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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三拾叁)


乔阮愣了两秒,回神。
他干嘛要给江来递纸啊。
“好,再来一杯!”仇波站起来,作势就要倒第二杯。
就在这时,秦郁上突然道:“上菜吧。”
桌上只有冷盘,梁松特意吩咐等人到齐再上菜。
梁松看了眼时间:“俞珍呢,怎么还没到?”
恰好制片人手机响了,挂线后说:“俞珍经纪人说她不舒服,不来了。”
“那行。”梁松看了一圈,指着秦郁上旁边给俞珍预留的空位说,“江来,你就坐那儿,坐下咱们就开始。”
江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这么一打岔,仇波不好再提罚酒的事,只能讪讪坐下,又不甘心地朝江来望了一眼。
谁想半途对上秦郁上的目光,明晃晃的警告,仇波心里一惊,赶紧收回视线。
空腹饮酒让江来的胃部有些不舒服,但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心理的不适要更严重。满桌佳肴变了味,浓烈的血腥味自记忆深处散发出来。
江来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小腹。
他面上不显,在另一边的制片人挑起话头后,还游刃有余地应付。
制片人说到兴起,端起酒杯:“小江,来来,咱俩喝一杯。”
江来愣了愣,不待举杯,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耳边响起秦郁上的声音:“刘制片,我敬您一杯。”
刘制片受宠若惊,转脸把江来抛在脑后,激动地酒差点撒出来:“不敢当不敢当,我敬秦老师。”
梁松见江来夹在中间,以为他受冷落,便道:“江来,来,跟我喝一个。”
秦郁上一杯下去,立刻又给自己斟满,对梁松说:“老师,我再敬您一杯。”
梁松红光满面,乐呵呵地说:“这杯我跟江来喝,你旁边排队去。”
秦郁上端着酒杯的手没有放下,垂眸看了江来一眼,问:“江老师,我能插个队吗?”
众人此刻多少看出些门道,江来也意识到秦郁上是在替他挡酒。
只有梁松还粗神经:“你都问了江来能不给吗?出息。”
秦郁上连敬两杯,喝完后随口起了个话题,成功地把梁松地注意力拐偏了。
等秦郁上落座,江来倾身过去,小声说:“我自己能应付。”
桌上气氛正酣,众人纷纷起身敬酒,梁松来者不拒。秦郁上垂眸搅动汤羹,似乎根本没听见江来的话。
片刻后,他目光轻纵,瞥见江来起身,转过屏风后走出了包厢。
江来一走,秦郁上绷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一整天他除了两碗粥什么也没吃,连续三杯红酒,此刻不仅胃部,五脏六腑都烧得难受。
抬手解开一粒纽扣,秦郁上仍觉得气闷,便起身也离开包厢,刚到门口就听见说话声。
“有酸奶吗?”嗓音清冽,是江来的。
另一个应该是服务员:“有的,请问您要什么口味?”
“我朋友对芒果过敏,所以一定不要有芒果。”江来说完,却忽然安静下来。
江来知道他对芒果过敏。
这个念头在秦郁上脑子里转过一遭,一句“你怎么知道”就要出口。
然而他只是脚步微顿,旋即与江来擦身而过。
江来愣了愣,目光追随秦郁上,服务员在旁追问:“先生,您要什么口味?”
江来不确定秦郁上偏好的口味,保险起见说:“原味吧。”
服务员离开后,江来望着快走到走廊尽头的秦郁上,不待大脑发出指令,双脚已经先一步跟了上去。
洗手间里,秦郁上弯腰在水池前洗手,身后传来门开关的吱呀声。
他没有抬头,似乎对来人是谁漠不关心。
相似的场景,同样的人,江来立刻想起酒会那一晚。他犹豫几秒,还是走过去:“秦老师,感觉怎么样?”
