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丁昭维持五分钟的抬头挺胸都要偷懒,现在他能穿着定制西装,端正站满一天。杨师傅曾经私下偷偷与他说,你这个小跟班和你一样,是个衣架子,穿西装比普通衣服好看多了,至少高两个台阶。程诺文打量丁昭修长的四肢,细腰,窄胯,一具如果是同个取向他不会放走的躯壳。
所以自己的忍耐力才是更胜一筹。
差不多是丁昭的极限了。嘴上哼哼唧唧,不肯说,程诺文知道他的体力并不优秀,熬夜像要他命一样,胜在年轻,不服输,凭借毅力坚持到现在,也算不错。他放开手,小狗耳朵通红,喉咙呜咽一声,瘫在他怀里。
浴室的热水一直没关,程诺文浑身湿透,他要出去重新找块毛巾擦干头发,今天的奖励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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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特别的……技术……
第48章 旧方法(2)
隔日去恒光,丁昭经过一楼星巴克,相熟的咖啡师与他打招呼,没像往常那样收到一个灿烂笑脸,只见他闷头向前冲,脚步虚浮飘进电梯。
关门键按三次才按准,电梯门慢慢合拢,丁昭许愿不要有人进来——事与愿违,一只手伸进来摁住电梯门,跟着一头乱蓬蓬的浅金色头发。
丁昭看清对方,惊讶问:“你今天怎么来公司?”
“销假了。”
一整晚没见,郝思加越发像个幽灵,他声音沙哑,身上残留着一股宿醉者的酒气,衣服也没换,仍旧昨天那套,却是整个人最体面的部分,不仅洗干净了,还熨得相当整齐服帖,一看就是有人细心料理过。
休两天就销假,丁昭没理解,这不是他用加班换来的长假吗?昨晚郝思加跟着边晔的朋友走后,丁昭不放心,发微信询问,今早收到回复,只有三个字:我死了。
差点吓得丁昭起床报警。
没事。郝思加补充两字。丁昭追问真没事吗?在哪里?他便不回了,死一般沉寂。
分明是有事,很多事。丁昭侧身给郝思加让位置,两人同时按28层,手指碰到,互相瞅瞅,郝思加抿紧嘴唇,模样与丁昭几乎是在照镜子,三魂七魄尽数抽空,只剩一具皮囊走路。
电梯门关,稳定往上升,两人叹气,宛如复制黏贴。他们对看一眼,似乎明白些什么,匆匆别过头去。
到楼层后,郝思加按住胃说要去洗手间。昨夜狂欢,下午两点,办公室堪堪来了三分之一,坐着的人也是呵欠连天,个个隔夜面孔。
丁昭走到工位,赖茜不在,只有大头一人。昨晚他走得最早。丁昭问你不是在TB前放过狠话,说晚上喝死一个是一个,怎么提前跑了。
大头笑笑,说有点私事。他哼着小曲,用小水壶给赖茜桌上的向日葵喷水,心情非常不错。
丁昭坐下,偷看小会议室,没人。听实习生说今天还未见过Nate,开会吗?他翻程诺文的日程表,并无会议提醒。
碰不上也好。早上醒来,他在门口蹭半天,不敢出去,生怕撞见程诺文,结果只有叉烧甩着尾巴等自己。主卧空关着,程诺文早走了。
虽刻意提醒自己,别去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大脑不受控制,稍稍放松警惕,浮现出程诺文这个名字,就会触发自动联想,直接跳转至浴室场景,原样播放,一秒都无法快进。
做事不锁门,如此深刻的教训,他该记在备忘录的第一条,高过所有程诺文的警示名言。
有脚步声,从门口开始。
程诺文不是没来,大概是出去过再回来。他和Kate同行,两人都是职业装扮,走在一起,冲击力加倍,经过谁的座位,必有人抬头欣赏。
他往自己的方向走,越走越近,丁昭呼吸急促,心跳快到近乎跳出胸口——程诺文会怎么看他?会避开他吗?还是掉转视线?他从没见程诺文不好意思或者脸红过。
都不是,程诺文没有停下,略过他,在找庄晓朵,说Doris,你来一下。
心跳恢复到正常频率,甚至变慢了,也许是受到失望或者什么影响。他们在丁昭身后商量工作,丹斐的新项目,代言人之类,说话语气一丝不苟。
