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说话间禁毒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何念和魏崇两人手里都提着便利店的购物袋，见人已经到齐了，何念大惊，连忙加快脚步走进来：“不好意思，我想着这么早，大家可能没有吃早饭，就和魏崇在便利店买了点吃的，耽误了些时间。”
“哇！我的好念念！”孙闯立刻扑上去，何念拉开手里的购物袋，解说道：“三明治、饭团、饼干，都有，噢！喝的在魏崇那边，有酸奶和牛奶，我看一诺后备箱里的矿泉水只有半箱了，就在加油站买了两箱，一会儿抱一箱去顾队车上。”
孙闯已经翻出饭团在吃了，边吃边夸：“好念念，有你是我的福气！咱就是说碳水炸弹是真香啊！”
魏崇看向魏风尘，他哥正黑着脸不耐烦地移开视线，魏崇不情不愿从购物袋里翻出一盒草莓味牛奶塞进魏风尘怀里，这是何念专门为顾亦然选的，千叮咛万嘱咐让魏崇给魏风尘，为了缓和魏家兄弟之间的关系，他付出得实在是太多了。
魏风尘意外地没有拒绝，顺手把草莓牛奶递给顾亦然：“还是温的。”
顾亦然接过牛奶，语气无比自然，对何念说：“消费凭证一会儿发群里，这次外出大家尽量都线上支付，截图及时发群，以免忘记，仙鹤统计一下，每天汇总一次，我晚上会给大家结算。”
此次行动全员配枪，魏崇毕竟是在部队长大，又读的军事院校，摸过的枪可不比这帮警察少，顾亦然倒是不担心。贺仙已经提前调试好对讲机，分给了顾亦然和郑一诺，两辆车在路途中可以通过对讲机联络，通讯器也已经调试好了，还准备了备用的通讯器，贺仙的准备向来充足，顾亦然从不担心。
何念刚把矿泉水抱到奥迪的后备箱里放好，就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他慌忙回头，就看到帕萨特后座车窗落了下来，孙闯一脸坏笑：“好念念，你们就坐顾队的奥迪吧！别说兄弟没照顾你嗷！”
魏崇站在两辆车中间，目光一直追着魏风尘，何念叹了一口气，这个配置好像也没毛病，就是有点费自己的脑细胞。
顾亦然拉开副驾驶座坐上了车，何念只好主动拉开后座车门招呼魏崇：“魏崇，上车吧。”
魏风尘人高腿长，驾驶座座椅往后移动后，驾驶座后方的座位空间就变窄了，何念转头看魏崇——一个小号魏风尘，没必要让他们两兄弟叠叠乐，主动说：“我先上吧。”
魏崇没有拒绝，点了下头，何念便猫腰钻进了车里。
贺仙站在副驾驶座旁边，顾亦然放下车窗，吩咐道：“杨广隆那边的取证资料你盯着点。”
贺仙点头，郑重地开口：“放心吧顾队，我会紧盯禁毒队各项事务的进度，每晚向你汇报，你们需要支援随时联系我，我已经把群置顶设置特别关注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回复，请电话联系我。”
顾亦然点头，笑了笑，贺仙最后才说：“那么，请各位务必注意安全。”
车开出市局了，顾亦然才把刚才一直握在手里的草莓牛奶插上吸管，吸了一口，也没回头，随口对后排两人说：“你们不是没吃早饭吗，快吃吧，我们中午才能到。”
听到后面传来塑料袋沙沙的声音，顾亦然才转头对魏风尘说：“你渴了给我说。”
“嗯，我刚才喝水了，短时间内不会渴，你快喝完牛奶睡会儿吧，昨晚那么晚才睡。”魏风尘的声音是不同于平时的温柔，何念眼睛都瞪大了，悄悄瞟了魏崇一眼，魏崇正气呼呼地咬三明治，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却像没有发觉，又继续咬了一口，何念赶紧小声劝他：“没人跟你抢，别吃这么急，一会儿噎着了。”
“Hello！有人吗？”顾亦然手里的对讲机传出了孙闯的声音，“歪！听得到吗，test、test！奥迪双钻，我的伙伴！”
顾亦然实在不想回答，但孙闯这个话唠得不到回应会一直叨叨下去，魏风尘一把夺过顾亦然手里的对讲机，按住通话键警告道：“没正事别开口。”说罢顺手就把对讲机丢到了后排，何念赶忙抬手接住，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有点怀疑刚才听到魏队温柔地劝顾队睡会儿是假象。
孙闯果然被吓得不轻，隔了足足十秒，对讲机里才传来孙闯老实巴交的声音：“收到，over！”
顾亦然昨晚的确睡得晚，他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带着大家跨市执行任务，即使有魏风尘他们跟着，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作为领导，自然是要考虑周全一些。
在早高峰前出发，一路畅通无阻，只在内环上缓行了一小段路，很快就到收费站了，魏风尘接过通行卡，顺手放进手边的杯托里，转头发现顾亦然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魏风尘吩咐何念：“念念，我外套在后面，你给顾队盖一下。”