秦郁上自己胃不舒服还为他挡酒,江来既关心对方的状况,也好奇对方的动机。
秦郁上这才直起身,在镜子里同江来对视,那双眼深邃到仿佛能看透人心:“三杯酒,还你三碗粥。”
声音低缓,带着酒后的沙哑。江来愣了愣,了然道:“我只是举手之劳。”
秦郁上说:“我也是。”
江来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江棠承。
江来看了秦郁上一眼,走到窗边接起。小孩在那头问他什么时候能走,江来道:“还要一会,我也想你,你先回酒店,洗香香等我,我很快回去。”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中被放大,分毫不差传入秦郁上耳中。
他忍不住侧头看去,江来眉眼带笑,与平日里礼貌客套不同,是从未示人的缱绻温柔。
洗手间里点了舒缓精油,秦郁上额间青筋却清晰可见。江来看出对方在强撑:“不舒服的话,我让小周送你回酒店。”
秦郁上一口回绝:“不用。”
语气带刺,江来攥紧了手机。
话说到这里似乎遇上死路,饶是江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谁料秦郁上忽然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两清了?”
江来以为他还在说三碗粥换三杯酒的事,他不确定秦郁上有没有喝醉,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嗯,两清了。”
离席太久说不过去,江来打算回去,路过秦郁上身边时说:“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秦老师,杀青快乐。”
秦郁上不知被什么触动,忽然又吐出两个字:“没清。”
江来:“嗯?”
“没清。”秦郁上急切地重复,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来的手臂。
随着距离急剧缩短,江来嗅到了秦郁上身上淡淡的酒气。
秦郁上眸色沉沉地望过来:“我手帕呢?”
江来愣住。
“江来。”秦郁上头一次叫这个名字,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一场梦,“把我手帕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影帝给自己强行加的苦情剧本,都是他脑补的。
预收文:《和国服第一协议恋爱后》
从修仙界穿越来的S大学生童年有两个秘密,
1、他白天上课,晚上做游戏主播赚钱,因为手速快闻名,但从未露过脸,众水友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国服排名第一T神的小号。
2、他手速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身上残留了一丢丢灵力。
童年白天上课晚上直播,面对水友刷屏的T神,心道这人是谁?
而后在直播间明晃晃挂上#吊打T神#的标签。
T神粉丝:又一个碰瓷的。
T神好友:小主播口气够大啊。
T神本人:勿cue。
某天童年发现,他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弱,以至于影响打游戏的手速,直播时遭遇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T神粉丝:就这操作还敢说自己吊打?嫑脸!
众水友:怎么不狂了?
靠打赏维持生活开销的童年慌了,去请教和他一道穿越来的同门师兄。
师兄沉吟片刻,甩给他一盒……避Y套。
童年:“???”
师兄语重心长:“当年你入门时年纪尚小,师父没教你门派功法,只要修炼就能维持灵力不减。”
童年星星眼:“师兄教我!”
师兄道:“此功法举世无双,取阴阳相合之道,采阴补阳blablabla……”
童年傻了:“……你直接说跟人双修不就完了?”
俩月过去,童年看着空空如也的银行账户,一咬牙一跺脚,揣上师兄送的礼物,直奔市区某热闹酒吧。
三杯黄汤下肚醉到不省人事,隔天早上醒来,童年顾不上腰酸背痛,气运丹田,随即大喜!
师兄诚不欺我!
一转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前国服排名第一、现明星俱乐部老板,人称T神的蒋柏涛前一晚在酒吧遇上个小孩。小孩喝得醉醺醺,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粘,唇红齿白,笑起来一边脸颊上有浅浅的小梨涡。
他一时鬼迷心窍,素了二十四年后终于开荤。
此刻小梨涡没了,小孩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然后爬起来……跑了。
蒋柏涛看着小孩矫健的身姿,对自己某方面能力产生深深的怀疑,私下调查后发现,原来小孩就是那个打着吊打他的名号开直播的小主播。
蒋柏涛:有意思。
童年杀回直播间,一战成名疯狂打脸,甚至吸引土豪大佬天天给他打赏。
然而两个月后,童年再一次感受灵力枯竭,又去找师兄。师兄吐出四个字:“再来一次。”
童年:“……”
童年只得再奔酒吧。
谁料正遇上守株待兔的蒋柏涛。
童年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时声音发抖:“哥、哥,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修仙呢。”
蒋柏涛冷眉冷眼地看他:“你修你的。”
童年:“嗯?”
