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黑猫睨睨)

理智在一点一点崩溃，猩红的眸子越发的疯狂，直到他快要碰到白芷的时候，白芷抬头，不满的问：“你的爪子，还要不要？”
从小到大，白芷没少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更没少遇到想占他便宜的变态。
作为一个善良的人，他一般的解决方式是对方动哪只手，你就废了他哪条胳膊，绝对不会多打，他哥从小就这么教他。
郑标被这双少见的瞳孔一瞪，瞬间浑身冰凉，一种灵魂的战栗让他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身上黑色的气息化成丝丝缕缕，渐渐溶解在小小的门诊内，灯光好像变得亮了些，照亮了黑暗的角落，也清晰了白芷冷漠的眼。
郑标陡然一个寒颤，想杀人的冲动瞬间被碾碎，理智回归，郑标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脸色惨白。
眼前的医生看见他这个模样不仅不害怕，还想揍他，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冷静下来，也许这个人真的能救自己！
郑标终于抓到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他激动的爬过去，“医生，我，我胳膊疼，眼睛疼，你救救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你救救我吧！”
白芷长腿一伸，勾过旁边的凳子，踢过去拦住郑标的路，“袭医要交罚款的。”
“不不不，我不敢袭医的！我不动！”郑标赶紧坐下，紧张的看着白芷的脸，生怕他说一个“不”字。
白芷看了看他的胳膊，又扒开他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啊，怎么吓成这样？刚才向他伸爪子的胆子去哪儿了？
白芷不急不缓的问：“你最近吃什么了？”
他越是淡定，郑标越害怕，他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的回答：“鱼，我吃了鱼，我们船上的人都吃了，都变成了这样。”
那天，一向抠门的老板请他们吃章鱼刺身，他平时就不喜欢吃鱼，更不喜欢吃生的东西，看到同船的人都吃的那么激动，他在老板的注视下就尝了一口，趁着老板不注意，他又偷偷吐了出来。
其他人都吃了很多，所以都比他病变要早，也更严重。
白芷看对方这精神状态，本着严谨态度，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遗漏，这才给他开药，“这个一日两次，这个一日一次，晚上吃。眼药水一天三次……”
郑标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已经畸变的胳膊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手，身上的血洞渐渐愈合，结痂，伤口愈合带来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挠两把。
白芷抬头，正好看见他的动作，“别挠，留疤。”
郑标忙不迭的点头，吓得不敢再动。
与此同时，负责监控的人震惊的说：“吴主任，51号感染者的污染值和异变率都在下降！”
吴主任看了眼监控设备，“死了？”
“不，生命值在稳步上升。”
吴主任震惊的下了车，一向稳重的他几乎是跑到监控设备前。
正常情况下，污染分为身体污染和精神污染。
51号感染者是单纯的身体污染，他身体的异变率已经到达67%，也就是说他一多半的身体已经畸变，变成了怪物。他已经失去了人的理性，心里只剩杀戮。
要说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就是那个闯进来又消失的人，51号感染者在那个人消失的地方不动了，他们在一起？
郑标出门没一分钟就被抓到了，手里拿着白芷给他开的药，还有一张一式两份的欠条。
他身上没带钱，白医生让他一个月内送诊费，否则就举报他失信。
吴主任激动的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谁？快说！”
郑标现在跟普通人差不多，手已经变回来了，也没了杀人的冲动，被这么多人用枪顶着脑袋，害怕的举起双手，“别杀我，我已经好了，我刚才遇到一个大夫，他把我治好了！我真的好了！”
