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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蕉三根)


作者有话说:
过敏是一个误会……
🔒第50章
“能屈能伸都是自己骗自己的。”
索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KTV包厢的。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 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用一句“他明天有工作,先回去了”就搪塞过去了展言对安德烈去向的疑问。那天他们聚到了很晚才散, 陈芳芝半路就受不了,说要回去先睡美容觉了, 临走还叮嘱了展言也不要太晚, 他明天还要赶航班回北京。话还是对着索寻叮嘱的,习惯性觉得他还会管着展言这些小事。但是索寻没管, 他们就这么唱一会儿, 聊一会儿,讲讲圈里的八卦,开开玩笑……索寻喝了更多的酒, 但似乎不再是为了浇愁,而仅仅是一点难得的好时光。
直到快到午夜那会儿,他们的包厢门口开始出现窥探的人,有个大明星在这里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没有造成什么聚集, 但就是一阵儿一阵儿, 总有人扒着门上那块舷窗似的玻璃往里面看。最后还是田杨杨起来说, 可以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经过走廊, 好多人探出头来看, 还有一间房间里大声放着展言的歌——偏偏就是《烟云十四州》那首主题曲。
展言停都没停,飞快地路过了那件包厢。旋律在他们身后跟了很久,索寻看了展言好几眼,但展言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索寻没直接回去, 跟着展言的车回了他的酒店。展言让酒店送了宵夜到房间, 但是别人都不打算去吃, 最后就展言跟索寻俩人对着房间里一桌子至少给五个人的菜,哭笑不得。
好在展言虽然有点醉,但还没疯。宵夜点的是酒店的粤菜馆,送来的生滚粥十分清淡,就是太烫,给索寻吃出了一脑门热汗。展言吃了两口就不动筷了,使劲八卦他跟安德烈的事儿,非要问从哪儿约来的帅哥。哦,北京……那是跟我一块儿的时候还是在学校里?……哦,就那次宴会……啊?什么宴会?……OST那次——
“哦!”展言直拍他大腿,拍得索寻手里汤匙一抖,险些没把粥落衣服上,“就那次!到处找不着你,电话还打不通!原来你在——”
展言抑扬顿挫地“噫”了一声,给他竖了一根大拇指:“索哥牛哇!”
一边又琢磨:“我说怎么看他有点脸熟。”
索寻“嗯”了一声,也不吃了,抓起餐巾擦了擦嘴。他撑得很,坐着都嫌难受,很没形象地摊下来,西装外套是早脱了,里面一件衬衫,掩不住他吃得滚圆的肚子。展言看见了就笑,说他见胖了不少。
“那可不。”索寻心安理得,当夸奖听,“你怎么不说我皮肤还变好了。”
展言咂舌:“油头粉面。”
索寻嗤笑一声:“这叫白里透红,不用上班才有。”
展言就探上来仔细看,确实好了不少。那会儿索寻提离职的时候就讲了一条,太累。展言最火的时候,那个工作强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来的,索寻作为助理,要做的事情比展言更多,也就更累。以前索寻永远戴着眼镜,掩着眼下一层没睡够的乌青。白净也是白净的,就是透着一股憔悴,时不时还爆两颗痘,远没有现在这种气色。
“现在不用戴眼镜啦?”
“昂。”索寻懒懒地回应他,“一回上海就去做了飞秒。”
“你可总算去做了,都听你说了好几年了。”
“那我不辞职有时间吗?”
“哎呀行啦。”展言掏掏耳朵,“别怨了别怨了!”
索寻就笑。他刚回上海那会儿,其实展言联系过他两回,还是想着让他再回来工作,不做助理,给更高的职位和薪资都没有问题,但是索寻都拒绝了,而且总是不遗余力地在他面前渲染当初工作的辛苦。但展言其实早就不提这个话了,现在索寻电影也拍出来了,记者采访的时候他都特意称他“索导”,粉丝和路人他是真的管不了了,但他不想让势利的圈里人也因为他的关系看轻索寻。
两人瘫坐得都很放松,隔着一桌子的珍馐,都有点儿困倦,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然后展言问他:“海亚那个项目真的没戏了?”
