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牢里,烛光摇曳。
许浦渊站在草堆上,身姿依旧挺拔,他正抬头望着小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离谱,居然有敏感词)
地牢走道巡视的守卫走来走去,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地牢里,特别清晰响亮。
可不想,下一刻,忽然之间,脚步声消失,一股清香由远及近,越来越浓郁。
许浦渊嗅了嗅,倏然转身。
一个黑衣斗篷人映入眼眸。
许浦渊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他努力克制第问:“你是谁?”
黑衣斗篷人缓缓抬起手,摘下斗篷。
熟悉的面孔冲击着许浦渊,他身体一晃,瞳孔微缩,声音有一丝颤抖,“是你,我在做梦吗?”
“阿渊,好久不见。”
犹如黄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冷静的声音。
她皮肤白皙,细腻如瓷,细长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异色瞳眸,浅绿色与深海颜色的碰撞,异常的养眼。
她微弯着红唇椒ⒸⒶⓇⒶⓜⒺⓁ汤,眼里带着笑意。
许浦渊瞬间破防,眼眶一热,他上前,看着眼前一如初见年轻貌美的女子,心里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他伸出手。
墨兰脱下手套,搭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真实,并不是梦。
“兰儿,你还活着,这不是梦,对吗?”许浦渊紧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墨兰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红唇微动,“你老了。”
许浦渊抿了抿唇,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是人类,和你相识时已及冠,如今十六个春秋过去了,我已经快到不惑之年,自然会老,只是你,和那时一样,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美。”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的孩子眉眼最像你,很漂亮…你去看过他了吗?”
说道许青槐,墨兰整个妖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眸子弯了弯,声音温柔,“嗯,我看了。”
“阿渊,如果…我有一天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墨兰笑意消失,异色的瞳眸定定地望着他,
许浦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他果断摇头,“兰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有你的理由,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是你的丈夫,会无条件选择相信你。”
墨兰看着他,有些失神。
“阿渊,记住你说的,不要怪我。”
许浦渊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苦涩,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墨兰的那只手,突然有什么东西钻进皮肤之下。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困意,眼皮打架,随即轰然倒地。
墨兰看着他,手微微颤抖。
“王爷,王府到了。”马车外,如风低着头对车内闭目假寐,身着红色镶边的黑色摄政王官服的李景钰恭敬道。
闻言,李景钰缓缓睁眼,起身弯腰下车。
王府管家看见他,连忙上前,“王爷。”
“嗯。”李景钰嗯了声,边走边问道:“他呢?”
“许公子还在娇玲苑房内,没有出来,绫罗刚刚过来禀报,许公子已经睡着了。”
李景钰皱眉,怎么又睡了。
“罢了,本王也累了。”他挥了挥手,管家退到一旁,目送他离开。
李景钰进入娇玲苑的时候,绫罗她们在门口低声私语,看见他来,惊慌失色,手忙脚乱地站好行礼,“见过王爷。”
“你们在做什么?本王不是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着你们的主子吗?”李景澜冷冷盯着他们。
绫罗当即跪下,脸色微白,“奴婢知错,请王爷降罪。”
身后一同跪着的绿梨连忙解释道:“奴婢们只是觉得最近主子饮食起居有些奇怪,害怕主子生病,这才讨论,请王爷勿怪。”
“奇怪?”李景钰眯了眯眼睛。
“主子最近饭量突然增大,每日要进食好几回,还时常困顿,身子懒,不愿动,奴婢们怕他生了病,讨论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主子瞧瞧。”
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过,但他替他仔细看过,并无大碍,也只当是他俩行房事后劳累所致。
如今细想,或许是他不够仔细。
“起来吧,今日就看在你们是为了你们主子着想的份上,暂且放过,所有下次,绝不饶恕!”李景钰扔下这句话,径直踏入院内。
绫罗他们顿时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李景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越过屏风,床上的人果然睡得很沉。
他抬脚上前,床上的人却在这时候,睁开迷蒙的眸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大哥哥…回来了?”
“嗯,怎么不多睡会儿?”他还想着和他一起躺着,眯一会儿。
许青槐听到他的声音,清醒了许多,懒懒地支起身子,蔫蔫的,没精打采,捂着肚子说:“我好饿,睡不着。”
李景钰坐在床边,皱着眉头,“你这几日总是说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许青槐瘪了瘪嘴,摇头,“饿,困,还觉得…”
他突然脸色一红,羞耻地指着自己的胸,“这里胀胀的,有点痛。”
好烦,他这里本来就有点痛,李景钰这家伙每天晚上还给他做按摩服务,弄得他更胀痛了。
咬了咬唇,他看着李景钰,脸色通红,“大哥哥…今天…可不可以不要了。”
李景钰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不是故意撒谎,低声一笑,“…今天就饶你一回。”
见他答应,许青槐喜上眉梢,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我想吃鸡腿。”
李景钰听得真真切切,勾唇挑眉,这么明目张胆的,居然也不掩饰一下,就不怕他反悔么?
