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痛骂了一顿的楚寒远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柏林师兄教训的并没有错…”
就是句句都在捅他的心窝子,有些生疼。
袁峰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手腕一紧被一股力量拉扯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原来是离开的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让他自己想,他不需要你多好心。”丢下这句话便拽着袁峰向前走着。
“你有病吧柏林!松手!”
“要走你自己在前面走!别打扰我跟寒远师弟说话!”
袁峰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谁知道手腕被柏林越抓越紧,根本就没法动弹,最后甚至用上了拳打脚踢也没让柏林的力道松懈半分。
柏林本就是心中压抑着怒气,见袁峰这般不安分,长臂一揽将他死死的锁在胸前,把嘴凑到了他的耳朵边,咬牙切齿道:“若是再不安份,老子今晚弄死你。”
怀中的人瞬间僵直了身子,脸色由红变白,嘴上不停的咒骂着,却一动也不敢动。
对于方维来说,身后三人的互动堪比神仙打架,他只能尽量的把自己的身形缩小,小心翼翼的再前方引路。
走了没有多久,方维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座庄子上。
“来者何人?”
门口的护卫将他们拦住,方维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对方,后者见到了令牌上的字忙用单膝跪地,“属下参加少城主。”
方维嗯了一声,“通知下去,剑宗前辈驾到,速来迎接。”
“是。”
方维回过神,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位仙人里面请。”
柏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揽着袁峰迈着大步走进了庄子,楚寒远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脑袋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入了庄子,柏林与楚寒远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些人,便随便找了些话应付了过去。
御魔阵的阵眼就在庄子不远处的苍离山内,而进入苍离山便满足两个要求。
需要在正午时分,用方家嫡系的舌尖血配合剑宗只有亲传弟子才可修习的密术心法,才可打开苍离山的山门。
如今天色早已日落西下,三人只好等到明日再去。
楚寒远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满是今日柏林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是不是真的…太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
众位长辈与师兄们都是为了他的身体所着想,生怕他受了什么罪。
每个人都拿他的身体当个宝,只有他自己因着心中的争强好胜不服输,次次逞强折腾自己。
楚寒远坐起身,柏林今日说的话想来也是被自己的举动气的失了心智。
他该去给柏林道歉的。
披上衣衫走出房门,来到柏林住的客房,伸出手刚想敲门,没想到不经意间听到的声音让他生生顿住了手腕,瞳孔微缩。
“唔…柏林,你…哈…你轻些。”
“嘴上说着叫我轻些,怎么身体却那么诚实呢,阿峰?”
“嗯…”
“阿峰乖,叫的大声一点。”
“你个…禽兽!嗯!”
一声高亢的呻吟在门后想起,楚寒远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他们两个?!
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柏林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这就把袁峰师兄拖上床了?
意识到这一点,楚寒远的喉结动了动,往后退了两步悄然地离开了此处。
算了,道歉之事还是明日再说吧,若是今日打扰到柏林的好事,想来这人往后的一些日子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瞧。
反正如今也静不下心,方才来此之时,四周的景色还不错,他便在这庄子外侧随意逛逛,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吧。
楚寒远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随意翻过了一处高墙。
今天的月亮异常的皎洁,就跟一个圆盘一样悬挂在眼前,明亮幽静。
楚寒远漫步的往前走着,眼中透着月色的光亮,徐徐生辉,他突然想起当初与辞镜在桃花林之时,也曾出现过同样的景色。
此时的他陷入了回忆,并没有注意自己往哪个方向走。
忽然,楚寒远一个晃神,圆月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羽睫微微颤动,语气中满是胆怯,“师…尊?”
他不敢大声,生怕眼前的人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辞镜,出现的幻想。
可是这个挺拔的身形…
“师尊…”他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跑向那人,动作有些狼狈,全然不顾的扑进他的怀中。
看着迎面撞进自己怀中的楚寒远,魔尊眼中闪过兴味儿,这小孩儿…长得真漂亮。
玄金色的面具遮掩住了魔尊的表情,他伸出手触摸到怀中人的脸,指尖用力,把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唤我为师尊?”
楚寒远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暗红色的眼珠,本热烈的心瞬时就如同破了一盆冷水一般,凉的刺骨。
他想推开男人,动作却被对方所察觉到,下一秒便长臂一伸紧紧的禁锢住他的腰身。
“你是何人?”楚寒远问着,视线却一直死死的盯着男人如刀削般的脸上带着的玄金色面具。
“本尊是何人?”魔尊嗤笑,俯下身距离着楚寒远的唇瓣越发的近,“是你这小孩儿不由言说的一下便扑在本尊的怀中,如今你问本尊是谁?当真有趣。”
楚寒远抿了抿唇,试图能透过男人的面具看出什么。
为什么,这人给他的感觉那么像辞镜?
