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屿大声笑起来。
“小屿,你不能动我爸妈!”
“为什么呢?”林屿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满眼暴怒,抓着蔡新宇喊着,“所以我姥姥就应该被你活活耽误着,疼死是吗?”
“你是杀人犯!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在我姥姥面前欺负我,她的心脏病不会恶化!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拖着时间不给她药,为了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她不会因为抢救无效,痛苦离开!蔡新宇,我要你,你的家人,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通通偿还我和我姥姥承受过的痛苦!”
林屿徒手狠狠撕开了厚实的除菌服。
江宴被他的爆发力惊到,赶紧冲了过去,他抓着疯狂的人。他的指甲因为用力太大,折断好几个。
“蔡新宇!”江宴心疼林屿一脚狠狠踢了过去,“他让你解皮带你是听不懂?”
“唔……”蔡新宇的腹部受到重创,疼得呼吸困难,蹲在地上痛苦挣扎。
一旁的宋时蹲在地上,吓得抱着头哭出声:“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放了我吧。”
他知道待会他也少不了一顿毒打。
“小屿,小屿我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蔡新宇害怕再次被打,动作缓慢脱下除菌服,把皮带抽出来,扔在地上。
他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
蔡新宇在地上一点一点爬起来,表情痛苦绝望:“求你了。”
林屿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也曾经的样子,他也是这样求着蔡新宇,给姥姥药吃。
“求我,我就要答应吗?”林屿捡起来蔡新宇的皮带不顾手指指甲断裂的疼痛,缠了几圈狠狠朝着蔡新宇的脸用力抽过去。
“啊!”脸上火辣疼到他两眼一黑。
“疼吗?蔡新宇?”林屿又是一皮带朝着他的左耳朵打去,“平时你喝了酒拿我寻开心,我可是从来不会喊痛。为什么要喊出来呢?因为疼吗?那屈辱呢?喊出来会更加屈辱!”
“有本事你不要喊啊!好烦啊!我听到你的声音好恶心!”林屿情绪激动到全身都在颤。
“林屿,林屿。”江宴拿过他手里的皮带,单手抱着他,“我来替你出气。”
“江宴!要不你就打死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我会报警!我会找人杀了你!”蔡新宇的全身都在对预判的疼痛做出来惧怕反应。
“想杀我的人挺多的,欢迎你加入。”
江宴毫不在意,“我可以帮你报警。”
说着他拿出来手机,按下110。
蔡新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宴。
江宴把手机扔地上,踢过去:“报警吧。”
蔡新宇激动,他抓起来手机,拼命呼救:“警察警察!江宴他私自囚禁我!他对我用私刑!殴打谩骂!我申请你们逮捕他!”
警察:“谁?”
“是江宴!江宴!”
“哪个江宴?”重名的人可太多了。
“影帝江宴!”蔡新宇大声喊着!
“我偶像江宴?”接线员声音明显不信,“那你说说你所在具体地址,我们会让人去查查。”
“我!”蔡新宇一愣,他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地址。
“你怎么了先生?”警察问。
“我是被他绑架过来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蔡新宇说,“你们根据这电话定位过来,要不然我会被他活活打死了!”
蔡新宇拽起来一旁缩着的宋时,情绪激动,“你他妈说话啊,你说话啊!警察不信我!”
宋时缩着不动,他哪里敢说话。
江宴敢让蔡新宇打电话,就说明人家有实力把他所做的一切解决。
警察管不了他。
警察马上纠正:“先生,我没有说不信任你,请注意用词。我说了你告诉我地址我会安排警察过去查查。既然你没有地址,我是可以定位,但是……”
警察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江宴的爷爷曾是一名对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老兵长。国家颁发过勋章,并且江老爷子的直系亲属都是国家的保护对象。”
蔡新宇:“什,什么!?”
警察无奈:“所以我们警察可能没有权利查江宴先生,如果您有确凿证据,是江宴先生对您使用了非法行为,可以去更高级的部门,提交材料,等审批,审查,定案。”
蔡新宇:“草!”
