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义旸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神经病啊?”
但像是那两人能干出来的事。
于是隔天晚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沈簌就听见薛义旸别别扭扭地对自己说:“我也要减肥,我最近也胖了!”
言外之意:请让我加入你们。
沈簌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最近胖了吗?”
没看出来。
“胖了!”薛义旸十分斩钉截铁。
不管胖没胖,见薛义旸气好像消了,也肯主动跟自己说话了,沈簌当然愿意陪他锻炼。
只是薛义旸的锻炼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像洛忻淳那种无绳干跳的运动,他试问自己干不出来,太特么蠢了,所以他选择举哑铃——把沈簌小腿当哑铃举。
刚开始沈簌不太乐意,觉得这种运动方式奇奇怪怪,薛义旸这个人也奇奇怪怪,仿佛得了什么大病,眼睁睁看着他爬上自己的床并举着自己的脚丫子。
“.....你真的要这个样子吗?”
“没办法啊,节目组健身房里不提供哑铃。”薛义旸随便找了个借口,从包里翻出一本漫画书丢给他,说是从导演助理那儿借的,“你看你的,我举我的,不用管我。”
沈簌哦了哦。
节目组不提供哑铃,漫画书倒是提供的。斜对面床的司尧看破不说破。
一次沈簌的小腿被薛义旸当哑铃举这件事,正好被前来录制宿舍生活素材的工作人员撞见。
面对工作人员的目瞪口呆,沈簌举着漫画书:“嗨!”
薛义旸:“哟!”
工作人员:“………”
洛忻淳在下边啃零食边嘻嘻笑道:“不用理他们,他们脑子不太正常。”
司尧:“你脑子就正常了?无绳干跳。”
隔日晚,寝室门又被从外推开。
以为又是来录制素材的工作人员或来窜门的练习生,沈簌举着漫画书看都不看:“嗨!”
薛义旸没“哟”出来,他感觉一股死亡视线落在了头顶上。整个宿舍一瞬间安静得诡异。
“大导师?您来查寝啊?”听见洛忻淳的话,沈簌翻页的动作陡然顿住。
漫画书掉在床上,沈簌抬头朝门口去看,只见傅灼枭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正定定地看着他俩。
薛义旸挤在沈簌床上,握着沈簌的脚踝,非常亲昵的距离和举动,沈簌自己仿佛也根本不在意。
傅灼枭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整个寝室的气温降至冰点,冻得洛忻淳一下子跳上司尧床抱紧司尧。
沈簌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导师……你在干嘛?”
傅灼枭舌尖抵着后槽牙,见薛义旸还不松手,被气笑了:“我说我在剔牙,你信吗?”
第五十二章
听见他话里含带的咬牙切齿,沈簌顿了下,往薛义旸的方向看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好像不太雅观,忙把脚放下了来,同一时间傅灼枭的声音响起:“跟我出来。”
“自己下床还是我抱你下床。”
他语气不太好,显而易见的不悦。
薛义旸心想,沈簌平时都是那种你对他友善他就友善,你对他凶的一批他照样对你凶的一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薛义旸自我以为掌握了沈簌的心理,他绝对不会搭理傅灼枭,还沉浸在等待看好戏的情绪,下一秒就听床板嘎吱两声,男孩子踩着梯子乖乖地爬下了床。
“我跟大导师出去一下。”沈簌抓着扶手道,“你回自己床上吧。”
沈簌被傅灼枭带到宿舍走廊的一拐角处。
这是个监控死角,不太能拍到人,对面就是洗手间。傅灼枭有一半的面容隐没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正一丝不苟地专注地看着他。
沈簌喉咙动了动,低头看向自己被紧紧牵住的手,试探性地问道:“大导师,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不显而易见么?
“别喊我大导师。”傅灼枭淡淡。
“傅导师。”
“不想当你导师。”
沈簌哦了哦:“不想当就不当吧,我先回去了。”
“......”
沈簌说完转身即走,从后猛地被捉住腕部。傅灼枭把他一下拽到自己跟前站定,垂着眉眼回答最先始的问题:“我有没有生气你感受不出来?”
