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和傅影帝幸福!”
沈簌:啊这。
接连签了几十人,沈簌身后的礼物快堆成山。他刚放下笔伸个懒腰放松下,侧头想去看看身旁洛忻淳他们的情况。
一个言辞轻佻的低沉男音却忽然抵入耳膜。四周吵吵闹闹,对方声音异常清晰。
“哟,沈簌,好久不见。”
沈簌回头,眼前站着的男人戴着顶黑色渔夫帽,半遮住五官中唯一跟傅灼枭有点相似的眉眼。傅涟今天精心打扮过一番,金银首饰无一落下,后腰还挂着串车钥匙,就差把“老子有钱是纨绔”几字刻脸上。
他单手撑在桌子上,低眼视线沿着沈簌的五官细细描摹逡巡,不错,长得很符合他审美。
傅涟漫不经心道:“听说我哥把你甩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给你,我可比傅灼枭优秀多了。”
认出这人是傅灼枭同父异母的弟弟傅涟,沈簌想起书里傅灼枭的家庭情况,久久地凝视他没说话。
水笔尖端在纸板上敲了敲。
眼看傅涟半个臀部都要坐上桌子,一副把握十足的姿态,沈簌忽而一笑,疑惑又诚恳地问候他:“你什么时候变普信男的啊?”
“比傅灼枭优秀这种瞎话都说的出口。”
此话刚出,未及处于懵神状态的傅涟回魂,沈簌便朝边上随意地挥挥手,迎面走来几名人高马大黑西服的保镖。
“这人搞事,越线了,请你们把他架出去。”
保镖:“好的。”
傅涟:“???”
“别特么碰我,老子自己走。”
手臂从保镖那儿挣脱开,傅涟望向沈簌的眸光逐渐染上一层阴翳。
“沈簌,你可不要后悔。”
他咬牙狞笑道:“跟着我才能衣食无忧。我告诉你吧,傅老爷子——也就是我爸,他那身子撑不过这个月了,到时候傅氏集团是我的,大部分家产也是我的,他傅灼枭能捞着的好处不过寥寥无几。你确定你要跟着他?”
眼前的男孩子迄今为止比他虽有见过的男生女生都要好看,而且是那种天然自然的好看。
得不到手,傅涟有些不甘心。
以为这种小明星都一样,最受不住的就是金钱和诱惑力,傅涟“啪”地车钥匙砸沈簌面前桌上,试图再次说服他:
“这个,见面礼。”
沈簌:“......”
“放心,不值几个钱,也就三四千万的车吧,别有心理负担。”
傅涟好像对自己这副强装出来的霸道总裁感有多油腻浑然不觉,压低嗓音用只有沈簌能听得见的音量说:“以你现在的人气还不是稳稳C位出道?怎么样,就跟我睡一觉而已。”
“到时候有我在背后扶持你,给你拉人脉,拉资源,成为比傅灼枭更红的顶流也不是没有可能。傅灼枭哪里配得上你啊,你就不想让他也尝尝被甩求而不得的滋——啊!”
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是沈簌从桌下狠狠踩了傅涟一脚。
他看傅涟的眼神跟关爱脑干缺失的智障没什么区别。
虽然说看原书的时候就觉得这傅涟异常普信还沙雕,没想到见到本尊,还额外多了个标签:油腻。
眺望傅涟背后,一长队望不到底的粉丝,沈簌才没那闲工夫跟人耗——签不完可是要加班的啊啊啊!
“的确不值几个钱,跟你还挺配的,因为你也不值几个钱。”
他一把拾起车钥匙砸回人身上,转向身侧还愣着的两名保镖。
眼珠咕噜一转,硬挤出两滴眼泪,鳄鱼的眼泪。
“这人口嗨,他根本没有要自己走的意思,言辞恶心,还想贿赂我跟他睡觉,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沈簌吸了吸鼻子,哭出了小奶音却字句清晰,非常羞愤的姿态:“请你们立刻,赶紧把他轰出去!”
保镖:“!!!”
这是何其的胆大包天又放肆?!
傅涟:“......”
