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杯咖啡,打开电脑,QQ自动,然后斩梦者出现了。
斩梦者:【到家了?】
黄泉花:【嗯。】
斩梦者:【你是不是只会说嗯啊?】
我敲打键盘的手停了停,这才想起几乎每次跟他聊天都是嗯嗯嗯的。当他一问道其他的问题的时候,就不再回答了。
斩梦者:【真的啊……?是不是你今天晚上不会再说话了?】
黄泉花:【你有事?】
斩梦者:【没事就不能聊天?】
黄泉花:【我不喜欢跟陌生男人聊天。】
关掉对话框以后,我点开了一个电影看。却没想到他还能再发来信息。
斩梦者:【我不是陌生男人。】
我心中一跳,不是陌生男人?难道是我认识的人?刨除一段缺失的记忆,我这种连朋友也没有的人,很难在那极个别的几个人中想起什么男人。
难道他存在于我消失的记忆里?
黄泉花:【那你是?】
斩梦者发来一个笑脸:【我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
真想跟她手动再见。
我这么想着,却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就对女生有着莫名的好感,也许是缺少朋友,也许是在这孤寂的人生里,还有一个妹妹的陪伴。
黄泉花:【我看你性别写着男。】
斩梦者:【这种东西随时可以改啊,你等等,好了,现在再看我的资料呢?】
我手动点开她的个人资料,上面写着女,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黄泉花:【你啊……】
斩梦者笑。
黄泉花:【你为什么这么晚不睡觉?】
斩梦者:【因为你还没睡。】
黄泉花:【贫嘴啊?】
斩梦者:【不是的黄泉。真的是因为你还没睡。只要你的头像亮着,我就觉得你没睡觉,就觉得你睡不好。】
黄泉花:【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不是人贩子么?】
斩梦者:【因为我是你的读者。】
读者?我感觉今晚已经连续震惊好几次了。梦境记录贴跟小说用的不是一个名字,这也能被发现?
斩梦者:【你出的所有书我都看过,只要是你写的句子,我都认得。相信吗?】
好像表白一样的话语,让我脑海一片空白,我赶忙关了QQ坐在椅子上。相信吗?我问我自己,后来又想,相信不相信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场虚妄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跟斩梦者聊天,那夜虽然睡得晚,却并没有做梦。早上起来我给自己惹了牛奶切了面包,感觉心情不错。
按时上了早上的课,中午还可以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我心满意足的打了饭菜在人群中找了空位置坐下,然后周围就再也没人落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心有些发凉,怪就怪我这性格还有这怪癖,想要拥有大家都有的是不可能的吧。正这么想着,忽然看见斜对角上放了一碗臊子面,再一抬头,就看见了……
“你好。”我有些怯懦的打招呼,想让自己看上去友好些。
“笑这么诡异,还是别笑了吧。”那女人嫌弃的说。
“哦……”我低下头默默吃饭,本来就阴霾,又被说诡异,心里不好受,也不想说话了。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回我‘你才诡异呢’!这样子的话吗?”那女人把餐盘推到我对面。
“不啊……我本来就很诡异。”
那女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放在我面前。我赶忙侧头躲,却不料被她捏着下巴把头转过来了。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额前的刘海很长,就要盖过眼睛。
“方子言,要不你去理发吧,这样看上去就会阳光很多。”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惊,不小心跟她面对面,就看见她温柔妩媚的眉目,即便没有化妆,也透着淡淡的明艳。
“知道你名字很奇怪么?”女人皱眉。“你们全系的人名我几乎都知道。”
我目瞪口呆,忽然觉得眼前是个厉害人物。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那女人看着我,我却从中看到了掩饰的失落,似乎受到了打击。
“对……对不起。”我确实是见过这个女人几次,但至于叫什么……还……真……
“我叫顾攸宁,是学生会会长。”顾攸宁解释的一本正经。“至于‘有什么问题来找我’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放心吧,我不会找你的。”我笑着回答,想让自己变得友善,却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好像又生气了。
“又去找虐了?”夏安委屈的跟在顾攸宁身边,自己吃了一个寂寞的午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觉得她很寂寞。”顾攸宁一边看着宣传栏上贴出来的海报,一边说着。
“她寂不寂寞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夏安说。
有什么关系?
