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冬就把当日自己在沈家看见的告诉了叶玉竹:“我怕我养不活青哥。”
叶玉竹听完,笑的针都拿不稳。
叶天冬抿着唇看着好友。
叶玉竹笑到直打颤:“冬儿啊,空青大哥怎么也轮不到你养啊。”
叶天冬理所当然:“他身子不好干不了重活,就算不用我养,但也要细心照顾,这哪样不用花钱?”
“成成成,你有理。”叶玉竹笑的脸都红了:“我明日去你家找你。”
“那你可要早点,还得去摘艾草。”
“知道了。”
说完正事,叶天冬就趴在桌子上看他绣嫁衣,一边看一边感叹:“不知我何时才能绣上我的嫁衣。”
“就你那绣工还是别了,穿出去丢人。”
叶天冬的手艺仅凸显在做糕点这事上,你让他缝缝衣裳还可以,但真要绣嫁衣,还是花钱了事吧。
被好友笑话的叶天冬不服输:“你等着,我一定学会。”
“那你可得抓紧,万一你和空青大哥成了,按照他现在的岁数,肯定是越早成亲越好,别等下还没学会婚期就到了。”
叶天冬不好意思地笑:“你这张嘴就是会说话,叭叭的全是我爱听的。”
叶玉竹看他一副‘少男娇羞’的模样,真是忍笑忍到肚子痛。
李疏林把两人送回南山村已是未时初。
牛车在家门口停下,沈君迁坐了两回牛车屁股都颠疼了,一下车就回了自己屋里。
沈空青让李疏林喝杯茶再回去。
即到了岳丈家就不能过门而不入,李疏林应下来,把牛车停在阴凉处,进屋喝杯茶水歇口气。
只是他与沈空青不熟,与面无表情的大舅子坐在一块喝茶有种迫于他淫威的感觉。
而且沈空青话不多,坐下来除了开始的那句“喝茶”之外就再没开过口,喝了两杯茶水,李疏林实在坐不住,起身向比他话还少的大舅子告辞。
沈空青也没留他,送他出门,亲眼见他驾着牛车走了才转身进屋。
他把买回来的东西分一分。
沈空青一共买了饴糖、马蹄糕、绿豆糕和桂花糕这几样东西。
饴糖是软的那种,得用签子挑着吃。
而饴糖和马蹄糕又各买了三份,一份是沈泽兰要的,一份他准备送去给叶天冬,上回他拿东西过来还没给谢礼。
另外就是李疏林送的猪肉,猪肉多少斤不清楚,但至少有三斤,还有一个猪脚和三条排骨,都用篮子装着。
沈空青想着目前这几日自己做饭的机会不多,这篮子肉也不知吃到何年何月,就准备一块送到沈云华那边去。
他把东西分好,就抱着给沈泽兰买的布去她那边。
结果到了她那,就看到刚刚下车喊着屁股痛的沈君迁正坐在桌子前吃青团。
“...”沈空青看向陪着的沈泽兰:“你做的?”
沈泽兰摇摇头:“是冬哥儿送过来的,他还说让你也尝尝。”
叶天冬...沈空青眼眸动了动,把东西给沈泽兰:“拿着。”
沈泽兰见不仅有饴糖糕点还有布:“这布...”
“买给你的,做两身新衣裳穿。”
沈泽兰激动地一把抱过来:“谢谢大哥。”
肚子不饿的沈空青去翻碗。
沈君迁已经没在吃了,他坐在那,看着在大孙女家干了三碗饭还能面不改色吃青团的大孙子。
沈空青咬了一口,青团只剩余温,没有刚出锅时那样软糯清香,但味道还不错。
青团也不大,小孩拳头大小,沈空青刚吃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肚子还能塞两个下去。
他吃完,又一言不发地去把祖孙俩的碗筷刷了,剩下的直接端走,就留一句:“明早不用喊我吃饭。”
沈君迁:“...”这是特意说给他听的吧?
沈泽兰:“...”她还想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青:直接打包
冬儿:青哥吃的多还体弱
我:哈哈哈哈哈哈
“...”这何止是不能干重活,简直快要活成猪了。
叶天冬问拿篮子给他的沈泽兰:“今日的青团你觉得如何?”
