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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路归途)


蕊红说:“我脸破了相,以后嫁不了人了,想着学一学东西,以后没准有用,就是没用,也没坏处。”
“两位姨娘都许了,让我过来学。”
林姨娘还很鼓励蕊红去识字,她那时候在夫人身边做小丫头,懵懵懂懂什么都不会,夫人教她绣花,如今就能绣了手帕换钱,虽说没多少,但也是个活计。
“成,时间表你知道吧?一早上,来吧。”岑越当即答应了。
蕊红感激涕零,行了礼就回去了。路上遇到梅香姐,梅香给会客院邹大夫、小苏夫子送饭的,两人打了个照面,梅香也哼着调问:“怎么这么高兴?捡到银钱了?”
“郎君刚答应了,我也能识字了。”蕊红说。
梅香一愣,蕊红笑着说:“还说我高兴,梅香姐你也笑眯眯的。”
“有吗?”梅香否认,又说:“识字,我们也能识字吗?”
“郎君说可以了。”蕊红说完,不耽搁了,她回去要看五小姐呢。
两人匆匆别过。
岑越和齐少扉吃过午饭,两人要午休,睡大概一小时,岑越起来做功课,练字,阿扉在旁边跟他一道写,下午是伺候照顾菜田。
黄瓜、西红柿都种下来了。
到时候藤蔓长出来,还要扎木架子。庭院里的凉亭也种了葡萄树种子,如今没事的时候看看家里菜田,隔三差五去果树园看看。
大黑新得了任务,那就是巡逻,每天在园子外围跑几圈,他们刚种下树种子时,村里不少村民其实是好奇的,还想看看种了啥,大黑往巡逻,就没人敢扒拉土了。
“郎君,蕊红去学字了吗?”梅香等郎君睡醒问。
岑越:“是啊。”他看了眼梅香,“我还以为你先来问我的。”
梅香咬了咬唇,郎君虽是什么话都没说,但她知道郎君瞧出来些什么,顿时羞臊的脸红。
岑越寻常口气说:“想成家是自然的事情,没什么羞耻的。”梅香胆子大,有勇气,这也是好事。
“不过我想着,多学学什么没坏事。”
“你去忙吧。”
岑越看梅香听进去了就不多说。
月初时,邹长青来院子给阿扉针灸,一连十日,后来有一天刘妈妈找岑越,说梅香这几日不对劲,是不是对邹大夫有意。岑越想了下,没察觉到啊。
“郎君是不知小姑娘心思,回去时不时笑一笑,每日给会客院送餐,梅香先跑的快,不让小菊跟着。”刘妈妈头疼也叹气,“私心里,梅香我教着长大的,她如今十八了,是该看夫家,可她干活利落人也能干,我原想在附近给她找个好庄稼汉,或是宅子里寻寻……”
岑越听完,跟刘妈妈说:“她不想生了孩子成家奴,也没错,硬着手段绑着梅香留下来,留不住心。”
“是这个理。”刘妈妈点点头,也为难。
岑越:“真要是能成,邹大夫人品正直,也是一个好去处。”邹大夫妻子去世,人也年轻,挺好的。
后来岑越就多留意,确实是梅香对会客院有几分热心肠,他说谁都能来学字,想着梅香应该会来——不管是多机会见邹长青,还是梅香性格要强,多学习学习。
结果梅香反倒不来,可能是怕别人瞧出端倪来?