索寻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了然地“哦”了一声,没太大惊小怪。展言能接触到什么样的人脉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知道这个事儿不稀奇。他随即麻木地应了一声,好像直到此刻才终于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展言没接着问下去,大概是也已经听说了为什么。
索寻等了一会儿,自己主动问他:“你不说啥啊?”
展言歪了歪头:“你缺我安慰你?”
索寻便笑:“没啊,就是以为你会劝劝我,要能屈能伸什么的。”
说实话,展言本来是想说的,他刚就是在酝酿怎么开口。但是索寻把话讲在了前面,他就没法开这个口了。也许是因为太晚了,他唱累了,又喝多了、吃饱了,展言只觉得困倦,提不起劲儿来哄他也哄自己。于是他也放弃了,半晌,从心底掏了句实话出来:“能屈能伸都是自己骗自己的。”
索寻倒是真的没想到他能讲这个话出来,意外地看着他。
展言:“有的时候说是什么审美的差异,想法的碰撞……都谈不上,那首先得是人家真的把你当个人。但谁把谁当人啊?跟一群野狗一样,都想当老大,当了老大就咬死你……”
索寻没说话,他有点儿听不太明白展言到底在说什么,好像是在说他,又好像是在说自己。但索寻也不知道展言最近又碰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展言站了起来,朝他苦笑:“你这样也挺好。人屈了就折了,哪有那么多机会再伸回来啊。”
索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展言看起来很累,尽管他今天状态其实很不错,下午活动的时候主办方那边运营没什么经验,直接发了生图到网上,居然也没有一张崩的。但索寻感觉,他现在的美貌像一种小说里才有的法术,完全是靠人们狂热的爱恋和注视维持的,一旦日光散尽,夜深人静,展言就会整个人无声无息地枯萎下来。
索寻很想开口问一点什么,但那首歌响起来的时候展言表现得那么漠然,就已经事先给出了所有的答案,让索寻不知道还能从何问起。他犹豫片刻,看着展言去了套间里面的卫生间洗脸,终究还是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后说:“那我先回去了?”
展言把头探出来:“这么晚了……要不你去开间房挂我房间号上?”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索寻摇摇头,尽管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说好,那就不用回去面对安德烈了。但是不行,他感觉这事儿还没完,索寻并不是会选择一味逃避的那种人,“家里还有人等呢。”
展言:“……”
展言:“快滚吧别在我这儿秀了。”
索寻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上前拥抱了展言一下。展言刚从卫生间里出来,被他抱得措手不及的:“干嘛?”
“没什么,”索寻放开他,笑着说,“谢谢。”
“没事儿吧你?”展言也跟着笑,“谢我什么啊?”
谢你什么都没做。索寻想,谢你没有非要帮我,也没有劝我。谢你只是跟我吃饭、唱歌、讲八卦。
但索寻没说什么。他笑着跟展言告了别,自己打了个车回家。开门的时候,厨房是亮着的。这是他们俩的习惯,谁回来得特别晚,另一个就会留灯。索寻对着那盏小灯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尽量把自己的动作放轻,把鞋换好,外套脱下来先搭在吧台的高脚椅背上,然后把小灯关掉,准备跳过洗漱直接摸回房间睡觉。但就在他把小灯关掉的一瞬间,有人“啪”的开了客厅的大灯。索寻吓了一跳,光线一暗一明,闪得他眼睛受不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索寻用力地揉了两下,睁开眼睛只看见视野里一块一块的黑色斑,还有一个站在小房间门口,手还搭在开关上的瘦高身影。
“你……”索寻用力眨眨眼,那些黑斑逐渐消失了,他看清了安德烈的脸,“还没睡啊?”
