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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死对头养成了老公(毛球球)


他这副羞恼的样子,恰好落入了旁边人的眼中。
明明宁笙只是在为了不能一次刷掉几十万这种事情在困扰,徐岭却觉得他好可爱。
徐岭抬起手,想摸摸宁笙的头发,手刚抬起来,即将碰到宁笙温软的黑发时,徐岭犹豫了,手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宁笙微微侧头,用脑袋轻轻撞了下他悬在半空中的手。
柔软的黑发从徐岭的指尖擦过。
“你在干什么?”宁笙说,“车内发言不用举手。”
“哦。”徐岭放下手。
“没事。”徐岭说,“今晚又要睡架子床了有点惆怅。”
“你在嘲讽我吗?”宁笙问。
最不想睡那个架子床的是他。
车停在学校门口,三个人背着包,一个人背着空气去了宿舍。
“哎,正好。”宿管叫住他们,“拿一下你们宿舍的值日表,等下过来交给我。”
宿管:“你们商量一下,排一下宿舍的卫生值日,每人管一星期。”
宿管:“好好商量哈,我看好几个宿舍都为了这个吵架了。”
“我们不吵架的。”宁笙接过表,“我们就在这里填。”
整个10月,四个星期,宁笙用整齐工整的笔迹写了四个徐岭。
宿管:“?你们都叫徐岭?”
宁笙踮脚,学着平时徐岭流里流气的样子,搭着徐岭的肩膀,拍了拍徐岭的脸:“他一天不干活就浑身难受。”
柔软温暖的指尖点了点徐岭的脸。
徐岭:“……”

徐岭刚静下去没几秒的心,好像又被羽毛轻扫过。
“你们宿舍,就徐岭一个人扫?”宿管再次确认。
陆鹏举手:“我也扫。”
数学呆子:“我。”
“那你们怎么不填?”宿管问。
李皓月:“我们牛马的名字不配出现在名单上。”
陆鹏:“嗯嗯!”
宿管:“……”
交完了值日表,几个人回了宿舍,给几天没住的宿舍通风。
“这个门往外开。”陆鹏说,“我老记不住,拉半天。”
“那是你蠢。”宁笙说。
宿舍房间里,几个人把假期作业一样样翻出来,摆在课桌上,查漏补缺,互相帮助。
“嘿,我少写一张英语卷子。”陆鹏说,“公主来给我抄抄。”
“租给你。”刚洗完澡的宁笙递试卷,“一分钟一根猪尾巴。”
陆鹏:“……”
陆鹏接过试卷,给试卷拍照,再火速递回去,再抄照片。
陆鹏得意:“我是不是变聪明了?”
宁笙:“谁在说话?这么大声?”
陆鹏:“……”
“学校的作业越来越少了。”数学呆子感觉没写过瘾。
“你们写假期日记了吗?”李皓月问。
第九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逢假期,就要交日记。
美其名曰,有效监督学生的假期学习状况。
徐岭:“放假前就写掉了。”
陆鹏:“找上一届借了一份浅改日期。”
宁笙:“?”
宁笙冷笑。
“放假了还留作业就是恶心人。”宁笙说,“假期就是拿来玩的,为什么要监督我的学习状况。”
宁笙:“校长和老师怎么不写一个,让我们监督一下他们的假期工作状况。”
徐岭:“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你没写了。”
宁笙:“哼。”
宁笙动作极其迟缓地翻出个新买的本子,再翻开。
李皓月:“公主你本子上的品牌标志好大。”
李皓月:“到时候肯定先查你的。”
宁笙:“……”
有道理。
他换了个更贵,但没有奢侈品牌logo的,开了个学习直播——
[咦,今天是小少爷播啊,这两千块的笔是认真的吗?]
[小数学家不在呢?]
[手腕好细,手好漂亮,让我摸摸。流口水.jpg]
[写什么?日记吗?]
[日记吧,就是十分钟过去了,就写了“今天”两个字,是打算空着给我们想象少爷的日常吗?]