岑越不懂了。
梅香倒不是怕被人瞧出端倪害臊,郎君这么一说,把自己关到屋里好一会,越想越觉得怕,要是怕害臊,那还好,回想这几日来,她怎么变得不是她一样,光想着男人了,什么脑子都没了。
别说刘妈妈看出来,小菊估摸都瞧出来了。
梅香扇了下自己脸,是气是羞是恼,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这也就是初恋还没恋上患得患失,要是搁现代来说,有点恋爱脑前兆,不过岑越一打岔,梅香又给紧急刹车了,脑子一下清醒。
导致第二天大家来上课。
岑越忙里偷闲看到梅香躲着邹大夫,那是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很有分寸和距离,晌午送饭也换成了小菊,过了两日,邹长青问到他这儿,说:“我是不是得罪了梅香姑娘。”
“……”
“这几日,梅香姑娘见了我就躲着走,对我也冷冰冰的了。”
岑越:“她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没、没,那倒没有。”邹长青忙解释,“只是有些不同了。”
岑越实在是不懂谈恋爱,他一向遵循‘自然而然’,便说:“没什么大事就好,要是缺什么,招呼不周,邹大夫可以来找我。”
“好,没什么不周的。”邹长青后来就不说了。
他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把精力用在看医书上,叔父留下的医书,他都带来了,以前在荣和堂时看不进去,如今收了收心,好好看下去。
十月针灸结束。
齐少扉病情依旧,并没有什么见效。岑越倒是没气馁,好歹他家大崽现在不是太监,这方面病情好了,就是好的有些过头了,也太血气方刚……
岑越正想着下午去果林锄草消磨大崽精力。
邹长青说:“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我不太想回府县,来回麻烦,想着以后多留几个月,这些银钱当做我的食宿费。”
“这怎么可以。”岑越忙推辞,“小邹大夫是帮我相公治病的,亲自上门坐诊,是方便了我们,免得我们奔波,应是感谢,不该再收食宿费。”
邹长青道:“一码归一码,我坐诊十日费用收,可剩下的二十天我吃住,还要劳烦赵婶帮我洗衣,实在是过意不去。”
两人就在这儿推辞来。实在是邹长青也是个倔脾气的,真是认死理。岑越最后便说:“这样吧,钱我肯定不能收,邹大夫要是可以的话,每月中在我家门口观景廊上,帮乡里乡亲看看病,如何?”
“你看诊费多少,就看几日。”岑越道。
邹长青一愣,交钱的手都顿住了,没想到岑老板会这般说。
“我们家才搬过来,之前盖宅子,现买田种果园,有些招人眼,一是根基不稳,虽是姓齐但毕竟不是这里的人,想结个善缘,二嘛,这钱我真不好收,不如如此,也免得来回推搡难看。”
邹长青收回了银钱的手,点了点头,很认真说:“岑老板善心。”
岑越便笑笑不再多说了。
在乡间立足,银钱房屋这基础不提,人是群君的,九个村合成一个乡,人多是非多,各类人也多,他们家靶子大,那就立起来,要有威望的。
这威望有两种,一是恶霸名气在外,村民们不敢冒犯,是害怕。不过这种人家,若是哪天势弱,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即便不推也得狠狠骂两句。
二嘛自然是众人心服口服,德善威望。
哪个宵小来碰瓷搞破坏,是要被自己村里人戳脊梁骂。
齐家是后者,之前在青牛镇能立足,就是齐老太爷如此,恩威并济,慈善行事,在百姓间有了好口碑。如今岑越不过是效仿罢了。
第二天,邹长青就在齐家门口观景回廊处摆了摊子。
一早上那是一个人都没有,邹长青就在那儿看医书。
赵春花后来跟郎君说起此事,“齐家门口气派,平日里别说村民了,就是一只蚂蚁都绕着走,村民可不敢来。”
“那劳烦赵婶跟相熟的人说一说,就说府县邹大夫免费义诊,不要银钱,有难受的可以来瞧瞧。”岑越说。
赵春花一听就高兴,郎君不是怕吵的人,也不嫌弃村民粗鄙,当即乐意跑腿,这可是大好事啊。
后来赵春花就跟儿子曹罗念叨,说郎君三少爷心肠好,不是那刻薄的,你要好好帮郎君做事云云。
有了赵婶宣传,是说一个,就能传的整个村都是。
第二天时,一大早果然齐家大门口有村民来,那媳妇儿掺着婆母,刚来时,俩人都不好意思不敢上前,还是邹长青看见了,问了声怎么了。
请二人坐。
齐家门前是L型回廊,遮风避雨,也能容人坐下休息。再后来,邹长青哪怕走了,齐家的回廊,乡里百姓累了,或是躲雨,都会在这儿歇一歇,算是齐家微末的善心吧。
这事不提,只说如今。
早上岑越和齐少扉吃过早饭,两人去会客院时,那是跟上学堂差不多,岑越说:“昨日什么字?”
“‘明’、‘日’、‘树’、‘果’……”齐少扉记忆里好,全都答对了。
岑越便说:“换你了,你来考我。”
“越越前日是什么字?”