上班时间,自己想那些太不专业,丁昭镇定下来,他回头,Kate在纸上勾出一条时间线,将笔递给程诺文。
笔被夹进程诺文纤长的食指与中指,他轻轻提起,下笔,在时间线上画出几个圈。那只笔在他手下异常灵活,程诺文示意它滑向哪边,它就听话执行。
像他那样听话。
昨晚程诺文帮他手*,说什么奖励,明明都说不要了,还不肯放过他。酒精和浴室热气冲昏头脑,他在程诺文手里高*几次,程诺文才勉强满意,关掉水,说舒服了吗?舒服过就早点去睡觉。
“哇,你脸好红,”大头用手给他扇风,“热的吧?我也觉得,今天办公室冷气的力度好像不太够。”
丁昭讪讪,说确实有点热。下一刻,程诺文靠到他桌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敲了敲。
“丹斐马上要有新的pitch,过来一起听。”
敲桌那两声,警告一般。丁昭挪着椅子,加入几人的谈话。程诺文是在用工作惩罚他吗?昨晚结束,他近乎虚脱,摸到床就睡着了。今早埋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试图裹住那颗羞耻心,现在强打精神坐到办公室,一见真人,羞耻心哗啦啦全碎开,难为情到多看程诺文一眼,那抹记忆就开始在脑中凌迟他的神经细胞。
一点都听不下去,他煎熬地看程诺文勾勾画画。什么男明星,档期,都不如程诺文手上那只笔。
“你发什么呆?不想听回去。”
笔落到他头上,程诺文最恨工作分心,丁昭吃痛捂住额头。神是你,鬼是你。
后半段话他认真听,终于续上。丹斐在国内签下一名男星,明年年初会官宣全球代言人身份,对此十分重视,计划前往伦敦拍摄TVC。Kate的意思是,客户倾向CO2来做,只要他们创意过关,比稿就是走个形式。
广告片拍摄,程诺文是资深,自然亲自上阵,其他组员保持不变。众人聊完,纷纷散了,程诺文照例进小会议室,没看他一眼,却忘记拿走那只笔,留在丁昭桌上。
无论职场工作,还是在他身上工作,程诺文都是驾轻就熟,绕一圈感到尴尬的只有自己。丁昭拿起笔,夹在指间,恨起来咬一口——所以程诺文做那种事是为什么?
他想问又不敢问。到点下班也不走,怕回去太早,要面对程诺文,于是故意找事加班,做到十点多才回家。
开门小心翼翼,客厅亮着灯,程诺文没有如他所愿去睡觉。他陪叉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最近热播一部狗狗大冒险的动画片,叉烧无意间看到,一眼万年,每周五晚准时蹲在电视机按遥控器。
平时要没事,丁昭也会加入,今天却不过去,呆呆站在门口,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和程诺文说话。
见他回来,程诺文也没叫他,手放在叉烧身上给它梳毛,叉烧翻个身,躺着露出肚子。
这么舒服吗?程诺文低头问,手指轻轻揉它肚皮,叉烧享受被这么伺候,立即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四脚朝天彻底打开,任程诺文为所欲为。
程诺文摸了一阵,将它抬起来,屁股对准自己,自言自语,差不多该挤肛门腺了。
叉烧受到惊吓,它不喜欢别人盯屁股,后腿一蹬跳下沙发,飞快跑到丁昭脚边。
程诺文撑着头,面朝它的方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帮你解决正常生理问题。”
话是一式两份,抄送丁昭。
他愣了愣,脱口而出:“你也不能那样帮忙啊……”
“我不帮它弄,它能自己好?”
“一直都是自己弄的!都很好的!”
程诺文头一点,“你让叉烧自己挤,它会吗?”
还真讲肛门腺呢。程诺文演技惊人,只要他想,可以轻易做出那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自己只能配合。
丁昭抱起叉烧,让小狗贴紧自己胸口,“以后如果有需要,难道你都会帮忙解决?”
