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她这脑回路发笑,同时也拒绝了她递过来的白短袖,直接套上外套了事。
季子眼睛亮一下,止不住的夸奖,这还是我家瑾吗?怎么变得这么帅了?
我很想白她一眼,但不会这一动作。我当然是你家瑾了。季老师,上课铃都响了两遍了,再不出发我们又要迟到了。
下了楼,风很大,雨也很急,冰冷的雨刮到脸上,我却只是望着停车场的位置发呆。那里曾见证过我们的疯狂。
当季子看到某些地方的积水已经能没过脚背的时候,忍不住发声:为什么学校还不放假?
除非大风能把你刮跑了,不然你就别想放假了。我答。
其实,若是仔细想想,学校的决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次冷锋过境还没到达能让人寸步难行的程度。只是可怜那群外宿生们了,晚上要冒着雨和黑暗回家。
路过前门时,我望了一眼大铁门的下方,每次下雨那里总会积水。校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不会找几块砖放在那里让学生好走一点,免得湿鞋。
我们在90班门口分别,我往91班走去。第二节课再来上90班的课时,我把外套脱了,挂在臂弯处。不管出于有意无意,这对张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农忙假
上课了。我说。话音刚落,一些还在梦中的同学下意识的蹦了起来,然后一脸迷糊的瞪着眼睛看我。班上有瞬间的宁静,随后转变为不明所以的笑声。
都坐下吧。我也忍住笑说,今天就不上新课了。下周一要期末考,你们自己看着复习吧。争取考过91班!
全班又是一片哄笑,老师你真偏爱我们。她们大声说。
我耸肩,要是你们真的赢了,班上前九名我有奖励哦。
奖励什么?她们纷纷追问,不过又是本子吧?会这么猜测也不怪她们,毕竟从小到大领到最多的奖就是各种各样的本子。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还没选好呢。不过,奖品都是不同的。当然,那些靠作弊得出来成绩,不给。
气氛立即安静了许多,她们各自面面相觑着。见状,我丑话说在了前头:到时我没念到那个人的名,可别来找我。
班上突然响起了鼓掌声,张宁带的头,她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我看,但那目光里有不甘与挣扎。
我不明白那些含义。
我避开她的目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了,你们看书吧。别说话了。
只不过这句话通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过了会,不安分的某个女生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啊?是不是考完试之后?
小道消息挺灵的。我说,你们怎么知道要放假?
另一个女生抢答,我妈喊我回去“割禾”了。她用村话说,颇有怀旧感。
就是就是,我家里还有几百亩田呢,家大业大的,我家需要我!有人起哄道。
得了吧。我难得好心情的回答,你们回去能有几个亲自下田干活的,还不是出去玩的多。
嘿嘿,又被老师你知道。她们说。
高二虽然名义上是分好了科,但她们仍要参加理综三科的期中考。从某中意义上来说就是学业水平考的模拟考。九科,一共考三天。周三开考。
十一月初,随着旁边小学放假通知的落实,学校的学生们也得到了准确的放假时间。考完试后除高三外的学生就可离校,下周五返校,一共七天,堪比国庆。不过要补课两天。
下周要放假了。我提前对季子说,等待她或惊喜或疑惑的表情。季子属于后者。放什么假?最近有什么节日吗?她问我。
有啊,农忙假。
季子又表示不懂,这个长期生活在国外和国内城市的人,当然不会明白。我简单的和她解释:所谓农忙假就是农忙时节放学生回家干活,减轻父母的劳动负担。毕竟我们深处大山,机械化水平又低,收割稻谷更多时候还是用人工。
哦,季子恍然大悟,那按你这么说,一年可以放两次了?