“鸡腿可以吃,但在此之前,把手给我。”
“哦,好吧。”许青槐把手递过去。
李景钰牢牢握住,开始诊脉,但过了半晌,却没有什么发现。
他看着揉眼睛的许青槐,面色红润,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景钰敛了敛眸,或许是他想多了,但…没有问题或许才是最大的问题。
“大哥哥,好了吗?我真的好饿。”许青槐捂着肚子,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饿得难受,
第76章 病态摄政王的社恐半妖小皇子(26)
李景钰查不出什么,许青槐又很饿,便只能暂时放一放,命绫罗她们准备膳食。
不多时,膳食备好,许青槐便开始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李景钰在一旁看着桌上风卷云残的样子,不由得瞟了一眼许青槐的肚子。
微微凸起,比之前丰腴可不少。
许青槐吃饱喝足,一脸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子。
终于舒服了。
李景钰伸手覆上,揉了揉,“撑吗?”
许青槐舔了舔嘴唇,回味刚刚的鸡腿味,开心地摇头,“不撑,很饱。”
李景钰薄唇微动,没再说什么。
没有那档子事,许青槐的黑夜变长了,想看话本,却又嫌弃眼睛疼,于是瞄准李景钰,撒娇让他给自己读。
李景钰念得很慢,声音有好听,许青槐趴在桌子上,注视着他,随着蜡烛一点点燃烧,许青槐眼皮打架,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李景钰余光见他睡着了,停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柔。
起身把许青槐抱到床榻上,他也轻手轻脚躺在旁边,相拥而眠。
皇宫之中,李亭亭在流华宫寝宫内辗转反侧,根本没有睡意。
今天她和两位皇兄说了很多,皇上倒是有不让她和亲的想法,可大皇兄,根本面无表情,情绪不外露,也没说什么,态度不明确。
要是他们最后决定和亲,那么她就只能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这种婚姻,她才不要。
眼前浮现一抹倩影,李亭亭翻身坐立。
不行,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和亲!
迅速换上衣服,李亭亭偷偷摸摸进入宫女居住的地方,将江雅歆叫了出来。
江雅歆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跟着她走到角落里。
“公主,怎么了?为何不睡觉,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
可没想到李亭亭接下来的话让她惊讶,瞬间清醒。
“歆儿,我们私奔吧…啊呸,我说的是我们逃走吧,那个…嘴瓢了。”李亭亭尴尬地战术挠头。
江雅歆愣了一下,“逃走?你想在和亲之前离开?”
李亭亭点头,“对,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幸福的。”
江雅歆沉默了片刻,这几日她确实对于李亭亭要和亲一事,莫名耿耿于怀,可她还是像说说自己的立场,“公主,奴婢觉得身为一个公主,应当履行自己的责任。”
李亭亭身体一震,心里拔凉拔凉的,有点失望和难过,“所以你是赞同我去和亲的,对吗?”
江雅歆被她有些黯淡的目光看着,垂了垂眸。
李亭亭声音有些低沉,“歆儿,虽然我知道这是我作为一个公主的职责,可是我觉得一个强大的国家并不需要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幸福去维持表面的和平,这样的和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
李亭亭看着她,微微握紧拳头,“而且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我觉得我应该去争一争,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那我自己走。”
李亭亭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走,但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等等。”江雅歆叫住她。
李亭亭忽然惊喜,回头看她。
江雅歆上前,浅笑着说:“奴婢还没说不跟你走呢,公主怎么自己先走了。”
“歆儿。”李亭亭眉眼弯弯,轻咳一声,傲气地笑了笑,“咳…本公主就知道你对我还是很忠心的。”
江雅歆无奈一笑,连连称是。
“不过奴婢有一个条件,奴婢想我们可以不要走远,就留在霖安。”
李亭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为什么要留在霖安?她还想救许浦渊吗?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是救不出来的。
她本来想劝一劝,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很有主见的,即使自己说了她也不会考虑。
“好,就留在霖安,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主意挺不错的,本公主十分赞同。”李亭亭笑了笑,装作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还主动给了充分的理由。
月光下,烂漫不知愁的少女笑得特别美,浑身散发着干净,纯白的气息,让人心都静了下来。
江雅歆目光痴了,一股悸动从心口蔓延,失神了片刻,她缓缓扬唇微笑。
翌日清晨,一声“公主不见了”响彻整个皇宫。
例行准备上朝的李景钰,还在穿衣洗漱。
听到如风的禀报,他没有表现多惊讶,反而早就料到一般,从容淡定。
“主子,需不需要属下派人去找公主?”
