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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不吃姜糖)


“.........啊?”

第31章 小脸通黄jpg.
尽管秋景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他自己心理也清楚,秋君药并不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做。
他很了解自己的父皇, 秋君药对于很多事都有这着自己独到的看法, 对于他们几个皇子心理的心思,心中更是如同明净似的,衡量世事也自有一杆秤, 不会轻易为他而动摇左右。
两人又围绕“如何处置秋景明”这个中心主题说了一会子话,然后话题不知道为何又忽然绕回了景明景和各自写的那几篇策论上, 两个人开始各抒己见——主要是秋君药考问,秋景秀作答,这一来一回下来, 太阳西斜,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两人依旧意犹未尽。
——然后等到父子俩人携手回到披香殿时, 就迎接了引鸳狂风暴雨般地“臭骂”。
“陛下怎的还肯回我这披香殿?”
坐等右等不见两人回来的引鸳坐在桌子前, 面前摆着满满当当一桌凉了的饭菜,听见“陛下圣驾到”四个字时头也不抬,面上冷冷淡淡,实则筷子都要捏碎了:
“臣妾还以为您被哪个不知叫凝梵还是凝碧的宫女绊住了脚,要带着景秀, 宿在她那头呢。”
“.......什么凝梵,”秋君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疑问道:
“你这又是在说什么?”
“.......”
眼看着引鸳被秋君药这极其直男的话语一点,当场就要爆炸,秋景秀赶紧扯了扯父皇的袖子, 好心提醒道:
“父皇,就是之前那个给父皇您梳过头的宫女。”
“......噢噢, ”秋君药这几天满脑子都是秋景秀和秋景明,一时间还真把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忘了:“怎么忽然提到她?”
秋君药有些奇怪:“朕不是让人杖责她十棍,然后让来福给她一笔钱,遣她离开宫中吗?”
“她可没有出宫。”引鸳不知道为何,忽然冷笑了一声,“她不要钱,尚还在床上养伤,就爬起来,恳求臣妾允她再见您一面。”
“见朕?”秋君药“啊”了一声,是发自内心的不解:“见朕做甚?”
“那就要问问陛下您了。”引鸳看上去在笑,但那表情着实有些意味深长,烛火下他面上阴影摇晃,让人莫名感到些许毛骨悚然:
“陛下您屡次夸她聪慧,给给她披衣裳,您又是想做什么?”
引鸳语气酸溜溜的:“难道您不满足于后宫只有臣妾一人,想要纳什么婕妤、什么贵人进来吗?”
“.........你在说什么,”秋君药真心觉得引鸳的话很觉得荒谬,满脑子都是问号,完全无视了秋景秀疯狂的暗示:“朕什么时候这么想了?”
“......父皇,”秋景秀听不下去了,在战火将要燃起之前,赶紧快走到餐桌前,踮起脚尖拿了几盘子菜,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儿臣忽然想到还有功课没有写,就先走啦~”
“你不吃饭吗?”
秋君药想要叫住他,但是秋景秀溜得比兔子还要快,他甚至还没伸出手揪住他的后衣领,秋景秀就脚底抹油跑走了。
“.......”
此时的秋君药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这一个两个都有些莫名其妙,小声嘀咕道:
“朕还没吃呢?”
说完,他抬头看了引鸳一眼:
“阿鸯,你吃不吃?”
引鸳快要被迟钝的秋君药气死了,他直接将手边的筷子甩到一边,爬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即站起身甩袖就走。
来福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对着周围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们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头也不敢抬,迅速退下。
来福退出内殿之前,还顺手把殿门关了。
殿内很快就传来稀里哗啦的摔盘子的声音,还有秋君药低声下气但又饱含茫然和不解的哄人的声音:
“阿鸯,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我没回来吃饭?我和你保证,我下次再也不......”
秋君药的话还没说完,引鸳冷冰冰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陛下吃不吃饭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陛下心中只有那个宫女,没有臣妾,不如臣妾早日从这披香殿中搬出去,给陛下口中聪慧的女子腾位置好了唔........”
