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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不坏(里伞)


程诺文送人上楼,看丁昭关门才走。回房间,兑水吞了两片褪黑素,英国药房能买到的最强效的一款,标准剂量不起作用,他这两天都是翻倍吃。
室内窗帘紧闭,一盏灯也不开,他在黑暗中躺下,等时间过去。手机忽然闪了几下,有信息进来。
庄晓朵:小昭刚和我说你精神不太好,没事吧?我推你的那款褪黑素别多吃啊,对身体不好的。
我没事。他回复完,退出去,打开隐藏相册,有张照片一直躺在里面,没删,下不了决心删。
五年前,他还没在滨江买房,和许方纶租房在外面住。他的生日,许方纶找了一大堆朋友过来给他庆祝。他勾住他,将蛋糕奶油涂在他眉毛上,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
画面有点模糊,江天禹的拍照技术与人品,烂得天怒人怨。
他手指移到下面的删除按钮,久久悬在上面。今晚江天禹说的那句话在脑中回响:程诺文,纸你剥了,却不吃糖,怎么,害怕不好吃吗?哎,你不吃,我怎么吃呢?
隔天拍摄,丁昭听老朴说江天禹昨晚在酒吧喝了至少八轮,他震惊,问今天还能起得来拍吗?
老朴倒是不担心,显然习惯了,说天禹就这样,喝不醉的,基因里比其他人多一大堆酒精分解酶。
还是相处久的人了解最深。二十分钟后,江天禹做完妆发来了,精神奕奕,根本不像豪饮一夜的模样。他经过丁昭,说早上好呀,昨天都怪程诺文,没让你喝成Hanky Panky,下回我补给你。
周围还有别的工作人员,这句话说得其实很不恰当。丁昭舌头成结,老朴拿着手帕擦脑门上的汗,打个圆场,说喝酒哪天不能喝啊,哟,导演来了,我们赶快过去。
他推着人走了。没过几分钟,程诺文现身,他脸色比昨天更差一些,客户见到也惊讶,问你昨晚没睡好?
程诺文说抱歉,有个工作处理。客户理解,拍拍他,说辛苦你,还有两天,再坚持一下就结束了。
拍摄进入倒计时,关键的几个部分业已拍完,主要是补人物和产品镜头。江天禹是全系列代言,基本要将丹斐几条线的表都拍过一遍,结果中途出了点岔子,客户清点产品时发现漏掉一块经典系列,联系总部才说是少寄了。
不算大事,产品下午才拍,中间还有时间,差人去取即可。这个任务落到丁昭头上,不过就他一个,客户不放心,最后听程诺文说他一同去,才点头。
两人坐车,路上程诺文撑着头,看不清脸。丁昭看他的手始终握成拳,几次想问你还好不好,没问成。等到了目的地,联系总部人员取上产品,丁昭边走边叫车,走出去两步,发现程诺文没跟上,回过头,程诺文脸色苍白,喊,丁昭。
刚喊一次,人就眼睛一闭,往前倒。丁昭吓得差点产品袋脱手,一只手死死捏紧袋子,一只手抱住对方。
“程诺文你别吓我啊!”他嘴巴也不拦了,直接喊上全名。程诺文软绵绵的,浑身冰冷。他不轻,整个人倒在丁昭身上,压得丁昭膝盖打弯。
丁昭努力揽住程诺文的腰,扶他坐到路边长椅,掏手机火速打上999。
接线员带点口音,沟通起来相当困难,丁昭只能不停重复地址,说有人晕倒。两方讲了半天,接线员说可以派救护车来,但你们要等一会,没那么快。
路边有人停下,围过来问他们怎么了。丁昭说麻烦你们散开来点,他不舒服,需要新鲜空气。
他哆嗦着拿手给程诺文扇风,轻声问:“程诺文你能不能听到我?再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程诺文还有呼吸,也有意识,只是闭着眼。丁昭继续等车,半小时过去,他越发着急,生怕接线员给他开空头支票,气得在心中暗骂英国医疗系统。也许是他的指责起效,又过十几分钟,救护车居然来了。
他看着程诺文上车,担架床抬上去,一瞬间觉得程诺文好轻,就这么能被抬起来。
心里涌出许多不舒服的感觉,他爬上车,钻到程诺文身边。救护员给程诺文测血压心率,问丁昭病人病史,有无药物过敏,丁昭一一答了。救护员给程诺文吸上氧,程诺文稍微恢复意识,他伸手抓到丁昭的手,握住,不肯放。
小昭。他听见程诺文喊他。程诺文和庄晓朵他们不一样,从来不肯对丁昭喊出这个称呼,也许是嫌太亲昵,也或者觉得取笑的成分过多。
但现在为什么要喊呢?丁昭不明白,但他的心瞬间变得很软,软得哪怕程诺文这么叫是开玩笑也能包容。他手指滑进程诺文手心,握得更紧。程诺文一张脸白得没血色,丁昭还是习惯朝自己皱眉的程诺文多些,那么生动,只要能好起来,他多骂骂他也行。

第68章 旧错误(1)