“噢！”何念解开安全带，发现顾亦然睡着了，轻手轻脚把驾驶座后挂着的外套取下来，够着手想要给顾亦然盖上，但无奈车内空间有限，何念费了半天劲儿，也只能盖住顾亦然的左半边，魏崇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从另一侧牵住衣角，和何念合力替顾亦然盖上了这件外套。
何念笑笑：“嘿嘿，谢啦！不过话说，这也太神奇了，我们之前都不知道魏队居然还有一个亲弟弟。”
魏崇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抹黑魏风尘的机会，冷笑道：“你们不知道很正常，毕竟他为了斩断和我们的联系，把全家都拉黑了。”
何念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精准踩雷，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车正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逃是逃不掉了，只能面对，但他真没想到魏崇能一句话把天聊死，这根本没法接。
就在何念绞尽脑汁想怎么体面终结这个话题时，开车的魏风尘开口了，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你最好闭嘴，要是把顾队吵醒了，我就把你丢下去。”
魏崇冷哼了一声，却懂事地没有再说话了。
顾亦然的睫毛抖了抖，盖在魏风尘外套下原本握在一起的双手慢慢放松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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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第27章
顾亦然的睡眠很浅，睡不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多醒来两次他索性就不睡了，魏风尘怎么劝都不听，何念见状，小声提议：“魏队，到下个服务区我们换换吧，我来开，你和顾队坐后排，会宽敞一些，顾队也好休息。”
魏风尘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是在等顾亦然发话，顾亦然还没开口，魏崇倒先开口了：“换吧，我来开。”
压榨对象一转移，魏风尘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吩咐何念：“通知他们下个服务区休息吧。”
“好！”见魏风尘欣然同意，何念连忙按下通话键，对那头喊话，“闯哥，下个服务区休息。”
“收到收到！念念你买的这个话梅太好吃了，你们那边有吗，我都快吃完了，没有我就省着吃留点儿给你们。”孙闯一开口，车厢里都热闹了。
何念嘿嘿一笑：“我想着长途，路上吃点酸的，会舒服一些，刚才在办公室仙鹤姐分好了的，我们这边也有，没怎么吃，你还要的话，一会儿我再拿一袋给你。”
“好耶！一诺这里有橘子，也分点给你们！”
到了服务区，大家都下车来透气，魏崇绕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下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魏风尘这腿未免也太长了一些，调整了一下座椅，往前移动了一些，魏风尘站在门边，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你不用考虑后座，后面坐得下，开长途，司机要开得舒服才行。”
虽然声音很冷，但的确是在关心自己，魏崇有些开心，转过头，发现魏风尘已经走开了，正抬手使唤孙闯去服务区的小超市看看有什么吃的，孙闯把手里几个橘子塞给何念，就挂在尤璟的身上就往小超市走去了。
何念抱着橘子，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招呼魏崇：“座椅调好了就下车透透气吧，卫生间在那边。”
魏崇下了车，一眼就看到顾亦然，远离大家，孤零零地站在花台前，垂眼看着眼前的绿油油的灌木丛，好像他身上天然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的肩膀上披着魏风尘的外套，外套有些大，但披在顾亦然的肩膀上却毫无违和感。
魏崇走到顾亦然身边，开口道：“这个是杜鹃花。”
顾亦然转头看他，两人视线对上，魏崇反倒有些不自然了，支支吾吾：“我看你在看这个……现在没有开花，四月份才会开花。”
顾亦然也没有给魏崇什么回应，回过头垂眼继续看着眼前的灌木丛，语气淡淡的：“杜鹃的花语，绝对的清白，永恒的忠诚，市局的花台里也种了杜鹃。”
魏崇一怔，顾亦然缓慢地眨着眼，语速很慢：“我不知道一个军校高材生为什么想要当警察，老实说，这是一个非常费力不讨好的工作，特别是缉毒警，长期在一线，能善终的不多，没有强大的信念支撑，是当不了缉毒警的，我希望，你能更早一点明白这件事。”