顾攸宁问自己。第一次看见她被欺负被冷落的时候,她心里是怀着鄙夷的。毕竟这种被欺负的事情她看多了,如果一个人被欺负多了,那就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了。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第六次。这个方子言不厌其烦的被找事,却总跟事不关己一样,不道歉,不惊慌,不害怕。她不太心疼自己,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边缘游走着。
顾攸宁发觉自己总能看见方子言,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身怕她惹事又被欺负。有一次看见那个女人抱着一摞书走了好远的距离,自己居然就跟着走了好远。那消瘦的背影和清爽的短发总在自己眼前晃,晃来晃去,晃出一份怜爱来。
“攸宁?”
“恩,你继续说。”顾攸宁假装镇定的说。
“我说什么啊?”
“你刚在说什么?”顾攸宁转头看她。
“我说她寂不寂寞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耐心的看到这里了,就收藏我吧~
☆、第三章:方子清
和往常一样,从小花园出来以后就往出租屋走,今天比往常晚一些,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双手抱着肩膀一路小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一进楼道才发现停电了,走廊里和电梯都是黑漆漆一片,我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怕黑怕鬼,这两个毛病到现在也没改掉,本以为自己出来上大学可以独当一面,可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还是会害怕。
备用楼梯的两侧亮着绿萤萤的安全指示灯,我想起了那个穿越走廊要我开音乐会的女人,顿时连头也不敢抬,只能硬着头皮上。十六楼,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无尽的楼梯,无止的回旋。我觉得喘不上气,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极端的恐惧中我蹲在楼梯口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天地都在转。然而这还并不是最糟糕的,因为在此时我听见了楼道里有脚步的声音,从上到下,由远及近。
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悄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黑灯瞎火的,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还会从楼下下来。
我屏住呼吸,静静的感受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子言。”那脚步在我面前停了,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在我脸上,我坐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
“子言……没事,我来了。”那人蹲下,把手电筒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把我的脸抬起来。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一下哭了。
“子清……你怎么在这,我是不是做梦了,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是真的。”子清用手给我擦眼泪。“学校运动会,我请假了,来看你。”
“你不在,八百米冠军怎么办……?”我扁着嘴,也不知哪来的委屈。
“你该问我不在你怎么办。”子清叹气,接过我的背包,拉着我手腕,往上走。“已经十二楼了,很快就到了。”
子清进屋,借着月光将房间的格局打量一番,然后问:“有室友?”
我皱着眉头苦笑:“没有。”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有室友。
“要是我跟你一样大就好了。”子清看着我的脸,眉间透着担心。“我就可以一直当你的室友,你就不会孤单了。”
“我这样挺好的啊,晚上玩玩电脑就睡了,也不怕吵到别人。”
“还整夜玩,小心眼睛。”
虽然子清比我小两岁,但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总觉得被她管束着,从小到大,我不止一次怀疑我跟她的身份是不是反了。然而在她那句【白痴,你比我多活两年是真的吧。】下我终于对自己的幻想死心了。
我刚跟子清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电就来了。昏暗的白炽灯下,子清一身简单的装束,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单马尾。她比我上大学之前清瘦了一点,却依旧还是熟悉的样子。
“一天就吃些方便面。”子清的余光扫见垃圾桶。“你做饭不是很好吃吗,为什么不做。”
“自己的话,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就知道。”子清叹了一口气,从双肩包里拿出了馒头和好几个罐头。“馒头是妈蒸的,罐头里有妈做的牛肉干咸菜什么的,你要是不想做饭了,就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