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沿途看到了不少人类。”奈撒内尔带上微型耳麦，和另一边的西泽亚特低语，“看来阿迈一族的庆典请的人很杂啊。”
“居然连顾客都请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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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考试周了，最近一直很忙，如果赶上考试当天就不能更新，会提前一天在作话说，如果有连续几天都在考的情况会挂请假条，等到七月考完就能基本保持稳定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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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共同养儿子的第九十二天
因为血族各氏族共同定下的规矩，血族内部极少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所以阿迈一族做血族的生意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去做人类的生意。他们有一个暗网，专门在上面接人类的单，帮他们达成目的，其中长久合作或者出手阔绰的客人，还会被他们邀请到阿迈一族的庆典上来。
不过来的人类实在太多，奈撒内尔一路上就撞见了好几波，应该不会全部都是客人。他心下沉了沉，怀疑这其中还有不少是阿迈一族挑选出来的猎物和祭品。
想到这里，奈撒内尔只觉得不齿。
本来他就看不上阿迈一族每次猎食都会把人玩弄一番再吸干的残忍做法，眼下见到这些不知道是不是被诱骗来的人类，心中更是厌恶，心道阿迈一族这些年来做事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点也不知收敛，只可惜以他的身份根本管不了这边的乱象。
他低声对西泽亚特道：“阿迈一族这几十年闹得越来越难看了，明明之前还算得上正常，怪不得佛洛尼娅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西泽亚特听着他说话，也打算出门去四处转转了解情况，他淡淡道：“阿迈一族刚刚闹出事的时候，隐党曾经派人来和维勒汀谈过，但他很不客气地告诉我们隐党没有权力管他们氏族中的内部事务。因为当时你还在沉睡，世党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招来麻烦，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奈撒内尔有些讶异，“佛洛尼娅也没管？”
“维勒汀告诉世党那边是几个年轻血族第一次捕食没能控制得住，他们当时也送那几个人类就医了，只是没救过来——当时佛洛尼娅还在忙晨曦联盟的事，就没细问，隐党和世党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西泽亚特这段时间倒也把这桩旧事查了个清清楚楚，“最后这件事就这么被他们糊弄过去了。”
从那以后，阿迈一族估计也是吸取了教训，消息都封锁得很好，只是在聚居地周边地区有些传言，而隐党成员没有理由也不可能随便到别的氏族的领地上去，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些事还在继续发生。
奈撒内尔蹙眉冷笑：“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被其他氏族发现——也是，就算只是为了盟联稳定，那些中立氏族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打压阿迈一族的。”
“托尔多一族的那两个四代一直没有联系上，”西泽亚特又想起来一件糟心事，头疼道，“估计是已经在阿迈一族手上了，就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可能还需要我们去找找。”
奈撒内尔：“……”
奈撒内尔：“行。”
毕竟也是四代，再不成器也得捞一把，要不然被“犹大”拎过去做了什么坏事就麻烦了。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像他们这种分属两个派别的，救的甚至都不是逢琢一族的成员而是其他氏族的四代，西泽亚特自然不好意思让奈撒内尔白出力，便道：“如果能救出那两个四代，托尔多一族自然有重谢。”
奈撒内尔倒不指望他们能有什么重谢，但态度还是要有的，闻言笑道：“托尔多一族太客气了，我自当尽心尽力。”
两个血族没再多说，随后便各自去周边查探情况。
奈撒内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住所附近这一带更繁华一点，而且比起血族，这边居然是人类居多，也不知道这些人类是不知道血族的身份还是知道了但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居然还和阿迈一族的血族混得很近，奈撒内尔在一个摊子前面还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左拥右抱两个阿迈一族的少女，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几眼。
那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得意洋洋地把两个小姑娘搂得更紧了一点。
奈撒内尔：“……”
过去很多血族的猎食方式就是借用男女感情来哄骗人类为他们提供血液，就算到了现在也会有爱玩的血族在酒吧之类的场所寻找愿意那些玩得开的人类获取血液。
但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人类发现不对，他们每次吸取都不会超过人类规定的献血量，而且会在那人身上留下能够持续一段时间的气息，让同族知晓这是已经享用过的猎物，正常不会出现在短时间内吸取同一个人的血的情况，对人类身体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可阿迈一族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直都有把人戏成人干的前科，闹大让隐党知道的那次不过是第一次被抓到现行，而且他们家认为吸食同族的血液能够提升自己的力量，就连游荡血族也逃不过他们的魔爪。