傅涟最后是被“乱棍”撵出的大厦,关上门的刹那,只见沈簌隔着老远冲门缝隙挑挑眉,露齿一笑。那张灵动的面容,傅涟以为自己看见了活体版绿茶。
“......”敢想他堂堂一傅家二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到哪都是趋之若鹜的存在,只有他看不起别人赶别人,哪里有这么狼狈地被赶出去过?
操!傅涟气到跳脚,狂踢人行道旁的梧桐树树干:沈簌老子记住你了!
他在原地蹦哒无能狂怒,时不时瞪向大厦透明门里的还在跟粉丝互动的沈簌,余光瞥见后者视线突然落到自己身上,转头跟保镖不知道说了什么,保镖一个侧目,傅涟莫名觉得后脑勺发麻,青筋直跳,不详预感油然而生,并且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只见大厦迎面走出几名工作人员,站在他面前公事公办:“登记一下,损坏绿化,罚款二百五。”
傅涟:“......”
“现金还是支付宝?”
傅涟:操啊!!!
“那人谁啊?不是粉丝?”趁着休息,薛义旸才有机会问沈簌。他从开始就注意到了门外的傅涟,看起来脑子不太正常。
沈簌摇摇头:“精神病人,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院长追了他二里地不肯让他走。”
“......”薛义旸犹豫了会儿,“怎么感觉你好像在生气?”
生气算不上,心情不太好总归是真的。沈簌就搞不懂了,比傅灼枭帅这种屁话都说的出来,同一个爹生的,这两兄弟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而且......
——“傅老爷子,也就是我爸,他那身子撑不过这个月了。”
沈簌握着笔在纸板上敲了敲,心不在焉。
傅灼枭跟家里人关系不合,这不管在商界还是娱乐界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只有这段时间了解过傅灼枭为人,并且看过原书的他才知道,亲人对傅灼枭而言究竟是怎么样的意义。
原书里傅老爷子病逝,葬礼上,傅灼枭一滴眼泪没流,却为此消沉了很久。
不止是他自己,就连公司高层那几只老狐狸,都以为傅老爷子最看重的是傅涟,但傅氏集团最后还是到了傅灼枭的手中。
有关公司股份让权,手段只是占一很小部分,起不到主导作用,以至于这背后少不了傅老爷子的推波助澜。
即便自他出生后生母因难产死去,即便是他亲手将自己的继母送进了监狱坐牢,傅老爷子最舍不得的依然是自己的大儿子,正妻所生之子,哪怕住了院,也要派自己的私人助理萧云海去明里暗里地协助傅灼枭。
但这并不是让傅灼枭感到消沉的最主要原因,他本就不是个十足感性之人,但是人就会愧疚,遗憾占大多数。
傅老爷子的这一切都是秘密安排,但倘若傅灼枭细查,还是能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但他却疏离原生家庭,从没往哪方面查过,想过。因为他的生性多疑,以为将萧云海安排在他身边不过是用来监视他的存在,
在生父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陪伴孝敬,死后就只剩下一抷黄土。
......
傅氏集团,巨额遗产。看似什么都给他留下了,实则什么都没有留下。
见面会结束已经是傍晚,节目组开了两辆保姆车送练习生回去。
忙活了一整天,宿舍其他几个人洗完澡后沾床就睡。
沈簌洗完趴在床上,头蒙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回澡堂洗澡,傅灼枭略显惫态的阴郁面庞。
可能一直以来自己都太受对方照顾,傅灼枭在他面前也一直表现的十分成熟可靠,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撑起半边天,让他忽略了对方今年其实也不过二十五岁,离奔三还差一个小学鸡那么久。
话说傅灼枭现在在干什么呢,已经睡了吗?离三公结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酸胀感,沈簌抱着枕头闷闷地想。
好想抱抱他。
导师合作舞台安排在下个月中旬,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下周进行选歌录制,薛义旸等人问沈簌想和哪位导师合作。
“不是还不知道导师都有哪些歌吗?”
“是啊,但你难道就不想跟大导师合作?”
洛忻淳笑的不怀好意,“这次导师合作舞台和往年一样,导师们自己也会上场,小簌你就不想跟大导师来个近距离亲密接触——哎我靠,薛义旸你干嘛打我?”