吴主任抓着他的衣领子，激动的声音都在抖，“在哪里，快带我去！”
郑标抱着头，“就是街头的那家小门诊，我记得门牌号，27号，对，这条街27号。”
众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他，“把人都清走后我巡逻了三遍，都没看见什么门诊，这条街就没有27号。”
“不可能！我刚从那里出来！”郑标回头一看街头，也懵了，门诊那个位置，现在是一片废墟。
现场的人都懵了，可能是治愈系的超凡者就在眼前，可他们却看不见，什么鬼？！
很快，27号的资料就摆在吴主任的办公桌上，“之前这条街确实有27号，两年前的那场事故中，因为27号就在街头，第一个被炸毁了。周围的邻居也都搬走了，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老人，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兄弟，弟弟就叫白芷。”
吴主任拿着少得可怜的几行资料，严肃的脸上透出几分疑惑：“可是郑标很确定，治病的地方是在门诊里，门诊呢？我测了，他没有撒谎。”
助理苦笑了一下，“分析小组猜测，那个门诊是叫白芷的医生用精神体幻化的，应该只有被污染的人才能看见。”
治愈系的超凡者太少了，几万个人里能出一个超凡者，上千个超凡者里也就出一个治愈能力的，华国是全世界觉醒超凡者最多的国家，治愈系也才不超过两百个，每一个都跟国宝一样，资料都保密。
传言有个B级治愈系超凡者的精神体是一把手术刀，所以他们猜测这个门诊，就是白芷的精神体。
具体是什么等级，需要测过才知道。
吴主任考虑了一下，“先派人盯着，让郑标认人，一旦找到先把人抓……抢回来再说。”
【恭喜宿主完成突发任务，获得5个积分！】
白芷本着试试看的想法，直接把这5个积分兑换成钱，五千块钱一秒到账，白芷惊呆了，真给？！
可以啊！这可比上门给人看病赚钱多！
而且这系统发布任务和他在“行医app”上接任务的方式差不多，也可以到处跑。
白芷心满意足的摸了摸戒指，高兴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芷早早就醒来，昨晚他睡得很好，可能是火锅吃多了，他半夜竟然没再被饿醒，早上起来精神抖擞。
早饭是煮汤圆，白芷的厨艺仅限于煮一些速冻食品。
吃完，洗了碗，开门营业。
和往常一样，还是没有患者来。
白芷点开指环系统的任务栏，找到第一个的联系方式，先打电话咨询一下。
对方很快就接听，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对面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好像经过了剧烈运动后，呼吸不畅的声音。
白芷脑海中顿时蹦出两个字：想爬。
这患者不会真的在爬吧？
“你好，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求医信息，能说说你现在的症状吗？”
对面两次长长的呼吸声后，紧张的问：“你真的，相信我吗？”
白芷认真的说：“当然相信，我可以把我相应资格证发给你，我是专业的医生。”
对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我现在真的很想爬，我家住在5楼，如果我爬出去我肯定废了！”
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年纪不大，白芷安抚道：“你慢慢说，不管是身体有病还是精神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
“三天前，我妈听说我偏瘫了三十年的舅姥爷突然好了，她高兴的去看他，还让我跟着一起去。据说，我妈小的时候，舅姥爷没少疼她，所以和我家关系一直不错，我们去了，舅姥爷很高兴，还出门迎我们。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的眼睛特别黑，黑的看不见眼白的那种，头也是上款下窄，跟个三角一样，头顶好几个包，他以前头是圆的，我记得很清楚！
更可怕的是，他的动作是机械的，身体很僵硬，甚至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当时我就告诉我妈，我舅姥爷不对劲，可是他们全都沉浸在我舅姥爷身体康复的喜悦中，好像完全看不出他的异样。”
白芷轻轻地嗯了一声，证明自己认真在听，“你继续说。”
