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我是斩梦。】
【嗯。】
【晚安。】
【晚安。】
“我说攸宁,你要不请假回家吧。”看顾攸宁红着鼻头和眼眶,一脸恍惚的样子,夏安有些担心她。“我还没见你病这么严重过……”
“不用,今天还要开几个会,我回去了你开?”顾攸宁斜视她。
“我开就我开。”夏安皱着眉。“你的开会资料给我。”
“没有,都在脑子里。”
夏安深深叹了口气,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像顾攸宁这样过目不忘,把所有的东西都天然存储进大脑里?
一连浑浑噩噩的坚持着把会开完,顾攸宁几乎是扶着墙出来的。夏安想扶她去校医院,却被几个小妹子围住要请客吃饭,顾攸宁推了一把她的后背,就自己晃走了。夏安挣脱开再转头发现顾攸宁已经不见影子了。
顾攸宁不喜欢去医院之类的地方,就自己往宿舍走,远远就看见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眼前模模糊糊的,连影子都变成了好几个,那不是……方子言吗。
“顾攸宁。”我走近她打招呼,发现她的状态有点不好。“你怎么了?”
“我好像重感冒。”顾攸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不烫。”
“自己摸自己当然感觉不出来了。”我拿掉她额头上的手,就感觉到了她胳膊上的热气。反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果然很烫。“顾攸宁你发烧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发烧,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顾攸宁甩开我的手,刚走两部就栽倒了,被我抱在怀里。顾攸宁的身体很柔软,头发也有淡淡的清香,我当时脸就红了,赶忙撑着她。
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堆人,我尴尬的在别人的帮助下背起顾攸宁就往医务室走。
“等等啊,马上就到了。”
“我不要打针……”顾攸宁迷迷糊糊的,却还强调这个。
“不打针不打针,喝点药就会好了。”我柔声说着,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快要进医务室的时候,看到苏小染从里面走出来,她看见我还想伸脚绊我,却在我的凝视下悻悻把脚收回去了。转念才看到我背的人好像是顾攸宁,就上次的事情以后,她对顾攸宁还是有些忌惮的。
“她没事吧?”苏小染问。
“没事。”我应她。
“你这么瘦还背得动她?”苏小染又问。
“她不重。”
“嗯……那你进去吧。”苏小染吞吞吐吐的,一溜烟就走的不见影了,我也没多做停留,背着顾攸宁就进去了。
一进医务室,医生二话不说就把吊瓶给顾攸宁扎上了。顾攸宁用她漂亮的大眼睛瞪我,好像在说,你个骗子,不是说只喝药不打针吗。我抱歉的笑,然后坐在病床边上看她打吊针。过了一会,顾攸宁的额头上都是汗,我替她擦了后,发现她的脸色好多了,想必是退烧了,心也放下来一些了。舒服以后的顾攸宁沉沉睡过去,我这才仔细观察她的容颜,确实是极其漂亮的,精致的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尤其是的长而弯的睫毛,随着眼珠的微动而轻颤,蝴蝶的羽翼一般。
子清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不敢睡得太沉,现在面对着睡得香喷喷的顾攸宁,我有些把持不住,就靠着床边也睡着了。
梦里我跟着一些人去了一个高台上聊天,聊着聊着那些人就都不见了,高台一下升到空中,又几百米那么高。我当时腿就软了,找不到下去的出口。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天黑了,高台上的围栏全部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中央,风云骤变,刮起了狂风暴雪,高台的地面被吹湿滑就要站不住人,我跪在台上,心脏咚咚咚的跳,耳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嬉笑声。【来啊,子言,还差一点了,直接跳下来就好。】【子言……】【嘻嘻……嘻嘻嘻……】
“救……救救我……”我紧紧扒着高台的边缘,感觉双脚腾空了,就要掉下去。
“方子言,醒醒。”肩头被人猛地摇晃,我一下睁开眼睛,就见落日的黄昏中是顾攸宁的脸。
“谢谢……”我惊出一头冷汗,大口喘着气,发现她手上的吊针已经被拔掉了。
“做恶梦了?”她问。
“嗯……”我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问她。“你好些没?”