安德烈没搭这种没话找话,皱着眉看索寻。他的眼睛很红,还在揉。脸颊也很红,是一种明显喝了酒以后的上脸状态。安德烈一声不响地也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倒了一杯牛奶出来。索寻还以为他自己要喝,但是安德烈把杯子往前一推,推到了他面前,全程一张脸冷得像在拍什么时尚大片,索寻一时都没敢喝,好像怕安德烈在牛奶里下毒。
他声音很低:“我不想喝牛奶。”
安德烈还是那么冷冷地看着他:“解酒。”
“其实也……没喝多少。”
“一身酒气。”
索寻:“……”
他简单地做了两秒钟心理斗争,还是乖乖地端起了杯子。安德烈也不动,就隔着一个吧台站着,无声地俯视索寻。牛奶太冰,索寻喝得很小口,低着头始终不去看安德烈。好一会儿,总算一杯牛奶喝完了,索寻的心理建设也做完了。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先开了口:“海亚把《隔都》给方茂兴拍了。”
安德烈还是没什么表情。
索寻继续往下:“方茂兴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他想喊我回去一起拍,我拒了。”
他停下来,不确定自己有这个心情和耐性再解释一遍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件事。但安德烈也没问。事实上,安德烈对这件事相当漠然,好像根本不在乎。
好吧,索寻把空杯子放下,强迫自己抬起头,盯着安德烈的眼睛。
“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好,拿你撒气了。”
安德烈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并不是回应他的道歉,只是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一直跟展言玩到现在吗?”
索寻张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似的。他隐隐感觉到安德烈这句话里的指责,这种指责一下子激起了索寻某种防御心态。他克制着,不想再激化矛盾。
但是安德烈显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地绕过去。他两条手臂撑在吧台上,微微低头,看着索寻:“我不在,你们玩儿得更开心了是吧?”
好,到此为止。索寻一言不发地从高脚凳上下来,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安德烈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用的力气太大,掐得索寻有点疼,索寻挣了一下,安德烈立刻往后一推,把他整个人摁在了墙上。他的动作太粗暴了,索寻的肩膀其实撞疼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可能就是该的,他想起来他今天在KTV门口也推了安德烈一下。
“干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安德烈,“你觉得我应该抛下他马上去追你?”
安德烈咬紧了牙关,原本就很立体的脸部线条现在绷得像一张碳素画出来的骷髅。
“我不懂你。”他嘶声对索寻说,“什么老师同学,你谁都可以不认,你根本就不是会在乎人情世故的人,为什么对着展言你就总是情愿受委屈?他这样对你——”
索寻又挣了一下:“你又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了?”
“那他经纪人呢!”安德烈提高声音,“你总不能说她对你也好吧?为什么你还得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我没有!”
“我看见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让你喝你就得喝,是吧?”安德烈恶狠狠的,“不敢不给她面子,她说算了你就只能算了,还得谢谢她高抬贵手,是吧!”
索寻看着他,脸上是一种被狠狠刺痛的表情。安德烈不自觉地松开了他一点。他过界了,就在索寻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的瞬间,安德烈就已经知道他过界了。索寻浑身都在发抖,然后他用力地把安德烈推开了。安德烈退了一步,索寻好像呼吸不上来,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一口气终于喘上来,嘶嘶的,像是伤口见血,他在抽冷气。
“你有什么立场,”索寻红着眼睛问他,“来这样评判我?”
安德烈:“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索寻问得一字一顿。安德烈住嘴了,他知道索寻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威胁似的,叫了他一声:“索寻——”
但是索寻冷笑了一声,还是说了出来:“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还能再吵一章
🔒第51章
绝处是没有逢生的,绝处就是绝处。
安德烈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 好像找不出话来说,所以只能摇头。夜晚很安静,索寻下意识地压着自己的声音, 以至于他听起来像一条蛇在“嘶嘶”地吐信。但现在这种吐信的声音也消失了,索寻却突然有一种感觉, 好像整栋房子都是活的。灯像眼睛, 疲惫地阖上眼皮,俯视着他们。安德烈一只手插着腰, 一只手抵在唇边, 低着头在索寻面前踱步。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音,整栋房子都在痛苦地呻|吟。
“你太过分了。”安德烈最后说。
“我过分?”
