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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撞见穿女装的死对头后(带锁的箱)


关醒还没旁边的张云情反映的快,“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男人他就是靠不住,三分钟热度,爱你的时候爱的不得了,抛弃你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啊!”
关醒没空听张云情的阴阳怪气,下一秒就背上书包,跟着冲了出去。
他奶奶的!他今天非得看看是何方妖孽这么会勾引人!!!
奈何关醒的两条小胖腿哪里跑得过鹤禅渡,追出校门,人早都没影了,关醒在门口喘了半天气,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在门口买了个肉夹馍一边补充体力,一边往家走。
结果走到一半,隔着一条大马路,他老远就瞅见了鹤禅渡家的车,是经常在周一开的那一辆,环顾了一边四周没找到人,他穿过马路,往车边走去。
隔着车窗,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见,估计里面也没人,车停在一个有名的饭店门口,人没在车里应该就在饭店里面了。
饭店叫烟食楼,是附近有名的老字号,味道很不错,小时候的他们家庭聚会基本都在这里操办,只不过那时候还没评什么星级,价格也公道多了。
关醒贼头贼脑的猫了进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鹤禅渡,估计是在那个包厢里面坐着,本来泄气想走来着,低头看见手里没吃完的肉夹馍,心里的小火苗就烧了起来。
想着鹤禅渡家里抽屉里面的药,学校抽屉里的情书,最近几天的总有的急事,以及现在包间里的秘密,关醒越想越气,索性坐回椅子上,准备在今天把自己的压岁钱花光。
翻开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自己以前爱吃的菜,没等多久就开始一道道上了,关醒把书包放在一旁,翘着腿,吃的挺美。
咽下一口肉,对面包厢的门开了,是服务生给里面的人上菜,关醒嗦了一小口甜酒,抬眼就看见了包厢里面、靠近服务生旁边坐着的,正是面无表情的鹤禅渡。
但是很快,鹤禅渡的脸就有了表情,因为他同样也看见了坐在外面胡吃海塞的关醒。
动作十分利落,不等关醒嘴里的酒咽下去,鹤禅渡就走到了关醒面前。
“珠珠,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关醒开口,他扫视了一下桌面,又问他:“你是和谁来的?”
啥意思,觉得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关醒正准备开口来一句管你屁事,就听话不远处传来一个婉约的女声:“禅渡,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声音一同走近的,是个极动人的身影,白色的水晶高跟,白色的斜肩连体阔腿裤,以及一同弧度曼妙的微卷长发就已经将本身就很有优势的身高和身材衬托的更加娉婷冷艳。
关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女人明艳的五官,只呆呆的吐出了四个字:“美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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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请坐在包间里,关醒很有眼色的替美女姐姐道上茶水,并且热情的向姐姐介绍烟食楼的特色菜品和各种历史由来。
哄得美女那张眉眼同鹤禅渡有八分像的脸上满是笑容:“哎呀,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啊!多亏小关同学介绍我才知道,同小关同学说话可真有意思!难怪禅渡喜欢和你做朋友”
“没有,没有”关醒摆手:“姐...阿姨,你叫我关醒就好了!”
看见面前白里透粉的脸,美女刚想要伸手,关醒就被身后的鹤禅渡一脸拽了过去,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盯着女人的样子像着领地里曾经的老狼王,忌惮又警惕。
女人不在意的继续微笑着,伸回的手轻轻理了理长发,又交握着重新放回腿上。
“好的,那我就叫你醒醒可以吗?”
关醒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异常,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点点头。
“醒醒,那你就和禅渡一样叫我姑姑吧,或者你要是愿意,”女人倾身向桌前靠了靠,眼神中流露出琉璃一样惊艳的神采:“叫我灵燃也可以呀!”
