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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刘狗花)


李承安闻言不服地撇了撇嘴,嘀咕道:“那您还说我说得对……”
方临渊没再说话了。
他说的是对。
若未曾遇见过赵璴,他似乎的确会这样想。
但见过那样尔虞我诈的阴冷世界,眼下的他,便只盼望这安享富贵的盛景,不是金玉矫饰的囚笼。
楼兰使臣还是不大明白,那样英勇善战的方将军,何必要谦虚至此呢?
进宫之后,内侍在前方带路,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用楼兰话与旁边使团成员交谈起来。
“方将军为什么不希望我们夸奖他?难道是不想要大宣皇帝的赞赏吗?”他问道。
“大宣人讲究谦虚,方将军一定是谦虚极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使臣煞有介事地说道。
“可是,我们原本还特地为方将军准备了礼物的,这该如何送给他呢?”使臣闻言,有些苦恼地说道。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冷中带着些微沙哑的女声。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那人竟说得一口流利的楼兰话:“若是当众送给他,那就是将他放在烈火上烘烤。”
楼兰使臣诧异地转过头去,便见是个贵妇打扮的年轻女子,身后领着两个侍女。
她容色美艳至极,便是满头奢华的金玉都无法喧夺她的美貌。她的姿容竟分毫不输他们国家的异族女子,且更有一派沉静雍容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深深被她吸引着。
楼兰使臣一时怔然,便听领路的内侍朝着那女子行礼道:“奴婢参见五公主殿下。”
竟是大宣的五公主,那位艳名远扬、嫁给了方将军的公主殿下?
使臣们微微一愣,便纷纷朝着她行礼道:“参见五公主。”
只见那女子微微点头,未再言语,倒是旁侧那个冷漠倨傲的侍女替她开了口:“大人们平身吧。”
便见那内侍迎上前去,讨好的笑容里带着试探:“殿下也是去参加皇上的赏雪宴吗?”
只见那位冷艳的公主并未言语,只是微微偏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那内侍连忙躬身笑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奴婢正带着使团的大人们前去赴宴,不知是否能与公主同路罢了。”
说着,他瞟了那位公主一眼,又道:“……殿下刚才是与大人们说了一句楼兰话?”
这试探的意思,便是楼兰的使臣们都看出来了。
他们刚才才答应过方临渊,一时间有些紧张,正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便见那位公主殿下开了口。
“是。”只听她说道。“学了两句楼兰话,问了大人们一声好,怎么,你也想学?”
那侍从急匆匆得连忙摆手,又是点头哈腰地道歉:“奴婢哪里有这样好的福气!不过是一时好奇,还请殿下恕罪……”
话没说完,却见那位公主已经偏过头来,看向了使臣们。
“送的什么?”又是一句正大光明的楼兰话。
楼兰使臣微微一愣,接着匆匆答道:“不过是一些葡萄奶酥,听闻将军素来喜欢,便带了许多想献给将军……”
话音落下,他看见那位公主笑了。
像是冰雪覆盖下绽放而起的红梅,冷冽,美艳,勾魂摄魄的似乎成了精怪。
接着,他听见那公主懒洋洋地笑着,转而对那内侍说道。
“我问大人我楼兰话说得怎么样,大人说我说得极好,像是在楼兰出生的人一般。”只听她说道。
“如何,还需要我为你翻译吗?”
那内侍连连躬身道歉,那模样像是只恨不能给这位公主跪下了。
而旁边的楼兰使臣们,也渐渐看出了其中的意味。
不过一些不值钱的葡萄奶酥,便需要这般隐秘地暗中往来……便是小小的一个下人都要防着,只怕方将军不是谦虚,而是在这皇宫之中本就是踩在薄冰上的。
方才说得那么隐晦……只怕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方将军所能说的最多的话了。
使臣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接着,便见那位公主偏过头来,又对他们说了一句楼兰话。
“一会只管进献给皇帝,我会替他再要回来。”
只听她这样说道。
方将军当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啊!
使臣们感动极了,此情此景之下,也从善如流地用汉语答道。
“公主殿下不必客气!本就是您的楼兰话说得好,不用感谢我们的夸奖呢!”