[啧,他把声音关了,真小气。]
[生气了,我要用区区50块的打赏侮辱少爷。]
宁笙是真不想写这个日记。
他决定明早直接去罚站。
他掐了直播的声音,打算喝杯温水就关掉直播休息。
刚起身,他就闻到了茶叶的清香。
徐岭敞着长腿,坐在椅子上,捧着杯热气袅袅的绿茶,正安静祥和地发呆。
宁笙:“?”为什么你这么舒服?
“你在干什么?”宁笙问。
“下下火。”徐岭说。
清心静气,清除杂念,少想些有的没的。
“光喝茶是不够的。”宁笙说。
徐岭:“你还有什么妙招?”
宁笙:“助人为乐,修身养性。”
徐岭:“……”
“我才不帮你写作业。”徐岭咧嘴笑,“都高中了还不记得写作业,我不帮你了。”
“你爱帮不帮。”宁笙端着杯子倒水去了。
徐岭:“宿舍里有水!”
宁笙听都没听,直接出了宿舍。
“嘿,你惹公主生气了。”陆鹏幸灾乐祸。
“我惹得起。”徐岭说。
陆鹏:“那你别老盯着门看啊。”
大概五分钟后,宁笙提着他的空水杯回来了,停在了徐岭背后:“我要打你了。”
徐岭:“打。”
宁笙从校服口袋里翻出了几块巧克力,都是徐岭小时候喜欢的。
宁笙:“用糖衣炮弹打你。”
“你帮我写吧。”宁笙撑着桌子,坐在徐岭的书桌上,伸手拍了拍徐岭的脑袋,“你不是很会编瞎话吗?”
徐岭:“不。”
徐岭:“草,别踩我。”
徐岭:“嗷。”
几分钟后,宁笙开着没关的学习直播间画面中,徐岭坐了下来。
[?又换人?]
[虽然没看到脸,但是感觉好帅。]
[现在的男高中生条件都这么优越了吗?]
[只有我发现他在帮少爷写作业吗?!]
宁笙刚刚忘了接水,现在干脆征用了徐岭泡的绿茶。
“你这茶,比我的命都苦。”宁笙说。
“你这命不苦。”徐岭话接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小时候的宁宁,真挺可怜的。
只是那股子冷淡和尖酸的劲儿,以及那张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脸,让人很容易忘记这个事实。
宁笙把徐岭的下火茶喝掉了一大半,偶尔伸手喂徐岭几块巧克力饼干。
徐岭编作文是真的快,还会仿他的字迹,没过多久,宁笙的作业就竣工了。
“还有一半。”宁笙递出杯子,“还下火吗?”
“不下了。”徐岭说,“火上浇油了。”
宁笙:“?”
男高中生的脑袋天马行空,最近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你这直播我给你关了?”徐岭问。
宁笙:“关了吧。”
他坐回自己的书桌前,检查作业。
很不错,在日记里,徐岭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每天都在学习的好学生。
“你真厉害。”宁笙收起作业本。
徐岭有点飘,摇摇晃晃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膝盖往上的腿侧,刚刚被宁笙踢开拖鞋踩了一下,到现在还留着未曾散去的热感。
他仰躺在床上,感觉不是滋味,躺得也不舒服。
“徐狗。”陆鹏小心说,“我的床舒服吗?”
徐岭:“……”
徐岭:“你床单直接铺床板的吗?”
然后第二天课间,他俩还有李皓月就都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22号下午五点。”班主任说,“李皓月写的你们三个在集市卖货,徐岭写的你们三个在看纪录片,宁笙写的你们三个在写数学题。”
班主任:“批你们作业跟玩剧本杀一样烧脑。”
宁笙:“……”
因为这仨的嘴巴都很严,不愿意互相指认,真假难辨,班主任没办法,只好让三个人都在办公室罚站了。
“最后都得罚站。”宁笙说,“早知道不写了。”
徐岭:“说得好像你动手写了似的?”
