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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青竹酒)


周寻几人脸色铁青,他们以为宁咎这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能被唬住,却不想宁咎还是个不吃亏的。
周寻身边的李辉颇有些心机,他稳住心神开口:
“王府暗卫?王府暗卫难不成如今都听从宁公子指派了?若真如此我真是应该恭喜宁公子了,哦,不,还有宁安侯。”
说完李辉有恃无恐地看着宁咎,宁安侯最近进宫频繁,成婚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就送了这煞星儿子到王府,宁咎的母家投靠了宫里,自己又是一个克亲克长的命格,可想而知宁咎在这王府中是个什么处境,还用暗卫吓唬他们?
宁咎眼睛微眯,这人倒不是一个傻的,若不是他表忠心表的早,又阴差阳错得了阎云舟的信任,他如今可不正被那便宜傻B爹连累呢吗?
李辉说完之后,连着周寻两人都松下了一口气,看着宁咎的样子就像是看着一个秋后蹦哒的蚂蚱。
宁咎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转身,气沉丹田,冲着阎云舟的院子就喊出声:
“王爷,有人说陛下赐给你了一个小倌儿,王爷,有人瞧不起你,王爷…”
宁咎的声音要多造作就有多造作,不就是不要脸吗?他一个现代的脸皮还能比这几个伪君子薄不成?
李辉几人被喊傻了眼,就连那暗处的暗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这世上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宁咎:没人能比我更不要脸,你们在和我这个现代人比脸皮吗?
ps:回复一下盐浴的问题哈,制取大蒜素的时候只是用盐浴来加热锥形瓶(锥形瓶正常大小并不大),而且盐浴加热盐只作为加热媒介,并不是实验反应物,可以重复利用,所以用不了多少盐的哈,目测可能中盐大袋三四袋就够了。

第29章 夫夫二人嘎嘎乱杀
宁咎造作的喊声响彻在院子里,周寻有些慌了甚至要过来捂他的嘴,宁咎立刻后退了几步,站定抬手警告周寻:
“要动手?想清楚哦,这是焰亲王府,你猜你真在这儿动手是在打我还是在打焰亲王的脸?”
另外两人立刻过来拉周寻,这种事儿可大可小,陛下和焰亲王之间的斗争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参与的,陛下赐婚,焰亲王就算不满这婚也成了,既然成了,宁咎就算是阎云舟的人,在焰王府打了宁咎,阎云舟就算是维护自己的颜面也会让他们好看,而宫里那位对自己赐婚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管,最后只能是他们吃亏。
这个道理他们懂,宁咎更懂,这些日子他没干别的,简直是用上了当年研读论文的精神在分析自己的处境,别的朝堂争端他不敢说,单就他自己在焰王府还有在宫里那位和阎云舟争端之下的位置,那是分析的一个明明白白。
宁咎笑了,笑得格外欠揍,穿到这个狗屁地方这么长时间,他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嗝屁了,这种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生动面孔真是好久都没有欣赏到了:
“哎呦,几位大人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蹦哒的挺欢的吗?”
周寻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气的铁青,倒是李辉稳住了心神,他看了看周围,沉下声音开口:
“宁咎,虚张声势的事儿你就别干了,这离王爷的院子还远着呢,你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宁咎的脸色一顿,目光凝在了李辉的脸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那种不说话时候的压迫感虽然和阎云舟没法比,但是若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也能将人看的发毛。
他一句话都不说,李辉却被他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宁咎忽然想起来,在他刚到王府的时候阎云舟并不住在如今的风华院,而是他原来的院子,只是因为被火烧了这才搬到了现在的院子。
这里离风华院并不远,但是却离原来阎云舟的院子不近,李辉很显然是知道原来阎云舟住所的,他缓缓开口:
“这位大人对王府的布局很清楚啊,王爷从前可曾邀你到王府做客?就是做客也是在外院吃茶,大人如何对王府内院如此清楚?”