“是你不要……”安德烈停下来,找一个合适的词, “是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现在你又拿这个来攻击我?”
索寻昂起头,直视着他,没说话。安德烈走近两步,挨他挨得很近, 现在是他的声音像疼得抽冷气了:“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我们这算什么?”
“我说过了……”
“哦, 对, 你说过。”安德烈讽刺地笑了一声, “我们是‘时不时会上床的好朋友’——索寻我发现你对‘好朋友’的定义真的很特别……”
“别装得这都是我自己发明出来的。”索寻咬紧了牙关, “承希也是你的‘好朋友’。”
“我没跟他住在一起——”
索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所以、我当初、说了、不要!”
安德烈靠近他,垂下头,唇触到索寻的眼睛。索寻把眼睛闭上了,安德烈的唇冰凉, 却异常柔软, 轻轻地拂过索寻的睫毛。他的气息呼出来, 明明是人的体温,索寻却觉得自己的眉上和眼睫都挂上了冰冷的一层霜。
安德烈问他:“那为什么你后来又‘要’了呢?”
索寻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可笑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觉得安德烈是好看的。愤怒和恶意往往使人面目扭曲,然而安德烈即使在如此刺痛的他的时刻,都有一种从容不迫的美感。
索寻自嘲地笑了一声,一颗眼泪突然从他颊边滚了下来,安德烈贴到他的眼睛上,吻了他被沾湿的睫毛。索寻顺从地闭再次闭上眼睛,安德烈在吻他,从他的眉毛,流连到他的鼻子,然后一只手抵在索寻的下巴上,迫使他抬起头,他们接吻。索寻没再哭了,那一滴眼泪更像是因为眼睛的酸涩而流出来的。安德烈的吻那么熟悉,索寻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得到了某种确认,他对安德烈的爱是从这样的愤怒、羞辱和无能为力里被娩出。
“是你。”
安德烈浑身僵了一下,他看着索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你说,你不相信承诺,你也不会留牵挂……”索寻说得很快,好像提了一口气,要在这口气耗尽之前,把他要说的话说完,“你是不介意做我的‘男朋友’,可是这个称呼对你根本没有意义,我能怎么办?”
安德烈还是那样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索寻指了指沙发:“你搬进来以后我们第一次做|爱那天晚上。”
安德烈的眼神非常清楚地告诉索寻,他已经不记得了。他记得那天是Bridge活动,记得那天索寻带着林筱璆闯进了活动会场,记得他在会场提心吊胆地等索寻从宋嘉临那里出来,记得他们有一个庆功趴,甚至记得李幼冬那天晚上人来疯似的跟不太熟的一帮人讲她的往事……他记得所有人走了以后和索寻在沙发上接吻,记得他把索寻抱起来的时候两个人还为了“去谁的床上”绊了两句嘴——拌嘴的地方甚至和现在是同一个位置,不同的是当时索寻的腿盘在他腰上,安德烈把他整个托了起来,黏黏糊糊地说了半天,他托不动了,就把索寻推到墙上借个力……只是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索寻提醒他:“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前任,你说你从来没有‘正式’地谈过恋爱……”
怎么可能啊?当时索寻在笑。他们窝在安德烈那张很窄的床上说话,安德烈侧着,用手肘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在摸索寻的肋骨,像在熟悉一件乐器。索寻不相信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安德烈的意思——无非就是睡过的人很多,但确定关系的很少。这没有什么,索寻自己也是这样的。——但是完全没有过确认关系的感情?这太夸张了。你总早恋过吧?索寻问他,十几岁的时候哪有这么大胆,总不能上来就是肉|体关系,不都得摸摸索索地学着电视剧里的谈恋爱,互相喊个“老公老婆”,改改情侣网名什么的……这就也算“正式”确定过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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