“当然不是。”
程诺文突然拍了拍自己面前位置,丁昭手一抖,叉烧趁机窜出去。动画片过完广告,开始播剧情,它绕着程诺文转几圈,最后跳上沙发,在程诺文跟前坐好。
乖了。程诺文挠它下巴,眼睛对着丁昭,猫唇微微上扬。
“只有听话的时候才可以。”
程诺文对人挑剔,对狗博爱,早就知道的道理。
他摸向裤子口袋,有什么躺在那里。
——好想做那只笔。
上海夏天长,九月底仍似火炉,惹人心情躁动。
销假后,郝思加似乎中邪,坏脾气暴涨,阿康找他干活处处碰壁,多封投诉邮件雪花般飞到CD那里,CD转发给老总,乔蓓批复已阅,转头飞去瑞士避暑。
A组幸运些,凡是涉及和郝思加的沟通,全部二转手,让丁昭负责,毕竟他是如今唯一不会被对方骂回来的阿康,自然物尽其用。
丹斐的TVC比稿在即,丁昭与郝思加形影不离,天天盯着对方写拍摄脚本,事情一多,工位也不回了,干脆将笔记本搬去创意组,在郝思加隔壁的位置办公。
两人头靠头,创意同事经过,调侃丁昭是陪公子读书,郝思加听见,一个眼刀甩过去,谁接谁死。
丁昭忍不住打个喷嚏,眼前满园春色:今天送来的是朱丽叶玫瑰,橙色花瓣,淡粉花心,开得正正好。
“不是说了让你扔掉吗。”
郝思加满脸嫌弃,丁昭揉揉鼻子,说那么贵的花,又漂亮,扔了太可惜。
可惜个屁,郝思加眼珠上翻。近两个月,他身边冒出一位不知名的追求者,浪漫不计成本,各类鲜花不断。好事者暗中按计算机,以这把朱丽叶玫瑰为标准,鲜切花,二十支包扎成型,知名花艺店出品,保守也要一千一束,每周三次,周一、三、五准时送到,一月四周,至少计一万二。
追求者不仅浪漫,背后身家也相当可观——有钱人!一众人羡慕不已,烦的只有郝思加,他起先拒收,对来送花的快递员说以后再接到给他的鲜花订单,不用送进公司,门口找个湿垃圾桶扔掉即可。
快递员义正言辞,说那可不行,仍是风雨无阻送货上门。每次送到,前台都十分兴奋,捧着鲜花横穿办公室,说思加哥,你的花来啦!随后拿出随花的卡片问郝思加,到底是哪位神秘嘉宾,如此锲而不舍想获取汝之芳心?
送花人坚持手写卡片,郝思加最见不得这个,全部用剪刀拦腰剪断,让它们在垃圾桶相见。丁昭瞄过一眼,字迹秀气,想起司内流言,说郝思加肯定是被富婆包养,有人在恒光楼下撞见他上了一辆豪华轿跑,车主是位气质超群的贵妇,ps,还是个外国人。
他与郝思加分享这则滑稽的谣言,原是开玩笑,没想到郝思加听后,不说话,用力咬着全糖饮料的吸管,神色阴郁。
总之,被缠上是一定的。坏心情影响了郝思加的创作,脚本第一版差点写成伦敦恐怖故事,丁昭看完哭笑不得,说剧情很精彩,但丹斐请影帝来做代言人,总不好让人家在广告片里演尸体吧。
没心情改,明天再说,郝思加收拾东西,“你什么时候回去?”
“九点吧,怎么了?”
郝思加将他椅子转个圈,“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客户组。”
来创意这边办公两个礼拜,原来的工位空着, 都积出一层灰。
“你想坐哪里我无所谓,但Nate很烦的,我不想被他烦。”
不是不想回,得知丹斐全球代言人的身份后,丁昭惊讶之余,生出期待——品牌签下的影帝去年成功四封,拿的还是国际大奖,业已飞升超一线。
更重要一点,对方曾经代言佲仕,当年程诺文经手的那支广告片,他正是主角。
与佲仕约满之后,影帝极少接其他商业代言。丹斐公关有点造化,居然请动天尊下凡,也难怪说想和CO2合作,估计是希望程诺文梅开二度,再出一支牛逼轰轰的片子。
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如果能和程诺文一起做成这个项目……丁昭心潮澎湃,愿广告之神保佑。
他对待这次比稿格外认真,连续几天重煲影帝旧作与各类采访。影帝年轻时默默无闻,三十过后厚积薄发,温习过他的多部电影,丁昭佩服不已,在家和程诺文吃宵夜,也抓紧学习,架个手机看对方的得奖访谈。
影帝低调谦逊,谈吐极有深度。丁昭看得津津有味,与程诺文感慨对方演技好性格佳,业界典范,男性楷模,好想见见真人blablabla。
“有什么好见的,都装的。”
程诺文泼来冷水。他对合作多次的影帝无甚好评,丁昭在家看电影,也不屑一顾,摁着遥控器说有空看黄鼠狼演戏,不如给叉烧看动画片。
丁昭认为他是同类相斥,alpha男看alpha男,容易产生竞争心理,觉得好笑,嘴角也勾起来。
程诺文抓到他小动作,“你工作很闲?每天花时间研究这种人。”
“我研究他就是工作啊,不是你教的吗?‘阿康是活的不是死的,比稿要多做功课,才能给创意提供有针对性的建议’,这几天郝思加的脚本写得不顺利,我看这些是想帮他拓展思路。”
“他写不出是他的事情,你天天坐他旁边看他干活,工位不回,人也叫不到,这么想去创意组,早点申请调岗,我给你批。”
“哪里做事不是做事……你不也在小会议室办公?”
