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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菌行)


不是很疼,她感觉得到,还不如徐兆亿打她来的疼,这些人下手刻意调整了力道,只为了让她活着进去告状。
不论是成为太子杀了浙王一家的刀子也好,为《禹律》重建尊严也好。
在廷杖落到背上的这一刻,徐静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她哭了,一边哭一边想,我是个人了,我的胸口今天没有缠布条,我没有丈夫也没有父亲,我不是眼界狭窄的女子,我头发长见识不短,我在这里挨打,是为了那些苦难中的人讨个公道,是为了《禹律》。
她这么和自己说话,终于觉得自己有价值了。
廷杖沉重,便是下手打的人用了巧劲,徐静还是留了血,她带着血肉模糊的背,血液浸湿了她的衣服,昂首挺胸走进了皇宫,踏入宫门那一瞬,她回了头,她看到了嫡母的奶妈妈,看到了大丫鬟,也看到了阿福,他们站在人群里对她挥手,可是一眨眼,他们又不见了。
是了,他们都为了保护徐静,死在了浙王府里。
为了他们,她也要来告这一场,她要告死浙王一家。
仇恨支撑着徐静走进金銮殿,为了不让事情从立起《禹律》尊严变味成宗室内斗,太子的人都没有为她说话,徐静朝皇座跪下告状,然后接受百官的质问甚至是指责时,她都是靠自己辩驳过去的。
徐兆亿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嫡母和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女子即使没有才也要有德”,又亲自领着她学了四书五经,她的学问不差,若非是女子,下场考试的成绩怕是比几个兄弟还好。
她对各类典故信手拈来,言辞犀利而逻辑清晰,一个人便能舌战群雄。
徐静手头有罪状,还有太子那边提前搜罗好的人证物证,甚至浙王一家被捕时,去抄家的人也从花园里挖出了许多白骨。
本已经做好暗示下属在必要时帮一把的秦湛瑛对唐过、刘紫妍等人微微摇头,只在事情的结尾,用眼神示意刑部尚书月明莉站出来,科普一下以浙王府的罪应该判什么刑。
月明莉对承安帝一礼,说:“陛下,按照《禹律》,浙王该判腰斩,世子该砍头。”
承安帝按照四步糊弄法压下了朝堂宗亲、文官的“此事不可”的呼声,抹抹眼泪。
“那便按律办吧。”
定好浙王一家的结局,承安帝还要装模作样的拿起用姜汁泡过的手帕抹眼睛,捶胸嚎哭:“朕心痛矣!朕的弟弟为何如此糊涂啊,为何朕到了这把年纪,还不能留住他,弟弟啊,你别怪哥哥,《禹律》之重,天子不可违啊。”
也是演技实在不够好的缘故,承安帝只能参考看年幼时看过的村头职业哭丧的哭丧婆的调子嚎了一阵,靠着手帕让眼圈通红,最后又装模作样地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秦湛瑛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掐皇帝的人中:“大伯!您快醒来啊大伯!”演过头了啊!现在不是装晕的时候!
承安帝就又醒过来了。
朝堂因皇帝那一撅变得乱哄哄的,到底是天子龙体最要紧,大家伙后来都顾不上徐静了。
而徐静站在纷扰的朝堂之中,最终作为冒犯了天子、胆敢状告宗室的人,被押入了天牢。
这不光符合《禹律》,也符合《朝堂》,更符合《下等人》。
犯上罪,在《禹律》里是可以处以掌嘴、廷杖等刑法的。
她微笑着被銮仪卫带了下去,秦湛瑛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别开了视线。
深夜,秦湛瑛再次摊开信纸。
【……我很遗憾,重塑司法尊严之事,我和皇帝都不能插手,这场战争明面上只能让一个女人去打,这是耻辱。
但看到徐静举看《禹律》跪下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敬佩除外祖母、太外祖母、母亲、吕荷先祖以外的女人。
她们是值得尊重的,瑜哥哥,你说若让他人知晓了我的所思所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如徐静一样的另类?】
随着这封信一起到秋瑜手中的,还有在宗室众人欲以犯上罪判徐静廷杖五十,要将她置于死地时,整个京城的讼师都站出来为她辩护的消息。
太子虽然好似在徐静告状这件事里存在感不大,但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人,实则除他之外不作他想。
他保护了徐静,让这个勇敢出征的女孩子一个巴掌都没挨,以全须全尾、大获全胜的姿态走出了衙门。
秋瑜想了许久,只在信上写了一句话。
【瑛瑛,你不是另类,你是我们的骄傲,是你们的努力才让法律奇迹般的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熠熠生辉。】

秦湛瑛一边悄悄摸摸帮徐静打赢了官司,一边全禹国推行田亩税。
人头税真的不好收啊,因为这样搞老百姓真的会不敢生孩子,或者生了孩子直接扔掉或溺死在粪坑里,秦湛瑛不愿意在外头上厕所的毛病也是这么留下的,有时候连裤腰带都没解,一低头,看到个才断气没多久的婴儿……
就是太子爷这种天生胆大的,也会被惊出噩梦的!