蒋柏涛:“我干我的。”
童年:“……唔!”
折腾一晚,童年痛定思痛,思索一番决定和蒋柏涛发展长期关系,毕竟他需要维持灵力,而对方长得又这么帅。
蒋柏涛看他几秒:“行。”
为方便打游戏,童年搬去蒋柏涛公寓。某天直播时,蒋柏涛给他送水果,站在旁边观战,没忍住点评一句。
童年赢了一局兴致正高,忙着感谢刷礼物的土豪大佬,头也没回地口嗨:“外行不要指点内行,连那个什么国服第一的T神都是我手下败将。”
隔天,直播间的土豪大佬又刷出一波礼物,童年感谢时发现,对方的名字赫然变成了“手下败将”,后面还多了个战队的认证。
童年正纳闷,围观直播的T神粉丝直接疯了:这不就是T神吗?!
小剧场:
童年加入蒋柏涛的俱乐部后,看着辛苦训练的队友,为自己依靠灵力作弊感到羞愧,下决心要纯靠实力赢比赛。
蒋柏涛看着斗志昂扬的小孩:好,我支持。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童年:别碰我。
童年:别亲我。
童年:摸也不行。
童年:奏凯,别打扰我训练。
蒋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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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来有刹那的恍惚。
秦郁上比他要高,江来微仰着头,从这个角度看去,秦郁上下颌的轮廓竟与江棠承有几分相似。
江来被这个认知惊到,旋即又被手臂传来的力道拉回神智。
秦郁上生怕人跑了似的,箍住江来的手臂。他眉眼深邃,带着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克制,即便这个时候也只是环住江来的手,生怕弄疼对方。
三杯红酒根本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实际上除了身体的燥动外,秦郁上神志清晰,现场背段词都没问题,但在江来说出“杀青快乐”四个字时,他理智走失,以至于慌不择路,问出了“我手帕呢”这样荒谬的问题。
开弓没有回头箭,秦郁上硬着头皮:“晚宴那天我给你的手帕呢?那块手帕对我很重要,请还给我。”
江来怔了怔。
原以为晚宴那晚对两人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尴尬,没想到秦郁上主动提及。
手帕还好好在他衣柜里塞着,江来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一转念:“既然重要,为什么还要给我?”
秦郁上语塞,呼吸似乎加重了一瞬。
江来说:“我以为你不要了。”
所以呢?
秦郁上声音压到极低:“你丢了?”
江来抬眸同他对视,漂亮的丹凤眼中一派淡定:“我先问你的,难道不该你先回答我?”
说出口的刹那,江来暗自心惊。他一直是结果导向思维,遇事下意识思索最佳解决方案。
他完全可以对秦郁上说,那块手帕还在他的衣柜里,他会在杀青回家后洗干净还给对方,如果秦郁上着急,他甚至可以连夜回去取一趟。
协商好后,他会返回包间等待宴席结束,然后回酒店陪江棠承睡觉。
而不是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站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洗手间,扯这些有的没有。
秦郁上同样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
他能怎么回答,说刚才那句话是胡扯,那块手帕根本一点不重要,同款不同色的他还有十几条,还是承认江来比手帕更重要?