这句话一出,李辉的脸色是真的变了,就连周寻两人都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阎云舟从前为了避嫌甚少请朝臣到府上,王府几乎常年闭门谢客,再者就算是阎云舟请人到府上,待客只是在外院暂且不论,李辉这种九品小官阎云舟也不可能请。
朝中局势他们都清楚,暗中打探焰王府情况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谁敢真的透露出来?阎云舟毕竟还没死,李洪几人哪个没有家世?还不是说弄死就弄死了?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王府的格局,我就是看不惯你虚张声势。”
李辉的阵脚被宁咎打乱了,宁咎知道这附近必然有阎云舟的暗卫,今天的事儿他心里有数就行了,他没时间和这几个烂泥多费口舌。
“好了,各位大人,吃宴席在前面,就别在这儿墙角嚼长舌根了,请吧。”
阎云舟倒是在屋内隐约听到了宁咎的声音:
“出什么事儿了?”
暗玄出去打听了一下才回来回话,这王府中发生的一切都瞒不住阎云舟,宁咎和那几人的对话顷刻间就被摊开在了阎云舟的面前,他有些玩味地开口: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暗玄,去找几个人跟着宁咎,别再碰见不长眼睛的,至于那几个,别让他们体面的回去。”
“是。”
阎云舟从宁咎那院子回来腿上就疼的厉害,小腿处的旧伤却牵连的整条腿都跟着酸疼无力:
“王爷,要不要唤杨府医过来?”
“不用了,还要重新换衣,麻烦,刚才那个说要给我换药的人也跑不见了。”
暗玄对于自家王爷对宁咎的态度眼观鼻鼻观心。
此刻王府大门口传来了唱和的声音;
“宁安侯到。”
宁咎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声,他哼笑了一下,他那便宜爹来了,门口不少人都驻足停下,这宁安侯现在可算是阎云舟的岳丈了,最近颇受皇上的宠信,实在是有热闹看了。
宁咎到门口的时候,闫贺文便给他躬身行了一礼,这一礼可是让周围的朝臣面色各异,这是宁安侯家那个大煞星?闫贺文这两日代替阎云舟上朝不卑不亢不是个简单人物,他竟然会给宁咎行礼?
宁文鸿下了轿子就见到了门口那一身光彩照人的儿子,这是从前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儿子?
“原来是父亲大人到了,里面请。”
宁咎抬手让出了位置,皮笑肉不笑,今天宁文鸿最好是老实一点儿,否则怪不得他不给他留颜面了,宁文鸿看着他的笑意就不舒服:
“你怎么站在这儿?”
“父亲这话说的,我与王爷夫夫一体,王爷身体欠安不能亲自迎候,自然由我代劳,怎么?父亲这是要让王爷出来给你行礼不成?”
对于怼渣爹宁咎是专业的,丝毫不顾及此刻人多,人越多越好,最好让满朝文武都知道宁文鸿和他可从不是一路人。
宁文鸿脸色不好,但是如此人多也不好发作,就摆出父亲的谱:
“王爷身体欠安,为父自然担心忧虑,哪有让王爷行礼的道理,你代王爷迎客务必要尽心,莫要再说这样没有礼数的话了。”
宁咎简直要被宁文鸿气笑了,他这是在大门口被当儿子教训了?眼中的讥讽甚至不加掩饰:
“父亲这就让我弄不明白了,在侯府的时候您对我不管不问,没饿死都是我命大,如今我到了王府,您倒是和我说教起礼数了?不觉得晚了吗?您若是真心来贺就进去吃口茶,若是别有用心,那就打道回府吧。”
父子俩就这样在王府的大门口呛声起来,一边朝臣都向这边看,宁文鸿的脸色铁青,唇角的肌肉抽动,宁咎很欣赏他这样的表情,虽然他并不是原主,但是好歹承了他的身体,他刚来的时候那对宁文鸿的厌恶就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插曲过后,宁咎就留在门口迎客,直到那位李侍郎上门,闫贺文在宁咎的耳畔提醒了一句,宁咎点了点头,李坤纵使前几天刚被阎云舟弹劾过,儿子也死在北境,但是他一个三品侍郎,既然接到了阎云舟的帖子就不能不来。
时间已经到了午后,生辰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府的前厅和侧厅之中都已经摆满了桌子,里面坐满了人,若是有心的从上往下数,能从一品数到九品,比大朝会都要齐全。
宁咎看了看那扛着挑子往王府内院送的礼品微微咂舌,亏的阎云舟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方法筹军费。
眼看开宴的时辰就快到了,有人试探出声:
“吉时快到了,王爷可能起身,我等也想当面贺一贺王爷生辰之喜。”
阎云舟已经多时不曾露面,谁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位焰亲王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阎云舟门口的一个小厮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慌乱,冲着宁咎耳语了几声,宁咎的脸色骤变,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就冲出了大门,这一屋子的朝臣本就都在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
一时之间这前厅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儿?”
