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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又把主角攻了(长白不白)


燃灰有心想探索,但贺闻野和言晔寸步不离地守着,再加上现在的宋子椰,像是刻意不让他接近另一个黑暗面。
某个猜测隐隐约约从脑海中浮现,还没来得及深思,他眼前突然一黑。
四下里惊呼声响起,男生们骂骂咧咧地探出头:“又停电?”
“咱们学校这破电路什么时候能修一修,收这么多学费都花哪里去了,烦。”
“行了,没停水就行,赶紧洗吧,不然等过了十一点泡沫没冲干净就麻烦了。”
听见几个男生习以为常的对话,燃灰这才放下心来。
他在黑暗中稍稍睁大眼,摸索着伸手,想去把淋浴关小点,却冷不丁摸上一片坚硬的胸膛。
“?!”
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手腕被人轻而易举地紧扣住折过去,脊背撞上隔板,重重的一声响。
旁边洗澡的男生嘴里哼的歌顿时一停,伸手笃笃敲了两下,语气关切:“哥们,你没事吧?”
过了几秒,一道磁性悦耳的男声从旁边响起,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没事,一不小心撞到了。”
男生这才放心,热心肠地说了两句注意安全,就端着盆出了浴室。
完全不知道,在和他间隔不到几厘米的另一个隔间内,是怎样难以言说的场景。
察觉到隔壁的NPC离开,燃灰绷直的脊背松懈一瞬,很快又因为另一个入侵者不老实的动作紧成弓弦。
他奋力挣脱开其中一只手,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宋、子、椰!”
男主疯了——浴室里还有好多人洗澡!
刚刚还算听话的舍友此时厚着脸皮充耳不闻,自顾自桎梏住他的腰,又在黑暗中准确无误找到了燃灰的唇。
一个深深的吻,带着野兽拆吃入骨的凶狠,连吸带咬,恨不得给啃下来。
唇上细密的刺痛一阵接着一阵,好不容易挣脱开,哗哗的水流声作为遮掩,燃灰尽可能压低声音,气急败坏:“你神经病犯了?!”
宋子椰理直气壮地反驳:“你反悔,你坏蛋,我要惩罚你。”
燃灰:“……”
反悔什么,反悔我不和你一起出国结婚吗。
他奋力偏过脸,刚要继续凶男主,隔着水声,有人疑惑地问了一句:“谁在说话?”
“聊什么呢,说大声点让哥几个都听听呗。”
燃灰头皮发麻,顿时不敢再出声。
两个人只能在隔间里沉默无声地较量,极偶尔撞到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黑暗中,宋子椰那双湛蓝的眼睛隐隐发着幽光,像极了狼。
夜视能力也和狼一样好,也许这就是他喜欢搞偷袭的原因。
淋浴还在兢兢业业出着水,水流冰凉,两人身躯温度却高得吓人。
热烘烘的吐息急促喷洒在颈项和侧脸上,贴在一起的心脏在黑暗和哗啦水声的遮掩下,共振频率逐渐靠拢。
手里的动作越发放肆,意识到男主来真的,燃灰暗道糟糕,一颗心高高悬起,咬着牙低喝:“宋子椰!”
对方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讨福利,燃灰完全丢不起这人,只能放软语气:“先回宿舍,先回宿舍再说,好不好?”
宋子椰却不买账,在黑暗中细细啃咬他的脖颈:“不行,先说好,回去要做什么,不能骗我。”
刚刚还笨得像傻子,这种事上怎么聪明得很。
见糊弄不过去,燃灰破罐子破摔道:“回去……随便你,行了吧!”
得到承诺,狗男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燃灰迅速收拾东西走出浴室。
突然来电了,灯恰好亮起,他这才发现这间浴室空旷无人。
其他同学不知什么时候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燃灰:“……”
意识到自己被男主阴了一把,燃灰脸顿时黑了。
偏偏宋子椰这时候还不长眼色地撒欢,目光落在他脖颈间被自己啃出的一片痕迹上,心痒难耐地凑近,蓝眼珠闪闪发亮,哼唧道:“燃灰……”
然后被毫不留情赏了两个字:“滚蛋!”