“先生,辱骂警察第一次我有权利提出警告,如果再出言不逊,我们有权利,逮捕你拘留。”
蔡新宇:“……”
妈的!他只能在心里骂。
警察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后,蔡新宇忽然反应过来,他就应该再多骂几句警察,这样警察就会来抓揍他,不就知道江宴真的在非法殴打自己吗!
他抓着手机,又按下110。
“蔡新宇,有我在,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江宴一皮带抽,打在他的手上,他态度傲然,“我爷爷当年做卧底,为国家换来的是什么,不是你能理解的。”
林屿对江宴的崇拜,又多了很多。
原来他的爷爷是国家英雄!
他这才注意到,蔡新宇右手小手指是一个扭曲畸形的样子。
他想起来,上次徐正,折断了他两次指骨。
看来王剑接骨的时候,刻意接成了让他以后都残疾的样子。
林屿真的好解恨。
“江宴,礼物是什么?”
林屿看着频繁动着的长形黑盒子,他很急切。他还闻到了若有似无类似血又有些腥臭的味道。
“拆礼物你要出去。”江宴拿出口袋里的一个小瓶子,淡淡黄色,有些像蛋清的黏稠东西。
林屿听话,他出去,站在玻璃门外看着江宴动作。
“江宴,那是什么!”蔡新宇紧张万分,眼里透着恐惧,紧紧贴着墙壁摇头,“你不要折磨我了!”
“林屿是不是从来不会开口求你别折磨他了?”江宴打开瓶子,泼向蔡新宇。
“不要,不要,这是什么!”蔡新宇伸着手胡乱阻挡,可他的脸上和衣服上沾满黏糊糊的东西。
很腥臭。
江宴捂着口鼻,拿出来另一个瓶子,拉开要逃跑的宋时除菌服,全倒了进去。
“救命啊,救命啊!”宋时拼命脱了除菌服,努力擦身上的黏稠物。
林屿看着长长的盒子动作越加激烈,期待着。
他觉得自己很变态,他想看蔡新宇被虐。
尤其是江宴这样疯狂地给自己撑腰,他很快乐,很满足。林屿不想做好人,他只想变成最黑暗的人,把蔡新宇玩到失心疯!
他大概能根据盒子的长度和闻到的气味猜出来,江宴从边境三不管地带,带回来了什么。
江宴从里头出来,对林屿做了个等我的手势。
他打开朝外开的门,喊了声徐正。
接着门外进来两个棕色皮肤的矮个子,耳朵上戴着很多黑色奇形怪状的耳钉,脸上是诡异纹身,脖子上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
走路带着响声,不知道戴着什么饰品。
他们两个走进玻璃房内,干脆利落拿出匕首,从长盒子一侧用力划开。
林屿看着泛着水光的刀子上,应该是涂了特殊药水,瞬间化开了带着透气孔盒子的密封沟槽。
一瞬间,两个黑盒子的盖子,被猛地顶开。两道黑影速度极快,都朝着距离最近的宋时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宋时压根没看到扑来的东西是什么,就觉得浑身一紧,呼吸困难,冰凉粗糙的触感让他不寒而栗!
蔡新宇看着被庞然大物紧紧缠绕起来的宋时,吓得双腿一软,□□湿了一片。
“江宴,我猜到了,我猜到了他们的礼物是蛇。”林屿抓着江宴的手,双眼闪着光,“我小时候,经常抓蛇,我记得蛇身上的味道。”
“那你也知道我泼的两瓶是什么。”
“不知道。”林屿摇头。
“雌蛇发_情时候的分泌物。”江宴耸肩,“他们不是喜欢玩得花一点吗,我成全他们。”
江宴凑近林屿,小声对他说:“蛇有两个,你知道吧。”
林屿笑着:“知道,当然知道。”
玻璃房里,一个人伸出手,拽了拽袖子,露出腕上的手链,甩了甩,类似于蛇类尾巴抖动发出的声音。
其中一条蛇似乎听到指令一般,离开疯狂嚎叫的宋时,飞快冲向吓傻了的蔡新宇。
“啊啊啊,不要啊!我不要被这畜生……”蔡新宇看到宋时被粗大的黑蛇缠绕,成了蛇的配偶,他实在接受不了。
他恶心,害怕,他想吐!
