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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仙工作日记(qianyexun_8023)


再接着,他听见了钱袋声声,还有一粗犷汉子嚷嚷着喝酒。这嘈杂声,激起了个大胆的念头,他赶忙装着睡下,闭上眼等。他等了好久好久,等到脚步声来了又走,等到觥筹交错,等到鼾声四起,他翻过栅栏,爬上了墙头。
他也顾不上想什么去处,随便捡了个方向便奔。可他自小体弱,先前翻墙便耗去了半数力气,但他不敢停,便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夜幕染了眼睛;跑到双腿失了知觉。再醒来,他躺倒在土路上,眼前是一块凉透的饼。
那是凉薄的人心里,唯一一盏暖灯。
路过的老夫妇还怕他噎着,从挎在胳膊上的布包里掏出了水壶。又把他带离了村子,带回了家。老夫妇问他叫什么,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怕又被人给抓回去,他们便给了他个名。老太太说,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了儿子,问他愿不愿意随了沈姓。
沈辰,这个名字,云黎记了一辈子。
他成了沈家的儿子。
他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沈家人也不嫌弃,还给他抓药看郎中。
他刚刚失去父母,却又有了家人。然好景终归不得长久。
总角之年早逝。他站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坐于床边,对着一副空了的躯壳,哭泣不止,肝肠寸断。他想说话安慰,却没人听见;他想伸手抱他们,手掌却从肩上穿出。
塞了满屋的恸哭,终于侵浸了他的眼。
再后来,他轮回一世、两世、三世。每一回都逃不了早逝的命运,每一次都被迫看着至亲之人于身边哀嚎痛哭。而每一声哭喊都或多或少勾起前世,勾起那一场场似曾相识的嚎哭。
后来有一世他熬过了及冠,那是活的最久的一次。
站在年迈父母的身侧,站在一片举哀声中,他想起了“沈辰”这个名字。
也是那一世,他成了孤魂野鬼,执念入心,不得轮回。之后,他凭着前世记忆游荡到了“眼”前。
“我不愿入轮回了。我想看着他们。”
面对土地公的指引,他说出了这久久不散的执念。土地公则说,这世间确有一法能叫他如愿。那便是洗净生魂之气,得阴阳之体,成小神仙。只是他几世早夭,必是生魂之气孱弱,定扛不过洗魂台上六道天雷。
他谢过土地公,入了冥府,上了洗魂台。事成,得天地同寿,但至亲之人永不相见;事败,也不过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成败都罢了。无论如何,他不用经历,也不用再让他人经历幽明永隔之苦痛了。
不入轮回,成了种解脱。
“待我清醒,便得见这一头华发,手脚也白得非比寻常。”云黎说,“生气过于孱弱,虽气运够好撑了过去,却落得这一身异样。日后做事也总觉疲累,常感力不从心。”
他看着江昭,江昭却眉头蹙起,眼里的难过却甚过他本人。
云黎无奈,本就是怕他难过,他虽想起了前世种种,却未叙述详尽。略去了诸般细处,讲述更是云淡风轻。他笑道:“本就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不必难过如此。”
江昭却久久不答。云黎也只得静默。二人脚下,花灯灼灼,灯火欢悦,看这人声暖煦,云黎有些后悔如此佳节,不该提这些前尘影事。
“云黎,我们前世可否相识?”
云黎看着江昭,踌躇片刻,道:“认识。”
此等揣测竟被印证,江昭诧异,急道:“可我为何不记得?你又为何不曾告诉我。”
可这话一出江昭便自觉缘由。
他不过一短命鬼,已没了几日活头,他若是云黎也不会自觉提起这些许。忆起相守之人不得见,记起未完之事不得成。这番话此刻倒是体会了。思及至此,更多难过爬上江昭的心头,云黎那轮回的三世,想必也是如此滋味吧。
“我予你的气泽还够撑四日光景。”云黎说,“待你呆够了这人间,我便送你去轮回。”
云黎这番话把两人都拽入了沉默。夜风粘滞,久而无声。眼见气氛愈来愈沉,江昭忽地笑了,说:“总归还有四日,再说再说。来都来了,不如去放个花灯?”