【副本:明德高中, 实时播报。】
【恭喜玩家发现新规则二十七:玩家身处宿舍时,会不定期停止供电。黑暗中的怪物伺机而动,请尽力存活。】
【当前游戏剩余玩家:86人,请继续探索, 祝您游戏愉快。】
浴室灯光惨白, 被安在墙上的花洒往下缓慢滴水,在地面上蜿蜒的血液中溅落出一片水花, 每一声都仿佛砸在人心里。
光源重新恢复正常, 躲在阴影中石油一样漆黑的怪物慢吞吞缩回原位, 仿佛从未出现,只剩下浴室里的遍地狼藉。
好半晌, 这些死不瞑目堆叠成罗汉的尸体突然一动。
谭暄从底下万分艰难地挣扎出个脑袋,目光谨慎地扫过地面,终于彻底确定,那个怪物是彻底离开了。
又是一场死里逃生,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隐藏用的尸堆下爬出来, 瘫软地半靠在隔板上,边喘气, 边慢慢抹去脸上的污血。
这里环境实在是差到极点, 但谭暄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还能活着就好。
目光落在那些死去的玩家身上, 最近处那个脑袋被拧断的男人他还有印象,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成了玩家也是一样的让人恶心, 甚至因为不受道德束缚变本加厉。
人渣自然是死有余辜, 谭暄并不同情。但连这种遗千年的祸害都阴沟里翻了船, 自己又能在这鬼地方活几天呢。
这个念头一冒, 负面情绪顿时难以压抑,仿佛决堤。
有一瞬间,谭暄甚至想躺平摆烂,干脆就在这个副本里被怪物杀死,变成一滩烂泥算了。
起码这样什么都不用想,抛开一切负担,倒能痛痛快快地死个干脆。
但他很快警惕,意识到这种想法正是逃生游戏喜闻乐见的。玩家越是在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压抑中挣扎,游戏便越能从中汲取养分,滋养壮大。
重重抽了自己一耳光,谭暄强打起精神,心道不行,他要努力挣扎到最后一刻!无论如何,也要薅到逃生游戏的羊毛!
给自己打足鸡血,趁着还有所剩无几的洗澡时间,谭暄迅速冲了个澡,就打算回到寝室里养精蓄锐。
毕竟逃生游戏的夜晚才是最恐怖的,绝对会整幺蛾子。
这么想着,谭暄端着盆匆匆走过楼梯间。
几秒后,他倒退着走回来,满目狐疑地盯住楼梯间的入口。
眼前这层通往三楼的楼梯干净得不像话,半丝血迹都没有。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分隔开两层楼,让这层楼梯变得焕然一新,和整个逃生游戏格格不入。
谭暄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站在楼梯口满脸震惊,直到走廊里的声控灯灭掉才恍然惊醒。
他不敢再久留,转身匆匆离开,只暗暗记下了这处异样。
与此同时,三楼走廊尽头的宿舍门被人合拢。
反锁上门,宋子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扑向燃灰,身后虚幻的尾巴仿佛摇出残影:“燃灰!”
被一把抱了个满怀,这家伙体温是真的高,皮肤接触到的地方几乎着起火来。
无意义但热情的亲亲一个接着一个,逮到哪里亲哪里。口水糊了满脸,燃灰勉强从铺天盖地的啄吻中偏过脸:“差不多得了啊,再亲我生气了。”
威胁可耻但有用,宋子椰顿时松开手,湛蓝色眼珠照旧恋恋不舍盯住他的脸,努力且焦急地提醒:“你说过,回来随便的,说话不算数不可以!”
燃灰自顾自绕过他把手里东西放下,语气淡定:“我就说话不算数,你能把我怎么样?”
宋子椰:“……”
这不讲道理的话对傻孩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茫然地睁着眼,高大健美的身躯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可怜。
偏偏他的中文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持反驳,急得团团转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能不算数,你不能做坏蛋啊!”
燃灰不置可否,语气眼理所当然:“是你先耍小花招的,我说话不算数怎么了?”
