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场面。
不仅被嘲笑,还被骂。
“给我滚开。”死柄木再度重申。
治崎廻不理睬他,他很擅长在死柄木暴怒的边缘试探。
他将手搭在死柄木腰上,隔着衣料摩挲着,“你明白吗?是这样一个意思。”治崎廻引导着死柄木,金色的眼瞳向他无声地施压。
死柄木的感觉就是想颤栗,那是人体敏感的腰侧,这家伙实在可恶。
紧紧被盯着又不能挣扎着逃脱,不然看起来太狼狈。
治崎廻觉得浴衣太碍事了,如果是长袖的话,现在就能触摸一下死柄木细窄的腰身,不过现在手感也不错。
他感谢浴衣的布料是柔滑的那种。
这件以前穿的浴衣,他穿的时候周周正正,但是一到死柄木身上就惹上了一股颓废的美感。
他在领口嗅了嗅,已经不是自己的味道了,但是感觉并不讨厌、并不恶心,死柄木身上的味道很难形容,闻着让人觉得像在撒娇。
他还记得以前在东堂组的时候,在干部的聚会上时常会出现一些女招待。
当组长允许他们嬉戏的时候,他看着那些年轻的肉/体,字面意义上地吐了。
但是这个人,自己身下的这个人,他是不同的,他是……
干净的。
“我对你的触碰不会起红疹。”治崎廻抓着死柄木的手在脸上蹭了蹭,闭着眼露出像橘猫舔手一样的表情。
因为自己对他的洁癖免疫所以开始对他起不正常的心思吗?
这个男人病入膏肓了啊。死柄木想。
但是人与人之间,本就渴望着肌肤的相碰,连治崎廻也不能例外。
“你没有其他能接触的人吗?”死柄木问。
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未免太可怜了。
“不……”
在治崎廻的人生中,还有一次与人接触,他没有起不良反应。
“因为别人说我们是‘敌人混蛋’,于是打架了吗?黑道不能对一般人动手啊……”
“虽然不能,治崎,谢谢你,顾着咱家的面子。”
组长这么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那时候他只是感受到了肯定,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
多少年了?已经快忘了那是什么触感了。
好像是温热的感觉,对,头上会传来一点点压力,不对,没有像这样用力地揉。 ??
治崎廻回神过来,发现死柄木正在揉他的头。
“你露出了宰太一样的表情,我想或许你也想要被这样对待?”死柄木分析着,继续摸治崎廻柔软的的短发,手心痒痒的,但意外地有趣。
不妙。
我喜欢这样的触感啊……
治崎廻有点被迷住了。
为了不让这份触感也连着一起消失,他将死柄木的手举过头顶,问:“喂,你,要不要当我的人?”
“我说的是,当我的女人。”怕死柄木又拿敌联盟不加入别的组织的理由来搪塞的治崎廻补充道。
此刻他不那么严肃,声音和五官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诱惑力,让人很难拒绝。
但是死柄木感受不到。
“少胡扯了,滚远点,快去死!”
死柄木不理解,难道治崎廻以为他会喜欢被居高临下吗?
他还以为自己那种直白的说话方式会很快能让别人了解自己不喜欢、完全不喜欢被人压制。
但很不巧的是,死柄木并不知道自己那种动物本能般的喜恶更容易吸人眼球,他也不介意别人讨厌他或是打压他,但是别人却忍不住想更靠近他。
这是死柄木的可怕之处,连治崎廻也不能幸免。
“意料之中啊,不过,再考虑一下吧。”治崎廻语气中只有一点点失望的情绪,但不多。
治崎廻也不期望他一下子就答应,他们都是那种固执的人,认准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拿到,讨厌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接受。
要耗到死柄木精疲力尽为止,而且还不能强迫他。
“没有答案的试题就不要出了,”死柄木坐起来说,“我今晚去客房睡。”
治崎廻才不觉得死柄木是想躲避他什么的,不过他也不想去碰钉子,就随死柄木去了。
客房的床没有那么软,死柄木入睡困难。
大约一个钟后,有人轻轻地将苹果糖放下来,晶莹剔透的糖衣在床头柜上磕出细小的声音。
死柄木精准地抓住某只手腕,然后才睁开眼睛,“出来。”他对空中小小的黑色漩涡说。
漩涡不断扩大,黑雾走了出来。
“太慢了。”死柄木不满地抱怨一声,拿起苹果糖咬了一口。
苹果糖是每年的夏日祭都要吃的。
“房间太多了。”黑雾解释道。
八斋会的房间比蜂巢的孔还多,而且还很容易绕路,一个个找过来很费时间。
“嗯哼。”死柄木舔了舔嘴角说。
黑雾就这么坐在死柄木旁边看他吃东西,也会观察他身上有没有伤痕,不过看起来一切都很好。
“那么我先回去了。”黑雾说。
死柄木一愣,转过头看黑雾,“你在闹什么别扭?”