“顾队！”魏崇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魏风尘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靠近，魏崇回过头，就被魏风尘瞪了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魏风尘走近了，才压低声音对顾亦然说：“上车吧，你才睡了觉，车里和这儿温差大，容易着凉。”
“嗯。”顾亦然像个无事人，听话地转身朝着奥迪走去。
两辆车紧赶慢赶，到华林市也已经中午一点了，八人在酒店附近吃过午餐，去酒店办理好了入住，顾亦然让大家把行李都拿到房间，休整一小时后去他房间集合。
昨天在微信群里说着不能和魏风尘一个房间可以自费单人间的魏崇，被魏风尘训了也不矫情了，乖乖接过何念递过来的房卡，扫了一眼魏风尘扶着的一个19寸行李箱，气呼呼地背着双肩包跟上了何念。
回到房间关上门，魏风尘把行李箱靠墙放好，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拉顾亦然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了，鼻尖贴着鼻尖，顾亦然也没有扭捏，凑过去吻了吻魏风尘的唇。
魏风尘并不满足，追着顾亦然又吻了上去，两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魏风尘才开口询问：“在服务区，你和魏崇在聊什么？”
“花，魏崇在给我科普，那是杜鹃花。”顾亦然如实回答。
魏风尘冷笑一声，嫌弃道：“他是瞎子吗？市局花台里都有的，还需要他来科普？”
顾亦然忍不住也笑了，抬起手来摸魏风尘的脸，声音也温柔了下来：“好了，你也累了，只有一个小时，快睡会儿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两位队长的关系，但毕竟是外出执行任务，之后都要走报销流程，贺仙也不方便给他们订大床房，看着宽一米五的小床，魏风尘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顾亦然指了指离自己更远的一张床：“你睡那张。”
“不。”魏风尘弯腰就把顾亦然捞起来抱在了怀里，把顾亦然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挤了上来，顾亦然哭笑不得：“你非得跟我挤？”
“嗯，”魏风尘调好闹钟，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把顾亦然圈进怀里，理直气壮，“睡吧。”
顾亦然也没有再推开，在魏风尘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好一阵，顾亦然才开口：“你把全家都拉黑了？”
魏风尘没有回答，顾亦然不满，拆穿他：“别装睡。”
魏风尘自知瞒不过英明神武的老婆大人，这才敷衍地应了一声：“嗯，那时你还没睡着吗？”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顾亦然丝毫没被魏风尘带偏，牢牢掌握着谈话的节奏。
魏风尘无法回避，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怀里的顾亦然，发现顾亦然正看着自己，那审讯专用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坦白从宽”，魏风尘只好回答：“前年春节回家那次，我跟我爸提了一下和你的事情，但是我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既然无法说服彼此，也没必要逼对方接受，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魏风尘轻描淡写，试图淡化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把它包装成简单的叛逆小孩离家出走的故事，但顾亦然看过魏崇的简历，知道他们的父亲在部队身居高位，对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魏风尘而言，“忤逆父亲”几乎是天方夜谭。
顾亦然问：“所以，在家人和我之间，你选择了我吗？”
魏风尘一愣，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不希望用这件事绑架顾亦然，所以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他在顾亦然面前依旧只字未提。
