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转头冲李大伯挑眉说道:“要哪匹,小二子?”
李大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默默笑着点头。
原来,李大伯惦记杜老三的小马驹许久了。
这两匹小马即将成年,年纪正好不说,性格温顺、品相极佳。毛为黑骝,四肢色深,背毛色浅,马腿修长,四蹄?苏悄训玫暮寐怼?
如此良驹,自然引得李大伯几次来看。也曾动过买的心思,只是杜老三要价太高,他家中开销大,家里婆娘又不同意,因此一直没买成。
今日听林启要买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儿的小马驹。
三人到了院子里,李大伯带着林启站在马前,一边看一边给他讲解,对比着两匹小马的品相。
说了一会儿后,又走近他跟前,悄声说道:“镇上养马的人家,我都看过了。选这匹就行,绝对没问题。”他指指其中一匹。
见林启微微点头后,才对杜老三说道:“就选小二子了。”
杜老三站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后点点头,然后比了个手势,说:“三十两。”
“哎呀,你这人,这价钱是一个铜板都不让啊。我专程带他来一趟,你多少让些。”李大伯说道。
杜老三摇头,笑着说:“你来看了这么多次我都不松口,与这小兄弟才第一次见面,更不可能了。”
说着话,他还打了个哈欠:“你也知道我性子,要是嫌贵咱就不提这茬,回屋喝茶得了。我也不急着卖。”
林启听他这语气,暗暗挑眉。
然后走到小二子面前,抬手摸摸毛发,见它皮毛油亮光滑,眼神温和,确实漂亮。于是拍拍手,说道:“行,就三十两。”
李大伯见他开口,也就不说话了。这杜老三确实性子犟,想让他让价着实太难了。
杜老三看他一眼,大约是没想到他如此痛快,怔了一瞬后,才说了声好。
因林启拿的是银票,便先去镇上的钱庄换了三十两的现银,之后才把银子给了杜老三。
杜老三站在小二子面前,手在它鬃毛和长脸上摸摸,神情有些不舍。直到小二子打了个响鼻后,才解开它的缰绳,递给林启。
“马草什么的,都给你带几日的量,你这两天抓紧时间准备。它年纪小,可受不得饿。”杜老三说道。
林启一笑,说道:“放心吧,会照顾好的。”
这马着实乖,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以后就要跟着他过日子了,被林启牵着缰绳后,先向他低了低头,看起来温顺极了。等到出门时,还打了个响鼻,仿佛在和它的家人告别。
林启牵着马出来,心里很是高兴。成亲时,他曾骑过租来的马,当时就觉得很是威风。现在自己终于有了一匹,自然要骑上去好好感受一下。
李大伯坐在牛车上,看他高高坐在马上,眼神颇是羡慕。
林启看见后,笑着问他要不要骑。
若不是有李大伯,他还不知道去哪买马,哪能这么顺利。所以现下也愿意把马让给他骑。
李大伯听了摆摆手,摇着头说道:“嗐,我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哪还能同你们年轻人似的。”
两人说着话,一路回了村,走到李大伯家门口时才分开。
林启往老庙口走时,路上碰到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见他骑着马后,几人偷瞄他一眼,然后凑在一处小声议论着。
林启见着这番景象,心里有些疑惑。干脆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企图听听大家在说什么。
没想到看见他下马后,方才还小声嘀咕的几人立马噤声,讪讪地看着他,良久后才问候一句:“林大户买马了?”