摔筷子和吵架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莫名的窸窸窣窣动静掩盖下去,很快,衣服摩擦的声音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轻微的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交错压抑,听起来暧昧不明。
秋景秀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出声,他蹲在门口,捧着一碗凉了的鱼沙面大口大口地吃着。
来福也躬身站在旁边,想要给小殿下拿把椅子,却被秋景秀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了。”秋景秀满不在乎道:“父皇和母后性子温平,很少吵架,等一会儿父皇和母后吵完了,本殿下直接进去就行,不麻烦了。”
来福欲言又止地看了秋景秀一眼,劝道:
“殿下,奴婢觉得,怕是没有那么快结束呢?”
“不可能。”秋景秀捧着一碗脸比他还大的面碗,埋头苦吃,间或摇头:
“父皇和母后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不可能吵太久的。”
“.........”来福愈发欲言又止。
秋景秀自认为十分了解秋君药和引鸳,并不觉得自己的判断会出现失误。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炫了一大碗鱼沙面,间或又将盘子里的吃食扫荡干净,这才捂着吃撑小肚皮,静静地蹲在门口等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吵完架——
然后他就在殿外等了足足两刻钟,蹲的腿都麻了,也没听见秋君药和引鸳喊他进去的声音。
“........”
秋景秀咬牙,捂着被蹲麻的腿,招手让来福扶自己站起来,感觉自己的腿麻的像有蚂蚁在爬:
“怎的父皇和母后还没吵完架?”
秋景秀疑惑:
“往日他们纵然有分歧,也绝对不会吵如此之久。”
听着秋景秀天真的“童言童语”,来福公公的面上逐渐带上成年人的复杂和犹豫。
小脸通黄jpg.
“.......?”
看着来福公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神情,秋景秀深深地感到疑惑了。
耐不住好奇心的他挣开来福的搀扶,趴在殿门口,踮起脚尖使劲往里看去——
然后他就看见父皇把母后死死压在了贵妃榻上,不顾引鸳的挣扎,用力按着母后的两只手腕,将其举到头顶。
引鸳很不满这个姿势,似乎还在和秋君药说这些什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嘴唇张张合合,吐出的字句让秋君药脸上的笑意愈深。
父皇……在笑?
因为离得远,秋景秀怀疑自己看错了,加上又听不太清两个人在吵些什么,他正想凑的再近一些,没想到,下一秒,让他瞳孔地震的画面就出现了——
他的父皇秋君药直接低下了头,堵住了引鸳喋喋不休的嘴唇。
引鸳似乎没有想到秋君药会突然亲他,下意识推了几下,又被秋君药捏着下巴,勾着舌头再度深吻。
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所以一开始还亲的有些磕磕绊绊,直到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了窍,啧啧的水声就开始蔓延开来,秋景秀亲眼看着秋君药一边闭眼亲着引鸳,一边轻松地解开引鸳腰间的系带,然后往里探去........
“......唔!”
秋景秀还没看完面前这带些限制级的一幕,他的嘴巴就被人捂住,随即被人抱着蹬蹬蹬的后退几步,直到再也看不清门缝里的场景为止。
“小殿下,您怎么什么都看呀!”
来福抱着秋景秀,急的满头大汗:
“您,这......”
“父皇母妃他们刚刚........”秋景秀迟疑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愣了很久,才缓缓道:
“我刚刚看见母妃在咬父皇的.......”
“小殿下!嘘!”来福差点跳起来,指尖抵在唇边,急的疯狂摇头:
“小殿下,这可不兴说啊!”
“..........”