“早知道不踩你了。”宁笙说,“怪累的。”
徐岭沉默。
“怎么,那对你来说是奖励吗?”李皓月问。
“我早就说了,你的思想能不能单纯一点!”徐岭怒道。
李皓月:“我们学神心思缜密。”
“你们罚站能不能安静一点!”班主任说,“我还在这儿呢。”
宁笙很有礼貌:“那我们等您出去了再聊。”
大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陆鹏进来找体育老师。
“你这个条件,转体育生确实不错。”老师说,“你初中的体育成绩还有记录吗?我想看看。”
陆鹏:“初中啊,不一定……”
“有。”旁边一个声音说。
宁笙拍了下李皓月,数学呆子张口吐出了一串数字。
“还不错。”老师说,“你写个申请表,我给你往上递。”
“谢谢老师。”陆鹏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鹏也站了过来。
“回去吧,都回去吧。”宁笙他们班班主任摆手,“挡我空调风了。”
四个人秒撤。
“你怎么想起来,要转体育生的?”回班级的走廊上,宁笙问陆鹏。
“我没想起来。”陆鹏挠挠头发,“是徐狗跟我说的。”
宁笙:“唔……”
小的时候,陆鹏比较圆润,但自打初三那阵子被他们三个逼着学习之后,陆鹏改头换面,体脂率下去了,人高,小帅,肌肉结实,确实是体育生的好苗子。
他睨了眼徐岭,这玩意儿成天咋咋呼呼野得没边,看起来不靠谱,但在大事上心思还很细。
是我教得好,宁笙嘴角微弯。
然后他看见了玻璃窗户里映出的四个人,真情实感地难过了。
宁笙生气地走了。
陆鹏紧张死了:“怎么了?我不该转体育生吗?”
“不是。”徐岭头疼地说,“他觉得自己没我们高。”
“公主不矮啊。”李皓月说,“就是我们青安镇本地的都比较高。”
陆鹏:“徐狗去哄。”
徐岭:“我就不去,给他惯的。”
陆鹏:“有种你今天都别去。”
徐岭:“没种,我晚点就去。”
傍晚的教室里,只有宁笙和李皓月两个人,在打手机游戏。
“你有没有发现,徐狗最近很喜欢单独行动?”宁笙戳手机,“治疗一下。”
“发现了,他又打篮球去了。”李皓月狂戳辅助技能,“救不动了,队友太菜,掉星了。”
宁笙:“随便,我登的徐狗的号。”
打游戏不好玩,宁笙无聊地趴回了桌子上。
“我去个竞赛培训。”李皓月说。
宁笙:“晚上有老师讲课?”
李皓月:“我讲课。”
宁笙:“……”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宁笙一个人,教室里的风扇没精打采地转着,有些吵闹。
过了会儿,有人来了,他以为是徐岭,睁开了眼睛。
这次来的是白明同学。
宁笙:“怎么是你?”
“晚上有个音乐会,你想不想去听?”白明问。
宁笙:“音乐会?”
白明报了个小提琴乐手的名字。
宁笙有点动心,这个是他一直想听的。
反正徐岭这几天也不爱搭理他,他好久都没听音乐会了。
宁笙:“勉强可以去。”
学校门口停着白明家的宾利,司机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
昂贵的车驶过繁华的城市,停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门前。
音乐会即将开场,检票大厅里,满是各种打扮整齐精致的人士。
过来这边的,还有白明的几个少爷朋友。
“这是宁笙。”白明给他们介绍,“宁总的大儿子。”
“哇,我家跟你家合作过哎。”其中一人说。
这种名与利的社交场从来都绕不开少年人。
这是宁笙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聚集的是他的同类。
但宁笙莫名地感觉,无比地无聊。
“这周末有场马术比赛,一起去看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邀请他。
宁笙:“没兴趣。”
他宁愿去青安镇抓猪。
“有个香料展,去看吗?”又有人问。
宁笙:“不。”
那还不如跟徐岭去游泳。
徐岭,都怪徐岭最近总是单独行动,他才会来听这么无聊的音乐会。
学校里,在洗衣房洗完球衣的徐岭,端着洗衣盆回了宿舍。
心不乱了,人就平和了,心宁静得像湖面。
心态稳了。
“宁宁今晚去哪里了?”他问。
正练俯卧撑的陆鹏:“不……知道。”
徐岭:“?”
徐岭:“他自己出去的?”