救护车开进附近医院的A&E,急诊人不少,送到后,救护员说程诺文的情况不算最紧急,让丁昭先去前台填表挂号,然后排队等医生。
怎么不算紧急?他刚才差点呼吸不上来了。丁昭听得冒火,正要同对方据理力争,程诺文伸手拉住他。
“去挂号,听话。”
声音有些虚弱,却用一句话令丁昭服从。他说那你坐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就回来。接着匆匆跑去前台,接待处的护士看过护照,让丁昭填表,问你是不是病人家属。
丁昭张嘴,真在考虑该说哪种家庭关系,随即意识到这么想的自己很蠢,于是说我是他的同事。
等他填完表,护士指了指墙上的电子屏幕,说你先陪病人坐着,轮到你们医生会出来叫名字,到时进去就可以。
丁昭一回头,屏幕上写两小时。他问没法再快点吗?护士说抱歉,A&E是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排顺序,目前只能等待。
他实在没辙,回程诺文那里,对方头靠墙,呼吸极慢。
丁昭蹲到他身边,“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程诺文缓缓睁眼,“是不是要等很久?”
丁昭点头,他觉得自己好没用,鼻子一酸,“对不起,他们让我等,可能要两个小时,我也没办法……”
程诺文手放到他头上,轻轻摸一摸,“没事,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你做得很好了。”
不够好,还是不够好。丁昭拼命摇头,每天在片场看到程诺文,面色都很差,一开始以为他心情不佳导致脸臭,现在想,估计是每晚缺乏休息,累积到顶点,身体承受不住才突然爆发。
明明自己是离程诺文最近的那个,却没有及时察觉。他愈想愈愧疚,眼眶湿润。程诺文曲起手指,敲他的额头:“不准哭,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他点着身边的空位,让丁昭坐下。丁昭用力揉眼睛,再使劲吸鼻子,发出很大一声,引得周围病人侧目。
程诺文靠着他,低声道:“你先回去送表——别和我犟,我们出来太久,东西再不送到,下午拍摄赶不及的。客户问起来,就说我临时有个视频会议,开完晚点再过去。”
都成这样了,人晕倒,要靠救护车拉走,程诺文清醒后的第一件事还是考虑工作。丁昭下意识想拒绝,他恨这种无法反驳的要求,可理智告诉自己,程诺文是对的。
“好,我现在就去,送完表马上回来。”
他不愿留程诺文一个人在这里。对方听后摇头,“不用,片场只有Eric和Ceci,人手本来就不够,你再跑了,客户会有意见。”
程诺文离开他肩膀,撑起身体独自坐好,“我已经进A&E了,就算再发生什么也会有人帮忙。”
可别乌鸦嘴了。丁昭不让他往下说,还想争取回来,被程诺文用眼神制止。他拍拍丁昭的手,冰冷的掌心略有回温。
“听话。”
最有效的命令,程诺文总是熟练掌握。丁昭答应了,走前和接待处的护士软磨硬泡,请对方多照看一下程诺文。
护士失笑,说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每个都会尽力帮助,你要不放心,我给你背一遍希波克拉底誓言怎么样。
丁昭讪讪低头,护士叹口气,指着他留下的号码说我会留意的,你不是写了电话吗?如果你的partner碰上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络你。
他不再争论,抱着产品袋走出去,到门口了,忍不住扭头再看一次程诺文:对方靠墙坐着,闭上眼休息,沉郁得像尊石膏像,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
那只表安然无恙,丁昭坐车回拍摄点,及时赶上进度。他将表交给道具,客户检查过后,问起程诺文。丁昭按照交代相告,想想还是补一句,国内打来的视频会议,估计要花挺长时间,如果各位有什么需求,我这边会配合处理,再同步给Nate。
拍摄到了最后阶段,客户跟了一周,也有些懒散,感慨Nate真忙啊,反正今天镜头也不剩几个,你和他说一声,不用特地再来了。
人在片场,一颗心丢在医院。除了竭力做好手头上的事情,每隔十分钟,丁昭都要发一条消息,询问程诺文情况。
对方回复,先后做了心电图以及抽血,等了一小时,医生出来喊人,给他做完检查,判断是疲劳过度,没有大碍。
丁昭将信将疑:确定吗?要不要换个医院再看?