沈泽兰一口称赞:“好吃,青团皮混着艾香、红豆沙又绵软细腻...”她一脸可惜:“可我才吃两个,剩下的全被大哥拿走了。”
“...???!!!”叶天冬按捺着自己简直要飞起来的心:“青哥喜欢?”
“肯定啊,若是不喜欢他全拿走做什么?”沈泽兰懵懂。
这可把叶天冬高兴的想现在就回去再做两笼,保证管够:“明日我还做,我再给你拿。”
“嗯嗯。”
“那我回去了。”叶天冬与她告别。
沈泽兰一直看着他走远才回屋,心想等冬哥儿和哥哥成亲,以后自己就有许多好吃的了。
沈空青回屋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起来,醒来时已是酉时,今日沈泽兰在家,沈君迁就没过来喊他去浇菜喂鸡,他还记挂着要给叶天冬回礼,就去厨房找篮子装东西。
觉得只一罐饴糖和一包马蹄糕过于寒酸,他又跑去鸡舍抓了一只鸡一块提过去,至于这只鸡到底是属于谁的他也说不好,照扣就成了。
他已经许久没走过这条路,人影落在路边的草上,被夕阳拉得老长。
叶天冬家倒还如以往一样,沈空青看了看他的茅草棚院门,上去敲门。
叶天冬正在厨房准备晚饭,他的爹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再过两刻钟就差不多到家了。
他得在他们到家前把饭做好。
听到敲门声还觉得疑惑,也不知门外是谁,但肯定不是竹儿,竹儿来找他是会直接喊的。
“来了。”他走出厨房门,听见落下一会的敲门声又再轻轻响起,便应了句。
又怕人等急,加快脚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人吓得睁大了眼。
沈空青见他一副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也愣了愣,但到底是汉子,先反应过来,开口时尽量放软了声音:“你在做饭?”他的音质偏冷,若是放软了说话就有一种在哄人的错觉。
叶天冬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啊...是...青哥...你怎来了?”他一下子慌过头,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进来坐吧。”
“...”沈空青看了眼冷冷清清的院子,意识到此时只有他一人在家,而现在这个哥儿却邀请自己进去,他难道不要名声了?“不了,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叶天冬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兀自懊恼,听他这么说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刚刚一心都在他身上也没认真看:“你做什么提东西来?”
沈空青道:“给九层塔和青团的谢礼,味道不错。”他把东西递过去:“拿着,我手酸。”
“...”叶天冬看了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心上人,默默接了过来。
沈空青要比他高出一个头,叶天冬接东西时头低着,露出绑着发髻的头顶,沈空青瞄了眼,欲盖弥彰地说:“我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糕点,就买了包马蹄糕,你要是喜欢别的下次我换着买。”
“都喜欢的。”这会又惊又喜美得找不着北的叶天冬凭着本能说:“你买的我都喜欢。”
“...”沈空青迷茫了,所以小竹马到底是怕还是不怕他?
被心上人找上门这种喜悦淹没的叶天冬一连犯了两个错误,好在理智回笼,没让自己丢脸丢到北山村去:“兰姐儿说你喜欢吃青团,我明日还做,再给你送点?”
沈空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鼻音很重地嗯了声。
就是这双眼睛,像玉、像水那样美,如果哭起来...打住,沈空青,你做个人,沈空青只能转移视线:“文元小子也不在家?”
叶石英和陈秋香在镇上做工已经有十多年,这件事沈空青是清楚的,至于才十六岁的叶文元,是继续上学还是做了小大人他就不清楚了。
“小弟在镇上医馆做学徒,平日就住在医馆不回家。”
既然家里人都不在,沈空青就不能多留,免得被人看见误会:“等哪日香姨他们在家我再来拜访,先回去了。”
叶天冬诶了声,眼巴巴看着他走远。
看着看着又露出馋的眼神。
即便是走路的背影,那挺直的腰背、走动间迈开的修长大腿,都像走在叶天冬的心路上,每走一步就开一朵花。
沈空青走后不久,叶天冬刚把炒好的菜起锅,叶氏夫妇就一前一后进了院门。
叶天冬一如往常那样出来迎接他们:“阿爹,阿娘。”
面容冷峻的叶石英嗯了声,径直去厨房打水洗手。
倒是心细的陈秋香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只鸡,问他:“抓鸡做什么?你要杀?”