“可是王爷有什么不好?”
“闫管家呢?”
“宁咎怎么忽然跑了?”
宁咎此刻从前厅出去就一路往阎云舟的院子狂奔,本就冷冽的风刮在他的脸上,像是刀子一样,那小厮刚才的话还响在他的耳边:
“王爷方才忽然呼吸骤停,人喘不上气来就晕了过去…”
心梗发作可不会挑时候,宁咎跑着但是身上却已经急出了冷汗,进院子的时候好悬没有绊倒在台阶上,阎云舟的院前还是从前的守卫,他什么都顾不得的推门进去,准备好了再次做急救,但是一抬头却看见那应该昏迷不醒的人正好好的坐在软塌上,抬手理着衣袖,那姿态说不出的贵气。
宁咎一路急跑,大冬天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这幅缺乏锻炼的身体比不上他上一世周周健身房的体质,这样跑肺里都火辣辣的疼,喘的厉害,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宁咎看着那个骗他的人一股火直冲头顶,瞬间就燎原:
“阎云舟,你有毛病吗?这种玩笑你也开?”
宁咎是真的气坏了,完全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和礼法,一屋子的人看着门口那个发髻都跑散了,狼狈不堪的人齐齐收声,阎云舟见到宁咎的模样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宁咎会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本王,我没有故意开玩笑,来,过来。”
宁咎看着他,那目光恶狠狠,恨不得将人吃了,他立在原地没有动,阎云舟自知这事儿理亏,撑着扶手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宁咎额角的密汗,两个人都是一愣,阎云舟随即放下了手:
“今日盯着王府的眼线很多,他们不是觉得本王病重吗?那正好病重给他们看,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是我不对,对不住。”
宁咎的呼吸半天才渐渐平复,转念是想明白了阎云舟这是想要故意做戏,他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就灌了下去:
“王爷要做什么自然不需要和我知会,方才是我无礼。”
阎云舟笑了一下,看出这是真把人得罪了,他亲自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
“是本王不好,这后面的戏还要宁公子配合才好呢。”
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前厅已经乱成了一团,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猜测阎云舟这是已经病危不行了,朝中武将和魏家的子弟差点儿没有动起手来:
“大家都别吵了,要我说,我们不如找几位大人去后院看看,好歹也要知道王爷有没有危险啊,若是真的情况不好,也好及时宣太医。”
“你是巴不得王爷不好吧?这是王府,不经王爷同意谁敢擅闯后院。”
说话的是从前阎云舟麾下的武将,李坤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刘将军,我们这是关心王爷,今日大家来都是为王爷贺寿的,总是要见王爷一面才好。”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一声虚乏的低沉的声音:
“李侍郎如此想见本王吗?”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守卫从两边躬身行礼,门前阎云舟脸色灰败,身形消瘦,咳喘连连,身子全靠一边的宁咎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王爷。”
屋内众人也纷纷起身,谁的目光此刻都黏在了阎云舟的身上,恨不得化身成算命的算一算这阎云舟还有几日好活,阎云舟的情况看着实在是不好,李坤心口也有了些数:
“王爷哪里话,今日既然是给王爷贺寿,大家自然是都想见王爷的。”