对。我说。
那我们去玩吧。季子反应很快的说。
我拿出手机看子下未来十五天的天气预报,对上季子期待的目光说,那几天会降温下雨……你想去哪?说话的同时我却在想,为什么韩的婚礼不能提前几天,这样我就不用特意请假了。
呃,不知道。她作苦思冥想状,我平时不太出门的,最多就去球场打打球。
正好,我也不爱出门。我说。
那我们就白白浪费掉这些时间?季子百无聊赖的说,开始吃自己做的小饼干。我这才发觉,不大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嘴。绝大多数都是季子买来原料,再进一步加工过的。但有一样,她只会半强迫性的要求我做,那就是:糖炒栗子。
我收回思绪,也不算浪费啊,可以看书,发呆,听音乐,不一定要出门。何况,下雨天我更不想出门。
季子拿了片饼干喂我,我发现你好爱看书啊,她说,而且,你不觉得要买个书柜了吗,你总是把书乱放。
她的话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到了许久不曾想起了梦境。南宁,暴雨,窗外,书柜还有那个说话的人。我有些恍惚起来,真是,那只不过是一个扑溯迷离的梦境罢了。没有意义。我对自己说,仿佛暗示。
那好吧。我说,有空我们去看看。
农忙假的第一天,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逛家具店,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要么是季子嫌丑,要么是我嫌贵,再那么是我们两个一起嫌它体积大。
五点多的时候,我们找了家云吞店坐下,叫了两份云吞,同时躲避越下越大的雨。学校的假似乎放的不是时候,这种天气有那个农民会傻乎乎的收割稻谷呢?
等云吞上桌时,我注意到季子不时搓手,她的指甲有浅紫变深的趋势。今天不算太冷,但湿气重,给人一种又湿又冷的感觉。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几天,简直是睡觉的不二选择。
我伸出一直缩在口袋的手,握了她冰凉的手。季子也不推脱,反手握住。你手好暖。她说。
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当然暖。我淡然道,过会就凉了。
季子愉快的笑起来,说,林老师你说话太逗了。
我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她最近倒是越来越爱称呼我为林老师了。眼看着女店主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云吞,我抽回了右手。毕竟是要用它来吃东西的。一碗飘着葱花的骨头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
吃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刚想提出打道回府,季子就问我:这里那里有三合板卖?
我有些明白她要干什么了,我怎么忘了,她是木匠出身呢?这个猜测让我有些兴奋起来。毕竟直接买和自己做不是同一种概念。
你怎么不早说?我领她去木材厂时这样问道。这时,雨停了,街上一幅湿漉漉的光景。
季子握着我的手摇晃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懒嘛,再说了,施工起来很扰人的。
这次我带她来的木材厂不是上次那条街道上的,因为这里有现成的三合板。木材厂临近幼儿园,它是不放假的。我们到时正巧赶上了幼儿园放学,一大群可爱的小孩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排,等待父母的到来。
季子突然说,好想知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我没回话,唯一一张记录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已经被我锁了起来。季子是个聪明人,她从不会过多探究我的过往。她曾说:那些都过去了,如果你肯告诉我当然好,但我更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毕竟我们活在当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借着灯光我注视着她明亮的黑眸,那目光如流水般细腻且润无声。那是我第一次在她清醒时吻她,吻她的唇,只愿在她的目光里不思不想。
季子选购好木板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来一只粉笔和木厂专用的直尺,在板子上刷刷的画出几个规则又不规则的图形。
后来季子解释说,她打算把那个小木板直到粘到墙上去算了。她说这话时真的有种简单粗暴的感觉,但我了解她,所谓匠心就是要精益求精。从她无数次打磨抛光瞎掰凳时,我就知道她绝不是能凑合的人。
木厂老板也很爽快,二话没说就用电锯锯好了那些图案。我在一旁端详,觉得它们某些很像云的模样。
季子交了钱,心满意足的抱着木板走了。她正打算原路返回,这回轮到我拦住了她。
等下。我说,我去买点东西。
季子好奇的跟在我身后踱步,其实木材厂离小学也很近,算上小学的六年,我有这里读了十二年书。十八岁前的青春全都留在了这个镇上。
我要买的东西是很普遍的藕粉。用开水冲开,稀释的粉液缓慢凝固成藕色,却又不是凝固状,像浆糊一样粘稠。这里的人会加一勺白糖,然后再放上各种配料,吃起来通常只有淡淡的甜味。但我喜欢。
我买了两杯,结账时才发现它升价了,变成了两块钱一杯。我顿时有些悲哀,不是价钱本身,而是感慨于物是人非。
由于季子双手要抱木板不方便,我们便共享一杯。
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她眯起眼睛好心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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