看着来福拼命阻止他往下说的表情,秋景秀停顿了片刻,许久才耸了耸肩,装作若无其事道,
“好吧。”
他说:“看来父皇和母后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吵完架了。”
说完,秋景秀想了想,随即扬起脸,看着来福,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麻烦来福公公找几个人带我去藏书阁吧,我看会儿书再回来。”
“.......是。”
秋景秀还小,对于情爱之事知之甚少,还以为父皇和母后只是在背着他玩什么他不能参与的游戏,兀自气恼了一会儿,片刻后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想开之后,他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一头扎进了藏书阁里,完全将自己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之中。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窗外传来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沁凉的夜色顺着窗台淌进了藏书阁中,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缓缓爬上了秋景秀的指尖。
秋景秀看书看得正入迷,陡然间被月色冰了一下,翻书的动作一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还小,加上出来的急,没有带披风,只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裳,被风吹的当下就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秋景秀进藏书阁时没有叫人跟进来,他看了一眼被风撞开的窗户,眼下只能自力更生。
于是他搓着手给自己摩擦生热,然后直起身,冲掌心里哈着气,借着桌边烛火的照耀,摸到窗户旁边,就想去关窗——
然后就发现自己实在太矮了,无论怎么垫脚,也不能够到窗户的边缘。
“........”秋景秀使出吃奶的劲儿,脸都要憋红了,甚至想要蹦跳起来,去够窗户边,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就在秋景秀累的直喘气,愤怒跺脚,想要喊服侍的太监上来帮忙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秋景秀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的后背忽然覆上一个人的胸膛,惊得他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一双素白的手从他身边穿过,指尖勾着窗户边缘,轻而易举地将窗户关上了。
“.......”
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秋景秀慢半拍地转过头,正好撞进了一个浅紫色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极其好看又深邃的眼睛。
年轻,漂亮,覆在一双俊秀白皙的脸庞上,闪着寒星般的光泽。
纵然见过长相和容貌都极盛的秋君药和引鸳,秋景秀还是下意识被这双眼睛吸引了。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相貌只能算青年,但却生了一头拖地的白长发,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气质也如同雪一般冷淡,甚至透着一种与世隔绝无欲无求的禁欲气息,和性格温柔的秋君药截然不同。
秋景秀从他怀里跳下来,揣着小手手,疑惑地抬眼看向这个奇怪的男人,疑惑道:
“你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七殿下。”那白发男人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定定地看着秋景秀,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和怜悯的感情,片刻后又归于沉寂,只缓缓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字句:
“您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不知为何,秋景秀对这个白发男人有着奇怪的警惕心,后退几步,正想喊人,却见男子忽然蹲了下来,和他平视,随即嘴角勾起,笑容里带着一丝极其诡异的僵硬:
“您今日一人独身在这,一定是有人给你造成了什么麻烦,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来此地读书,排解忧愁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秋景秀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蛊惑:
“不如您告诉我,让臣帮您解决他,如何?”

秋景秀回到披香殿的时候, 已至深夜。
披香殿内殿的灯早就熄了,秋景秀在小太监的掩护下, 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他谨慎地将小脑袋塞进狭小的门缝里, 然后转了转黑润的眼珠,往空旷无人的内殿看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 才放下心,提起衣摆, 悄无声息地潜入内殿之中,再缓缓关上门——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声突如其来的问话差点将秋景秀吓的心脏骤停。
他猛地往后靠在门上,捂着怦怦跳的心脏, 抬头看着面前面无表情、就差没把“我要揍你”四个字贴在脸上的引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引鸳覆着手站着,一头青丝泼墨般撒下,唇好似比白日更鲜红了些, 像是暗夜里蛊惑人心的精怪。
“.......母妃。”一看是引鸳, 秋景秀这下是想蒙混过关也蒙混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行了一礼,然后像个小狗崽似的,黏黏糊糊地凑过去,拉住引鸳的衣摆, 试图通过撒娇卖萌来逃避责罚:
“您怎么还没睡?”
“你父皇方才等你等到半夜,你没回来,他自然也没睡。”引鸳顿了顿,接着又道:
“所以我自然也没睡。”
“啊呀,已经这么晚了吗?”