林启一听这称呼,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当是里正已经将他们兄弟要买地的事情同村里人说了。只是他没想到,大家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大户,我是也为别人做事。这马就是为方便办事才买的,你们这么说,实在是羞煞我了。”
听他如此说,这几人的神色才和缓些,不过还是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也是林兄弟你有本事。”
林启笑笑,未再多言,只借口着急回家吃饭,先走了。
之后越往老庙口走,碰到的人越多,大家的神色、表现也不尽相同。
有些见了他后神情别扭,连招呼都不打了。有些笑得一脸谄媚,说以后建厂后,可得雇自己去他们家干活才行。也有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的,看见他后夸他一句好本事。
这短短的几步路,走得他实在别扭。
好不容易到了家,就见何安然摊位都不摆了,大门紧闭着。听到他敲门后,才出来将门打开。
“唉,你总算回来了。”何安然叹了口气,神色颇为苦恼。
看见他身后的小马驹后,才笑出声来,说道:“买到了?”一边说一边让开门,让他牵着马进来。
他们当初设计宅子时,就在院中留好了马厩的位置。只是这会儿此处还空着,并未开始修建。
于是,两人来不及多说,先寻了一根结实的木桩,将它打进地里,然后把马拴在上头。之后又寻了木桶和破水缸,暂且作为它吃喝的用具。
等都安置好后,林启已饿得饥肠辘辘。
何安然去厨房给他热了饭后,端至桌前,等两人都坐下时,才有空说起村里人。
“方才里正在这儿说完后,大家的神色就很是惊讶,那眼神看得我不知如何应付。等他们回过神来后,就有许多人向我打听起工厂招工的事。”何安然疲倦地说道。
“我同他们说,还得许久才建厂呢,大家也不听。还拉着我夸了许久,我好不容易才脱身进了家门。”
林启听着,笑了笑说道:“夸得你害羞了?”
何安然斜睨他一眼,然后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那些话有些别扭,虽是夸人的,可听着并不高兴。”
林启吃完了饭,用帕子擦擦嘴,将他拉至自己怀里,说道:“大家许是觉得新奇,等过几天就不这样了。”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身边的人中突然冒出一个有钱人,大家的情绪还没整理好,自然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态度。
等过段时间,大家发现他们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后,应当就不会太过关注了。
不过,此事也有一点好处。大家听里正说他们要买二十亩地后,只顾着惊讶,根本没想到反对的事。所以,过一两天后,他们就能与里正一同去镇上办手续了。
作者有话说:
唉,我今天有点惨。刚才点了一个麻辣烫,才吃了两口就发现一只蚂蚁,有点恶心,就想吃个苹果压压。结果,等我咬了几口后低头一看,苹果上有个虫洞,还有虫虫生活过的痕迹,就是没有虫子!
过完年后, 严寒逐渐消退,天气暖和起来。
林启家的宅子向阳,到了午后, 金黄的日光就洒满庭院,为小院增添了几分活力。
小二子抬头打个响鼻,又在晃眼的日光中低下头, 等着林启解开自己身上的挟制。先是从马车上,取下马的用具和马草,接着又卸下套车的缰绳。
将东西都取下后,小二子才觉得身上松快许多,甩甩脑袋,放松一下筋骨。
林启摸摸它的鬃毛, 又拍拍它的脑袋, 然后从水缸中舀了些水, 倒入今日特意为他买的木桶中。见他喝饱后, 才将马槽放好, 放入草料。
“都办好了?”何安然见他忙完, 端着木盆出来,让他洗手。
“嗯,已拿到了地契。”林启说着, 又接过何安然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后, 才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
何安然接过看了看, 虽不认识纸上的字,但见上面已有了红手印, 便高兴地笑了起来。
林启打个哈欠, 又指着方才带回来的东西说道:“得先搭个亭子才行, 小二子的东西都没处放。”
距离开春修建宅子还有许久,总不能一直这么乱扔着。林启困倦地想着,打算找两个人来帮忙搭亭子。
何安然应了一声,又看他说话的工夫,已经打了几个哈欠,眼神也有些迟缓,便催着他进屋躺会儿。
他今日一大早就与里正出门了,这会儿才回来,想来是身上乏累了。
林启摇摇头,这会儿已经下午了,若是睡一觉,晚上该失眠了。于是,便用方才擦过手的帕子抹了把脸,缓解困意。
何安然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拿了一根长马草,递至正在吃草料的小二子嘴边。
小二子从马槽中抬起头,凑近马草。大约是没发现异味,嘴巴翕动几下后,将草料咬入口中。
何安然看着,不禁露出笑来。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马绝对算得上家中大件,要好吃好喝喂养着才行。只是他以往没喂过马,看马的大嘴唇张合几下,草料便消失不见后,觉得甚是新奇,不由又拿了一根喂它。
这一喂就停不下来,连连喂了几根。小二子也不知为何,不吃马槽中切好的细马草,独独咬他拿在手里的那根,一人一马玩得不亦乐乎。
林启看了一会儿,轻笑着摇头,走近他身边,低低说道:“何安然小朋友,今年三岁了吧?”
