无一人,连摆摊卖货的商家也没有。
“这镇子有问题。殿下,您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叶清按住了藏在大氅里的刀柄,神情警戒。
裴霄轻轻嗅了两下,蹙眉道:“这香气我竟从未闻过。”
要知道南苍皇宫里什么奇花异草,珍贵熏香没有。裴霄自诩对香道有些了解,可这镇子里的味道,竟是陌生的很。“这里太过古怪,咱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再做计较。”
叶清等人没有异议,再街巷中绕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客栈。
“店家,可有空房?”叶清冲着空荡荡的大堂喊人。
许久,一个神色慵懒,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才从后面走出来。明明是开门做生意的,却是一脸不耐的表情。
那人打量了众人几眼,猛抽了一口烟,将烟袋在柜面上磕了磕,才不紧不慢道:“有,要几间?”
“三间。”裴霄接过话,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店家,“我和兄长刚从北荒进货回来,要在此处休整几日,你们没事不要来打扰。”
店家接住银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笑容谄媚:“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几位楼上请。”
叶清自然是和裴霄住在一间。这个镇子处处透着诡异,一起住也有个照应。再加上除夕夜后二人关系突飞猛进,这几日几乎形影不离。
“兄长可注意到了那店家手里的烟袋?”裴霄小叶清两个月,这声兄长叫的及其顺口。
叶清没想到裴霄人后还这么称呼他,不禁有些脸热,却又故作镇定,“那烟袋里传来的味道,和咱们在街巷中闻到的香味一摸一样。我见那店家似乎烟瘾极大。面无血色,脚步虚浮,只有抽过一口烟之后才有了几分精神。我觉得这镇子里的古怪定与这烟有关!”
裴霄也注意到了这点,伸手在房间桌面上按了一下,五指印清晰可见:“你看这房间像是许久没人打扫过了。这么大个客栈,竟连个伙计都没有。”
叶清叹气,从箱子里拿出几张毛皮,“这店里被辱怕是也很久没换了,劳您用这几张毛皮铺下床,我去下面打些水来。”
“那就有劳兄长了。”裴霄笑眯眯拱手。
叶清不知道叫人兄长有什么好开心的,以往在镇北军,他们都是恨不得让对方叫爹的。叶清神色无奈,撸起袖子下了楼。
不一会儿就带着一桶清水和两块儿抹布回来了,虎啸骑四人见状急忙出门,要帮忙收拾,却被叶清拦下了,只吩咐他们自去清理灰尘,再去拿箱子里的毛皮铺床。
叶清在军营长大,习惯了万事自己动手,即便回了京,也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
等叶清回到房间时,裴霄已经把床铺好了,兔皮作褥,虎皮作枕,狼皮作被,看着就十分暖和。见叶清回来,又亲亲热热叫兄长,还主动接过木桶,要帮忙收拾。
“殿……贤弟坐着歇歇,这些事为兄来便好。”叶清禀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接受了这个新称谓。
一个南苍皇子,一个虎啸骑将军,就这样在这个偏僻小镇里做起了便宜杂役,偏偏两人还都乐在其中。
第24章 深夜探查
转眼就入夜了,晚饭过后,叶清和裴霄把虎啸骑众人叫来了房间。
“你们以客栈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探查,一个时辰后回来。着重记录这镇子中有多少和这店家一样抽大烟的,又有多少朴阳教信众。记住只是记录,切莫打草惊蛇。”
“是。”四人领命,各自散去调查。
“殿下与我去一趟官府衙门罢。”叶清换好夜行衣,蒙住面,冲着裴霄递过去一张面具。
“素光是觉得朴阳教和官府勾结?”裴霄接过面具,覆在了脸上。
“殿下可还记得朴阳教宣扬的那两句话?”