而且人头税还有个弊端,便是按人收钱,一个人长到一定岁数就要交税且服徭役的话,那些一年能捞几万两的贪官也只要交和百姓一样的税?
便是要改税制,让富人多交税,那人家万一把银钱都埋地窖里不让人发现呢?之前抄过一家贪官便是这样,那银子常年埋在阴湿地底,都发黑了!
田亩税就不同了,一亩田收多少税是定死的,这就让地主们必须多交税,无田的佃户负担会小很多,徭役也摊到田地里,虽然其中也还是有漏洞可钻,至少也是税制的一个进步了。
所以徐静的事儿拖得久,声势大,也有秦湛瑛默默做手脚的缘故,这事闹得越大,被转移目光的人就越多,大家都忙着吵徐静的事去了,放在改税这边的目光就少了。
有些人察觉到了改税的事,但他们要么被承安帝约谈,要么被承安帝的心腹约谈,等徐静好好从衙门里走出来的时候,田亩税也更改落地,只差维护了。
承安帝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轻松,因为国家的财政头一次这么健康,余了两千多万两在里面,起码今年都能安心睡觉了。
结果秦湛瑛立刻为他找来了一笔大开销。
“大伯,不如咱们把水蛊给治了,如何?”某日,秦湛瑛带着吐酒石入宫,和承安帝提起了水蛊之祸。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天花才能祸害死人,水蛊虽没天花那般酷烈,却感染甚广,长江以南水系丰饶之处,还有那些以种植水稻为生的农民,染上水蛊的概率没有十成也有八成。
久而久之,水蛊成为了一种漫长而酷烈的疫疾,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绵延千年不绝,除了蓝阿萝、吕晓璇、秦湛瑛这三个吃了草仙粑粑,免疫毒虫、水蛊、瘴气的人,其余人面对水蛊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直到秋瑜对秦湛瑛说:“我应该有法子解决水蛊了。”
医学生穿越十七年,硬生生用他肚子里所有的医学化学知识,加上让化学实验天赋相当可以的亲信芝麻不断泡实验室,终于让他们做出了吐酒石这种在现代人看来极为原始的驱虫药。
秦湛瑛:“吐酒石已经让泽国监狱里的犯人先用过了,的确是有效的。”
承安帝震惊:“泽那边的监狱里还有人吗?”难道泽国不是把所有的犯人都拖去修路了吗!
而且以这年头的建筑速度,不管是修路也好挖矿也好,囚犯们只有嫌不够的,这就导致了泽国的工部在抓人方面比刑部还有热情,常常有工部官员闲着没事就去刑部坐坐,顺带要劳力。
秦湛瑛:“……也有些必须斩立决的犯人没资格去修路队。”
就算是泽国这些年治安好了不少,那种作奸犯科、罪大恶极的家伙还是不少,尤其是官吏团体犯了罪更会严惩,文文弱弱的官员们修路不好使,也没有进扫盲班改造的意义,拿去做药物试验就正好。
他将一份厚实的文书在承安帝面前摊开。
“吐酒石已经确认是安全可用的,那么最好两国在同时间推广。”
承安帝:“泽国那边还没有推广吗!”
秦湛瑛:“没有,他们在等我们一起,如果每条河都让泽国先去趟,禹国再摸着泽国的屁股过河,那请问我改姓秦有何意义?直接禹归顺泽好啦。”
如果让泽事事为先,奔跑在先进的康庄大道上,禹事事落后,那以后泽的官员们怕是都不乐意来禹这儿干活了,那样也显得秦湛瑛的经营能力还赶不上十四岁前的自己,他怎么受得了这个!