“江宴!我是个人啊,我是个人!”他哭喊着,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蛇蹭着自己身上的黏稠物,吐着深红的信子,在他脸上不断探索,蛇身缓缓把他缠紧。
“不,不要啊!”蔡新宇吓到双眼充血,他绝望得歇斯底里,“林屿,我要杀了你!你狗仗人势!没有江宴!你怎么可能把我折磨成这样!哈哈哈哈,我死了也要诅咒你,你不得好死!江宴,我死了就会变成厉鬼,来找你!”
他忍受着雄蛇的猛烈撞击,巨大的疼痛让他全身痉挛。
阵阵恶心把他的自尊一点一点瓦解!
林屿看到蔡新宇和宋时的身体后边,流着血。
蛇类的那里,是倒钩状,人体生长结构无法承受。
他觉得,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是啊,我是狗仗人势了。蔡新宇,你也可以去找给你撑腰的人啊,你去找啊!”林屿拍着玻璃门兴奋问他,“蔡新宇,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一边打我一边对我施暴的时候,表情会那么兴奋了。因为我现在体会到了!我真的好喜欢看你现在痛苦的样子!没有自尊是不是特别不好受?无法反抗是不是狠憋屈?我为了我姥姥可以承受一切,你以为我是真的被你洗脑,愿意做你的狗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狗屁都不是!”
“蔡新宇你不是每次都一边用皮带抽我一边问我,求我啊,求我给你姥姥药吃!你不是让我对着手机镜头笑吗,你让我说你很厉害我很爽。原来做变态真的很爽,蔡新宇,你告诉我,你很开心,对不对,!你很喜欢这条蛇是不是?哈哈哈哈!”
林屿越加激动,举止癫狂加重。
江宴听着他疯狂叙述,心好疼。
他抱着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额头全是汗水的林屿,安抚着:“林屿,林屿,看着我,你看着我。”
他怕林屿太激动,会晕过去。
林屿不理会着急的江宴,他一直盯着蔡新宇,好久都没眨过眼。
那双好看温和的眼睛里,始终噙着泪,却不肯掉下来。
“蔡新宇,就算没有江宴,我也做好了只要看到你就想办法和你同归于尽的想法!我是因为我姥姥的心脏病,才懦弱成了我自己最瞧不起的样子!如果没有顾虑,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贱命!你以为你扣着我的身份证,户口本,高中毕业证书,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吗?我不在乎那些,我不在乎!”
“你的户口本也在他那?”江宴搂着林屿,把他身体转过去,不让他再看蔡新宇。
孩子已经开始大口喘气,明显出现了体力透支的情况。
可林屿狠狠咬了一口江宴,挣脱他的束缚,转过身,扒着玻璃门继续嘶喊:“蔡新宇,你活该!你活该!”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江宴又一次抱住他,“冷静一点,林屿。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生气。”
林屿听到这句话,瞬间眼神聚焦,他看了一眼江宴,所有的情绪如海浪退潮,他突然的安静,安静到好像时间停止。
“对,他不值得我生气。”林屿选择听话,他乖乖趴在江宴怀里,露出一个邪恶至极的笑,盯着蔡新宇被蛇狠狠进攻。
地上的血滴滴答答,敲打着愉悦的节奏。
蔡新宇的疼痛达到极限,他骂不出来什么了。
万千后悔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很想死,不想无休无止地被折磨。
他终于在自己的痛苦中,找回了良知,他觉得自己折磨林屿,确实错了。
江宴安抚拍拍林屿的后背,质问蔡新宇:“当时我问你要林屿所有的东西,你竟然不老实。”
他不喜欢谁敢在他面前耍心眼。
不仅留着林屿不堪视频,还扣着户口本。
“很好,我会让你一辈子记得,不跟我老实的后果有多严重。”江宴眼里满是压制和愤怒。
蔡新宇痛苦哀嚎,“你杀了我,江宴你杀了我啊!”
