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混淆全世界普通人的认知,将曰本无缝替换为和国,那下次呢?他会不会想直接把整个世界都侵占了?这也太危险了,像这种能力,这种能力……
——靠!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是在我们手里!羡慕嫉妒恨啊!
“魏尔伦……兰波?”夏目漱石露出了犹如被重锤击中脑补的表情。
“呀咧呀咧,看来是我多话了。但既然森先生都没有助援您,就算他隐瞒了您,藏了一个超越者干部,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太宰火上浇油的说道,“夏目老师,您这个年纪了,应该什么都看开了,来来来,深呼吸,请不要激动。”
夏目漱石觉得自己不能看开。他知道森鸥外这个人很难把控,他这种人如果能压下去就会是最好的盟友或者部下,如果不能,他的野心会犹如气球一般的膨胀,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别看森鸥外保护横滨很积极的样子,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顶多就是能控制好一个横滨,不是他没有扩张的本事,而是扩张之后反倒容易崩盘,这不保险,不符合森鸥外的最优解。
横滨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政治地位,加上有三刻构想在,他的组织就会很牢固,甚至继续发展下去,他能成为这个城市真正的无冕之王,而不拘泥于所谓的黑夜。
夏目漱石以为至少自己活着的时候,森鸥外就算有这个念头也会压下去,却不想他已经早早在做准备。而他准备的,就是魏尔伦这张好牌。
“中原中也,暗杀王……再加一个兰波·阿蒂尔。可真是藏得深啊。”一瞬间,夏目漱石像是苍老了十岁般,似乎连鬓角都掺杂了几根银丝。
夏目漱石清楚中原中也的来历,也知道他与魏尔伦的特殊关系。手里有中原中也这张牌,魏尔伦就是可以启用的……
森鸥外留下了魏尔伦,将他藏起来,却不告知自己……这就代表着早在他藏起魏尔伦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为三刻构想的崩塌做准备。
即便是没有结城信一,森鸥外只要觉得时机够了,他也会自己亲手毁掉三刻构想的平衡。而第一个遭难的,自然是武装侦探社。夏目漱石猜想,森鸥外所谓的‘时机到了’,就是指他重新获得‘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这张牌的时刻吧。
“我明白了。”夏目漱石惨然的笑道,“这样看来,有窃国者在,这个国家反倒会更好。”
如果让森鸥外的计划得逞,那么横滨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国中国,前政府将会失去对这里仅剩的掌控权。届时,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森鸥外不是政客,他只是一名黑手党首领,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他掌控了横滨之后,能做的文章就太多了,到时候曰本就犹如失去了大门的谁人都可以进入的豪宅,谁人都可以来挖一块肉,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好在,现在森鸥外已经翻不起波浪。结城信一先一步将他打压下去。
自己无法压制的弟子,被结城信一轻而易举的按下去。他与结城信一的差距,远比夏目漱石想象中的更大。
五条悟奇怪的看着夏目漱石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他低头看向太宰,说道:“你不就是跟他说了点国外的局势嘛?怎么他反应这么大?”
太宰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蟹肉罐头,熟练的开罐,用一次性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一脸幸福的说:“武斗派就别管我们脑力派的事了,对你的脑子不好。”
偏生五条悟非但没生气,还开心的说:“这样啊,那动脑的活就交给你了。”就像是丢掉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太宰怪异的瞥了他一眼,嘟着嘴说:“你真的很会顺杆往上爬啊。”就算是太宰,也觉得五条悟这个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你刚才被嘲讽了哦?你不生气的吗?
五条悟是真的不生气,他坐在椅子上,说道:“别装了,你是不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特地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个老头子自寻死路。”
他拉起眼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太宰:“是要保住他这条老命,对吧?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你有将这个消息告知信一吗?”
太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守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是那个最合适稳住你的人。”
“原来如此。”五条悟笑道,“看来信一也是猜到会有人对自己下手,所以顺其自然的安排你过来。他不一定知道敌人有什么计划,只要知道这些人要搞事就行了,所以先做了手防范——”
五条悟指着夏目漱石,道:“他的命原来这么重要的吗?”
“重要不重要呢……”太宰耸了耸肩,“对那位大人来说并不重要吧。但如果他死了,会带来一点麻烦,反正也不费多少事,就让他活下去。”
谁让夏目漱石有两个好弟子呢。武侦社的社长先不提,森鸥外虽然心眼子不少,但好歹对方挂着自己老师的头衔,若是夏目漱石死了,他这两个弟子用起来就不是那么顺手了。
就只是如此罢了。
太宰看着因为森鸥外的原因而伤神不已的夏目漱石,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人类啊,人性啊……过于复杂。
他们那位伟大的领袖大人,看得倒是格外的彻底通透。太宰也能看出来这其中深层的纠葛,但他和结城信一不一样……
他自认为即便自己坐在结城信一那个位置,也不会选择跟他同样的做法。哲学家往往无法成为政治领袖,但结城是这个群体中的例外。
——织田作是对的,人活着,才有机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事物。若是死了,也就仅仅是死了罢了。
总统府,魏尔伦端坐在沙发上,笑看着面前的川端康成。兰波坐在沙发扶手上,下颌抵着魏尔伦的发顶,打着哈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魏尔伦:“看来局势比我想象中的好。”他说话的口吻,犹如歌剧院的演员一般透着一股华丽之感,就如同他那不似真人的长相,和刻在骨子里般的优雅般让人迷醉。“但将所有境内参与的谍报员全部杀死,真的可以么?”