可是他的言行举止又在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人。
怀中的小孩儿眼神中带着痛苦与失望,魔尊皱起眉头,是什么事让小孩儿这般绝望,又为什么他突然的心情有些不爽。
这小孩儿在透着他思念着谁?
自己不是他想找到的人,小孩儿很失望是吗?
捏着楚寒远下巴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魔尊心中暴虐四起,再次看向楚寒远时,眼底闪过明显的杀意。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个区区才聚气修为的小孩儿,能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魔尊狰狞一笑,捏着楚寒远下巴的手逐渐向下移去,扣住他那纤细的脖子。
任何可以影响到他情绪的人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行...
楚寒远被他周身的杀意压制的一动不敢动,不,不是不敢,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窒息感让他有些眩晕,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心中莫名升起无限的委屈。
他缓缓闭上眼,像是认了命一般,一颗晶莹顺着他的眼尾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清痕,落在了脖颈间的大手上。
我怎么突然...有些累了...
楚寒远的这副表情让魔尊顿住了动作,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背的濡湿上,神情有些呆愣,一个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转瞬即逝,牵制着楚寒远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画面中的人看不清脸,纤细的手腕悬在半空,手指微动,像是试图要抓住什么东西。
他只能在模糊之中看到那人被血液沁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这个人在说什么?
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别人说?
他试图接近画面中的人,那人满嘴的鲜血刺痛了他的双眼。
伤的那么重就不要说话了...
水滴声落在地上,他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知道是画面中的人哭了。
你别哭啊...
在这么一瞬间,魔尊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乱了阵脚。
就在他快要走到这个人身边时,忽然一阵锥心的咳嗽声打断了魔尊的思绪,他晃过神来垂眸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楚寒远。
竟是诡异的与方才显现在脑海之中的人重合了身影。
只见他捂着脖子狼狈的喘着气,仔细一看他纤细的脖颈处已经泛起了可怖的青紫色。
魔尊下意识的动了动方才掐着楚寒远脖子的右手,如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竟有些心虚的把手藏在了身后。
过了片刻,楚寒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神色警惕的看向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见小孩儿戒备的眼神,魔尊的胸口有些发堵,语气不自然道:“方才…是本尊的不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幅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小孩儿的脸上,起码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
所以...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尊。
这有些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声音让楚寒远心头一跳,眼前除了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声音与辞镜好像…
“你…到底是谁?”
“本尊是谁?”魔尊挑了挑眉,随意编了一个身份告知于他,“不过一届散修罢了。”
散修…吗?
楚寒远抿了抿唇,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你一直都在此处修行吗?”
不是他心大的掂量不清楚眼前的局面,这个男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若是想弄死他,他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
他这问题明显是在侧面打听自己的身份,魔尊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脚尖轻点跳到了身侧的大树上,他坐在上面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本尊便告诉你。”
楚寒远摸不清这个人的脑回路,方才还要掐死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是要与自己聊天?
也不知为何,他对这人怎么都起不起恐惧之心,是因为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太像辞镜了吗?
见楚寒远站在原地不动,魔尊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了树干上,神情慵懒,“怎么,怕了?”
楚寒远犹豫了片刻,他想搞清楚为什么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会跟辞镜那么像,咬了咬牙,脚尖一点便坐到了魔尊的旁边。
“呵呵。”
这小孩儿可是比记忆中的那个人讨喜多了。
想到那人,魔尊的眼色一暗,猩红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带着阴霾。
他才回来不久,很多人很多事,他会慢慢地解决…
一个不留。
这男人周身的气压怎么又变得这般让人喘不过气,楚寒远尽量向外侧挪了挪屁股,心想着这人别又抽风,拿着自己撒气。
魔尊回过神便看到楚寒远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咪一样,向一边蹭了又蹭,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瞅着就要从树叉上面掉下去。
他长臂一挥,拽着楚寒远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楚寒远吓了一跳,想跟他拉开距离却挣脱不开男人禁锢他的大掌。
视线停留在上面良久,楚寒远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却只能看清男人眼珠的颜色,表情变的黯然,他真的好像辞镜…
可光看那双眸子…
魔尊见楚寒远又晃神,手下的力道加重,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酸味,“你又通过本尊在想谁?”
“没。”伸出并未被束缚的手把男人的大掌拉了下去,魔尊挑了挑眉,顺着他的力道倒也松开了他。
“你一直都是在此处修行吗?”楚寒远再次提起了方才魔尊未曾回答的问题。
后者点头,“本尊一直都在此修行,从未离开过。”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讳吗?”
“本尊的名讳?”魔尊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语气莫名,“这很重要吗?”