秋景秀一拍脑袋, 开始装傻:
“儿臣刚才看书看入了迷,所以.......”
“母妃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勤快是好事, 但是太勤快,总有一天身体会垮的。”
引鸳叹了一口气,将秋景秀抱起来,捏了捏他的脸,换来对方软绵绵的一声惊呼:
“母妃,疼。”
秋景秀委屈巴巴地捂着被引鸳捏红的右脸颊,撒娇:
“肿了。”
“肿了就肿了,长教训。”
引鸳铁面无私,抱着他,走进内阁房,将他放在床上,弯腰看他:
“你父皇要是在这里,非得用扇子敲你的头,狠狠教训你不可。”
“父皇向来心软,才不会用扇子敲我头。”
秋景秀笑嘻嘻地去扯引鸳的袖子,睁着圆润漆黑像葡萄似的眼睛,一张小嘴叭叭的:
“父皇最疼爱我了,才舍不得我疼。”
“.........”
看着秋景秀圆润乖巧的脸庞,引鸳凝视他片刻,眼底一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忽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因为已经到夜里,他也没有再做女子钗饰,洗了铅华和唇脂,露出一张素雅淡静的脸庞,多了些许君子的飒然,少了一点女子的娇柔。
秋景秀不是不懂的看眼色的人,见引鸳在自己床边坐下来了,赶紧正襟危坐,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母妃,您是不是有话要和儿臣说?”
“......嗯。”
秋景秀一直很听话,做事也很让人省心,引鸳很少有为他教育头痛的时候,因此,两人也甚少秉烛夜谈。
但这次,引鸳却一反常态地选择和秋景秀独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严肃:
“景秀。”
“母妃,儿臣在。”
秋景秀答。
引鸳闻言,抬起手,摸了摸秋景秀柔顺的头发,惹得秋景秀笑了起来,弯眉轻轻晃脑袋蹭人的样子像极了可爱的垂耳兔:
“母妃。”
“景秀乖。”引鸳捏了捏秋景秀柔软的小脸蛋,声音低低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你父皇,最近在为什么烦心吧。”
“儿臣知道。”秋景秀点头:“儿臣也一直忧心此事。”
“.......”引鸳欲言又止了片刻,许久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下去,在烛火的摇曳下染上些许虚无缥缈:
“往事不可追,如今你既然是我和陛下的儿子,就应该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引鸳说:“他性子顺平和软,待人宽厚,尤其不爱与人起冲突,有时候甚至温柔过了头,对于几个儿子,更是心软,没有办法完全狠下心来。”
“所以景秀.......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
引鸳犹豫再三,还是抬起头,盯着秋景秀,缓缓终于说出了今日的重点:
“不管明日你父皇究竟对景明做出何种处置,都别恨你父皇,可以吗?”
迎着引鸳忐忑的视线,秋景秀仔细思考了片刻,随即痛快地点了点头:
“好。”
“......真的?”引鸳有些意外。
“真的啊。”秋景秀笑:“我说了,兄弟没有隔夜仇,何况我又没有真的怎么样,反而因祸得福......所以不管父皇到底是从轻还是要从重发落景明哥哥,我都不会有怨言。”
“.......”看着秋景秀坦然的视线,引鸳不知为何,忽然还觉得自己的心胸不如一个孩子,有些愧疚道:
“不管你父皇那边怎么说.......母妃都会弥补你的。”
“不用了。”秋景秀摇头,轻声细语:
“父皇他.......是天下第一仁慈的君主,也是儿臣最好的君父,不管他会如何对我,儿臣对于父皇的敬爱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景秀,你........”
引鸳惊讶地看着这个仅有五岁的孩子,很难想象自己能从他的口中说出这种话:
“你这番说辞,是哪里学的?”
“当然是大学士教我的。”
秋景秀人聪明,一点就通,闻言笑道:“好了母妃,儿臣明日还要读书,您明天也要服侍父皇早起上朝,就早些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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