川端康成看着面前这两名超越者,他们穿着高定的西服,头发丝服帖,鬓角一丝不乱,衣服上连一个褶皱都没有,就像是刚从上流社会的宴会厅里归来一般。
但那个宴会厅肯定就只有他们这两个幸存者。
半凝固的血液从他们的袖口、裤管滴落在精美的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魏尔伦嘴上询问着,但实际上……所有能找出来的外国谍报员,已经都这对超越者搭档所杀。他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根据清理现场的军警报备,甚至无法在那里找到能够勉强拼凑出一个人形碎块。
死得非常彻底,与其说是千刀万剐,不如说是人犹如纸张一般,被搅碎机给搅成碎片。
“说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檀一雄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的,别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明明有能力留下活口的吧。”
却说得好像自己很无辜一样。在反问之前,倒是手下留情一点啊。
“死掉的人也能挖出情报的。”兰波倒是觉得他们没见过世面。他启用了自己的异能彩画集,金色的空间包裹住整个总统府,空无一人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滩碎尸,尸体自动拼凑,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样貌很普通的男人。
“他自称来自匈亚奥利共和国。”兰波道,“敌人的身份这不就有着落了么。想问什么随便问,他保留有活着的全部记忆,无法撒谎。”
其他人:“……”
——好吧,你们超越者牛逼,行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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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将最后一个字写在了‘书’上, 结城眼前的场景就算是破碎的镜子一般迸裂,白色的空间里,更远的地方被灰色的雾气覆盖。
他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高挑的声音, 背对着他,那是托马斯·曼。托马斯微微偏过头, 看向了结城信一, 还有他手上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书’。
他的眼眶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看上去十分哀伤。只是一个眨眼间, 那脆弱之感尽数收敛, 但比起之前,他的眼神有了光彩,少了几分随波逐流的浑噩。
“你看到了什么?”托马斯·曼问道。
结城收回了‘书’, 笑着说:“那您是看到了什么呢?我觉得应该是一些对你而言很有意思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以为任谁看到我这副样子,都不会这样觉得。”
“可能是直觉?”
“直觉么……”托马斯·曼轻哼一声。“虽然是受了无妄之灾,结局不坏。”
“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我。”结城走了过来, “你是通过德国的渠道入境的,不能因为你在不知情中被利用就能撇去一切。你是承载异能武器的锚点, 被算计的那个人是我。”
他站在了托马斯·曼的面前, 对上他漠然的目光:“很遗憾,托马斯·曼先生, 从今天起您失去自由了。除了和国以外,你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哦?”
结城:“因为我能看到, 你身上的锚点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只要你还活着, 异能武器对我就是一直有效的。”
托马斯:“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更简单的路——杀了我?”
结城:“活人总是比死人更有用。我舍不得你的才能, 你的存活又确实给我带来一些麻烦,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让你离开我掌控的国家。”
托马斯歪了歪头,没有回应他说的这个事情,而是转而说道:“如果我推测的没错,早在幕后之人雇佣‘里戈东’的精神异能者刺杀我的时候,这个棋盘就已经开始落子。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圈内早有人推论‘里戈东’真正的首领是心命师,在你出现之前,幕后之人已经知晓了心命师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后裔,并猜测‘书’在他的手上。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雇佣‘里戈东’对我动手,异能武器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对我的脑子动了手脚,落下了锚点。”
但幕后之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准备没有用在心命师身上,而是用在了结城信一身上。
也没差,幕后之人启用异能武器的原因是为了防止‘书’被哈布斯堡家族的后裔使用,而‘书’在结城信一手里,这个准备用在对方身上刚刚好。
托马斯·曼怎么都没想到,即便背叛了这个国家,他们还是有能力启动自己这个被他们舍弃掉的弃子。
所谓的政治斗争,就是这样的杀人无形。一动一静之间,在棋局未分出胜负之前,无人能看清全貌。
托马斯·曼低着头,轻声说:“为什么会是我呢……”
“因为你是背叛者。”结城道。
托马斯笑道:“你说得对。我是背叛者,而心命师赞同背叛者的理念,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只要我有背叛者这个身份,我就能靠近心命师。”毕竟对他动了手脚的人,是心命师创立的组织成员。幕后之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埋下的种子也足够让托马斯·曼主动早上心命师。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因为这个棋盘作用的对象已经换成了结城信一。
他再次抬头看向了结城信一:“你最开始会同意我入境,又让我留在和国,是因为觉得我身上有问题?”