两人都有些骑虎难下。半晌,秦郁上松开手,退后一步:“算了。”
手臂的压力骤然消失,因为男人靠近带来的压迫感也一并减弱。江来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侧头看了眼被秦郁上握过的地方:“可我不想欠人情。”
秦郁上纵着锋利的眉看他,没出声。
江来心中轻叹,继续道:“我买一条新的赔你。”
秦郁上恢复冷漠:“只怕你赔不起。”
江来对秦郁上忽然变脸并不意外,弯唇浅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好吧。”
秦郁上想问“好什么好”,然而不等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
有人大喊:“玉兰厅有客人晕倒了!”
玉兰厅正是剧组所在包间,江来和秦郁上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
包间门口围了一群人,在走廊都能听出里面的混乱,秦郁上拨开人群走进去,就见梁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酒酣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皆是一脸惊惧。
“梁、梁导醒醒啊。”
“梁导这是怎么了?”
“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江来跟在秦郁上身后,见状面色一凝,他蹲在梁松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喊:“梁导,能听到我说话吗?”
梁松没反应。
江来心中一沉,右手两指紧贴梁松颈侧动脉,只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
秦郁上问其他人:“怎么回事?”
仇波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血色全无,语无伦次道:“喝、喝酒喝得好好的,梁导兴致高,让我们轮番陪他喝,轮、轮到我、我就给他敬酒,谁知道他突然说胸口疼,然、然后捂着胸口就昏到了。”
江来抬起头:“胸口疼?”
秦郁上蹲在梁松另一侧,目光微沉:“老师前两天的确说过胸口不舒服。”
刘制片也说:“是啊,梁导最近老说胸口疼,以为是拍戏太累了没当回事,这、这怎么突然就晕了。”
“可能是心梗。”江来快速做出判断,“叫救护车了吗?”
餐厅经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闻言立刻说:“叫了叫了,客人刚一昏倒我们就打120了。”
“心梗?”秦郁上重复。
接下《分秒》这部戏后他也做了功课,对心梗有所了解,但不敢做出判断,抬眼去看江来。
“嗯。”江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说话间,他迅速将梁松放平,俯身贴着梁松鼻端感受呼吸,手指贴着颈侧再试时,面色变得凝重。
没呼吸,也没脉搏。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梁导没脉搏了。”江来说。
众人七嘴八舌,有打电话联系医生的,有问救护车怎么还没到的,有说是餐厅的食物有问题的。
仇波一个劲儿嚷嚷:“跟我没关系,是梁导非要跟我们喝的,这事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秦郁上忍无可忍:“都他妈给我闭嘴!”
吵嚷的包间瞬间安静,无人再敢出声。
江来看了秦郁上一眼,朗声道:“大家先出去,梁导现在的状况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刘制片拉着副导演等人离开,仇波吓傻了,几乎是被人架走的。
包间安静下来,江来说:“秦老师,麻烦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
秦郁上立即起身,将包间所有窗户都推开,回头一看,江来已经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似乎准备给梁松做心肺按压。
为了演好周蔚然,秦郁上进组前恶补了医学知识,但只是皮毛,拍戏有余,真正实用却做不到。
再加上梁松是他老师,关心则乱,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秦郁上握了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在梁松身侧蹲下,问江来:“有把握吗?”
梁松晕倒前大概没拿稳酒杯,红酒撒出来浸湿了白色老头衫,印出暗红的一片。
江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余镇定和从容。
“放心,我学过。”
多功能起酒器上带了把小剪刀,江来剪开老头衫,同时问经理:“有没有AED?”
高级餐厅配备齐全,经理忙不迭点头:“有有!我立刻去取!”
江来稍稍安心,有条不紊继续吩咐:“再问问客人里有没有人随身带着阿司匹林或者硝酸甘油。”
“好好!我这就让人到每个包间去问!”
梁松胸膛露出来,江来双手交叠覆在上面,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进行心肺按压,按压的同时嘴里小声数着:“01、02、03、04、05、06……”
秦郁上表情微怔,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江来的表情和动作如一帧帧放缓的画面,清晰地映在他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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