“帝王将相无有种,一梦黄粱逍遥烟。”裴霄沉吟。
“没错,今日刚一进入镇子就觉得异香扑鼻,又闻见这客栈店家手里的烟袋味道和那异香分明一样。再联系起这两句话,难免叫人怀疑这一切都是朴阳教的手笔。再说这槐宁镇官衙,这镇子都快被烟腌入味儿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素光说的有理,但若真是这样,你我此行便难办了。”
二人想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便不再耽搁,运行轻功,飞檐走壁。
叶清内力深厚,所过之处悄无声息,速度也飞快,矫捷如豹。只是没想道裴霄的轻功竟然也十分了得,紧紧跟在叶清身后一步的位子,如蜻蜓点水,不留痕迹。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就摸到了官衙里。
“殿下功夫不错。”叶清见裴霄能从容跟上自己的速度,还不发出声响,更觉得裴霄身上迷雾重重。自己的功夫是和叶麾学的,叶麾虽然是南苍朝廷的将军,但在江湖上也颇富盛名,战力可排进天下折枝榜前五。叶清的刀法内力都是被叶麾一点点喂出来的,时至今日,纵然战功赫赫,也才堪堪进入前十之列,但也已经是一流的高手了。
叶清暗自打量了一下面不改色,气息平稳的裴霄,从这轻功和之前展现出的武学功底上看,至少能排进三十。
可裴霄幼时被皇上冷落,长大又被卢相挟制,这一身功夫是从哪里学的呢?
裴霄似乎看出了叶清的怀疑,捏了捏对方的手,低声道:“回去和你解释,先做正事。”
叶清点头,算是应允。
两人穿梭在官衙内院,鼻尖萦绕的香气越来越浓重,对视一眼后,跳上了房顶。
叶清轻手轻脚地移开了一块儿瓦片,那香味儿顿时从里面喷涌而出,差点叫他咳出了声。
裴霄伸手帮叶清顺气,叶清背过头大口呼吸,这才缓了过来。
等熟悉了这股味道后,二人才探头观察房间内部。
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斜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穿着的官服半敞着,漏出布满暧昧痕迹的胸口。手里拿着一支很是考究的烟袋,玉质的烟嘴,红花梨的斗柄和斗嘴,烟杆儿上隐隐约约似刻着字。
榻下,两个穿着清凉的美人正小心伺候。一个给那男子捏着腿,一个时不时递上水果。那男人眯缝着眼,好不享受。
裴霄打了个手势,示意要去别的房间看看。
叶清把瓦片摆好,随裴霄跳上了旁边的房间。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坐在桌子旁,手里也拿着一杆烟,伺候的丫鬟正帮她装着新烟丝。
“时候差不多了,先回去罢。”叶清压低了声音,对裴霄道。
等他们回到客栈房间时,衣服上已经沾满了烟味儿,可见官衙中味道之浓重。
“喵~”门口响起一声猫叫,这是他们和虎啸骑四人约好的暗号。
叶清起身开门,将四人迎了进来。
“爷,这镇子怕不是个烟鬼镇,十家有九家抽大烟,回来的路上还看到有人扒着别人家的窗缝闻烟味儿。”
“是啊,不仅如此,属下还在镇子西面发现了一处花圃,外面有重兵把守,但里面的花香,属下闻着就是那店家手里烟袋的味儿。”
“不仅如此,属下还发现这些人的烟杆子上都刻着‘朴阳’二字,样式和材质也都差不多,应当是从同一个地方得来的。”
四人把自己一路所见悉数禀告,听的裴,叶二人眉头紧锁。
“这槐宁镇的官衙里巡逻守卫者不过寥寥数人,轻而易举就能闯进,却有重兵把守一个花圃。想必这花圃里的花就是这烟丝的原料了。”裴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叶清看了看天色,吩咐道:“快子时了,你们派一个人去郊外报个平安,其余人早点休息,明天和我们出趟门。”
“是。”四人领命退下。
“殿下也早些休息罢,明日你我带人去街巷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人套套消息。这镇子里抽烟者众,总要又个卖烟的地方,找到了这个地方,事情也就也就有头绪了。”叶清换下衣服,小心藏好,准备出门烧两桶水洗澡。裴霄则是去寻木桶。
这客栈店家除了上午收钱的时候露了个面,便再也没见到过了。晚饭热水都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叶清回来时,裴霄全身就只剩了条亵裤,正一下下擦拭木桶内侧的灰尘。
“皇子亲自擦木桶,说出去都没人信。”叶清笑着把热水倒进其中一个已经擦好的木桶里。
只见叶清一手扶着缸身,一手托着缸底……等等!缸?!