沈簌沉吟了片刻,摇头,他当然感受的出来,对方都表现得这样明显。
“你在生气。”
“那我为什么生气你知不知道?”傅灼枭循循善诱。
沈簌摇摇头,又点点头,傅灼枭见了好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沈簌没有立即回答,但他认为,他应该是知道傅灼枭生气的理由的。
从外面的角度,以他刚刚躺在寝室床上和薛义旸的互动来看是有些亲密。
——傅灼枭恐怕觉得他又死性不改,蓄意对自己的室友薛义旸下手。
沈簌深呼吸一口气,不过这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啦。于是便把薛义旸最近为体重一事苦恼,只是把他腿当哑铃举这一番说辞一五一十地跟对方说了。
“我不喜欢薛义旸,只把他当室友和好朋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沈簌指指点点道,“而且之前和严皓瑜的事情上我不是已经澄清过了吗,你不要总以为我见一个爱一个,我不是这样的人。”
傅灼枭觉得他理解错了重点。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也没以为你见一个爱一个。”
沈簌微顿,把他话消化了一遍:那你说个P?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沈簌声音渐轻,只见傅灼枭朝他走近一步。
两人离得本身就近,阴影顷刻间覆盖下来,傅灼枭的眼神像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将沈簌整个人笼罩其中。
沈簌觉得有些难以动弹,他神经一紧,想往后退,脚还没忘后伸,被傅灼枭先一步给抱在了怀中。
“我知道你不喜欢薛义旸,但薛义旸又是怎么想的,你真觉得他跟你还有洛忻淳是一类人?”傅灼枭贴在沈簌耳边轻声说,“我去楼下健身房看过,里边哑铃有数十个。”
沈簌:“?!!”
“可他说健身房里一个哑铃都没有!”沈簌撑着傅灼枭肩膀仰起脑袋,后知后觉瞪大眼,“他骗我?可是为什么.....”
“沈簌,我们可不可以别再提别人?”傅灼枭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巴枕在沈簌肩膀,低沉附带磁性的男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蛊惑人心,“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
沈簌觉得耳朵有点麻,跟电流涌过似的,搭在他肩头上的手紧了紧,半晌吐出一个字,“哦。”
寂静的楼道里,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抱了会儿。不知过去多久,傅灼枭的嗓音重新响起:“你是真不清楚我为什么生气?”
话题又回到原地。
沈簌回过神,他有点无言以对,也是真的觉得犯难。
倘若傅灼枭不是为自己和薛义旸之间而生气,那他又是在气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直说啊,男人的心思好难懂×2
“.....醋。”
对方声音几不可闻,哪怕是在贴近耳朵边说的,沈簌也只听清最后一个字,心脏莫名跟耳垂一起犯痒痒,“什么?”
这回沈簌听清了。
傅灼枭说的是他其实没有生气,他只是在吃醋。
有了开头,后面所有话就会变得顺畅许多。傅灼枭一直都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也有这自知之明,认为吃醋在本质上就是十分幼稚的事。
只要沈簌不喜欢薛义旸就可以,薛义旸再怎么耍小手段都与他无关。
从傅灼枭拽着沈簌手腕把人拖过来时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提醒自己冷静。
可当时他的心境根本不是这样。
在推开门看到沈簌和薛义旸躺在一床上的时候,傅灼枭必须得承认,他简直想把人直接抓过来,按在墙上狠狠收拾一顿。
最好还把人弄哭出来,这样沈簌就一直是他的了。
......
吃醋吗?
在心底细细琢磨这两个字。见傅灼枭低敛着眉眼,神情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清,沈簌指甲局促地挠了挠脸,一时间心绪繁杂。
自从医院吊完针回去以来,沈簌不止一次地考虑过傅灼枭那些话。
他不知道自己每次一看见傅灼枭就觉得欢喜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如果是,并且傅灼枭也承认说喜欢他,那沈簌打从心底也想要好好珍惜这一段感情,可如果傅灼枭对他只是占有欲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吃醋了,是不是能代表傅灼枭其实也喜欢他?这算表白吗?算吗,不算吗?