“你够了!”鹤禅渡突然冷声道,声音不大,但语气极其凌厉,回响在整个包间,体感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关醒也被他拉到了身后。
鹤灵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回,她靠在椅子上,姿态随意如水般慵懒,线条流畅也锐利的下巴微抬一点,整张美的惊人的脸就暴露出来,眼睛同鹤禅渡对视着。
光是很公平的落在了三人身上,鹤禅渡背对着他,关醒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在清晰的光线下,关醒战战兢兢的观察了半天,也看不明白鹤灵燃那剔透瞳孔中的昏暗,似乎那里本来就是一片深海,多透亮的光也会被那片吞噬。
“你最近情况怎么样?”鹤灵燃说着一边从随身的手包中拿出精致的烟盒和打火机,动作娴熟的放进饱满的红唇,点燃。
关醒察觉到鹤禅渡紧攥自己的手轻微颤动的一下,继而握的更紧了,捏的关醒骨头都疼。
他用一种极力忍耐着的语气同鹤灵燃讲话,声音中竟然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很好,就不劳您关心了!”
鹤灵燃微微侧头,纤长的指夹着同色的滤嘴离开,继而一口惨淡的云雾从她红唇里慢慢飘散出来,像是吐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幽灵。
“那就好”,在朦胧的烟雾中,她勾唇一笑,像从中世纪一直活到现在女巫,魅惑而强大,那唇里随便吐出的咒语就能把人变成老鼠。而烟雾之后,是她更加晦暗的瞳孔,折射着没人能看懂的光芒,像是世间最难解的毒药水泛出的色彩。
“哦,对了。”她将白色的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你父亲让我替他带句话,他说他想你了。”
关醒没在有机会去观察鹤灵燃,因为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就被鹤禅毒大步带离了包厢。
关醒几乎是被鹤禅渡一路拖着走,手很疼,但他没说话。
因为自两人认识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一直到走到一处人少的巷子口,他才停下了脚步。
关醒的手被他松开了一点,但他没放开,还是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等了很久他没动,关醒才试探性的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
鹤禅的的脸色简直比旁边法桐树根上的白漆还白的惨淡,他紧抿着唇,像是苦苦忍耐着什么,瞳仁中黑暗剧烈的波动着,相互打架一样,有种神经质的癫狂蛰伏其中,偶尔才能露出关醒勉强能读懂的唯一情绪。
像是恶心,又或者是自我厌弃。
关醒看着心惊又带着心疼:“我去给你买点热奶喝喝吧?”,鹤禅读的手是在太凉了。
但没等关醒抬步,久不出声的鹤禅渡突然伸手将关醒拽到面前,下一秒就垂着头,将所有的神情全都藏进了关醒的脖颈里。
他不想关醒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一点也不好看。
关醒轻轻摸摸他的头,又抱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然后就被鹤禅渡缠在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
“怎么不开心呀?想些开心事吧,嗯.....你一会儿想吃什么啊?我请你啊”
鹤禅渡藏在他脖颈里沉默了很久,才闷声闷气:“珠珠,我想吃的做的”
关醒有点为难:“那就只有方便面了,我啥都不会。”
脖颈被磨的很痒,是鹤禅渡在那里点头:“好,那我要吃珠珠牌方便面。”
两人提着一袋子方便面去了鹤禅渡家,进家门前,关醒给盛新雪报备了一声,电话那头的盛新雪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挂断了,关醒敏锐的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吵嚷声来自于他的父亲关铭华,估计两人正在讨论离婚事宜。
关醒煮方便的时候,鹤禅渡就给他打下手,看见关醒单手打蛋惊讶的直挑眉,关醒有点骄傲:“哎呀很简单的,你多吃几次方便面就会了。”
端上桌的时候,鹤禅渡拿着筷子跟在关醒后面,坐在椅子上看见自己碗里窝了两颗鸡蛋,又看了看关醒的碗:“为什么我是两个鸡蛋,你是一个啊?”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挑给关醒。
关醒连忙盖住碗:“这两个鸡蛋是当你一双眼睛的”
“为什么?”
关醒喝了一口汤,看着鹤禅渡重新变回单纯的眼神,声音是暖暖的忧郁:“我从刚刚开始就怕你的眼睛会哭,我煮了两颗溏心蛋就代表两颗正在哭的眼睛,你吃掉了,它就代替你哭过了,你就不用难过了,好吗?”