多年前有一个氏族的五代，娶了阿迈一族的一个女性血族，婚后没几个月就被发现被吸干了血死在床上，据说就是他的妻子干的——一个血族被吸干了血去世，还是一个五代，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但那个氏族根本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只是那个女性血族做的，直到覆灭都没能给自家五代报仇。
因此阿迈一族的女性在血族一直名声极差，虽说不能一概而论，但就他们家那个脾性，谁敢去赌自己就不会出问题？
奈撒内尔和当事的两个氏族都不熟，知道这件事后只当个笑话看，就算那个氏族列出了一长串被阿迈一族美/色/诱/惑后离奇去世的名单，当时还忙于发展自己势力的他都没有去掺和过这件事。
现在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按照他的性子自然应该选择见死不救，不过看在正好撞见的份上，奈撒内尔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先生，这边的姑娘不是你能把控得住的，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两个血族听到他这话自然是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注意到他身上来自高世代血族的气息，不由垂眼露出恭顺的表情，一句话不敢多说。
那个男人却没有注意到两个少女的不对，反而对奈撒内尔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老子有的是钱，用不着你个小白脸费心！”
奈撒内尔：“……”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只能尊重祝福了。
他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看见好些人类在观赏阿迈一族的歌舞和其他表演，一个个都神色痴迷，阿迈一族的能力就和魅/惑有关，只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大面积的魅/惑，想来这些人本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回头再找机会看能不能把这些人类放出去吧。
奈撒内尔不同情这些或为了美色或为了权势受邀来到庆典上的人类，但他们死在这里对血族来说确实是一个麻烦。
他不受阿迈一族能力的影响，顺顺利利地就走出这一条热闹的街道，看见了一些受邀来的同族。
大部分高世代的血族都不喜欢和人类混得太近，于是只有很少一部分去了隔壁街凑热闹，其他的基本还是在这边买一些平时血族才有但平时很难获取到的商品。
比如吉密一族在世党外部售卖的几种药剂，还有诺卡一族的炼金产品。
这些东西除非是在世党或隐党内部售卖，不然很难有固定的价格，大多都是以物易物或者在竞价，奈撒内尔一走进来就吸引了部分血族的注意，他们打量着他的装扮，估量着他的财力和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奈撒内尔自然不是来买卖东西的，他今天来阿迈一族之前换了身衣服，不是不方便行动的礼服，但依旧极为考究，再加上周身的气质，不难看出他的世代一定极高。
他没在意这些小辈有意无意的窥视，只是径直穿过这条街道，还没来得及走到尽头，就被一个小摊贩拦了下来。
“这位阁下，相逢就是有缘，不如买些东西走？”
奈撒内尔停住脚，往旁边瞥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小摊贩在旁边的摊子。
说实话，没什么他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只是这摊贩拦住他的勇气可嘉：“你是哪家的？”
“哪家都不是。”小摊贩露出一个笑容，热情道，“转化我的血族是个乔伊家的，不过我又不是他正经转化的，自然进不了他们氏族，只能在外头做点小买卖混口饭吃——您要不来好好看看？”
阿迈一族的庆典虽说需要邀请函，但只要能摸到地方，其他人类和血族也能进来，只是不会受到接待，也不会给安排住处，餐食住宿都要自理，看来面前这个游荡血族就是冲着庆典上的血族多好做生意才刻意混进来的。
奈撒内尔不打算扶贫，也确实看不上这些破铜烂铁，便道：“没什么想要的。”
“阁下眼界果然高。”小摊贩也不急，“我这边还有好东西呢！”
他扒拉开自己的背包，给奈撒内尔看了一眼：“怎么样？这可是托尔多一族的真品！”
一旁另一个摆摊的血族嗤笑道：“得了，别推销你那东西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拿了一个东西刻了一个托尔多一族的家徽？你仔细他们家的成员来找你算账！”
奈撒内尔垂眼，看见了里头那一堆东西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上面刻了托尔多一族的家徽，似乎还有些磨损。
这次来之前托尔多一族的三代来给他们看过那两个四代传回来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上拍到了手腕，大图很清楚，就是一枚这样的袖扣。
奈撒内尔面色微沉：“我买了，但你要和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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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共同养儿子的第九十三天
听了他这话，小摊贩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这……我这边还有生意呢，怎么能和阁下离开？要不晚上再说？”
奈撒内尔懒得和他打机锋，直接道：“东西我都买了，你跟我走。”
小摊贩神色一喜，麻溜道：“好嘞，您等我一下，马上就收拾好。”