应该还是不算的吧,万一只是占有欲作祟,毕竟喜欢和占有欲是不一样的,不能归成一类。
想到这,沈簌悄悄抬眼瞄一眼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捕捉一点细枝末节,却恰好发现傅灼枭也正看着自己,眸光晦暗不定,像是漩涡。
沈簌刚掀起的眼皮又飞快垂下了,内心扑通扑通地跳。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反应落在傅灼枭眼里却似乎成了逃避的前兆。
躲什么?
我有这么可怕?
后者眯了眯眼睛,眼尾皱褶狭长深冷,眸色在刹那间变得有些危险。
搭在沈簌后背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眼看就要伸入人衣服下摆往上滑——
甚至已经快做好了攻城略池的侵占准备。
“喔,那我要不要哄一下你?”沈簌忽然揪着他身前衣服布料闷闷地说道。
傅灼枭动作滞住,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胸襟前的衣服被攥的越来越紧,五指陷进去,给揪成了皱巴巴一团,他低眼,视线落在沈簌微红泛着粉的后脖上,才意识过来不是听错。
“你要哄我?”
用来通风的窗户没关紧,一缕早春的夜风穿破寂寥的夜,从缝隙中挤入进来,将沈簌后颈上的热度吹下去了大半,他感觉自己浑身没那么烫了,缓缓抬起头。
长廊空旷,这一狭小的天地却四处是暧昧的气息,沈簌说:“是啊,我要哄你,那你让我不我哄嘛?”
“你要怎么哄我?”傅灼枭身上温度比沈簌低许多,他嗓音依旧低沉得温柔。
当然让,求之不得。
“亲一下怎么样?”
“......亲哪?”
沈簌有些发懵地心想,该不会让他亲嘴吧,虽然不是没亲过,更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但是沈簌自认现在跟那时候只懂走肾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了,他想对傅灼枭走心。
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就亲嘴...怎么想都.....
“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都还没说亲哪。”大概是被取悦到了,先前那些不可告人的阴暗想法和欲望好似随着夜风一起被吹散了大半。
傅灼枭心情豁然变好许多,他把人松开,走过去将窗户关紧,折身回来后手掌再次贴上沈簌腰际,一副任君采撷的做派:“你想亲哪随便你,我都可以接受。”
“......”沈簌狐疑,“亲手背也可以?”
这在国外就等于是一种礼节,表达敬意与感谢,沈簌不认为傅灼枭是这么简单好哄的一个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对方不咸不淡地说:“可以。”
“不过没什么用。”
“或许还会火上浇油,让我更加吃醋。”
沈簌:“。”
傅灼枭:“想好亲哪了么?”
沈簌抿紧嘴唇,眼巴巴地望过去。傅灼枭眼尾微压,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眼里有期待。
.....被亲的人又不是我,我可是亲人的那一个,有什么好害羞犹豫跟踌躇的?
我,才是占人便宜的那一个!
沈簌晃了晃脑袋,一直以来傅灼枭不是都表现得很游刃有余吗,今天他就做游刃有余的那个。看我亲不死你!
久久没等到面前人有动作,傅灼枭面色逐渐冷淡下来。
他默然两秒,微微张开口刚想说什么。
下一秒沈簌直接抓起他胸前衣襟,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把他朝自己方向拉过来,并一口咬上他喉结。
说是咬,舔舐更为合适。
像品尝一颗糖珠,沈簌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细细密密地颤抖,小猫似的很轻很慢地舔咬,最后整个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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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Y了
按理说走廊里是不热的,沈簌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跟要烧起来了般。
他睫毛振颤,垂在边上的手忽然轻拉住面前人的手,指间在对方掌心里轻勾,然后发现被他吻住喉结的傅灼枭也是同样的情况,两人身上温度都烫的出奇。
沈簌暂且将这归于窗户密不透风的原因。
以他的角度,目前还看不见傅灼枭的表情。
傅灼枭一直没有动作,相当于给了沈簌极大程度上的允许。
沈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喉结亲完亲下巴,顺着皮肤一路往上移,不过与亲喉结的时候不同,这个吻就像蜻蜓点水,浅尝遏止。
这个角度,一睁眼便能正正对上傅灼枭的眼睛,而沈簌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睁开眼的时候,还是有被对方眼底的郁色吓到。
“谁教你的?”