关醒好声好气的同鹤禅渡打商量,看见鹤禅渡的眼睛在汤气的氤氲中变得湿淋、柔软,像是被安抚下来的小动物,看着自己唯一的主人,感觉怎么舔也舔不够,怎么抱都抱不紧。
关醒被他直白而又执着的眼神盯的很很不好意思,催促他干净吃面。
一向空寂而寒冷的房间终于活泛了起来,外面的风轻轻敲打着窗棂,像是在为此刻室内的三月欢呼,一屋子的昏黄慈爱的看着相对而坐的两个少年,然后惊讶的发现,两人就连上翘的睫毛都很相配唉。
关醒比鹤禅渡吃饭快,吃完了他托着脸,打量着鹤禅渡的吃像。
优雅,好看,像是进食着的天鹅,就是太慢太好看了,不像是在吃方便面,倒像是坐在什么皇家饭店里品鉴大厨的高级料理。
鹤禅渡放下筷子,很认真的夸奖了关醒的厨艺,在关醒实在扛不住脸臊要去洗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沉寂了下来:“珠珠,别走,我有话要告诉你。”
预感到鹤禅渡要说些什么,关醒挺直了背。
鹤禅渡轻吸了一口气:“鹤灵燃是我姑姑,她比我父亲小10岁,我妈走的时候,她也不过刚三十出头,我父亲忙着母亲的葬礼,忙完了又忙集团的事情,根本没空管我,所以他就把我扔给了鹤灵燃带我。”
他母亲走的时候,鹤禅渡也不过十二三岁吧,那时候应该刚上初一才是,关醒想。
“但是鹤灵燃也忙啊,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她是做珠宝设计的,一年到头各国采风展览的,不过她比我父亲强一些,一年还能余一个月在家待着,但余下的那个月我们俩也基本说不了几句话。”
关醒回想起鹤灵燃的样子,打眼一看就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大佬,美都是有攻击性的,明显就是外硬内更硬,比盛新雪还强悍。
鹤禅渡垂着眸子,手轻抚着碗底的花纹,声音像是叹息:“就这么过了两年吧,第三年的夏天,她突然从国外回来了,在家里面待了有两三个星期没出门,我连照面都没和她打几个,只知道她就在卧室里面喝酒,喝醉了就睡,醒了再喝,家里的酒窖都快要被她清空了。”
鹤禅渡顿了顿,继续道:“有一天半夜,我起床喝水,路过她的房间,看见里面灯没关,往前走了几步,听见脚底下的水声,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关醒脸白了,他想到了什么。
“我冲进她的浴室,就看见她闭着眼睛躺在浴室里面,浴缸里、地上都是她的血水,连我的拖鞋上也是,她割腕了。”
关醒有些窒息,接连目睹了母亲的自杀、姑姑的自杀,他紧紧盯着鹤禅渡,不知道他是如果经受过这一切的,心脏骤然紧缩,他不可控的想起了之前站在美术室窗户上的鹤禅渡,就像是一只蝴蝶,在风里拼命着扇动着翅膀,挣扎又无力的样子让人只想把他护在手心里。
鹤禅渡神色却很平静,像是在将别人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和她相恋五年的爱人去世了,她难以接受,所以选择一同离去,不过后来因为送医及时,她被抢救了回来。”
关醒轻舒一口气,人被救了回来,那就好,对鹤禅渡的打击就没那么深。
谁知下一秒,鹤禅渡轻嗤一声,关醒惊讶的抬头,发现他竟然笑了,是一个极为森冷的讥笑。
“后来她是醒了,但病的更厉害了,说她的爱人没有死,只是躲起来了,满世界发疯一样的找人,心理医生帮她干预了很久才好了一些。”
关醒皱眉,他实在看不出来,鹤灵燃的言行举止看起来那么正常,不想心里有问题的样子。
“我也以为她好了,直到有一天,我喝了客厅水壶里的水,水很苦,后来我才知道她把医生开给她半年的药全丢进去了。”
鹤禅渡看着桌子上空空的水杯,笑得更开了:“在我晕倒之前,她从楼上走了下来,然后告诉我说,如果她有精神病,那么我们姓鹤的所有人未来都会是疯子,因为她的病是家族遗传。”
......