洛忻淳捂住脑袋瞪圆眼,薛义旸攥紧拳头,让他别说荤话。
“你每天哔哔叭叭别的也就算了,别瞎拉郎配行不行?沈簌根本不喜欢大导师。”
上回洛忻淳扒沈簌衣领让他把咬痕露出来时薛义旸不在,他此时还不知道沈簌跟傅灼枭之间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前几天司尧才悄悄跟他说薛义旸可能也喜欢沈簌,当时洛忻淳一脸WTF的惊恐,还不信,这会儿瞧见对方这充满危机感的表情,定下心来仔细结合以往薛义旸的种种行为,洛忻淳不得不相信,忍着想就地跟人互殴的冲动,半同情半怜悯地拍打薛义旸肩膀语重心长地让他节哀。
“......”薛义旸说去你妈的,洛忻淳不敢相信地叫嚷我安慰你你怎么还骂人呢?!
连着好几天睡眠不足,沈簌精神不太好,困得哈欠止不住,不是很想听他们吵闹,脑仁疼。
外加今天没有录制工作,又听路过的几名练习生说大导师这几天都请假没来,沈簌兴致缺缺,准备回去补觉。
“小簌要不要我给你带午饭?”
“好哦。”
一觉睡到天黑。寝室光线昏暗,安静得落针可闻,寝室门隔音效果不好,沈簌是被外面保洁的工作人员八卦声给吵醒的。
“我去,傅家二少爷让人给打了?那脸,啧,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惹睹。”
“下手的是谁,不会是傅影帝吧......傅影帝上次就把他弟打了一顿,还上了热搜。”
“不是不是,这次据说是之前在国外乱搞,强了人家女朋友,女生的男朋友在国内,正好找到一群打手堵了傅涟把人给打了,恶有恶报。”
“啊?那可是傅家二少爷,不说那女生的男朋友背后有人撑腰我都不信。”
“谁知道呢,据说傅氏集团最近也要变了天,你知道的,傅家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最后集团的掌权人还不知道是谁......”
唉吵死了。沈簌翻了个身,头埋被窝里也于事无补,他烦躁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踩着楼梯下床去拿MP3,门口音量突然大起来——
“傅影帝?!您,您怎么在这?”
沈簌下楼动作微顿,屏息凝神,悄悄竖起耳朵听——
“里边有人?”隔着一层门板,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虚空中略有些失真,带着不易察觉的懒散倦意。
“没,没人吧?哦对了,洛忻淳一小时前和室友去食堂吃饭时说沈簌在里面,好像还在睡觉。”
“这个点还在睡?”傅灼枭下意识低头看表,陷入短暂沉吟。
保洁人员怀揣着不安面面相觑,怕他会责怪他她们多嘴八卦,谁知傅灼枭只是抬了抬手,“忙你们的。”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立马远去。
沈簌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等了半晌没等到外面动静,以为傅灼枭走了,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是路过,垂下有些失落的眉眼。
沈簌刚要转身,房间门被敲了两下。
“咚咚”
很轻的两声,几乎打扰不到熟睡的人。
房间里没有动静。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傅灼枭刚吐出一个字,“沈——”,宋央的声音比沈簌开门的动作要快一步响起,“大导师?”
沈簌保持握住门把手的姿势没动,心脏收缩,仿佛预感到宋央出现的接下来会说什么。
傅灼枭微顿,敛起眉眼侧头去看对方,在望见宋央扭扭捏捏地攥紧身前的小本本,通红一张脸走到面前,眼底一片漠然冷淡。
“大导师,我,我......”宋央支支吾吾半天,手里的本子被他攥得皱巴巴,脸红的仿佛菜市场随处可见的番茄。
傅灼枭:“有事?”
声音放的很轻,本意是不想打扰房间里睡觉的人,听在宋央耳朵里却莫名品出了一股细腻的温柔,以为对方这份温柔是对着自己的,致使他一下子用了勇气。
“大,大导师,我喜欢你!”怕气氛尴尬,宋央干脆缩着脖子闭眼一股脑说完,“从你出道的时候我就有在关注你了,粉了你好几年,没想到你会来这个节目担任大导师,我很激动.....也是你给我继续在这个节目待下去的理由和动力,请你考虑考虑我!”