叶天冬道:“是青哥送过来的。”
陈秋香一愣:“空青小子过来了?”
叶天冬又说:“还拿了饴糖和糕点。”
陈秋香问:“你都收了?”
叶天冬点点头。
陈秋香说他:“他送你就收,你这小呆瓜,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
叶天冬一脸理直气壮:“他喊你姨,既然送东西过来,又说谢谢你的九层塔,我怎么就不能收了?”
“几块九层塔值什么钱。”
叶天冬好像在认真比较,然后一副自己做错事了的样子:“那我明日给他送些青团。”
陈秋香问他:“你又想卖青团了?”
叶天冬嗯了声,赶在清明节家家户户做清明美食之前卖,村民会图新鲜买来吃,这一两日就能挣一点钱。
陈秋香嘀咕着:“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只送几块青团也不成。”
叶天冬就说:“那我做肉松陷的,都是肉,总能抵了吧。”
陈秋香无奈地说:“哪有你这样算账的。”她都不知道自家哥儿的套路,老老实实上了当:“随你,肉松也别省,多放点,没了下次我再做。”
叶天冬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锁在陈秋香屋里的肉松,这东西要用得问过她,毕竟珍贵,而且一般做青团也不会用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又不是拿去镇上卖,他纯粹就是为了给沈空青做口吃的,见目的达到,一脸真诚地点头。
厨房里叶石英喊母子二人:“不吃饭了?”
叶天冬和陈秋香这才止了话头进去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青:做个人
冬儿: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心上人
我:哈哈哈哈哈
此后两日沈空青一直闲在家,那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个小伙子成日就窝在家睡觉,对此三位长辈却是不置一词。
甚至这位‘懒汉’少吃一顿,家里人都还担心他饿着。
早食这顿还得老爷子过来敲门喊人。
为何是他?
只因沈云华一早就得挑担去卖货,沈空青一觉睡到辰时末才起,等他睡醒,沈云华都在隔壁村了,而曲莲要下地也顾不上他,至于沈泽兰,她得了自家大哥的吩咐,根本就不敢过来敲门。
还可怜叶天冬,回回找借口来见他都不一定能看到人,上回送肉松馅的青团过来,从沈泽兰口中得知人还在睡,至此他对青哥的‘娇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为了以后的幸福日子,他卖青团卖的更是上心。
至于沈空青本人,他此次回来就抱着养老的打算,对于种地那就更没想法了,诚如他对杜远志所说最大的志向就想吃吃喝喝睡睡,必要时候见见朋友喝点小酒。
而酒瘾他本来就没有,上次在杜远志家一起喝了一盅拐枣酒解馋,暂时还不想再饮。
由此他闲得很,最多就是逃不掉被沈君迁喊去浇菜和喂鸡鸭。
他在家待了两日便到了三月初,也正进了雨纷纷的清明节气。
三月初二那日早上,南山村没迎来天光破晓,而是等到了濛濛细雨。
对于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却细雨连绵的天气南山村的村民是见怪不怪。
清明雨年年愁肠,每年这时候都得下点。
细雨下到辰时有逐渐转大的趋势,那会沈空青还在睡,忽然就听见雨打屋檐的滴答声,被雨声从梦中惊醒,沈空青睁开眼,那雨拍窗户的声音就更加响亮。
只是这场雨没把睡意赶跑反而让他更沉迷梦乡,他拿夹被蒙住头,翻个身又继续睡。
睡了多久不清楚,但当老爷子过来喊他时,就代表已经辰时末了。
老爷子讲道理沈空青也没赖着,一会就穿戴整齐过来开门。
门外雨落屋檐,滴滴答答形成一幅水帘,串成珠一样滚落在地,又沿着青砖缝流出。
老爷子是戴着斗笠和蓑衣过来的,现下东西就放在廊下。
沈君迁见他出来直接丢下一句:“我让小妹用鸡汤给你煮面吃,赶紧洗漱去。”