裴霄这才注意到叶清竟然是抱了个半人高的水缸回来,连缸带水得有百斤重。
“你……你这是。”
“哦!”叶清擦了擦被热水熏出的薄汗,“这一桶一桶往上拎太麻烦了,正好看见他们有个闲置的水缸,就借来用了。”
“素光,果然勇武。”裴霄神色复杂,心里暗下决心:看来要更努力练武了,不然素光会不会嫌我不够威猛……
两人把两个木桶倒满后,终于舒舒服服地坐了进去。
裴霄看着叶清光洁的脖颈,有些心猿意马。但肩膀上的淤青和爪痕却又叫他蹙起了眉头。
“素光,你肩上的伤恢复的如何了?还有之前被尉迟广淮伤的腿,可落下病根?”
叶清睁开眼睛,透过水汽,轻声道:“都好了,不过是些皮外伤,以往在战场上再重的伤都受过,这些不算什么。”
见裴霄还是目露担忧,叶清赶忙扯开了话题,“殿下还没和我说,您的功夫是和谁学的呢?”
裴霄听出叶清不想再谈伤势,便不再问了,只想着回去之后给他寻些祛疤的药膏。叶清这一身伤痕看的裴霄心里实在难受。
“素光可还记得福安?”裴霄很早便想和叶清交底,好让他多了解自己一些,“福安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人,她过世后,一直是福安照顾我。”
叶清诧异,往日和福安公公接触,并未发觉他会武功,原竟是个高手,“您这身武艺,是福安公公传授?”
“福安原是先皇身边大太监何显的义子,后来被派出去做任务时受了重伤,被我母妃救下。为了报恩,在何显死后就跟在我母妃身边伺候了。”
何显的名字叶清是知道的,从前在折枝榜上,是和叶麾不相上下的人物。本来只是深宫中的一个小太监,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点拨,修习武艺。后来因为武艺高强,被先皇提了作大太监,专门保护先皇的安危。先皇驾崩后,他也染了病,没多久就过世了。想不到福安公公竟然是此人的义子,想必也得了真传。
“说起福安你可能不熟悉,但柳戮的名字你肯定听说过。他跟了我母妃后,母妃说他名字杀气太重,就给他改了名字叫福安,希望他脱离血海,日后福寿安宁。”
一柄长剑韧如柳,戮尽天下拦道人。天下折枝榜排行第十一的柳戮,叶清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柳戮竟然和宜妃娘娘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殿下的母亲,一定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叶清发自真心地感慨,寻常人给下人起名,也无非是金银财宝,福寿安康,但也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吉利,又或者是琴棋书画,来体现主人家的风雅。像宜妃这样为了祝福仆从才如此起名的,的确不曾听闻。
“是啊……”裴霄低下头神色不明,“可如今,人只记得她行事疯癫,不敬龙颜,谁还想着她的良善。”
叶清回京一年间,对裴霄的过往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他过的苦,也知道他对母妃发疯和自戕一事一直心存疑虑。同样是幼年丧母,叶清有叶麾爱护,有镇北军将士关怀,虽挣扎在生死间,却活得自在。而裴霄生在皇家,身份尊贵,却要靠着假意顺服,屈从隐忍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殿下,会有人记得的。”叶清伏在木桶边,伸手摸了摸裴霄的发顶,“你记得,福安公公记得,待日后查明真相,所有人都会想起宜妃娘娘的好的。”
裴霄抬头对上叶清透着温柔的眼眸,心头柔软,缓缓将唇贴了上去。
叶清睫毛微颤,抬手帮裴霄轻轻顺背,以作安慰。
(天下折枝榜:江湖上对习武之人战力的排行榜,每三年发布。由江湖上号称无所不知的传音阁主导品评。其中叶麾被称为‘黑刀破云一夫在,万马千军无处来’,位列第四;叶清位列第九,人称‘赤月乌云踏雪去,上弦光转自风流’;尉迟广淮与叶清战力接近,位列第十,人道是‘蒲牢兽吼天地动,狼牙流星震荒州’;福安/柳戮位列十一,人称‘一柄长剑韧如柳,戮尽天下拦道人’。裴霄的战力可排进前三十,但因为从未在外展露过手脚,故而未曾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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