沈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下一秒腰被搂住给死死固定在原地。
“没人教我.....”莫非是他最近表现太纯了,让傅灼枭都忘了自己是能为保命蓄意勾引他在车上做出酱酱酿酿的事?
虽然傅灼枭眼神可怖,但沈簌胆子大啊,而且他还占理。
“我自学的,是你让我亲哪里都可以啊。”
责任推卸的可以说很顺理成章了。
“我还没跟最初在车上时咬你喉结咬得用力呢,你是不是意志力不够?”
被勾起的回忆霎时愈演愈烈,积晕的雾霭似的,大片大片弥漫在眼前。
咬喉结……
傅灼枭微微眯起眼,如同某种兽类的眼神,盯着你看的时候会让你动弹不得,撅住喉咙一般让你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就是因为沈簌现在的这个行为,猛地让他一下子想起当初在车上对方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眼下故技重施,他不知道这等不等于一种暗示。如果是的话......
傅灼枭头皮发紧,一种喷涌欲出的强烈的冲动在脑海里叫嚣个不停,像是蛰伏于笼中的野兽的嘶鸣。
“是啊,对你我确实是意志力不够,我以为几个月前经过那一晚,你就应该知道了。”傅灼枭喉结滚动,欲望顺着沙哑的嗓音一块往下滑,“你现在这么做,是在暗示我什么?”
他视线一瞬不瞬,试图从男孩子脸上瞧出点什么,回应他的却是沈簌满怀讶异的目光,他依旧天真纯粹。
“没,我暗示什么?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你说让我随便你亲哪里我才......”
对方身上的气息太危险,沈簌被盯得头皮发紧,忍不住伸手去推拒,示意傅灼枭把搂着他腰的手放开,“那个,我们能不能以正常的姿势和距离好好说话?”
对方拒绝的很利索:“从你啃我暗示我的那一刻起就不能。”
“......”
“你能说得好听点吗,我那明明是在亲你。”沈簌显然再次弄错了重点,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后,才慢半拍地想起来补充,“我没有暗示你。”
“之前在车上时我承认我确实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可那时候没办法嘛,我中药了。这一次不一样!我是被你逼的!”
男孩子郑重其事,一脸提防的模样看得傅灼枭勾唇笑了笑,身上那股侵略气息却不减。饶是这么说了,他也还是想占有沈簌。
谁不想占有喜欢的人?
“现在是我在追求你,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也是可以的。”傅灼枭握住一缕沈簌的发丝,发质柔软,用指尖捻了捻。他瞳孔色泽很深,声音融于夜色,“我可以亲你么?”
“不能!!”
哪怕沈簌有一秒的停顿跟犹豫,傅灼枭心情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本来带笑的神色也以极快的速度归为平静,变得面无表情。
短暂的寂静后,傅灼枭松开沈簌,转身就要走,沈簌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去牵。
成功把人拉住了,他莫名松口气。
看到傅灼枭回头朝他一瞥,然后冷淡地问:“做什么?”
“你不是不让我亲吗?”
“还拉我做什么?”
我又不让他亲,我拉他做什么?
沈簌反应几秒,放开手说那你走吧。
傅灼枭:“?”
“很晚了,早点休息。”说完机械性地转身,机械性地迈步准备离开,被傅灼枭一把提溜住后领,“耍我好玩?”
“我哪有在耍......”沈簌回头,辩驳的话戛然而止。眼前一黑,视野被突如其来的阴影笼罩,傅灼枭低头顺势吻下来。
舌尖比嘴唇更先接触皮肤,傅灼枭在他喉结上重重吮了一口。
沈簌大脑空白,僵了两秒,跟被电流击中似的从头到脚都激烈得都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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