何安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等小二子吃完他手中的马草后,又走上前摸它的脑袋。看样子,很是喜欢这马。
林启抬头看看太阳,见时辰还早,干脆把方才拿回来的新马鞍和缰绳套在小二子身上。然后踩着马镫,一翻身就坐在马上,冲何安然抬抬下巴,问道:“威风吗?”
何安然的眼中带着惊艳,连连点着头。他方才上马时,长腿踩蹬间动作干净利索,显得极是潇洒。哪怕自己如今已不像以前那般羞涩,看见他上马的动作后,仍旧有些脸红。
林启看着他的神色,脸上的笑有些得意。然后,右腿从后方扫过,绕出一个半圆,轻松下马。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他走至笑意盈盈看着他的何安然身边。
“我?”听见他问话,何安然惊讶地反问道。
“对,”林启点头,说道,“我教你骑马,学不学?”
何安然一听,顿时惊喜地瞪大眼睛,可又有些犹豫,担心小二子踢蹬他。转头看一眼林启,正要与他说自己的害怕,却看见他面带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
何安然看着他这眼神,脑子里一下就忘了害怕的事,下意识开口道:“学!”
林启听了,脸上的笑意更甚,点着头说道:“这才对,你快些学会骑马,过几日才能同我一起出门。”
何安然心中一动,看他一眼,试探着问道:“过几日出门?”
林启一笑,说道:“对啊。”
何安然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再次向他确认:“你是说你过几日出门看铺面时带我去?”
林启看他问得急切,两眼期待地看着自己,肯定地回答道:“对,带着你去别的县城看铺面。”
“啊,太好了!”何安然得到他的回答,惊喜地拍了下手,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
若是以前,他还会犹豫自己跟着出远门合不合适。可与林启在一起后,他的这些顾虑越来越少。似乎只要自己想要做的,他总是会同意。
何安然想着,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林启,脸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说道:“林启,你真好。”
林启没想到平日羞涩的小哥儿,今日会在院子里做出这般大胆的动作。心里十分惊讶,只是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喜悦的心情。
他抬起胳膊,将人抱住,顺势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说道:“不过,你得先学会骑马才行。”
虽说自己与他同骑或是坐马车都行,但骑马终究更快些。况且,他年纪还小,多学些东西总没坏处。
何安然听了,立马点着头说道:“我学。”
于是,林启先为他讲解一番上马的动作,又做了几次示范,之后才让何安然自己试试。
何安然还是有些紧张,一手拉着缰绳,一边颤颤巍巍踩上马镫,脸都绷紧了。
林启虽觉得他僵硬的动作有些好笑,可却不敢大意,站在他身边专心地护着他。等他成功翻身上马后,才松了口气,笑着仰头看着马上的他。
何安然坐在马上,初时还有些紧张,发现小二子一动不动,只乖巧地站立着后,才放下心来。
直起身子向前看一眼,只觉视野都宽阔许多。又转头看一眼身侧的林启,见他的面容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很是温柔,心里不由变得柔软。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种坐在马上的感觉。
在林启的指导下成功下马后,他又上上下下了好几次。将动作练熟后,林启才教他御马。
令林启意外的是,何安然学得很快。到天色将黑时,他已经能控制着小二子走动几步了。他心里有些惊讶,不由想起之前教他算术时,他也是很快就学会。
想着,他冲何安然竖了个大拇指,看来他夫郎果然很聪明啊。
之后几日,何安然每日无事时,都会在院子里骑着马走几圈,马术越来越好了。