云黎也笑了,道:“我们无甚银钱,哪来的花灯。”
江昭却说:“你这灵气能变蝴蝶,怎就不能变盏灯?去凑个热闹,飘远了再收回来就是。”他便拉起云黎要往河边去。云黎笑笑,一手捏决催动了夜风,带着二人往河边缓缓飘去。
云黎本想落去远处,挑个人少的地,可江昭非要拉着他站那大花灯旁,说什么总归是来一次,得叫云黎好好看看那灯。云黎拗不过,眼见那桥边草地上没什么人走动,便带着江昭落去那里。
待落了地,云黎两指一掐,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灯便飘于指尖。云黎手一引,花灯便飘飘悠悠落于江昭手心里。
“这是仙家灵气,凡人不得见。”云黎说,“安心放便是。”
江昭捧着泛着莹莹流光的莲灯,乐滋滋蹲下了身。他手背触及冰凉的河水,小心翼翼翻动手腕,花灯便飘在了水上,悠悠荡荡。放完,江昭扭头。
他正想说怎只有他一个人放,却见云黎也单手捧着朵灯,缓缓蹲去他身边。二人顷刻间离得极近。那被云黎称作“异状”的白发,染上了薄薄一层金光,落讲江昭的眼。
光点跃下金发,点在了唇瓣、鼻尖。鼻尖之上,江昭便看见了,一双银眸,盛满了这上元节的灯火灼灼——远处巨大的花灯,近处河里的数盏灯火,此刻都悉数映照进他眼里了。
他低头放灯,几缕银丝滑上眼睫,又擦过眼角,一对睫毛颤了颤,缓缓阖上,许下一个愿。良久,云黎睁开了眼,却见江昭盯着他,久久木然。
云黎笑微微,唤了他一声,江昭恍然回神,忙撇开了眼,说:“你许的什么愿?”
“许你轮回平顺,来世顺遂。”他看向那花灯,花灯晃晃悠悠飘去,带着他的目光也远了。
江昭却伸手捞起花灯,把云黎送他的这盏灯,小心捧好。他说:“我若是去轮回,日后岂不是只有死时才得见你了。”
云黎默然无言。
“我不走了。”江昭说。
“那代价你付不起。”
“你付得起,我又为何不能?”江昭执拗。
“我不一样。”云黎说,“我本不愿再留存于世,洗魂台上是成是败于我而言并我差别。”
“可你不是。”云黎顿了顿道,“江昭,若去轮回,你我二人还有相见之日。”他看向江昭的眸子里,写的不知是心伤还是恳求。
江昭也看着他,道:“你若不愿我去,又为何告于我这些许。”
“这些话权当我不曾告知。”云黎垂眸,说,“四日之期一到,我便送你轮回。”
“云黎,你到底如何看我?”江昭看着他的眸,追问道,“若履行神职,助我还了愿便是。又为何甘愿承功德贬损之罚,为我做这些许?”
“为人为彻,自当如此。”云黎说。
“予我灵气,多拖延我七日的寿限也因如此?”
云黎闭口无言。
“我林中遇险,你心急如焚,是因如此?于那烟花柳巷,你问我有无相熟之人,难道也是因如此?”
“云黎,我心悦于你,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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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篇预计1-2章结束。
众所周知,前世不等于今生。
前世的执念不等于今世的hh。江昭也是在成长的。
总之,还是继续看下去吧XD
【今日份逼逼赖赖】
这章写的略苦手,痛苦。但是写的过程也挺难过的,心里酸酸的。(有被云黎和江昭虐到QAQ)
小神仙这篇文开坑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写过两遍大纲,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大纲就被弃用了,导致现在无纲裸奔。。。。。
但云黎的大致过去,真的是两三年前就设计好的。那天晚上写到这里,忽然就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啊,我居然真的写到这段情节了,真的把云黎的故事写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一个中篇写了两三年……别问,问就是众所周知的原因TAT(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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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黎看着波动的水面,半响不言。江昭俯下身子,把手里的花灯轻轻置于水中,伸手拨了拨水面。花灯晃晃悠悠飘远,荡起了层层叠叠,荡进了云黎的心里。再接着,他听见江昭问:“云黎,上一世,我是什么样的人?”