“没有。”黑雾说。
死柄木皱皱眉头,两人已经相处太多年了,黑雾有什么情绪他都能感受到。
“生气了吗?”
“……”黑雾移开视线。
“因为我没有回家吗?”
“不……”
“在庙会看到了你却没跟你打招呼?”
“不是……”
感觉自己受到敷衍的死柄木抿着嘴,开始生起更大的气来。
黑雾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我确实是在生气哦。”
“是吗。”死柄木淡淡地说,他们的立场已经对调了。
“……因为你曾经说,想要依赖我,但是你从来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做。”
“不需要我吗?觉得我很烦吗?这样……好像就只有我,在一头热的感觉。”
“死柄木,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黑雾看向死柄木。
死柄木不快地说:“你今晚,是特地来对付我的吧,非要让我不快活的对吧?”
“自己喋喋不休,也听听别人的心理话啊!”
“所以说,”黑雾抓着死柄木的手说,“请你告诉我。”
“……黑雾,依靠你的话确实事事都会变得便捷,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吗?”黑雾问。
“不可以啊!”死柄木恶狠狠地说,“我说过我要变得超强的啊!”
“其实你不用那么强也可以……”
“闭嘴,你是想让我变成废人吗!”
“对不起。”黑雾不敢接口了。
“总之,”死柄木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虽然杰诺斯的记忆被抹除了,但是他最后应该在我身上下了定位,明天就是他每个月例行检查的时间,只要让他发现就好了。”
“别小瞧我啊!我也是有认真在思考的!从很早开始就在思考了!”
从被治崎廻恐吓说“来八斋会坐坐吧”,那时候就开始在思考了,职场体验的时候才选了现在所在的事务所。
“是。”黑雾赶紧回答,“很高兴你思虑周到。”
虽然这是打个电话给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是弔很努力在以自己的方式证明着,一定要给他鼓励才行。
死柄木终于满意一些了。
“还有你失控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吧?”他说的庙会黑雾把人家摊位弄坏的事情。
“对不起,已经给店主全部赔付清楚了。”黑雾对此感到有些抱歉。
“我居然不知道你套圈玩得还挺好的。”这是说的黑雾帮Eri套娃娃的事情。
“啊,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玩。”黑雾说。
“你到底跟了我多久!”死柄木恶声恶气地问。
“这个……”黑雾说,“好像是你们从大福摊位出来之后。”
死柄木想了想,“那时候我已经戴面具了吧?”
黑雾的声音染上一点笑意说:“可是你很好认喔。”
略微弯着的背、迈步的姿势、还有撇过脸的弧度,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带大的小孩。
“切。”死柄木咂咂舌。
“穿浴衣的样子,很好看。”黑雾夸道。
死柄木从小时候起就只穿黑色的衣服,浴衣和和服都不穿,黑雾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浴衣,深蓝色的布料也很合适他。
黑雾突然想起今晚站在死柄木旁边的那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落在死柄木面具上让自己失控的吻。
他回头试图从死柄木脸上找出点证据。
细细的眉,半垂着的眼,五官如常,嘴唇没有奇怪的痕迹。
不,就算有亲吻的话嘴唇也可能不会留下痕迹,毕竟亲吻的方式多种多样。
有吗?
还是没有吗?
“没有亲。”死柄木无语地说。
你的好奇为什么会这么明显啊,黑雾!
“咳,毕竟高中生还是……”“闭嘴!”
黑雾闭嘴了,他在自己心底偷偷说:没有就好,太好了。
苹果糖还没有吃完,死柄木用舌头卷走果肉,然后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糖晶,结果手指也变得甜甜的,又放到嘴里去吮。
“我回去了!”黑雾突然说。
“嗯?”死柄木抬头看他,发现黑雾身上的雾气像小火苗一样跳动着,“是吗。”
黑雾赶紧开了传送门走了。
死柄木看见他走了,放下苹果糖,爬上床对着墙壁躺下,淡淡地说:“如果你想亲我的话,我就给你亲喔,笨死了。”
“真的吗?”
死柄木猛的回头,“你为什么回来了!”
“啊,我怕你认床,所以就……”黑雾带来了死柄木的枕头。
“不用你做多余的事,快滚,明天不准过来,我会自己回家。”
“枕头……”“不要!”
黑雾这次真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