程诺文说可以了,医生开了药,他也感觉好很多,能够自己走路了。跟着反问丁昭拍摄进行得怎么样,有没有遇上麻烦。
都是些小打小闹,不至于到麻烦的程度。丁昭给他一五一十同步现场,发生什么,怎样处理,结果如何。
总结:尚且顺利,你别担心。
程诺文打来一段话,写清应对客户的几个要点,让丁昭注意。
丁昭反复读,想象对方在急诊处理工作的样子,针扎在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当晚收工早,送走客户,丁昭赶回萨伏伊,本来想去探望程诺文,可惜敲过门,长久没反应,他也不多打扰。程诺文到酒店给他发过信息,估计是睡下了。
这件事他连赖茜和艾瑞克也没告诉,众人都以为程诺文消失一下午是分身乏术。隔天,他出现在片场。丁昭正和老朴商量几个细节问题,抬头瞧见对方。不过一晚,程诺文的精神已经恢复七八成,衣着笔挺,一丝不苟地陪在客户左右。
早晨丁昭给他发过信息,问身体好点没。程诺文只回了一个字,嗯。
昨天那个从自己手中轻飘飘飞走的人,再次变回坚实的一座山,仿佛谁也无法打倒。也许是被盯得久了,程诺文回以视线,两人隔着半个片场捕捉到彼此,相触两秒,共同移开。
站好最后一班岗啊!艾瑞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猛拍丁昭后背。丁昭强撑出一个笑脸,说我会的。
下午三点,最后一个镜头结束。
按照惯例,丁昭定了一束花,准备在拍摄结束时送给江天禹。他没自己送,让赖茜帮个忙。
江天禹收到花后,温和说谢谢,辛苦大家了。
客户起立,带头拍手,随即全场响起掌声。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来得及让人培养出些许默契,有几个工作人员击掌庆祝,均露出一丝不舍。
身边的艾瑞克边拍手边打哈欠,“来伦敦这么多天,只有今晚闲着,收拾掉思加这个烂摊子,我得回头让他替我多写两篇东西。”
他推推丁昭:“晚上自由活动,你有啥安排?”
丁昭敷衍地拍两下手,说哪里自由,走吧,还有一堆收尾工作,估计弄完也要六七点了。
广告公司就是现代的血汗工厂!艾瑞克控诉,垂头丧气接着干活。等到全部收拾妥当,制片跑来,惊讶问你们怎么还没走,江老师包了餐厅办庆功宴,慰劳所有工作人员,大家都过去了,就差你们几个CO2的。
艾瑞克听到吃的最来劲,说马上马上。丁昭犹豫,思考自己是不是能逃则逃,结果被艾瑞克一把抓住,挟制上车运去目的地。
江天禹的开工饭变成庆功宴,最终还是吃上了。soho的川菜馆,包场,客户也来,两桌人坐满,氛围其乐融融。
众人在片场吃了一周连锁餐厅的冷汤加三明治,看见擂茄子和麻辣烤鱼,集体沸腾,欢呼:感谢江老师!
是我感谢大家。江天禹谦虚摆手,说后期还要麻烦各位给我修片修得漂亮点,逗得一群人眉开眼笑。
伦敦的川菜意外地道,艾瑞克大吃特吃,不断给丁昭夹菜,说你多吃点啊,拍一礼拜,一个你,一个Ceci,瘦得脸颊肉都没了。
丁昭尝不出什么滋味,偷偷看手机。程诺文今晚缺席,原因不明,他发了好几条信息询问,对面却很安静,并无回音。
不舒服吗?还是睡了?丁昭忧虑,筷子动两下,停了,再也吃不进。
艾瑞克嫌他不识货,与赖茜低语:“这小炒黄牛肉可真他妈好吃,我在上海都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口味,Nate不来,真是没口福。”
给他打包一份回酒店吧,赖茜建议,要来菜单和和艾瑞克研究。丁昭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问:“有小馄饨吗?”