但是这吐酒石的事也有一桩前提,便是这玩意的价格预计要和牛痘一个价格,要压到十文钱以下,让老百姓们都种得起,但也不能免费,因为这年头百姓对官府的信任度不高,让老百姓用免费的吐酒石,他们把虫打完,说不定还以为官府要害他们。
还是用钱买来的东西更可信。
承安帝疑惑:“这物制作起来便宜么?”
秦湛瑛:“不便宜,所以朝廷这边得出钱补贴,泽那边连预算都做好了送了过来,预计每人要补贴五十文吧。”
他将文书翻到最后一页,点着核算人的名字。
【金虹珠,泽国户部侍郎,四十五万两白银。】
泽国上次人口普查是九百多万人口,每人补贴五十文,差不多就是四十五万。
而在杀了许多地方豪族,将山上的山民、豪族手下的隐户都扒拉出来后,禹国的人口是三千八百万。
秦湛瑛给承安帝看预算,禹国这边得补贴出去一百九十万两,才能保证吐酒石的价格被打到十文。
承安帝深吸口气,觉得这个数字还能接受,正要点头,就看到秦湛瑛又拿出来宣传方案。
“要让百姓接受吐酒石,压低价格是一部分,还要搭配宣传,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以及具体价格,防止有心人囤积居奇,大批购买然后高价卖给百姓,这世道总有那么多擅长欺骗淳朴百姓的中间商,不能让他们把朝廷仁政变成百姓的灾难。”
这也是一笔预算,鉴于负责宣传的戏班要写本子、排练,让他们创作要给钱,让他们天南海北的到处演出,不说翻山越岭进入那些连口音都是前朝的穷乡僻壤,起码要下到县和镇吧?这也得给人钱吧?
“当然了,那些穷乡僻壤就交给小商队,他们会带着盐、糖、成品药之类的民间畅销物件到处走。”秦湛瑛又报出一个数字。
承安帝咬咬牙:“可以。”
秦湛瑛:“还有今年各处堤坝维修、道路修筑、军队改制……”
一溜的预算报出来,一时间竟是让承安帝开始庆幸自己没儿女,这要是儿女成人,儿子就藩要给起码十万安家费吧?女儿出嫁得陪嫁妆吧,但凡有孩子,都供不起这些花销。
但这钱又必须得花,路一定要修,不然以后想给某县某镇发给免税圣旨,怕是圣旨到了,信使也垂垂老矣了,还有军队这块要理顺,不然皇权便是一纸空文。
承安帝捏着鼻子,招来朝廷官员开会。
“太子,你来主管这件事。”
秦湛瑛想推脱,他手头事已经够多了,而且如果这些事都堆他手上,说的难听些,只怕事儿办完,半个朝堂也是他的了。
承安帝才四十多岁,在吕家出身的秦湛瑛眼里,这人在皇宫中养尊处优起码还要续二十年,大可不必提前将权力过渡过来。
不然等太子一派的权力太大了,秦湛瑛也会有被背后的势力推着夺取皇位……他到底是人,而非神,作为一派势力的建立者和主导者,他也时刻面临着也许会被手下那群精兵强将推动着做什么的风险。
承安帝却一锤定音:“就太子主管此事,若有不定再来问朕。”
一路忙碌到了端午,气温突然就以狂暴的姿态上涨,并一波将琼崖岛出身的太子都干倒了。
秦湛瑛从衙门出来,差点一个趔趄栽地上,被梅沙扶住,脖子上搭一条湿毛巾,抱着加了冰块的水喝了几口,就把人送到了秋瑜府上,拿了冰山摆附近。
秦湛瑛躺在榻上喝薄荷茶,有些恹恹的,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一股凉风,还有人往他腹部搭了一条薄毯。
他睁眼,就看到一高大青年坐在塌边,拿着折扇一下一下扇着风,装行李的背包就搁边上。
小太子一下爬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话没说完,人差点又倒回去,被秋瑜一把揪住衣领子扯住,另一条胳膊绕过他的肩膀,扶着秦湛瑛坐好。
秋瑜:“就今天回来的啊,我本来是去边境种痘的,种完就回来了,正好汇报一下战局,以及我们从北孟刺探到的情报。”
秦湛瑛:“我已为你请功,你有边军参将之位,所以我才好奇你怎么亲自回来了?”