“好多了。”顾攸宁答。
“那太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家了。”我说着,就要走,却被顾攸宁一把拉住手。我回头,就听她说。“一起吃晚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好勤快233333
☆、第五章:叫我攸宁好了
一顿自助餐吃的我跟顾攸宁都摇摇晃晃的,顶着大肚子走出来。
“吃的我都要吐了……”我眯着眼睛,感觉自己都浮肿了一圈。
“让你少吃点,你不听。”顾攸宁斜我。
“说的好像你少吃了似的。”我也不示弱,回了她一句,然后又想起子清。“要是子清在,绝对不让我吃这么多。”
“就你那妹妹?”
“嗯。”我点点头,又开始想子清了。
“她是个学生会的好苗子,如果她要是来我们学校,就让她来找我吧。我亲自带她。”
“她比我小两岁。”我接话道。“要是她真的来了,你也该毕业了。”
“毕业了又怎么样?”顾攸宁挑着眉毛。“学生会里都是我的人,我会找人罩着她的。”
“谢谢你,顾攸宁。”
“叫什么顾攸宁啊,你跟他们一样都叫我攸宁就好了,那么见外干什么。”
我笑,跟他们一样?难道他们不都是叫你会长吗?却也不揭穿她。
这女人,口是心非的厉害。
“你也可以继续叫我方子言,我不介意。”
“我说方子言,没看出来你还有点黑啊?”顾攸宁挡在我面前不让我走。“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叫你子言,故意拿这话堵我?”
“没有啊。”我笑。
“瞧你笑的那坏样我就知道了。”顾攸宁伸手咯吱我的腰,我怕痒赶忙向后躲。“我就叫你子言,你怎么样啊?怎么样?嗯?子言?”
“哈哈哈哈,你叫,随便你叫。”我被她挠的痒的不行了,干脆投降,这才看她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然后,她一下弹开了,似乎脸红了。
“哎呀,顾大美女脸红呀?”我故意逗她,果然把她逗急了。
“你才脸红了,你腚比脸还红。”
“你看见我的腚了?”
“……方子言,你真的够了,臭流氓吧你是。”
“谁先说起腚的。”我啧啧两声,走在前面,顾攸宁跑两步追上来,跟在我身边。
我跟顾攸宁一条马路一条马路的走着,时不时的就会笑出声来。虽然感觉见面的时间不长,却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你在学校的时候怎么不这么笑?”顾攸宁问我。
“因为……不熟吧。”我想了想,眉头不知不觉的皱起来。
“都半年了,还不熟?”顾攸宁睁大眼睛,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
“因为我不住校,也很少跟她们一起活动。”我向前走着。“班里也有些人看我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你怎么惹着他们了?”
“因为我白天老是睡觉。”我哭笑不得的解释。“她们就觉得我晚上出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都不太喜欢我。”
“那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顾攸宁挑着眉梢问,用眼角看我。
“在家里呀。”我低落的说。“在家里看电影玩游戏什么的,不敢睡觉。”
在我说道不敢睡觉的时候,顾攸宁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我问。
“为什么不敢睡觉?”顾攸宁好奇的问。
“因为我总是会做梦……做各种各样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不分白天黑夜,噩梦都纠缠不休。”做梦的事情脱口而出,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予顾攸宁听,心中莫名的觉得,她仿佛可以依靠。
顾攸宁听得很认真,我头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的表情,认真里带着若有所思的成分。
“子言。”她听了很久,忽然叫我的名字。
“啊……?”
“你写小说吗。”
我心里一惊,惊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一时间说不上话。写小说的事情除了子清以外,基本没人知道。
“不……我不写啊。”我抓着衣角冷静的说。
“真的?”顾攸宁不信,睨着我的脸颊继续问着。
“真的!你看我像写小说的人吗?”
“不像。”
“……”
一直将我送到出租房的楼底下,顾攸宁才停下脚步打量:“你就在这租房子的?”
“嗯。”我点点头,看着那黑漆漆的楼道,我的额头上又流汗了。今天失策,回来的有点晚了,一会进电梯的时候,得提心吊胆的。
“我看这栋房子……”顾攸宁说话慢慢的,让我的心中升起一丝凉意。“阳气很重风水也好,住起来应该很舒服。”
“哈?”我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没想到她后半句会这么说。
“你就安心上去吧,你到楼上亮起灯,我再走。”顾攸宁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