常年看在眼皮底下的人,忽然跑没影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心态炸了。
[岭]:人呢?
[宁]:非洲大草原。
[岭]:……
[岭]:快12点了,该回来了。
[宁]: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
[岭]:夜不归宿,明早罚站。
[宁]:你管我。
[宁]:缠着我不让我跟别人玩的是你,抛下我自己去找别人寻欢作乐的也是你。
[岭]:我就是打个球……
[宁]:徐大山!全世界的理都在你嘴上,就你能说。
[岭]:……
[宁]:再惹我一次就绝交了。
[岭]:好的!在哪里,我去找你!
徐岭站起来,拧宿舍的开门把手推门就要就往门外冲。
宁笙:“呜。”
站在门口发消息的宁笙被门板拍了,捂着脑袋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徐狗 打老婆#

陆鹏都看呆了,俯卧撑撑一半直接硬着陆了。
“你打我?”宁笙坐在地上,捂脑袋,难以置信,“徐岭,你竟然还敢打我。”
徐岭:“……不是我动的手。”
“你的手确实动了。”宿舍里,陆鹏幽幽地说,“你嗖地一下冲过去推门,哐地一下撞到了公主。”
“我说绝交,是预警,不是预告!”宁笙欲哭无泪。
就……还挺疼的,脑袋疼,屁股疼,心态也疼。
“我白天都说了这个门往外开要注意。”陆鹏说,“徐狗还说我蠢。”
徐岭:“那句好像不是我说的。”
徐岭:“我也没想到他刚好贴门外啊,刚刚还说在非洲大草原。”
“你们……”宁笙说,“连扶我的打算都没有吗!”
徐岭:“……”
“对不起。”徐岭俯身扶人,“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宿管听见动静,出来溜达一圈。
“我都说了。”宿管语重心长,“宿舍值日要好好安排,看,打架了吧。”
宁笙:“……”
“是误伤,误伤。”徐岭强调。
“我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在我小姑的剧组。”宁笙趴在徐岭的背上嘀嘀咕咕。
“你为什么不进来发消息,站在门口做什么?”徐岭加快脚步。
宁笙:“你在在谴责受害者吗?”
徐岭:“我闭嘴。”
数学呆子临时充当了学校数竞小组的老师,给同好讲了一晚上的数学题,整个人精神抖擞,这会儿正和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一起抱着书往宿舍走。
夜路很暗,隔壁班同学指着路边的小树林:“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林间小路正有三个人飞蹿。
1号背着2号,3号提着手电筒照路。
2号的脑袋撞到了垂下来的矮树枝:“啊!”
3号:“卧槽!”
隔壁班同学:“……”
李皓月:“……”
林间小路有四个人在飞蹿。
“宁宁,你还好吗?”李皓月追上去问宁笙。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弄死我。”宁笙说。
徐岭:“……”
陆鹏:“要不我背吧,徐狗太高了。”
“你俩也差不多,要不我来吧。”数学呆子说。
“不,让他背,不能便宜他。”宁笙说。
从林间小路去校医院,是最近的。
两分钟后,四个人跑到了。
这比他们初中的校医院宽敞专业多了。
“门拍的?”校医顿了顿,“拍了两次吗?”
徐岭的目光往天花板飘。
“还好还好,有点轻微红肿。”校医摘了宁笙头发上的两片树叶,“有没有头晕?”
宁笙摇头。
“我给你消消毒擦点药。”校医说,“你手心摔破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校医:“还有哪里疼吗?”
宁笙屁股最疼,但他说没了。
微凉的药水从手心擦过,带来的刺痛让宁笙微微皱了皱眉。
小时候吃过太多的苦,又被外婆娇生惯养过,他向来怕疼又怕苦,不喜欢这些药水的味道。
徐岭等着劈头盖脸地找顿打,结果侧目就看见宁笙往前伸着手,由着医生处理。
少年垂着头,黑发乖顺,额头上贴着两个白色的小创可贴,长睫毛掩映着眸光,目光有些空,浅色的唇微张着,颓然的样子竟然比平时还多了几分靡丽的艳色。
徐岭的心口骤然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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