他乐颠颠地去打包摊子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旁边几个血族看得眼热，便问奈撒内尔：“阁下要不看看我们的东西？都是好物呢。”
“是吗？”一个温和低沉的男声突然插话进来，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连阁下都会感到心动？”
众血族齐刷刷抬眼望去，看见了另一个打扮考究的俊美血族。
而且那个气息，一看就知道是高世代的血族。
……什么时候高世代血族也这么常见了？
西泽亚特见奈撒内尔抬眼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仍是一种浅淡而官方的笑容，让人窥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他继续道：“奈撒内尔阁下可是发现了什么让三代都会为之心动的好物，这才急匆匆地要带着这小贩回去询问？”
奈撒内尔笑道：“只是看见一些旧人旧物罢了，以阁下的身份，想来也同我认识的这位血族不甚熟悉。”
西泽亚特笑了笑，转而看向小摊贩：“奈撒内尔阁下看上了你手上什么东西？”
小摊贩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听到西泽亚特的问话，他闭口不言，只把一双眼睛使劲往奈撒内尔那边瞥。
奈撒内尔则摆出一副气极反笑的样子，不客气道：“西泽亚特阁下就这么想知道答案，不惜逼问一个小小的游荡血族？人家年纪还没有你零头大，你这样不嫌害臊？”
“问个话而已，有什么可害臊的？”西泽亚特话风一转，“不过阁下这么遮遮掩掩，倒是真让我好奇起来了。”
他又看向旁边几个血族，问道：“你们可知道奈撒内尔阁下看中了什么东西？”
几个低世代血族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这两位长辈对话几句后，他们都已经听出来些什么。
很显然，这两位高世代血族之前就认识，关系可能也不怎么融洽，便借这个小摊贩的事起了冲突，产生了一些口角，而他们则纯粹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而且听这两位对话，他们竟都是三代，现在血族内部的三代不过近二十位，稍稍了解一些的扳扯一番大概就能猜到这两位的身份。
——除了今早过来被阿迈一族三代维勒汀亲自迎进来的两位三代还能是谁？
世党和隐党常年不合，就算近来有合作，想来也不能改变从前几个氏族之间的恶劣关系，只是没想到主动找茬的居然会是逢琢一族的三代，这和传闻中的可不太一样。
西泽亚特也注意到了那些自以为隐晦的视线，不过他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带着笑意扫过附近的一片血族。
逢琢一族自诩血族之首，也确实隐隐有这种风头在；可加兰一族同样也是凶名赫赫的大氏族，自认为是血族的极致，论起玩弄权势，逢琢一族怕是都比不过他们。
两方势均力敌，这个时候回不回答甚至都能算得上是一种站位——虽然这两位可能不会把他们这些游荡血族放在眼里，但万一呢？
碍于加兰一族凶名更甚，一时半会儿居然都没血族敢答西泽亚特的话。
西泽亚特也不急，仍是笑吟吟地等着，片刻后，旁边一个摊位的血族颤着声音开口：“是一些刻着托尔多一族家徽的器物，这小贩在我们这边兜售这东西许久了，说是大宝贝，但之前大家都没相信他。”
“托尔多一族？”西泽亚特又转向奈撒内尔，轻笑道，“阁下，看来现在这事也和我有关系了。”
托尔多一族为隐党氏族，身为隐党首领，西泽亚特自然有名正言顺插手的理由。
奈撒内尔面色冰寒，过了片刻，才冷冷道：“那便请阁下同往吧。”
两个高世代血族带着小摊贩离开许久，大家才渐渐缓和过来，街道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只不过这时候大家讨论的话题已经换了一个。
三代和被两个三代看中的宝物，哪一个都是可以供无聊的血族们讨论十天半个月的话题。
暗处，一个瘦小血族静静听了片刻，这才偷偷溜回去禀报。
维勒汀正和小女儿对坐喝茶，听完他的禀报后，沉吟片刻，问道：“是逢琢先开口争执的？这可不像他的性子。”
“是。”手下道，“属下斗胆猜测，西泽亚特阁下或许是为了托尔多一族的那两位四代而来，所以才这边急切。”
“阿爸，我们可要把那个小摊贩抓来问问？”少女听完后道，“说不准他就知道了什么东西，可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说了又怎么样？”维勒汀倒是不慌，他慢慢道，“现在他在逢琢和加兰手里，该问的早该被问出来了，就算我们之后把他抓过来千刀万剐都没有用，还不如省省力气，还能减少一些怀疑。”
少女却仍有些烦躁不安：“阿爸，我总觉得这两个三代来得好奇怪，不如我们把计划推一推吧？”
“没什么可紧张的。”维勒汀安慰女儿，“事情万无一失，而且不可能延期，你与其担心这个，不然再想想该怎么从他们两个身上获得血肉。”
“西泽亚特阁下根本看都不看我！”少女气闷道，“我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之前族里哪个年轻血族敢给我甩这种脸色？”
“你也知道那是年轻血族。”维勒汀慈爱地看着女儿，“三代都是见多识广的，你要表现得天真一些、活泼一些，显得自己漂亮单纯，这样才会让他们另眼相待。”
维勒汀沉声道：“为父自然也会从中挑拨，你也不能放松，逢琢暂时不愿理睬你，那你今晚就去找加兰，不管怎么样，只要弄到他们的血肉就算成功。”
少女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手下候在下面不敢说话，这时见他们父女二人说完话，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属下还要去盯着吗？”
“不必了。”维勒汀摆了摆手，“进屋后他们肯定会用上隔音结界，听也听不到什么，等他们再出门时你再去看着，先退下吧。”
而在另一边，三个血族进屋后，西泽亚特果然碾碎了一颗隔音结界珠子，奈撒内尔示意那小摊贩打开背包，让他随意找个地坐下，便对西泽亚特道：“你看看那个袖扣，是不是托尔多一族那两个三代的东西？”
西泽亚特本就是知道这件事后刻意跑过来演戏的，闻言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那东西打量：“看起来确实一模一样，连那道划痕都在同一处位置。”
“我也这么觉得。”奈撒内尔笑了笑，瞥向小摊贩，“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