浴室里其他同学无声无息走得那么干净,肯定是男主搞的鬼,为的就是骗他签不平等条约。
宋子椰顿时蔫了,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试图用这种卖惨的方式让燃灰回心转意。
燃灰不理会他,放好洗浴用品,走到门边拿起锁看了看:“宿舍门能反锁?没有查寝吗。”
得不到想要的关注,宋子椰蔫头耷脑,语气也很低落:“有,她不管我的。”
可能这就是国际班的优待。
燃灰哪里还不知道舍友把门反锁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让外人打扰。
回过头来,混血帅哥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双纯净的蓝眼珠显得格外可怜,让人很难狠下心来欺负他。
和在浴室里的凶狠简直判若两人。
刚刚的火气很难在对方故意的装乖神情里继续维持,僵持片刻,燃灰软化了神情,无奈地叹口气:“明天还要上课,不许再留痕迹。”
宋子椰双眼顿时亮起,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扑上来。
衣柜被成年男性的躯体压得哐哐作响,一只手摸索着攥紧边缘,才勉强固定住身形。
柜门实在响得太厉害,燃灰总有种隔壁寝室待会儿就要过来敲门让他们小点声的错觉。
好不容易逮到换气的机会,燃灰皱眉舔过越发残破的唇角,说好的不留痕迹呢:“别站着了,怪累的。”
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宋子椰顿时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二话不说就带着燃灰转移阵地。
两人寝的住宿环境很好,都是上床下桌,但燃灰却开始担心,这床待会儿塌了可怎么办。
主要是宋子椰的动作幅度太大,床板响得厉害。幸好另一边是盥洗室,不用担心吵到其他人。
互帮互助两把,本来觉得已经足够,可以睡觉了。但宋子椰却不满意,一边细细噬啃他的耳垂,一边从床底下摸出东西,讨好道:“我买来了,用用吧,用用吧?”
燃灰本来已经开始犯困,但在看见那带着包装的小方块,顿时震惊地瞪大眼:“你从哪里搞来的!”
宋子椰眨眨睫毛浓密的眼,无辜道:“我买的呀,还有油呢。”
语气天真又直白,但手里东西却凶残得要命。
这玩意妥妥违禁物品,要是被查寝的翻出来还了得……差点忘了,傻狗有特权。
回过神来,燃灰一把拍开他手里的东西,起身回自己床上:“不行,要适可而止。”
宋子椰顿时急了,揽着腰不放他走,瘪着嘴试图让燃灰回心转意:“可是……”
燃灰推开狗头:“没有可是,我累死了。”
听见他喊累,宋子椰总算是不情不愿松了手。
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澡相当于白洗。宋子椰殷勤地拎起暖壶兑好水,帮他俩擦干净,擦着擦着又开始蠢蠢欲动,被敲了脑袋才彻底死心。
终于可以睡觉,燃灰回到自己的床上,宋子椰恋恋不舍地扒在床沿上看着他,蓝眼珠深邃含情,小声说:“我好喜欢你呀。”
被他这样看着,燃灰又心软两分,摸了一把茂密的黑卷发:“嗯,我知道。”
宋子椰得寸进尺:“所以我们结婚,什么时候?”