这类上报情报的事,让百闻坊的人做不就行了吗?
秋瑜一时无言,见少年执着望着自己,他别开眼。
“还不是担心你?隔了那么久才再见,就发现你倒榻上,也是奇了怪了,你老家比京城热得多,在那你可没中过暑。”
秦湛瑛:“京城没风,在琼崖岛可是随时都有海风吹的,清爽得很。”
秋瑜倒了杯凉茶给他:“也就你们会觉得海边水汽重得皮肤上都有水珠子的地方是清爽的,你以后还有往更北边去的时候呢,那边夏日凉爽得多。”
说完这话,两人相对无言一阵,秦湛瑛望着他,想了想,说:“你给我的水蛊,朝廷已经开始推了。”
秋瑜:“我知道。”
秦湛瑛就露出个微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他是个说走就走的性子,滑下床就要走,被秋瑜一把按住。
两米的身躯轻轻一压,双手一发力,就让秦湛瑛躺了回去,但秋瑜很绅士,确定秦湛瑛躺下了,就给他搭毯子。
“你先歇着,我去宫里面见皇上,完事了再回来见你,好歹我做过皇上的御前行走,回来了也该和老上司叙叙旧么。”

一号上司肯定是太子爷了。
承安帝也是个一米九多的大汉,平时习惯俯视众生的,秋瑜一过来,承安帝立刻看起来是个身高中等的中年男人了。
秋瑜不仅长得高,还练武,宽肩窄腰大长腿,高大修长而不显笨重,自成为御前行走后,有官员暗地里骂他是太子走狗,还有的人鄙夷秋瑜非正统科举出身,学问浅薄,却没一个人说过他的长相不好,而从战场上历练了一场回来,秋瑜气质越加成熟稳重。
承安帝欣慰道:“快起,好啊,军队里走一遭,你也是个大男人了。”
秋瑜起身,先汇报军情。
“阿佩达此番率领两万五千骑兵劫掠边关,我军以演练之计布置好防御战线,对敌军设下埋伏,共击杀敌军一万八千人,俘获俘虏两千人,还可再用的军马两千一百匹,边军伤亡八百零二人。”
“这是边军所有将领签名的军情奏报,江统领已能下地走路,但身体不如从前,因此询问陛下,何时能有人去接班,再有就是俘虏如何处置。”
在南禹的军队里,军士有俘获都可以自行处置,这是上峰激励军士向前作战的方式,与持刀站在后边的督战队性质接近,但也导致了兵过如篦。
吕晓璇在边关待了多年,一直想要推行俘获上交,由朝廷发粮饷,让军士们能够吃饱穿暖,能按时领到俸禄,好不用以劫掠养活自己和家人,可惜由于吕女皇不善经济,因此一直不成功,如今泽国的财政也是让还是小女孩体型的金虹珠在管。
秦湛瑛这位“正史”有名文治偏弱的武宗来到南禹后,反而把这的经济盘活,目前南禹除边军以外的其他卫所也都完成了改制。
承安帝深知各地卫所能改制成功,是因为有吕家驻军的助力,但边军不同,如今除了程开路的左前军,恐怕边军其他山头的头头都是不愿意把钱财彻底上交给朝廷的。
“开龙爷也曾是军队小统领。”承安帝提起这个事,“因大帅发不出粮饷,所以他劫了一地粮仓,自己出来单干,后来一路打成了皇帝,你可以这么想,在乱世之中,每个手里有兵的,都想过要做皇帝,只看能不能成。”
掌兵需财,因此这财便是权,要那些小山头们主动把权力交上来,脾气暴一些的甚至会造反反抗。
秋瑜低头:“是的,此事需有威望极盛者来做。”
按照他的预估,此事便是瑛瑛去做,恐怕也是有风险的,但如今南禹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干了,以太子的地位,他要做出大的改变名正言顺,二来程开路一定会支持他,三来秦湛瑛有钱,善于权谋,估计他往边军走一趟,不需要多久,那边就会被他用利益分化得七零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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