沈空青嗯了声,关上房门往浴室去。
他一边洗一边想,也就是老爷子偏爱他,若是换成别家,自家小辈懒成这样早就一扫帚赶出门去了。
可老爷子不仅让他睡晚,还总担心他饿着,吃食也不落下,该杀鸡杀鸡,从不含糊。
沈空青在家被细心养了几日脸色确实好了许多,几人是亲眼看着的,想着他本就是回来养身体,现在有成效,说明就得这样养,因此他做什么家里人也不拦着。
他洗漱完就找出自家的蓑衣和斗笠穿上,跟着老爷子过去沈云华那边,两家就隔着一扇墙,这几日沈空青也几乎都在那边吃饭,自己一个人煮老爷子还不乐意。
沈空青也兑现承诺,一天杀一只鸡炖汤或者焖着吃都行,家里人也跟着过了嘴瘾。
今日下雨,地里去不得,沈云华也没有去卖货,可家里却只有沈君迁和沈泽兰一老一少在。
而且今日沈君迁是让沈泽兰下厨,沈空青把蓑衣和斗笠挂好,进厨房那会,沈泽兰正把煮好的面起锅。
厨房有鸡汤的香气,却见沈泽兰用笊篱将细白的面条从锅里捞起,掂了掂水分,倒进盛着鸡汤的碗里,然后从灶头上放着的篮子里抓三五片洗干净的苦麦菜拧成段丢进锅里滚熟再夹起铺在面上。
最后撒上一点葱花,一碗鸡汤面就做好了。
沈泽兰看见他,露出笑容:“正好面起锅,大哥你快吃。”
沈空青嗯了声,问她:“小叔小婶呢?”
沈泽兰道:“爹去地里看油菜和麦子,娘去村长家找娟伯娘一块剥花生种。”春花生就快下种了。
这时候麦子和油菜正是生长期,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采收,今日这雨越下越大,若是雨势过凶就会导致减产或者绝收,一般这时候村里人都万分小心,做好清沟沥水。
种地这事沈空青自然没有沈君迁清楚,鸡汤面也不着急吃了,先问老爷子:“可要去帮忙?”
“不用,这点雨不碍事。”
他说的笃定,沈空青自是信的,便去端了面过来坐着吃。
沈泽兰则是把锅和笊篱洗了。
沈君迁坐在他旁边,面对这下了一早上的雨,念了句:“清明无雨旱黄梅,清明有雨水黄梅,就看今年这清明雨怎么下了。”
沈空青吸着面条,这句谚语他打小就听,还有什么“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植树造林,莫过清明”之类的农谚,老一辈单靠天上的云朵变化、今日下的一场雨就能推测出将来的天气,这等能耐他是不行的。
至于老爷子这句话,意思就是清明下雨得适量,少了将来干旱,多了将来水涝。
总之啊,老天爷是阴是晴都得合适才好。
老百姓种地就是靠天吃饭,今年是风调雨顺还是干旱水涝他都说了不准,今日不知明日事,他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沈空青捧着面碗大快朵颐,厨房外的雨也开始从大转小,等他吃完一碗面条,又是早上那会的小雨了。
沈君迁走出去看了一眼,说:“嘿呀,这才对,一会就该出太阳了。”
沈空青见他心情转好,就知这才是清明节该有的样子。
晴雨交织,时而春雨绵绵,时而春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记说了,这本是大青养娃,所以后边会有奶孩子的情节,哈哈哈,我看挺多人喜欢的,之前木子和颜颜那本也有人说有养娃日常就更好了。
一场雨下完天空如洗,呼吸之间尽是泥土的芳香气息。
雨收云散,地里头守着庄稼的人也纷纷荷着锄头回家,随着院门吱呀一声,踩着屋檐瓦片上的滴答、滴答雨声进了屋。
沈云华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裤腿卷起,露出沾着湿泥的小腿和草鞋,他走一步便在青石砖上印下一个泥黄色的脚印。
雨天下棋,在读书人或者达官贵人眼里那是件优雅事。
沈君迁虽然不是官老爷也不是老童生,可他就好这口。
前两日没下雨,叫醒大孙子后就会去村口那,可今日别说他连其他人也不会在,正好大孙子有空,便拉了他陪着。
如今祖孙俩正斗得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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