“只有红油抄手。”艾瑞克答。
老板亲自过来点单,听见了,说可以做成带汤的,就是抄手个头大,不比小馄饨。丁昭立刻说可以的,不要辣,不要放葱和虾米,盐也少一点。
要求还挺多嘛,老板打趣。丁昭有些不好意思,说麻烦你们。
赖茜抬眼,“Nate找你说的?”
丁昭迟疑片刻,说对,他发信息给我。
女孩用一双眼睛查探他,最后啪一声合上菜单,“那就这样吧,别的不要了。”
艾瑞克最无辜,啥啊,Nate喜欢吃馄饨?
厨房手脚麻利,十分钟,丁昭拿到打包袋,滚烫一碗。他站起来,说汤馄饨不能放太久,要冷的,我先回酒店一趟,你们继续。
“你还特地跑回去送啊?”艾瑞克问,“再等等呗,吃完水果我们一起走。”
丁昭心急,半个身子快要飘出门口,店内有个声音喊住他:“小昭,我送你过去,晚了,街上不安全。”
看到坐在里面那桌的江天禹起身,丁昭愣了愣,“才几步路,这里离酒店很近。”
哟喂,江老师!同桌的客户喝得有点脸红,叫起来:“您什么身价,怎么能做保镖呀!”
“我送我送,”老朴赶快接话,“我送小昭回去。”
江天禹笑着看他们:“我说我送。”
经纪人脖子一缩,不吱声了。客户被导演与制片联合敬酒,也顾不上。江天禹拿起外套,翩翩落到丁昭面前,“我们走吧。”

第69章 旧错误(2)
两人沿着苏荷区往酒店方向走,一路都是热闹街景。游客与本地人混杂其中,各色面孔贴身穿过,将马路可通行的区域挤得非常窄。
丁昭无奈,只得紧挨江天禹前行。对方嘴里哼起轻快的旋律,看上去心情不错。如老朴所说,江天禹酒量确实惊人,他坐的那桌推杯换盏,六瓶茅台喝高一群人,唯独江天禹毫发无损。
他看丁昭手上的外卖袋,装的汤汤水水,迎面来的人又多,丁昭怕打翻,两只手小心捧着。
“你对程诺文真是全心全意,”江天禹含笑道:“连他口味,爱吃什么都知道。”
丁昭目不斜视,继续赶路,当街上太吵,没听见这个问题。
“昨天下午没过来,他病了吗?”
通过观察丁昭脸色,江天禹自己得出答案:“真病了啊,那等会我也上去看看他。”
“没有,只是稍微有些累,你要真的关心,还是别去了,让他好好休息。”
丁昭赶紧堵上话头,免得江天禹玩心大发,真的去探望程诺文病情。
“嗯,嗯,我懂了,他身体不舒服,心里估计也不好过。”
不是真心关怀,江天禹愉快的情绪加强,有种小孩做成坏事的得意。丁昭嗅出这份幸灾乐祸,有些反感,但也没办法,只好告诉自己忍一忍,还有几步路就到酒店。
见他面色凝重,江天禹乐了,“好好,听你的,我不去看他了。”说完指着前面唐人街的牌楼,“哎,我之前有部戏就在这里取过景,动作片,讲海外缉凶的,你看过吗?”
看过,演的大反派。丁昭没说,江天禹自顾自继续,和他讲那年来拍电影也是伦敦的冬天,比今年冷多了,羽绒服里面贴满暖宝宝也没用,片场吃得也不好,把他活生生冻出肠胃炎。
他将这场经历说得很凄凉,似乎有意和程诺文比惨,要较个高下。丁昭不理,表情也没变化,他知道江天禹是存心说来取乐,要理了,他会更加来劲。
见丁昭摆出冷漠的样子,江天禹颇为失望:“你学程诺文什么不好,非要学他摆臭脸。笑起来多可爱啊,你和我合照那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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