看着鹤禅渡瞳孔中浓郁的讽刺笑意,关醒呆滞的望着被困在里面的自己,感觉要被他的疯狂包围了。
他听见他问自己:“所以珠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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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醒的手指摸到冰冷的手机屏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痉挛很久了。
身体也在轻微颤抖,像是极细的凛风从他的骨头缝里穿过来穿过去,寒气冻住了他全身的血液,也冻住了五脏六腑。
他沉默了太长时间,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只留一双眨也不会眨的眼睛看着鹤禅渡。
鹤禅渡神情微敛,他向后轻靠在椅背上,墨色的碎发随着动作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被长睫半掩着,在混沌的昏黄下流转着半透明质地的波光,像是浓稠的浆体,下一秒就要从眼睛里淌出来。
有一瞬间,关醒以为面前坐着的时鹤灵燃。
关醒想起了鹤禅渡卧室抽屉里的药,白色的药瓶摆了一排,里面的药片是诡异的五颜六色。
关醒后背起了鸡皮疙瘩,他冷的打了一个激灵,张了张嘴,可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秒,鹤禅渡突然笑了,清朗干净的笑声瞬间充斥在整个空间里,他笑得开怀,甚至能看见泛着瓷白釉光的牙齿。
关醒就冻着这么一张还没解开的脸,看着他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得意的不行,又重新变得活泼单纯,成了个正常的高中生。
仿佛刚刚的那个诡谲的他不过是关醒的幻觉。
“别害怕,珠珠”,鹤禅渡掏出手机点了点,递给关醒看,那是一个诊断证明,纸上的印章刻着国内顶尖医学院的名字,那是鹤灵燃的诊断证明。
在纸的最下方,清楚的写出了鹤灵燃的诊断结果:重度妄想症伴随幻听、偏执型人格障碍、中度焦虑。
“她的病的太重,甚至幻想家里的人和她一样都病了,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能吃东西。”
鹤禅渡眨眨眼睛,笑得调皮,像在说一句温馨提示:“因为,她会把自己的药拌在不知道哪一份菜里,看着你吃下去。”
关醒在如同傻了的沉默中,终于渐渐回过神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许久,才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原来.......原来她病的那么重啊!
鹤禅渡点了点头,缓缓的起身,隔着桌子往下身子,凑到了关醒的耳边。
关醒一动不动,只听见一阵喟叹般的冷风爬进了他的耳道里:“所以从那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带着她的药,我有药了,她就不会逼我吃了。”
关醒同鹤禅渡睡在一张床上,以往也在一起睡过,今天却是第一次失眠。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到现在为止都难以消化,他见到一个大美女,美女是鹤禅渡的姑姑,美女自杀未遂还被鹤禅渡看见了,美女有一大堆心理疾病,美女还逼着鹤禅渡吃药。
这姐姐可比外表看着不正常多了。
他也没想到鹤禅渡的家庭情况这么复杂,母亲早逝,父亲隐身,好容易来了个姑姑,还是个有心理疾病的。
他现在很能理解鹤禅渡之前疯疯癫癫、酷爱女装的原因了,这要是搁他,人应该已经没了。
关醒在穿上烙了几回大饼,然后后背就有一片舒适的暖和贴了上来。
“睡不着?”,耳廓被不清不重用鼻尖蹭了蹭。
沉默片刻,关醒闷闷的嗯了一声。
腰又被两条看似如藤曼柔软,实则挣也睁不开的胳膊揽住了,于是关醒的被就牢牢的贴在了鹤禅渡的胸膛上。
“害怕呀?”
关醒打死不承认:“才没有”
结果下一秒,耳朵就被咬了一口:“撒谎精,明明刚才告诉你的时候,全身都在打颤,还说没有”
然后受伤的耳廓又被安抚似的舔了舔,本来就红,鹤禅渡刻意压低的声线没了少年的清亮,多了几分成年的嘶哑和磁感,熏得耳廓更红了。
“别怕,我保护着你呢,谁都不能伤害你”
关醒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有点热,他埋在被窝里点了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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