程诺文被他呛到,拉下脸:“你看清楚你和谁说话。”
硬邦邦一句,听得丁昭很不是滋味。这个月的确花了太多时间和郝思加在一起,但这么做是有原因。他感到委屈,将访谈关了,低头吃两口小馄饨,食不知味,对程诺文咕哝我不吃了,去洗碗。
刚开水,闻到身后传来烟味,回过头,程诺文点了火,仰头在抽烟。
他回家没换衬衫,嫌热,解开两枚纽扣。
洗洁精太滑,丁昭手里的碗没拿住,摔进水槽哐啷一声。
“造反啊你。”
程诺文偏过头,“拿个烟灰缸过来。”
他擦干手,取过烟灰缸放到程诺文面前。程诺文合着眼,闭目养神,他的喉结突出,衬衫扣子全部系紧时,正好会卡在下面,现在打开,随呼吸一起一伏。
丁昭站着不动,悄悄看,逐渐口干舌燥。那天之后,程诺文像是找到新的娱乐方式,陆续替他解决过几次个人问题。起初他不好意思,无奈真的很舒服,后来半推半就,只要程诺文向他勾勾手,就乖乖坐下。
我脸上有什么?程诺文突然问,丁昭吓一跳,想拉开两人距离,但程诺文动作更快,他灭掉烟,顺势将丁昭困在自己与桌子中间。
小会议室直对丁昭工位,不拉百叶窗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趴着睡觉,聊天傻笑,吃零食,做什么都尽收眼底。
那么大个人,这个月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程诺文给郝思加发过信息,请他学会独立,不要总找人陪。
郝思加回复:脑瘫吧你,再发拉黑。
丹斐这次拍片的比稿,程诺文不感兴趣,纯是答应乔蓓比下来给公司赚钱。要能选,他是不想再和那个姓江的合作。只有丁昭,看个访谈电影都能被对方肤浅的表象骗到,功课做得那么认真,提到那人名字,眼睛也跟着发光。
还是要做规矩。他用膝盖分开丁昭两条腿,问记不记得之前我怎么给你做的示范?
丁昭浑身软,含糊问哪一个?你做过的示范太多了。
真的笨。他伸进丁昭穿得松垮的家居长裤,说我再做一次,你记清楚,别待会不会做。
程诺文的教育向来出色。结束之后,丁昭伏在他肩膀上喘气,一双眼睛很湿,两人贴着温度高,又出了很多汗,所以哪里都很湿。
他扯过纸巾递给丁昭,让他擦干净。丁昭擦两下,发出怪叫,随即脸红了,比刚才喊他程诺文我不行了的时候还红。
低头看,教学时是面对面的姿势,丁昭把学习成果一股股全弄到他衬衫上,摸上去黏黏糊糊,是没法再穿了。
衣领也有一块斑驳,射得还蛮远。
“我会洗的,或者我赔给你……”
怕他生气,丁昭耳朵垂下来,偷偷观察程诺文表情。
最能牵动他情绪的还是自己,这个认知让程诺文的心情畅快一些。他突然想起那些催泪的宠物电影总喜欢反复强调,最好的狗,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哪怕死去,轮回转世也要找到对方。
程诺文无神论者,以前看,觉得纯粹瞎讲,现在想一想,要是真的,拥有一件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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