云黎看着河面涟漪层层,说:“侠肝义胆,乐善好义。”
江昭收回了手,几缕水滴在岸上,湿了一片。江昭说:“想不到上一辈子我竟是个武人。”
云黎浅浅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却又听见江昭道:“那你心悦于我,可是自上一世起?”
“不是。”云黎忙说。
江昭看着他,道:“若真不是,你看着我说。”
云黎不言语,也不看他。雪白的发丝滑落,遮住了三分面庞。江昭笑道:“这十天来,你待我日日如常,不曾有变化。我便猜你对我有意是之前的事了。”他问道:“云黎,你可有法帮我寻回前世的记忆?”
云黎却说,并无办法,此事需看机缘,而机缘之事,他也不甚了了。看着河面上越飘越远的两盏花灯,云黎说:“愿望,你还没许。”
江昭笑道:“许了,你可愿听?”
云黎应了一声。
江昭说:“那我若说了,你可愿帮我?”
云黎道:“你若有未成之愿,我自会帮你。”
“是‘为人为彻’?还是因为我。”
云黎没有言语,他抬手,轻轻一招,那两盏花灯便晃晃悠悠逆着波纹缓缓划来,飞进云黎手里,像冰触了水面消失无踪。
云黎站起身垂着头,不愿看他,说道:“江昭,事到如今,谈及这些也无用处。”
江昭也站起身,却笑道:“我知会于你便心满意足,不说可没机会了。”
“四日一到,你自去轮回,不要……”
“知道,知道。”江昭打断。
“江昭,我不想你死。我……”
江昭截断了他急切的话音,笑着说:“上元佳节,说死不死的做甚。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江昭不由分说拉起云黎的手,非让他带着自己往回走。云黎拗不过,便也顺了他的意。可眼见着离那仿春街越来越近,云黎心下的漪澜比那河里数盏花灯之下的都甚。他瞥向江昭,江昭却神色如常,还仔细打量着下面的街巷,像是在找些什么。
“停停停,到了。”
在离那烟花柳巷三里之地,江昭忽地喊了停,也喊住了那一层层酸涩的涟漪。云黎往下看去,只见二人脚下的那条街巷,有一户门前并未点灯。在这灯火通明的街巷间,像一块金红锦缎被人戳了个黑窟窿。
他拉着云黎,要他带着自己飞去那家院子里。待二人触地,云黎四下打量,眼前这地界像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几点灯火落在零星几扇窗户里,其他屋子里都黑着。宅院里到处挂着白绫和白灯。江昭像没注意到这些不寻常的物件,只是牵紧了云黎的手,四下张望片刻,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拉着云黎往东南方走。
见江昭如此轻车熟路,一个猜测浮上云黎心头。他问:“江昭,这里……”
“我家。”江昭说,“我想过了。咱们身上无甚银钱,去面馆看得吃不得也无甚意思。倒不如咱们自己做一些,吃个痛快。”话毕便在一木门前停下,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伸手推开。
云黎站在厨房门边,看看右侧那几盏亮着的窗户,又看看蹲进黑屋子里的江昭,说道:“你的家人,不去看看吗?”
江昭四下翻找,说道:“前些日子,我背着你下山,来过这,已经见过了。”话毕,忙补了句:“是头七的时候,白天。没呆多久,看一眼便走了。”云黎不许他夜里下山,不许他一个人来人间。他多嘴一句,好免他一顿念叨。
云黎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他心里难过。他跟着进了屋,宽慰道:“若有缘分,下一世还会再见。”江昭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怕被人发现,江昭没有点灯。云黎站在屋里,虽也是魂魄之体,但视力总不及鬼魂,这漆黑一团之状,不借助神识之力他是看不清楚的。
听见江昭小心翼翼地东翻西找,云黎想了想,道:“你这里可有锅具能带走?”