岑越便回想作答。两人复习功课到了会客院,一看姜二苗正跺脚,懊恼说:“诶呦我这个猪脑子又给忘了。”
“二苗你仔细想。”
“你给我提个醒?”
寇长峰一个肌肉悍匪一样的人,这会是胳膊伸开,双腿岔开,比了个大字造型。姜二苗一看,当即是眼睛一亮,“树!树!我想起来了。”
“是树,二苗真聪明。”寇长峰夸。
姜二苗嘻嘻笑,过去粘着寇长峰,说你比划的好,幸好你也识字记得,这样咱俩互相提醒,我看小越哥和三少爷就是这么做的。
果然没错!
岑越看完夫夫互动,心想我俩可没这么肉麻,一扭头,大崽脑袋凑过来,一脸羡慕巴巴说:“越越,阿扉给你也比个字吧?”
“……来你给我比个日。”岑越顺口说完,沉默了。
他想到黄色处,连忙把脑袋里的颜色丢出去。
齐少扉还仔细想了下,高兴说:“越越我想到了,我会了!”
“……你竟然会?”
岑越诧异,然后就看到大崽给他比了个圈,高高兴兴单纯说:“越越是太阳公公啊!”
“是……太阳公公。”岑越再度反省自己刚才脑子有颜色,他家大崽多单纯啊!以后可不能这么乱来了。
“阿扉比划的真好。”
齐少扉高兴的不得了,他决定以后好好听课,回来给越越比。
上完课,下午时,齐少扉要放羊,岑越便跟着,两人从后门出去的,赶着羊到了山上,让小羊羔吃吃草。两人便复习早上学的字,齐少扉最近喜欢上比划字,让越越猜。
日子热热闹闹的,到了十一月时,下了两场雨。这雨一下,百姓们就是不说话,面色上也带着焦急,等雨停了,才舒坦安下心来。
地里庄稼还能长一长,有雨水好。
要是雨水多,连着下,那就不好了。
雨一停,地里庄稼能收了,玉米、土豆、红薯,还有一些豆子,大盛田律,稻米小麦要收粮税,杂粮不必。
这也是给底下人糊口吃饱饭的一项政策。
要是全种杂粮,想避开粮税?不可能的,若是这般,那就换成银钱了,按着米面银钱收。
之前花生收了一茬,如今才是真正大丰收。十一月初田地里,都是一片忙碌景色,小孩子背着筐,抱着玉米,背着土豆红薯。
到了月底时,齐家粮库打开,堆得满满当当的。
岑越则叫来了刘妈妈,说起另一件事,“转眼快过年了,我和阿扉搬到这儿,落了户,还没给阿扉外公送过信,今年是要走动的,不能真的就这么断了。”
那是阿扉还在世的舅家亲人。
当初许外公千里迢迢送了寒瓜过来,说明还是很看重外嫁的女儿的,更别提那些嫁妆,对于小门户的人家来说,很是厚重。
岑越就想联系上。
刘妈妈一听,当即是眼眶发红,她猜来郎君叫她过来干什么了。
“这么些年了,刘妈妈想去看看儿子吗?这次送信,牛师傅赶车,你要是想回去,可以一道回去,过个年不着急的,如今这边安顿好,阿扉有我看着,你别操心了。”岑越说着。
刘妈妈泪下来,抹着眼泪,怎么能不想儿子呢?上次来信,还是七八年前的时候,她儿子在信里说安顿好了,许大人知道他,等以后他赚了银钱,买了宅子,接她过去,不用伺候人了。
那时候她要看三少爷,在心里默默跟儿子说,要好好干。她知道夫人给儿子安排到许大人手下干活,是想留住她,让她尽心照看三少爷,刘妈妈知道,但甘愿甘心这么做。
母子这一分别就有八九年了。
“我去。”刘妈妈焦急一说,觉得着急了,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家思想传统,觉得自己这么急着回去不是忠仆。
岑越倒是没往这边想,说:“那到时候刘妈妈跟着牛师傅一道南下,咱们家的情况也劳烦刘妈妈跟外公讲一讲,若是能见到,外公那边还惦记阿扉,说一说缘由。”
“好好,我记得了。”刘妈妈连连点头。
之后就是备一些年货,太久没走动,这次重新走动,那得给的更重一些,把之前的都补上。
空间里的参,岑越装了十只,还有缎子,颜色很新没有用过,这个也装了——他俩现在都穿粗布衣裳,贴身的细布,缎子用不上。
路途远,不拿那些容易磕碰容易坏的。
岑越还在想有什么。
“越越你想什么呀?眉头都是皱巴巴的。”齐少扉过来用手指摸越越眉头。
岑越一愣,抓了阿扉的手,说:“正好了,你给外公写一写字。”
“写什么?”