结城:“面对不知名的威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更方便调整对策。”
托马斯:“你现在还要继续留下我,是因为我是超越者,同时也是背叛者?”
结城:“对。”
托马斯:“那你或许不知道,七个背叛者的联盟之所以能够如此稳固,是因为我们共同许下了一个契约,这个契约不会因为我们后期的思想转变而失效,即便是我们全部死了,我们的异能也会代为履行这个契约,就犹如你复活的凡尔纳,他之前死去的时候他的异能就化为全新的异能体,继续存活于世延续他的背叛者理念。换句话说,如果你想破坏异能契约,引发世界战争,我非但无法帮到你,还会成为离你最近的敌人。
“人是能杀死的,异能体不会。即便你手里有太宰治这张好牌,异能体被他的异能抹消再多次,也依旧会重新凝固出现。”
那是永恒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背叛者之间为了预防被同盟背刺,而用灵魂立下的契约。
也就是说,如果结城留下他的目的是为了发起战争,破坏异能契约,那他对托马斯·曼进行的所有投资都将会化为催命符。人是无法无时无刻防备一个不知疲倦的永恒异能体,几个月可以,几年可以,几十年……不可能。
莫说身体机能会随着岁数上去而衰老,人的精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紧绷着。
结城的笑容依旧,甚至自我嘲讽:“请放心,我对偏安一隅的苟存现状很满意。”
托马斯看了他一会,失笑:“那你可真是没出息啊。行吧,我钟意这种没出息的人。”
有野心,但不大。考虑到结城是外来者,对他来说侵占个国家或许就真的只是单纯找个落脚的房子(栖息地)吧。
达成协议后,托马斯才问起了自己在意的问题:“你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使用‘书’,那你刚才在上面写下什么?还是说,你准备将‘书’交给心命师?”
结城不能使用,但心命师可以。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圣水’了。
托马斯道:“我觉得交给心命师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有能力保住他,他也对‘书’这种外力作用的东西不感兴趣。别看他年纪不大,凡尔纳说过他比我们七人更具备背叛者的素养。”
结城,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比方才灿烂些许,却让人无端发冷的笑容:“你想多了。我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拱手让人。”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别想。
托马斯:“……行吧。”
——所以圈子里流传的,这小子打了心命师七天小pp因此交恶的事情是真的咯?
——可恶,为什么我不在现场,我在的话还可以在旁边鼓掌叫好。
托马斯·曼之前的精神疾病是因为植入了‘圣水’,‘圣水’生效之后,他的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他现在已经不是浑浑噩噩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喜好。比如找点乐子看。
乐子人嘛,大方点承认,不磕碜。
托马斯:“请不要转移话题,你在‘书’上写了什么?”
结城:“你之前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你哭得跟小花猫一样?”
托马斯可疑的沉默两秒,嘀咕:“才没有像小花猫。只是一点不愉快的过去。”
结城:“你看到的是你的过去,我看到的……是这本‘书’的过去。”
“哦?”
结城:“它在我手上确实失去了作用,但幕后之人显然对这个异能武器并没有他们以为的深。我看到的,是‘书’的创作者。它的创作者是我的祖先特莉丝黛·哈布斯堡。”
托马斯恍然大悟:“全知女王么?如果是她的话,确实是有可能的。”
‘书’是异能造物,不是没有人猜测过哪位异能者有如此大的本事创造出‘书’。如果那个人是传说中的全知女王,就不值得奇怪了。
结城:“她为了创造‘书’,用自己的异能打造了一座城市。城市里所有的人类其实不过是异能体罢了,很有意思吧。这些异能体会衰老、繁衍、死亡,会有如人类一般的七情六欲和人生,有普通人,也会有异能者。她又建立起了一个图书馆,将那些身负异能的造物的能力剥夺,成为创造‘书’的养分。”
托马斯:“……女娲造人么?”
“这是夏国的传说么?这个比喻倒是恰当。”结城拿出了‘书’,说道,“我去的是‘书’还在创作中的世界,尽管那只是从过去里截取的一段历史记忆,但加上我窥探与改变命运的异能力,总能做些什么……我在创作者面前写下来的东西,即便‘书’已经不能为我所用,那些文字依旧能起效。”
也就是说,刚好卡在了某个bu□□。
“那你写了什么?”托马斯是真的好奇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凑过来,睁着眼睛看着结城手里的‘书’。“能告诉我吗?”他微微抬眸,露出了像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子的天真面孔。
结城脸上的笑意加深:“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这样装相卖萌的人怎么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