最后,江昭按云黎说的,只抱了个陶瓮,陶瓮里放了两副碗勺和些许油盐就离开了院子。他们二人如今是魂魄之身,旁人看不见他们。要是在厨房里点火做饭被人发现,那着实是闹鬼之事。可寻到了锅碗,江昭想再找些面食,云黎却不让了。江昭不解,云黎却未多作解释,只是带着他飞离了那院子,二人往后山飞去。
浮于空中,江昭回望那灯火通明之地良久。云黎看在眼里,说:“若还有缘,或许还能轮回在这片地界。”
江昭却回过头,抱着瓮,说:“可轮回后与他们都不得见了。”云黎不知该宽慰他些什么,久久沉默。半响,江昭问:“云黎,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记得这些事。包括他们,包括你。”
云黎没有答话。可就算他不说,这个答案他也是心知肚明。等去轮回,无论能否降生到这片地界,再回来,曾经的亲人,还有云黎,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了。
云黎带着他飞了许久,比去时要久很多。他们二人浸在晚风里,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慢慢飘着,飘着,直到天边泛了蓝,山有了轮廓。
借着朦胧的晨光,江昭看见了那一大片竹林和竹林旁的那枚石屋。石屋旁边,似乎有点点荧光在闪动。待二人落了地江昭才发现,竟是先前的引魂蝶散落于这石屋各处。点点荧光,恍若天上的星星掉下来,落在屋檐上、竹叶间、草丛里……一盏盏蝴蝶缓缓扑闪着翅膀,安静休憩着,像是在等待某人的召唤。
云黎抬手一挥,“星星”便翩然而起,纷纷朝他飞去,落了他一身。转瞬之间,那些蝴蝶又融进了他的发梢衣间,恍然间消失无踪。江昭不由得看呆了。云黎笑笑,道:“怎还愣着,不去生火?”
江昭连忙回神,想拉着云黎一起去拾柴,云黎却说他还有别的事,让江昭自己去。江昭便只得自己进了一片林子。转了一圈拾了一捆柴火。他把柴火抱起,正欲回去,忽见远处有一低矮的树苗长在群木之间,瘦小的身形与周围参天大树格格不入。
云黎喜欢种树,江昭知道。他日日呆在山里,山里的日子很是无聊,他便总种树打发时间,那片竹林都是他一个人种的。江昭走过去,将怀里的树枝抽出几根,插在了这树苗旁边做个记号。这棵树,云黎或许会喜欢。江昭想。
山间响起了飒飒风声,江昭忙抱紧了怀里的柴火,欲往前走。忽的,一个奇怪的念头蹦进脑内:这山间,除了竹林,还应有片柳树林的。
江昭回到石屋,越想越觉得那念头很是奇怪。他在这山里呆了十天,石屋附近都转遍了,从没见过什么柳树。他把柴火放到屋子旁,想问问云黎,一探头,云黎竟不在屋里。
江昭疑惑,忽得听闻身后竹叶声声,转头,竟见云黎抱着几颗冬笋从竹林间钻出来,发丝有些凌乱,头上还插了几片竹叶子。
云黎单手抱着笋,弯腰理了理衣服,一抬头,却见江昭站在眼前。他刚想把笋递过去,却听见江昭说了句,别动。他便站在原地不动,江昭离得他极近,他的额头再往前一些就能碰上江昭的眼睛。
“好了。”江昭说,把手里的竹叶扔在地上,又顺手给他捋了下凌乱的长发。云黎轻咳一声,别开眼,把怀里的笋扔给江昭,朝那堆柴火走去。云黎说:“怎么没生火?”
江昭尴尬道:“平日里我甚少做这些活计。生火这事,若有火折子还好说些……”
云黎走过去把柴火堆好,用灵力生了火。又让江昭拿瓮去山下拎来了水,以鬼魂的脚程,上下山一趟不过一刻钟。
冬笋煨进瓮里,二人坐在锅边,听着柴火噼里啪啦,江昭问他:“我还纳闷刚才在厨房怎不愿让我拿些面食。你怎得想起来吃笋了。”
云黎笑道:“我记得你是爱吃这个的。”
江昭却疑惑道:“我不记得有跟你说起过。”
云黎却不答,只是静静听着篝火的噼啪作响;水开了,一个个泡泡咕嘟咕嘟地冒上来,锅里飘起了暖和的白雾,白雾徐徐上升。
“云黎,你这里可有柳树林?”
忽地听见江昭问,云黎诧异,连忙转头,却见江昭迷惑不解的神情。云黎又垂下头去,道:“曾是有的。”
“也是你种的?”江昭问。
云黎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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