他不想再经历任何痛苦了!
第44章 发布微博
“江家要杀一个人, 有多容易不用我告诉你。”江宴鄙夷着蔡新宇。他一直捂着林屿的手,不想跟蔡新宇浪费时间了。
“我们去包扎手指。”他温柔对林屿说。
上次昏迷不醒,他用力抠着江宴手的时候, 指骨有几根轻微脱臼。只戴了几天复位指套, 虽然没有落下病根, 可刚才他又徒手撕破了除菌服, 指甲断裂, 血水渗出, 江宴担心他还没恢复太好的骨关节会移位。
看着发泄得差不多的人,情绪渐渐有了自控能力,江宴才敢提出来带他去看看。
时机不对, 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已经摸索出来林屿的一些脾气了。
他看着林屿指尖一滴一滴地流血,早就急出来一身汗。
“嗯。”泄洪一般发泄过的林屿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靠在江宴身上。
“我抱你。”江宴把人抱起,喊管家进来给他披上厚实的貂皮大衣。
江宴急匆匆开车去了王剑的医院, 握着方向盘的手, 一直出汗。
林屿很困,他靠在副驾驶上紧紧闭着眼,双手因为疼痛轻轻颤着,疼得他不断用力捏紧受伤的几个指甲, 以疼止疼。
“林屿, 林屿你坚持一下。”
江宴发现林屿的脸色越来越差,豆大的汗珠在他额上滚落。
“林屿!”江宴把油门踩到最大, 连续闯着红灯, 中途还剐蹭了几辆车。
善后的事交给徐正, 他管不了那么多。
“江宴,我好疼。”林屿的声音极其虚弱。
“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那我不能连累我二爷爷。”林屿捏着手指尖的手开始掐上手臂,接着捂着脖子,又狠狠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弓起身子,想要解开安全带。
“林屿!林屿你怎么了?”江宴好慌。
“我……我好疼,全身都好疼,疼的……受不了了。江宴,我好疼!”林屿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无意识抓挠自己的身体。
“全身疼?”
又一次全身疼?
王剑爸爸的检查结果,他神经末梢没有任何问题,推测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痛觉紊乱。
一定是刚才他情绪太激动了!
江宴单手伸向极其痛苦的林屿,让他的手抓住自己,忍着那人几乎无非分辨什么的抓挠,恨不得下一步就跨进医院。
十分钟后,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的林屿,被接到江宴电话就安排急救车半路与他汇合的王剑,换到带着专业抢救设备的车上。
“什么情况又?”王剑没好气,“你怎么每次都把这孩子弄成这么惨?”
“上次带他看蔡新宇怎么受折磨以后,他得到了很大的情绪发泄,第二天状态很好。今天他情绪突然又很差劲儿,我想让他再发泄发泄,没想到会这样。”
王剑看着自责的江宴,没继续埋怨而是拍了拍着急的人,“对,抑郁症患者很有必要适当的释放情绪。张升阳医生这几天一直很关心林屿,和我说到过这个纾解方法。”
“王医生,扎了两针止疼针了,我看他好像没什么效果。”一个护士对他说。
王剑过去看了看。
林屿半睁迷离的眼睛方向,紧紧盯着江宴。
他回头,让江宴过来,“还得是你来。”
江宴握着林屿的手,心疼到眼圈发红:“林屿,抱歉,我对你做的每件事儿,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
疼到意识模糊的人,轻轻回应了一下江宴,他的手指动了动,这才愿意合上眼睛。
他感受到了安全。
等林屿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上午。
一道道透过树杈投射进来的暖冬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他觉得很白很白,就睁开眼。
冬天的光,并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