而林启则缩在屋子里,翻看着从县令那儿拿回来的舆图,又对比着地方志,挑选着奶茶店的地址。
有了舆图后,他才发现定北县的地理位置并不占优势。
在这个发展多靠农业的世界,定北县所处的三关州气候严寒,作物只种一季。农人收获少,朝廷的税收自然也少。久而久之,就与别的州差了一大截。
而定北县位于三关州中部靠北的位置,与更近北边的两个县城相比,还算不错。但与靠近南边的丹棱县、沁水县和双泉县一比,又差了一大截。
林启看了一会儿,自然把靠南边的三个县城作为首选。只是究竟选哪一个,令他有些犹豫。
考虑到外地开店的不易与不便,林启计划的发展模式是先选定一个县城,打点好各方关系,顺利开店后,再向周边富裕的镇上发展。
若是在定北县,想找富裕的镇或许不容易,可在那三个县中,能消费得起奶茶的镇不在少数。
这样一来,他们有在县城的人脉关系做支撑,往镇上发展时也能顺利些。因此,第一个县城的选择极为重要。
三个县中,丹棱县是州府所在地,人口多,县城也繁华。可沁水县南边紧挨着京城,比丹棱县还繁华几分,只是当地人口并不如丹棱县多。比起双泉县来说,这两个县城更适合开店。
只是,双泉县与华水州接壤。想到吉县令与华水州的关系,或许在那里开店更容易些。
林启翻了半天,还是不知该怎么选择,干脆把舆图卷起,打算与县令商量一下算了。毕竟他的官场人脉是很重要的?试矗约憾哉庑┯植涣私狻?
于是,他穿上厚衣,戴好棉帽,拿着舆图到院子里向何安然要马。
这几日,时不时骑着马出门已成了他的常态,何安然并不讶异,从马上下来后,还问他:“去哪儿,回来吃饭吗?”
得知他这会儿要去县城后,才诧异地抬头看一眼太阳,说道:“这会儿不早了,明日去不成吗?”虽说有马方便,但走夜路总是不安全。
林启这才看了一眼天色,也有些犹豫起来。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却听见门被啪啪拍响,何安易的声音急急传来:“林启,林启!开门!”
两人心里一惊,连忙打开院门,然后就见何安易冲进来,一脸着急的模样,双手抓住林启的衣袖,说道:“快,带我去镇上找大夫。”他声音急切,眼睛都有些发红。
林启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上了马,又将他拉了上去。腿夹一下马肚,小二子立马跑了起来。
走在路上时,林启见他神色平稳下来后,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安易用力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后才说道:“我媳妇摔倒了,腹中还怀着孩子。”说着,声音中已带上泣音。
林启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年前去他家送年礼,就听说他媳妇的身孕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这会儿摔了,想也能知道情况有多危急。
他虽不信赖镇上大夫的医术,可也知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催着小二子快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作者有话说:
美好的假期转瞬即逝,呜呜呜呜。
风驰电掣地到了镇上, 林启才将马停下,何安易就跳下马,叫喊着进了医馆。
“大夫, 大夫,我媳妇摔倒了,您快去看看!”他心中着急, 进去后见大夫正坐在桌案后看书,一把拉起他就想走。
大夫尚未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哎哎叫两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林启此时正好进门,连忙把何安易拦下,说道:“药箱还没拿。”
见何安易松手后, 又对大夫说道:“大夫, 他媳妇有身孕, 方才摔了一跤……”说着话, 眼睛又看向何安易, 示意他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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