若是小孩儿不提,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名讳。
楚寒远听到他这句话,失落的垂下了头,侧脸被鬓发遮挡住,让魔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魔尊叹了口气,大掌抬起摸了摸他的头,“本尊…名唤齐昭。”
就连掌心的温度好像都与辞镜一样...
可是他说他叫齐昭...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一个在书中…都未曾出现过的名字。
不知道楚寒远在想什么,轻揉了一下手底触感极好的发丝,魔尊的眼神颇为认真的看着他。
这是自己未曾修行之时在凡尘所唤的名字,应该也不算是欺骗小孩儿吧。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楚寒远不甘心的问道:“那你修仙之后,你的师尊没有为你取过什么名字吗?”
见他这般迫切,似乎不打听出自己想要听的话誓不罢休一样,魔尊放在楚寒远头上的手一顿,过了片刻他缓缓放下,语气平静,“本尊的师尊…也是一届散修,从未讲究过这些。”
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魔尊嗤笑。
那个老不正经的…如今应该在上界活的逍遥自在吧。
想起曾经那双看向失望之中又带着心疼的眼神,心中难得升起一些苦涩。
“原是这样吗…”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不见,这个人说的话有理有据,不像是瞎编的。
看来,他真的不是师尊。
想来也是...
若他是师尊的话,怎么会对自己出手呢?
果然是他自乱了手脚,居然...会将别人认错成师尊...
太傻了...
没了说话的欲望,楚寒远从树上跳了下来,便想离开。
反正在这个人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任何杀意了。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中青光一闪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酒坛放在了一旁的大石上。
“虽然不知方才前辈为何会对我动了杀心,又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不过,还真的谢谢前辈的不杀之恩。如今又与我讲了这么多话,这坛酒是我自己酿的,区区薄礼,前辈莫要嫌弃,明日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魔尊并没有说话,眼神早在楚寒远拿出这个酒坛之时就变得幽深,他看着那抹有些纤细的背影逐渐走远,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放置酒坛的大石前。
第97章 就凭这酒…他便不想放过他了
他拿起酒坛,开了封口,放在鼻尖下面轻轻一嗅,熟悉的清甜扑鼻而来。
齐昭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把目光移到方才楚寒远离开的方向,舔了舔唇角,连说话的尾音都有些上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本来想着放过这个小孩儿的,他既然能影响到自己,自己又舍不得杀他,以后不见便是。
可如今…
他微微仰头,饮下一口酒。
擦掉嘴角的水渍,齐昭邪笑,就凭这酒…他便不想放过他了。
瞧小孩儿的那身装扮,应该是居住在附近的人。
而这附近又没有人家,只有…
齐昭眼底微敛,呢喃出声,“方家的人吗… ”
若真是方家的人,还希望明日之事,小孩儿不会在场。
他如今的修为,随便一个魔修都可以碾死他。
不过…若是在场也好,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小孩儿掳走…
怎么办,他突然对明日之事,有所期待了呢...
还真是…期待呢。
第二日一早,楚寒远几人便跟着方家人一同前往苍离山。
楚寒远故意走在最后面,一会看看柏林一会看看袁峰,回想着昨日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怎么都想不偷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
背后的目光太过明显灼热,柏林倒是还好,他昨日便感觉到楚寒远出现在门口,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警告他别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可袁峰就不一样了,他昨日被柏林欺压,根本没有精力去发现别的事情。
也并不知道楚寒远在昨日便已经发现了他和柏林的关系,如今被他这般盯着瞧,还以为楚寒远知道了什么。
柏林的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便隐了去。
不行,楚寒远如果没有好好反思,不主动过来跟他认错,他才不会给楚寒远好脸色。
把所有人的好心都辜负了,未免太过任性了。
这次仅仅是探查御魔阵也还好,轻易不会出什么岔子。
若是以后有什么危机之事他还像昨日那般自不量力的逞能,岂不是会直接丧了命。
要强也好,执拗也罢,这些都不是他可以辜负他人一番心意的理由。
他的经脉本就恢复的逐渐缓慢,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停滞不前,真气吸收的还不如剑宗最底天分的弟子快,还要那般任性的逞能。
真是被娇惯的不像样子!
楚寒远注意到了他这一瞬间的情绪改变,摸了摸鼻尖,表情有些尴尬。
柏林居然还在生气…
大概是在等自己道歉吧…
提起道歉一事,他昨晚反思了很久,越想心中越发的愧疚。
他曾经就算是融入了剑宗的这群体,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再以一个上帝视角在看他们。
肯能因为熟知这本书的剧情,知道接下来这个世界的发展,所以…有些自傲了吧。
没想到在差点死了一次后,居然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非要人家给自己骂醒。
想来大师伯在他们出行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那些话,也是因为了解自己,看出了自己的一些心态,所以才那般担忧的嘱咐柏林师兄,保护好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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