蓦地想起沈簌之前说表白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眼睛,这样才能把心意传递过去,宋央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迎上傅灼枭双眼——
傅灼枭原本一脸平静地望着宋央,在他抬眼后睫毛动了动。
喜欢对方却被对方拒绝那种感受他能理解,也从沈簌身上尝过一遍,他换位思考了下。
那种居高临下仿佛在看死物般的漠然神色逐渐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副稍显为难的表情。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为难,不意味着会犹豫。
就算沈簌没答应与他复合,甚至或许从没喜欢过自己,对傅灼枭来说也不算什么。
手扶上右侧寝室门,指骨曲起,示意性地轻敲了敲。声音依旧很轻,含带浅淡笑意,却足以让一墙之隔的沈簌听得清晰。
“我喜欢的人正在睡觉,我不能背着他出轨。”
傅灼枭是低沉偏冷很有距离感的声线,且受情绪可控。
心情差的时候,他说一个字就能让人从头皮寒到脚底,指尖打颤儿。心情不错时的情况会好些,但可能受家庭背景以及个人气质影响,也绝不会令人觉得亲近,可是这一刻——
喜欢的人。
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温柔得能酥到人骨子里去。
滚烫的热意从脖子蔓延到耳根,沈簌一下蹲在地上,抬起双手捂住脸,分开从指缝里露出的一双浅眸莹莹发亮,正虚焦地盯着地板。
门外傅灼枭似乎还说了什么,应该是拒绝宋央的话,沈簌都已经听不清了,他整个人跟根通红的小米椒似的扎根在地上,热到发晕。
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节奏比平时快了数倍,每跳一下都仿佛要震出耳膜。
如果不是前几天洛忻淳告诉他,他喜欢大导师,每次对大导师心跳的快也是因为喜欢,沈簌一定会怀疑自己心律不齐向节目组请假去看医生。
沈簌整个人心跳快到几乎以为要原地去世。
呜呜呜原来这就是喜欢啊,难受并快乐着。
“所以,抱歉。”傅灼枭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拒绝得干干脆脆,不给宋央任何遐想的余地跟可能性。
他明明可以用专注舞台类似的这些话去敷衍宋央,毕竟现在节目临近尾声,选手们的心态也很重要。但傅灼枭还是没选择这么做,他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意。
喜欢就是喜欢,无感便无感。
如果因为他的果断拒绝而影响到宋央的心态,那证明宋央比起舞台他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了第一位,他没做好出道预备,还需要时间磨练。
宋央失恋了,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他在门外吭哧吭哧地小声抽涕,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往下掉,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被傅灼枭一句“纸巾洗手间有,去洗把脸,然后回去睡吧”噎得哑口无言。
这跟让你早点洗洗睡吧有什么区别?
宋央艰难地止住泪水,他还想再争取一丝机会,因为傅灼枭态度实在太好,嗓音温柔得实在是让人心动,让他还留有希冀寄存于对方身上,即便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可以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一天。”
宋央边说,边虎着胆子碰了碰傅灼枭垂在身侧的手,低头嗫喏着,脸颊憋得泛红,手指轻轻在对方手背上挠了下。
——查荼曾随口说过,男人都吃这一套,撒娇了就会惹人疼。
自然没有注意傅灼枭逐渐变冷的神色。狭长的眼角,眸子凝着冷光,漠然注视着宋央,耐心彻底告急。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宋央猛地抬头:“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可以——”
“没有这一天。”
将人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粉碎。
该留的颜面和耐心都已经给了,再胡搅蛮缠下去未免太不识相。
宋央就看到,傅灼枭眼底的温和不知什么时候消散,覆盖一层淬了冰的漆黑冷光。
他垂眼睨着还差一步就要牵上去的自己的手背,仿佛是某种警告。
宋央肉眼可见打了个颤,心一点点沉下去。
果然有些人还是需要吓吓,这一吓宋央顿时连眼泪也敢不掉了。他明白傅灼枭这是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留,鞠躬说了句大导师晚安就飞快回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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