“我妈跟我小姨走了，把我留在我舅姥爷家留宿，我属于换了床就睡不着觉的人，翻来覆去一直到下半夜都很清醒。
一点多，我突然听到一阵沙沙沙的声音，我好奇的透过门缝，看到我舅姥爷正趴在墙上，脸上长满了黑毛，医生，你懂我当时的感觉吗？我他妈当时差点尿了啊！”
白芷没有被吓到过，不是很懂患者的感觉。
他安慰道：“在那种环境下，尿了不丢人，不用有心里负担。”
对方显然很在意，哭着说：“我没尿！我捏住了！”
白医生：“……这习惯不好，容易尿闭。”

第3章 奇怪的患者
“重点不是这个！后来我亲眼看到我舅姥爷从窗口出去，像壁虎一样挂在玻璃上看我！啊啊啊啊啊！！！”
白芷把手机远离耳朵，让对方发泄着情绪，直到对方嚎叫完了，才说：“然后呢？”
对方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这一宿，我没敢合眼，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我舅姥爷爬进来，把我嘎了！”
眼看越说越玄幻，白芷基本断定，这人有精神疾病。
“第二天，我把这事告诉我妈，她说我做梦，可我记得很清楚，我根本就没睡着！
我也想爬了，想跟他一样爬出去！我肯定会掉下去摔死的！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长得变了模样，我的手变长了，你快告诉我，这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是不是有病？”
白芷点了点头，基本确定，精神疾病。
“你发给我地址，我去看看，别怕，不管是幻觉还是身体有问题，都能治。”
对方紧接着把地址发过来，就在县城。
这任务五个积分，能换五千块钱，来回路费，坐公交车也就20块钱，确实比开门诊强多了。
他又看了那两个的地址，也是在县城，求诊时间是三天前，白芷试着联系了一下，都没联系上。反正是顺路，白芷顺手都接了，到时候能治就一起治了。
保险起见，他装了两套白大褂，手套，消毒水，手术刀，镊子，消毒等常用工具和常用药，还有一套针灸的针，收拾妥当出门。
一直监视他的人立马报告，“吴主任，他出来了！”
吴主任立马让郑标确认，“是不是他？”
郑标激动的说：“是他，就是他治好的我！我当时差点杀了他，被他瞪了一眼就清醒了！”
“等会儿，他在干什么？锁门？”一个身上带着C级标识的年轻人指着监控，白芷背着药箱，从废墟中突然出现，然后转身，做了个把门带过来的动作，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众人看着他像个正常出门的普通人一样，钥匙在虚空中转了两圈，一时间无言以对。
一个超凡者，给精神体，锁门？？？
从小镇到县城的车就在五十米外的十字路口，半小时一辆，人不多，白芷坐在门口的位置，状似无意的看向车外。
他有种感觉，从他出门开始，就有人盯着他。
他这种长相，被人盯着看很正常，白芷已经习惯了，但是，那道目光和正常人不一样。
下车后，白芷按照查好的路线，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那道视线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白芷躲进小胡同，那人快速跟进来，白芷确定了，这人在跟踪自己。
这小巷子也就两米宽，又称零度胡同，两面都是老平房，墙皮掉了大半，上面写着大大的“拆”字，已经好久没人住了。
巷子口上还堆着不少垃圾，里面甚至还有大小便，墙上甚至七拐八扭的写着一个警示牌：严禁大小便，否则没收作案工具！
白芷暗暗点头，这警示，够霸气。
于是他就在这霸气的警示牌下，撒了一把药。
楚巡很庆幸现在是三月份，温度还低，要是到了六月，肯定苍蝇满天飞。
他搞不懂，白芷来这里干什么，这一点都不符合治愈系奶爸的气质！
更奇怪的是，他现在感应不到白芷的气息，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他可是C级的超凡者，灵力值有2400，竟然跟丢了一个没有攻击力的治愈系？
这他妈说出去谁信？！
这时突然飘过来淡淡的药香，楚巡赶忙用灵力封住口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瞬间感觉身上发麻，手脚不听使唤。
紧接着从墙上跳下来一个清瘦的人影，一股大力把他摁在墙上，嘭的一声，后背撞在墙上，溅起一片土灰。楚巡甚至感觉到墙都被他给砸晃了。
他想抬手，胳膊却麻的抬不起来，腿上也没了知觉，紧接着喉咙上冰凉，竟然是一把手术刀。