却只见李景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透过屏风看向床上还在睡觉的许青槐。
如风会意,立马闭了嘴。
穿好朝服,李景钰和如风等人出了房间。
“不用找她,以她的性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不过,本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李景钰侧眸看他,语气淡淡。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如风拱手,在王府门口和李景钰分开。
马车摇摇晃晃在街道行驶,很快到了皇宫。
此时流华宫已经因为毓骊公主的消失,乱成一锅粥。
然而却表现的很平常。
匆匆上完朝,李景澜将李景钰留下来。
两人走在行廊之上。
“皇兄,想必毓骊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朕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这件事的对策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本王多说无益。”李景钰一语道破。
李景澜笑意收敛了一些,“果然还是逃不了皇兄的眼睛,既然如此,那朕便只等好消息。”
李景钰淡淡嗯了一声。
“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江凝海提着拂尘匆匆跑来,眼里是止不住得笑意。
闻言,李景钰和李景澜纷纷回头。
江凝海跑到跟前,呼呼喘气,还不忘行礼,“奴才给皇上和摄政王请安。”
“平身吧。”
“谢皇上,谢摄政王。”
李景澜问:“何事如此高兴,朕有何喜?”
“皇后娘娘有喜了!”江凝海笑眯眯地报喜。
“什么?”李景澜惊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此事当真?!”
“回禀皇上,这几日皇后娘娘总是嗜睡,胃口大好,可不知怎的,今天突然呕吐不断,于是便派了御医诊脉,没想到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李景澜顿时心情大好,很是激动,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孩子的母亲还是他最爱的女人,这种心情真真妙不可言。
“皇兄,皇后有喜,朕先行一步。”
“嗯,去吧。”说着,或许是看李景澜难得高兴,他补充道:“恭喜皇上皇后。”
“多谢皇兄。”李景澜心情好,欣然接受,这次的道谢比以往都真诚。
李景澜带着众人迫不及待地前往皇后的椒房殿,一路上,笑的合不拢嘴。
李景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起江凝海的话,眸色暗了暗。
这些症状…青儿也有,难道…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呢?
可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可以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李景钰赶到镜霜别院,但白依依并不在。
也好,他本来就不想让她知道青儿的事情。
李景钰翻阅白依依的医药阁里的书,最终在一卷布满灰尘,有些破旧的竹简上找到关于许青槐症状的只言片语。
原来,在十万年之前,那时候神族还在,妖界有一兰花妖与神族太子结合,生下妖神同体的女婴,这个女婴便是曾经妖界最强大的妖皇。
然而这位妖皇却爱上了魔尊,两人孕育了一个令妖、魔、神界害怕的存在。
他们的孩子强大到无人可敌,三界畏惧,只能尊奉他为三界共主。
可后来这位共主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销声匿迹了。
大家猜测他已经死了,于是三界又开始分裂,相互对立,也因此遗留下一个传说:半妖与其他三界之人孕育的后代,可有毁灭天地的力量。
还纷纷禁止妖界的人与其他三界私通,否则会遭到围攻,将幼儿提前扼杀。
李景钰看完,将竹简归还原位。
半妖…其实应该只是兰花半妖吧。
一个案例,并不具备普遍性。
兰花…兰花香。
青儿身上的兰花香最近很浓郁。
李景钰心中有了答案,抬眼看了一眼那卷竹简,微微抬手。
霎时间,竹简和他一起消失不见。
然而他并不知道,医药阁外,一白一黑缓缓出现。
“主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句话你已经问了第二遍了。”墨兰冷漠出声。
白依依面露难色,“我知道,可是主子…如果他利用公子怎么办?”
墨兰勾唇冷笑:“呵,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公子如今妖性还未激发,他还是半人半妖,身体并没有竹简上那位共主的体质,李景钰是极强的半魔,我怕公子承受不住他的魔息,会因此丢了性命。”
这些,她何尝不是没有想过。
墨兰抿紧朱唇,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忍心坏了大计。
青儿,不要怪娘亲。
“那样更好。”墨兰压下那股心痛,眸光冰凉,“到那时,把这件事告诉银烛,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互相残杀。”
“主子…”白依依动了动嘴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只有顺其自然才能有让主子看清自己的那天。
许青槐又入梦境了,这一次是在一栋阁楼面前。
阁楼有两层,楼牌写着“慕青阁”三个大字。
周围是一片花海,花香弥漫,还有许多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许青槐看着这副唯美的画卷,不由得看呆了。
这个地方也太美了吧。
“好看吗?”
银烛温润的声音按你身后响起,许青槐回头一看。
他今天格外不同,穿了一身红衣,头上的狐狸耳朵露在外面,大尾巴也在摇动。
银烛其实长相偏阴柔,但整体又不失君子气概。
他很漂亮。
或许这是属于狐狸妖族的特征。
每个狐狸妖都长得很好看。
银烛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微动,嘴角上扬得更高。
许青槐歪了歪头,笑着说:“银烛,你今天真好看。”
银烛低眉笑了声,随后看向他,“青儿也是。”
“你穿红色,真的特别美。”
“红色?”许青槐微愣,低头一看。
他身上确实穿着红色,而且看款式设计并不是李景钰为他准备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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