“很明智，”顾亦然眨了下眼，虽然魏风尘没有回答，但顾亦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感动或愧疚，就事论事，“你拉黑全家，你的家人永远是你的家人，但如果你拉黑我，你会永远失去我。”
魏风尘忍不住笑出声来，把顾亦然搂得更紧了，附和他：“是，所以这并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在告诉我爸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你不要误会，我爸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他不了解你，所以才会否定你，我不喜欢他这个作派。”
顾亦然抬起手来抚摸魏风尘的脸，动作温柔至极，语气里却满是嘲讽：“想法片面，还一刀切，你真是完美遗传了你爸的作派。”
魏风尘没有再解释，凑过去吻了吻顾亦然的额头，闭上双眼，嘴里毫无诚意地接受了顾队的批评：“顾队教训得是。”
大家休整了一个小时，到顾队房间时都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何念提前过来，把顾队房间里的电器和插座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针孔，又叮嘱其他人回房间也记得检查一下。
见人到齐了，顾亦然开口安排道：“今明两天我们兵分两路，一诺、曾重分别带着孙闯和小璟，分两组，轮流盯着程久源，你们自己安排时间，有异常及时汇报，一会儿仙鹤会告诉你们程久源的位置，你们注意伪装，不要靠得太近。念念和魏崇，跟着我和魏队，我们去街上看看，了解一下华林市的情况，”顾亦然顿了一下，又说，“大家身上都配了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开抢，遇到紧急情况，第一时间请求支援，不要莽撞。”
“明白！”孙闯吃了一路的零食，刚还睡了个午觉，回答的声音最响亮，顾亦然点了点头：“那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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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尘：和我爸断绝关系问题也不大，毕竟我还有个爹

第28章
从酒店大堂走出来，魏风尘并没有往停车场的方向走，魏崇小声问何念：“我们为什么不开车？”
何念悄悄回答他：“在车上，看不到有些东西。”
魏崇似懂非懂，但还是乖乖跟上了他们。何念一路上都在关注各种电线杆、路灯杆，看上面贴着印着的各种牛皮癣广告，除了黑心工厂招工信息，还有常见的办证、开锁、代提公积金，像黑户贷款、境外赌场这些明目张胆的违法信息倒是被人用马克笔涂黑了，只能依稀辨别，还有些隐晦的暗语。
魏崇跟着看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忍不住吐槽：“感觉华林市治安和环境不行啊，电线杆上这么多违法广告……”
何念有些欣喜，转头看向魏崇，问他：“你看出什么啦？”
魏崇指了指贴满牛皮癣小广告的电线杆，何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黑色的二维码，魏崇开口：“这个，楼凤，色情吧。”
何念点头，满眼期待，示意让魏崇继续，顾亦然和魏风尘也停下脚步，站在几步之外，魏崇得到何念的肯定，心里有些开心，回过头继续研究电线杆上其他的牛皮癣小广告，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这个，雏鸟出售，是指有未成年？”
“是。”何念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魏崇不满：“这边派出所是干嘛的？市政环卫也是，怎么可以让这些广告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何念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可能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还有更多……”意识到自己在传输负能量，何念连忙打起精神来，问魏崇，“还有呢，还发现了什么？”
魏崇指了指围栏上贴着的一张牛皮癣，说：“这个助孕中心，是代孕吗？”
“试管婴儿、代孕、卖卵，受害群体都是青年女性，特别是女大学生，是对她们而言蛮大一笔钱，但同时伤害更大。”聊了这么一会儿，何念想起顾亦然，回过头发现顾亦然和魏风尘正在等他们，何念尴尬一笑，顾亦然开口：“继续，魏崇，你还看出了什么？”
魏崇只能硬着头皮指了指其中一个贷款广告：“这个，七天短期周转，是套路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