白芷歪头，不满的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楚巡心头一跳，更多的感觉是无语，他被一个治愈系的用刀顶着脖子？
虽然他的能力特殊，不适合打斗，但是从白芷刚才翻墙的动作，还有他的力气看，这他妈真的是治愈系吗？
锋利的手术刀就抵在大动脉上，楚巡已经感受到一丝刺痛，紧接着脖子更麻了，卧槽！连刀上都涂药？下手太黑了！
他赶紧说：“白医生，冷静！我没有恶意。”
白芷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跟着我？想打劫？还是人贩子？”
不怪他这么想，最近的小城市，治安都不怎么好，上个月县城失踪了十几个人。
楚巡赶紧说：“我不是坏人，我是为了保护你，我们怀疑你是治愈系的超凡者，想请你加入我们，我是国家特安部的，我口袋里有证件。”
“特安部？”白芷检查了一下证件，又看了看对方的眼睛，对方没有骗他，他从小就能分辨出别人是不是在撒谎。
他收了手术刀，把证件还给他，“我不是什么治愈系，也不是超凡者，我就是个普通的村医。”
像柱子一样顶在墙上实在难受，楚巡想站直了，可是全身不听使唤，“我浑身怎么这么麻？你给我下的什么药，我刚才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我自己做的，你要买吗？”白芷好心的把他扶正了，避开地上的狗屎，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药粉，“我是从植物里提取的，可吸入，可涂抹，一秒见效，药效半个小时，对身体没有副作用，携带方便，使用简单。我看你是特安部的人，不做坏事，又经常执行危险的任务，我才卖给你的。有了这个，你随时可以给自己做手术。”
楚巡：“……”
善良的白医生很好心的告诉对方：“这药还在改进，没味道了就更贵了，不仅能救自己，还能无声无息的放倒犯罪分子，关键时刻能救命，五百块钱，巨好用。”
楚巡：“……你是怎么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这么无辜、下手这么黑，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跟受害者谈生意的？”
“不买就算了。”白芷遗憾的把药粉收起来，又撒了点解药，眼神特嫌弃，这人不识货。
“……我买你两包药，咱俩能聊聊不？”
“能，”白芷笑弯了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二维码，“一千块钱，谢谢。”
楚巡甩了甩已经恢复正常的手，先给他扫钱，他不解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接了几个患者，去给他们治病。”
楚巡一边给他付款，一边说：“你是不是很缺钱？加入我们，做任务就能得积分，积分可以换取任何不违法的东西，车，房，钱，武器，生活用品，哪怕身体不好，想换个肾，国家都会优先给你找捐赠者。最重要的是，一个积分就能换一千块钱。”
白芷意外的看了看对方手指，没有黑色指环，积分兑换内容却和他的辅助系统一模一样。
楚巡看到他手上的指环，眼睛一亮，“你是咱们特安部的啊，你哪个区的？来这边执行任务？”
白芷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看来他哥和特安部有关。
楚巡以为是秘密任务，不能说，也就不再问，羡慕的说：“这指环系统是刚研发出来的，据说对污染敏感度超高，我们分部就申请到一个，下个月才能拿到手，你是总部的人？”
白芷蹙眉，不对啊，他从小就见他哥手上戴着，快二十年了，怎么会是刚研发的？
言多必失，白芷选择沉默。
楚巡的一千块钱已经到账，白芷把药粉递给他：“跟着我是不是你的任务？”
“对啊。”
“你完成任务有积分的吧，给我一半积分，我就让你跟着我。”
楚巡哭笑不得，“我保护你，还要给你积分？”
白芷扭头就走，不聊了，没意思。
楚巡赶紧跟上去，“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吗？”
白芷好奇的问：“你们做任务能赚多少积分？”
“每个任务五个积分起步，S级的任务甚至上亿积分。”楚巡看起来阳光开朗，笑呵呵的解释：“当然，有命赚，没命花也是白搭，接任务还是要看个人能力。我现在是C级，接任务最多只能接C级任务，还要和队友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