宁咎扶着阎云舟进了大厅到主位上座,正式开席,阎云舟也说了几句场面话,只是一段话说下来,却被咳嗽给打断了好几次,甚至咳的有些停不下来,任谁看了都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模样,宁咎一边扶着他一边盯着他的侧脸看暗自感慨,这脸这演技,真是生错了时代,这要是放在现代,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今日感谢各位同僚前来相贺,本王实在身子不爽,就不陪各位喝酒了,小咎你便代本王敬各位大人一杯吧。”
说完阎云舟便抬手将帕子抵在唇上咳了起来,那模样像是活生生要将肺给咳出来一样,宁咎听着那声音心里都有些没谱了,怀疑是不是阎云舟的情况真的恶化了,他探身想要看他的帕子上有没有血,却不想他这担忧的模样看在各位朝臣的眼中,更是坐实了阎云舟命不久矣的结论。
阎云舟抬手指了指酒杯,宁咎这才醒过神来,好歹是在大医院混过的人,对于酒桌文化宁咎不说精通至少也是懂的,几句话说的漂亮,面对诸位朝中重臣丝毫也不扭捏怯场,说完先干为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养在庄子上没有见识的丧门星。
酒水已经被端了上来,宁咎看见李侍郎身边那个倒酒的正是惯常在阎云舟身前伺候的,那酒必然是他准备的那个。
“小咎,你不是一直崇敬李侍郎李大人吗?今日正好有机会,你可去敬几杯酒。”
宁咎像模像样地对阎云舟一行礼。
“多谢王爷体恤。”
宁咎崇敬李坤?谁不知道李坤和阎云舟如今对立成什么样?就连宁文鸿都在看着他这个儿子要做什么。
宁咎端着酒杯过去:
“李大人官居户部尚书,掌管钱粮,我一向敬佩,李大人可能和在下喝两杯?”
李坤不知道阎云舟要做什么,不过量他们也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毒死他,他端起了酒杯,宁咎抬手和他碰了杯,两人均是一饮而尽。
明显辛辣的酒让李坤的眉头骤然皱起:
“这是什么酒?”
“这是北境的烧刀子,李大人放心,这酒必然是好酒。”
宁咎微微示意,一边的小厮立刻再给李坤满上,宁咎却看向了他身边的这两位,排座的时候这李坤身边安排的正是光禄大夫郑丰和太常寺卿朱玉,毫无疑问都是害死周穆将军罪魁祸首的爹,也是这几天上窜下跳要给阎云舟治罪的人。
“这两位大人想必就是光禄大夫郑大人,太常寺卿朱大人了吧?几位大人家中噩耗我也是骤然而闻,深表惋惜,来,我敬几位大人一杯。”
宁咎提起了他们刚死的儿子这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宁公子,小儿殉国而死,自是应当,你在这后宅之中自然不明白。”
后宅?宁咎笑了:
“殉国而死?我竟然不知扰乱军纪,擅离职守是殉国而死了,如今殉国的标准都这么低了吗?”
太常寺卿朱玉拍案而起:
“你…你既然嫁给王爷,就是府中妇人之流,有什么资格谈论朝堂政事?”
阎云舟冷眼看着朱玉,正要开口,就见宁咎忽然笑了起来,施施然给朱玉斟酒:
“朱大人,越是恼羞成怒就越是心虚,来,喝杯酒,压压惊,不知道朱大人是不是岁数大了,还是从未看见过陛下赐婚的圣旨,陛下赐婚圣旨只写了着我与王爷成婚,可没说让我嫁给王爷,换言之,也可能是王爷嫁给我啊,再说,圣旨只是赐婚,陛下可没有在圣旨中写明日后不准我入仕吧?朱大人一句府中妇人从何谈起啊?”
宁咎看见过那封圣旨,上面确实没有提嫁字,而是着两人完婚的意思,虽然最后是他到了王府,侯府给他出的也是嫁妆,拜的也是阎家的祖先,但是圣旨上没写他嫁,那就不能算是他嫁,这事儿有的掰扯的空间,而且男子与男子成婚本来也没有什么先例,谁也没规定,成婚了就不能入仕。
宁咎这言论实在是大胆至极,他敢说出阎云舟嫁给他的话?不要命了?谁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看向主位坐着的那人,阎云舟瞧着端着就被款款而谈,毫不怯场的宁咎,倒是生出了几分他本就应该如此耀眼的错觉,他任由众人打量也没有开口,似乎默认了宁咎的话,他嫁给宁咎?亏他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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