作者有话说:
此后再见面的楼兰使臣:方将军!您当真娶了个好妻子啊! 方临渊:???啥?

梅园遍地的白雪之上铺展开了数丈宽的羊毛织金地毯。
雕金琉璃屏风后是雪满枝杈的红梅, 鸿佑帝端坐在御座之上,笑着与周围的使臣一同观赏楼兰国外使进献入宫的珍宝。
楼兰国的金银器向来天下闻名,今年除此之外, 又送来了远从西域运送而来的香料和宝石, 装了满满的数个箱奁。
箱子一个个打开, 光耀夺目的黄金快将遍地的白雪都染变色了。
而最后一个箱子相较之下,则尤不起眼。
打开来看, 竟是些做工粗糙的乳制品。据外使说,千里迢迢送来京城,一路为了保持新鲜, 还下了他们不少功夫。
鸿佑帝对此倒不甚在意。
他笑着点头, 目光并没在那一盒乳制品上停留多久, 便笑着看向来使说道。
“大人不远千里入京为朕祝寿, 真是费心了。”
那来使当即又说了一大段冠冕堂皇的溢美之词。
鸿佑帝温和笑着给他赐了座。
众人说笑之间,旁侧的姜皇后笑道:“听说刚才大人还在途中遇见了徽宁?本宫与陛下倒是不知,徽宁是什么学会的楼兰话。”
说着, 她满面笑容,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赵璴。
接引外使的是姜皇后的人,早在将他们引入梅园的时候, 就将路上发生的事报给了姜皇后听。
此时,姜皇后面带春风, 赵璴神色冷然,倒是御座之上的鸿佑帝眉眼一扬, 转而看向赵璴。
“徽宁会说楼兰话?”他眉目中隐约带着惊讶, 而讶异的神色之下, 掩藏的却是冷冽的怀疑和试探。
赵璴什么时候学的楼兰话他尚且不知, 更不知道赵璴与楼兰使臣乍然相见, 能有什么话说。
他的目光停在赵璴脸上。
却见他那女儿,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旧波澜不惊。
只见她抬起眼来,径直与他对视:“偶尔学过几句,父皇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
鸿佑帝微微一顿。
各国使臣都在这儿,赵璴这样的语气,实在太拂他的面子。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身为仁君,又为诸国之表率,他自不能当众申斥责罚赵璴,染污自己的声名。
他看着赵璴,片刻,将僵硬掩藏在了笑容里,说道:“是朕素日忙于政事,对你们这些孩子不够关心了。”
说着,他转而看向皇后,笑道:“朕实在心有感愧,不如皇后替朕挑几套头面料子,权当朕为徽宁赔罪了。”
皇后笑着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座下的赵璴又出了声。
“也不必这么麻烦。”只听他说道。“父皇就将使臣大人带来的奶酥赏给儿臣吧。”
鸿佑帝偏头看向赵璴。
他冷不丁开口,竟只为了要那箱不起眼的食物?对赵璴的口味和喜好,他并不了解,但事出反常,难道……
鸿佑帝皱眉,将目光落在了那箱乳制品之上。
他犹豫着正欲试探,却见赵璴懒洋洋地朝后一靠,说道:“儿臣也用不了那样多。父皇取一些出来,查验过后再赏儿臣就行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鸿佑帝猛地抬起眼来,咄咄逼人地看向赵璴。
她是觉得自己在怀疑她吗?倒是太看得起自己!楼兰使臣千里迢迢而来,她一个闺阁妇人,不过会讲两句楼兰语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动心思怀疑!
鸿佑帝胸膛微微起伏了两回,在众位来使的注视之下,勉强将涌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徽宁惯会说笑。”他勉强地微笑着,说道。“既徽宁很想尝尝,便都赐给你吧。但是查验之话,不可再说,楼兰国的大人还在这里,你这样说岂不是太失礼了?”
却见赵璴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垂眼很是随便地说道:“儿臣多谢父皇。”
鸿佑帝强笑着摆了摆手,转开眼去不再看他了。
罢了……毕竟是那毒妇人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自己将她教养至今,也算俯仰对得起天地了。
却在这时,又有个宫人急匆匆地撞进了梅园来。
鸿佑帝本就心情不佳,看见他这样慌里慌张的,更是来气。
“什么事这样慌张?”