燃灰:“……”
他面容顿时冷酷起来:“下辈子。”
宋子椰:QAQ
十二点,宿舍准时熄灯,陷入一片黑暗。
宋子椰虽然粘人,但睡觉还是很规矩,互道晚安后,就老老实实睡到床上,很快打起均匀的小呼噜。
确定他已经睡熟,燃灰从床上悄无声息坐起。
当着宋子椰的面,很多事做不了,只能趁他睡着。
手指摸索一圈,很快从床褥下取出一个封皮坚硬的小本子。
这是燃灰以收拾东西为借口,从他的书桌夹缝里找到的,发现后就被不动声色藏进床边,宋子椰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被子蒙住脑袋,隐隐闷热,但完全可以忍耐。手机微弱的光线被密不透风遮挡住,燃灰聚精会神垂着眼,翻开牛皮本的第一页。
不出意料,是他的日记本。
日记本在无限流世界中,往往起到提供线索的作用,百试不厌。
勉强辨认着狗爬字,燃灰一行行往下读。
【……5月8日,我又看见了。
【我很想阻止,但我害怕下一个就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就当我不存在吧。】
【5月10日,徐慕来找我,说她看见我了。
【她明明在笑,但是我冷汗出了满背。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要赶紧想办法。】
【班上他们唯一不敢惹的就是言晔,我想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言晔性格太冷,他不理我,还有其他人,我得想办法利用起来……】
中间很长的一段时间空白,像是被人暴力撕去几页。燃灰皱眉,但他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只能说,给燃灰海王的身份牌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目光落到下一页日记,他顿时一怔。
这天的日记没有具体日期,也许是记录者太过惶恐,只写了一个歪扭的“6”。狗爬字额外丑陋,好几个笔画都把纸给戳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笔一画地写出来——
【他死了。】
【我看见了他的眼神,他好像在怪我为什么没救他。】
【下一个就是我。】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后面全是空白。
隔壁床的宋子椰似乎是翻了个身,呼噜声顿时一停。
燃灰当机立断关上手机,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等宋子椰含混不清地说了两句“还要”之类的呓语,又打起呼噜来,他才缓缓放松身形,把被子无声掀开,睁眼看向虚无的黑暗。
日记里说得模糊不清,但燃灰经历过这么多副本,已经足够推断出大致走向。
这个无限流副本的真相并不复杂,真正困难的大概是如何发现线索,以及从那地狱般的绘图中求生。
一场校园霸凌,“燃灰”是个袖手旁观的懦弱者,做不到挺身而出,只选择想办法自保。
而从日记半遮半掩的叙述方式推断,他的身份大概率是为其他玩家提供线索的NPC,这本日记就是他需要交出去的线索。
但现在,燃灰和玩家几乎毫无交集,被男主的分身们看得很紧,似乎并不打算让他接触到真实的无限流外界,原因暂时不明朗。
黑暗里,他若有所思地翻了个身。
但如果要推进副本进度,那玩家必然要找到燃灰所在的空间寻找线索,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点难办。
但今天获得的消息已经足够多,剩下的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这么想着,一直绷成弓弦的神经悄然松缓,疲倦的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燃灰是真的累了,很快沉睡过去。
深夜的宿舍悄无声息,走廊上隐隐有拖拽重物的声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无端显出几分诡异,两个人却毫无察觉。
燃灰闭着眼,微微皱起眉,身体疲惫,睡得反而并不安稳。
不知何时,门缝里有大片黑雾涌进来,无声无息铺满了整个地板。
它似乎有自主意识,完全避开了宋子椰的位置,如同一尾蛇顺着燃灰的床尾攀爬而上,慢慢环住了他的脚踝。
冰冷黏腻的触感席卷,燃灰在梦中不适地略一挣动,那黑雾被打散片刻,又变本加厉地环上来,并且一点点往上攀附过来。
意识再次陷入昏沉,燃灰仿佛离开宿舍,回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地方。
夕阳的余光洒落在走廊,场景莫名温馨,窗明几净,教室大门的门牌反着光。
梦中所有的文字都看不真切,但燃灰隐约知道这是哪个班。
他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但身体不受控制,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自己慢慢走近教室门。
——然后亲眼目睹了门内暴行的上演。
原来那个垃圾桶旁边的空位,是真的有人坐的。
其他同学都不在,只有看不清面目的几个学生围绕在垃圾桶旁边的位置上,将里面的人团团围拢。
从身形判断,大概是三男一女,正巧对上了白天里见到的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富二代。
那些闲适的姿态,口中轻蔑的侮辱和嘲笑,以及手上毫不留情的殴打和推搡,让燃灰瞳孔放大。
被针对的那个人看不清身形和面孔,只有一颗黑漆漆的脑袋被故意羞辱地推来搡去,始终垂着脸一言不发。
只有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死死攥着笔,力道之大,笔芯已经深深戳进手掌,鲜红的血刺痛了燃灰双目。
也许是兴致上来了,其中一个男生直接踹翻了垃圾桶,尚未处理的垃圾顿时倾倒在被欺凌者始终挺拔如一的后背上,遍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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