“写一写吉利话,写福字。”
齐少扉就乖乖写了字,他写字,越越就不皱眉头了。
点心、酒水这些不好拿,听刘妈妈说,赶车过去那得大半个月,酒水倒是可以放,但容易碎,点心会坏,思来想去只剩外物。
岑越麻烦小苏夫子写了一封信,用俩人口气拜了年。最后又包了一百两银子做孝心。也幸好上次卖香料赚了四十两,之后家里没大开销。
刘妈妈和牛师傅出了门,天气热了一些,家里种的西红柿和黄瓜终于是熟了,起初岑越还怕天冷,长不出来,毕竟错过了季节种的,一直偷偷浇空间水的。
如今虽是品相小一点,但熟了。
岑越摘了一个西红柿递给阿扉,“怎么样?甜的酸的?”
“酸酸甜甜的越越。”齐少扉把西红柿给越越尝。
岑越咬了一口,真好吃,汁水浓,酸甜可口,当即是高兴得不得了,撸着袖子说:“今天中午我来做饭,吃西红柿炒蛋盖浇饭。”
他好久都没吃西红柿鸡蛋了。
这些日子,岑越就跟当初阿扉种小草莓一样,是看着结果子,但谁都不许碰,宝贝着梳着木桩挂的西红柿果子,看着由青色一点点变红,如今菜地里有十多个。
岑越亲自采摘,跟梅香交代说:“这四个送姨娘院子,告诉她们,先炒了鸡蛋,鸡蛋盛出来,这个切了再炒西红柿,炖出汁水放鸡蛋略翻一翻就好,配面条米饭馒头都能吃。”
“好,知道了郎君。”梅香拿了就去。
岑越看了眼梅香,梅香又稳重了许多,以前还有点小丫头模样,是过一关,长一些,如今刘妈妈不在,梅香跑前跑后什么都管,院子打理的仅仅有条。
没以前那么有脾气了。
岑越也说不上好不好。
“下午放羊时,给二苗拿四个,他也尝尝。”岑越说。
齐少扉数了数,撒娇商量说:“给大黑在一个吧?”
“你一会给大黑拿。”
齐少扉可高兴了,他给大黑喂吃的,大黑肯定让他摸。
“大黑好威风呀。”
“你也不差,五只羊都是你的下属,全听你指挥。”岑越随口道。
齐少扉屁颠屁颠跟在岑越身后,高兴的不得了,他挨夸了。
这要是换做成年人,岑越这么说,对方肯定翻脸不高兴,咋能拿人跟狗比,可齐少扉心思干净,没有成人世界的那套东西,他觉得大黑威风凛凛,跑得快,能看家护院,多好啊,拿他比着大黑,这就是夸赞。
而岑越心想,他家大崽现在跟狗真的差不离。
那么大一只,还喜欢粘人,动手动脚,夜里抱着他睡,黏糊撒娇要他治病,脾气和心情那都是挂在脸上,单纯直白,不是大狗狗是什么。
晌午岑越吃到了西红柿炒蛋盖饭,还拌了凉菜。
梅香去给会客院送餐,“小菊这几日不舒服,我跑一趟把。”
“……好,你去吧。”岑越顿了下,心想他也没问缘由。
梅香是故意镇定解释,这丫头脾气情绪还是有呢。
“对了,小菊怎么了?要不要邹大夫给看看?”
梅香小声说:“小菊成人了。”
成什么人?岑越反应了许久,才恍然明白过来,小菊是不是经期来了?
那是得好好歇着。
小菊十四了,家里人还没人来接她。
这日吃了西红柿鸡蛋盖浇饭,岑越是心情很好,天气凉爽也没那么多午觉,就跟着阿扉去二苗家送西红柿,顺便放羊,让羊儿也放放风。
齐少扉如愿以偿的给大黑喂了西红柿,不过大黑吃了以后,忍着脾气就让人摸了几下,跑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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