他沉着脸,眼看着那宫人朝在座众人行过礼后,匆匆躬身停在了御座前,小声地对他说了句什么。
鸿佑帝的脸色更难看了。
百兽园的狻猊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方临渊也是陡然一惊。
怎会如此?前两日他们将异兽送入园中时,与百兽园的宫人们是挨个检查过的。这些异兽一路被照看得极其完好,南洋使臣亦是谨慎之至,怎会忽然死了呢!
前来传令的宫人接下来话,便更令人震惊了。
“说是被三皇子一箭射死的!”他说。“陛下刚从梅园赶去了御书房,召将军您即刻入宫觐见呢!”
方临渊得了圣旨,当即掉转马头,跟着宫人朝着皇城赶去。
原是三皇子今日忽然兴起,到百兽园去观赏新送入京城的异兽。
这些异兽本是给陛下祝寿用的,三皇子私下观览不大符合礼数。但三皇子浩浩荡荡地带了好些个随从与朋友,硬要入园。百兽园的宫人都不敢违拗他,于是便替三皇子开了园门。
众多异兽当中,巨象笨重,孔雀无趣,最得三皇子之心的,便是那鬃毛烈烈、威武健壮的金色狻猊。
三皇子在狻猊的笼外逗留许久,此后在周围众人一声声的恭维夸赞中,要求百兽园的宫人将狻猊牵出笼来供他赏玩。
这狻猊可是吃人的!百兽园的宫人跪了一地,断不敢答应三皇子的请求。
再后来,三皇子便不知为何发了怒,竟亲自打开铁笼去牵那只凶兽。
狻猊发怒咆哮,三皇子情急之下,挽弓搭箭射穿了狻猊的巨口。
狻猊当场毙命。
方临渊听见这话,头都有些痛。
三皇子赵瑾素来冲动暴躁,但怎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百兽园的异兽既是陛下大寿的贺礼,又是各国进献给大宣的友好之物。且不提一头狻猊有多珍贵,单说各国使臣还在京城,他这此举便会让皇上都无法向各国交代。
思索之间,方临渊听见传话的宫人犹疑着说道:“将军您今日入宫……若得陛下申斥,还请将军悉听圣意。”
方临渊微微一顿:“什么?”
便见那宫人说道:“三皇子已经被送回宫中了,按三皇子的意思……”
那宫人看向方临渊,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
“三皇子说,是十六卫监运异兽出了岔子,才会令异兽暴起伤人的。”
方临渊眉心一锁。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狻猊本就是凶兽,与虎豹无异,怎是能够牵玩取乐的?赵瑾被狻猊攻击本就在情理之中,怎是异兽暴起呢?
更何况,异兽送入百兽园两日了,又与十六卫有什么干系?
他皱眉看向那宫人,尚未说话,便见那宫人讨好一笑,压低了声音劝慰道。
“将军息怒。”他说。“百兽园为大内侍卫负责管理,本就是御前的人。如今外使尚在京中,若是出了岔子,可不能是出在陛下与各位殿下身上的呀。”
他这话说得足够明了,方临渊即便是傻子,也能听明白了。
异兽身死,既不能是因为皇子愚蠢,也不能是因为饲养不利。
他们急于寻找一只替罪羔羊,而最好的这只羊,便是押送过异兽的十六卫了。
临入皇城之前,方临渊一路行来,渐渐想明白了。
皇命在上,他不能违抗。皇上特派了内官来这样说与他听,就是为了告诉他,皇上知道是谁在为皇家顶罪。
因此,他躲不开这责罚。降职、军棍亦或是罚俸申斥,都是他该受的雨露恩泽。
行到宫门前时,方临渊竟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远在边境为官与身在京城为官是不同的。输赢胜负黑白分明,但这上京城却是一滩搅不清楚的浑水。
派人提前言明,已算圣上给他的莫大的颜面了,他应该庆幸才是。
可是此时的他,唯一的一点欣慰,只有他官高爵显,足够以一己之身抗住这件事而已。
不至于殃及十六卫里,那些满腔赤忱,一心以为陛下嘉赏看重他们的那些年轻孩子。
此后一段路,方临渊都没再言语。
他在宫门前随内侍下了马,一路穿过宽广平坦的皇城前殿,穿行过宫门,一路行到了御书房前。
却在这时,一阵隐约的碎裂声忽地传来。
方临渊抬头看去,便见御书房外低头垂首站了一溜的宫人。
高大的殿门紧闭着,隐约有争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方临渊微微一愣。
便见在他前头接引的宫人也吓了一跳,继而快步奔走上前,问门前的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人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陛下原本在斥责三殿下,但不知为何,五殿下忽然从后宫闯进来了!”那人哭丧着脸答道。
“咱们都被从里头赶出来了,五殿下似乎与陛下吵了起来,谁也不敢入内去劝啊!”
接引的宫人一惊:“五殿下不是在梅园赏雪吗?”
“是啊!”那宫人道。“不然陛下为何动怒?五殿下不由分说便来御书房觐见,赏雪宴自是被打断了,这下三殿下射杀了异兽的事情,所有的外使都知道了!”
接引的宫人吓得快要站不住了。
却就在这时,他旁侧卷过一阵凉飕飕的风。
他转过头去,便见是一直一言不发跟在一旁的安平侯,此时竟大步绕过了他,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
“将军,将军留步!”
那宫人连忙上前去拦。
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方临渊直走上前,抬手推开了厚重的殿门。
殿外明亮的日光映着满地的白雪,明晃晃地顺着大开的殿门照了进去。
“啪!”
也在同一时间,方临渊看见,碎裂一地的瓷器中间,高站阶上的君王,高高地扬起手来。
重重地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赵璴脸上。
“你这孽障!”
赵璴知道,方临渊定是被吓到了。
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鸿佑帝正好抬手打他。他没想躲,也不怕这点羞辱和疼,垂着眼睑面无表情地受了他那一掌的瞬间,他被打偏过头去,正好看见了方临渊。
那是风尘仆仆的小将军,身上还穿着迎接外使时所穿的麒麟曳撒。
金红色尤其衬他,毕竟他本就是个明媚而皎洁的人,最配得上这样热烈如骄阳的色彩。
可他一双眼却猛地泛起了水光。
那眼眶泛起红色,直勾勾地看向他,模样可怜极了。
他眼看着方临渊径直在鸿佑帝面前跪下,从来都恭敬而未曾忤逆的忠直之臣,今日竟这般闯入金殿,扬声对皇帝说道:“此事本与公主殿下毫无干系,请陛下三思!”
鸿佑帝气得胸膛猛烈地起伏着,对他怒道:“怎么,朕的女儿胆敢干涉朝政,朕难道教训不得了吗!”
小将军明明按在地上的双手都在打颤,可出言的声音却不卑不亢:“陛下!若陛下所为的是三皇子误杀异兽之事,那么恕臣直言,此为陛下与公主殿下的家事。公主殿下作为陛下之女、三殿下之妹,想来劝谏进言,无可厚非。”
鸿佑帝却冷笑,一把挥落了桌上的书卷笔砚。
赵璴微微骗过身形,替他挡住了两片飞溅而来的砚台碎片。
“那若是为了你的十六卫呢!”
只见方临渊深吸了一口气。
“十六卫是您的,陛下。”只听他说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十六卫们不属于微臣,微臣与他们,不过是陛下的臣僚而已。”
鸿佑帝胸膛起伏着,却被他这一句堵住,说不出其他责难的话来。
便见方临渊接着说道。
“异兽平安送抵百兽园,已是两日之前的事,所有的箱笼、兽类,百兽园的大人们入园之时都检查过。那日之后,十六卫的职责便是迎接楼兰与其余诸国使臣,不知陛下所言的十六卫之事,是什么事。”
鸿佑帝自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璴将此事公之于众,方临渊又态度强硬地不愿顶罪。
这下,鸿佑帝别无他法,唯独在暴怒之中,第一次察觉,自己手下这位年轻的将军,竟还有一副伶俐的口舌。
但赵璴知道,方临渊的口舌并不算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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