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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而后二人坐在马车上时,林倾白也不说话。
他就做在凉瑶楚的对面,头倚在车壁上。
马车掠过时的车风不断地灌入车内,一道竖光便随着车帘的忽起忽落,照到林倾白的脸颊之上。
他半闭着眼睛,面容很好看,好看到像是快要碎了,衣袖微微蹭起,露出来的手腕皮肤细白,骨节分明,似一根细嫩的苍竹。
林倾白,瘦了。
凉瑶楚其实早在多年前就见过林倾白一次。
那时清元仙尊的名号响彻整个仙界,无论是哪一族遇到危险他都会舍身前往。
在妖族的一次暴、乱中,凉瑶楚扮成了随军的大夫,前去医治伤员。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林倾白。
林倾白从战场上归来,率领着千万的将士,从天而降。
他一袭的银甲,手持羽炽,身披白色披肩,披肩上沾了血,
却半分都没有染脏他身上的清冷之气。
那时的他器宇轩昂,遥遥站在远方之时,只觉得高不可攀,周身似乎都泛着冷白的光芒。
那气势飒爽凌人,众人皆需要仰望与他,双手供奉着他。
而后......那个英姿不凡的男人却一朝落地,变成了云王府中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受尽病痛足足十二年,回到仙界之后却又失了魂丹,犹如残疾之人。
病痛,背叛。
撕心裂肺,锥心刺骨。
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朝着他而来,夺走了他几千年的得天独厚,抽走了他的身体中的一丝一毫,将他折磨的苍白不堪。
以至于当凉瑶楚得知云王爷就是林倾白之时,久久不敢信。
她不是个死板的人,却无法将云王爷的病骨支离与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联系在一起。
而现在林倾白这番头倚着墙的模样,凉瑶楚再清楚不过了。
在凡间时,每当林倾白遇到很痛的事情时,他不想说不口,又不会向别人一样大哭大闹的发泄,只能将这些痛都藏在心中,变成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口。
所以他才会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每当这时凉瑶楚不会问他经历了什么,就像现在她不会问林倾白问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连魂丹都可以不要了,依旧要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
谁还没点执着的事情?
凉瑶楚侧过头,轻轻地掀开了车帘,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一大早出的客栈,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阳光刺眼,街道之上的来往叫卖的人喧闹嘈杂。
“羌缦......”
这时林倾白忽然叫了凉瑶楚一声,凉瑶楚回过头问:“怎么了?”
林倾白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嘴巴动了动,轻声的说:“对不起。”
“.......”
“我没有问鬼火山的事情.......”
找不到鬼火山,就找不到鬼眼,找不到鬼眼,他就不能再拥有魂丹。
那日后若是仙界再有战乱,他又该怎么保护仙界茫茫苍生?
这次是他自私了......
凉瑶楚忽然眼睛一热,她连忙垂下了眼睛,很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才将眼眶中的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微颤着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不要说对不起。”
“.......”
“那是公主给你的问题,你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
“你不欠任何人,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凭什么所有人的命都要你承担?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凉瑶楚说这番话的语气随意,可是林倾白的手却握成了拳头,他侧过了头,喉结很艰难的滚动了两下,没有再说话了。
林倾白和凉瑶楚二人走进客栈之时正值饭点。
客栈中大多的客人都出去游逛,随处用膳,所以客栈中吃饭的人并不多。
何昉棱、莫御罗、玄彻三人正坐在大堂中坐着,等待着上菜。
他们一看见林倾白回来了,立刻走了上前。
“师兄,你们当真一大早就去画舫了啊,还真不带我。”何昉棱一看见林倾白和凉瑶楚回来了,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转而又问道凉瑶楚:“羌缦,你们今日去画舫看见什么好画没有?一幅画都没有买到?我就说这种地方该带上我一起去,我最懂得赏画了。”
“师尊,你们用过午膳了没有,我们刚点好饭菜,想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
,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点。”
周围的人围着林倾白转,林倾白却从所有人的身边穿身而过,径直的朝楼梯处走去。
所有人的声音都顿住了。
何昉棱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看向了还站在门口的凉瑶楚,走上前小声的问道:“你们方才出去到底干什么了?师兄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剩下的两人也走到了凉瑶楚的身边。
见凉瑶楚只是望着林倾白的背影,久久没有答话,何昉棱皱了皱眉头又问:“你们昨日是不是从公主那里得到了鬼火山的消息?进展不顺利?”
几人正在小声的讨论。
林倾白踏上台阶的脚步很快,他现在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要快一点回到房间里,好好的睡一觉。
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果能忘了这一切,就更好了。
正在这时,二楼肖祺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肖祺和那个黑衣女子一起走了出来,女生笑着挽着肖祺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恩爱。
而肖祺转身时,正好看见了林倾白上楼的身影。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调侃道:“傅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非要避着所有人?”
林倾白在听见肖祺声音那一刻,方才身上紧绷强忍的所有痛都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回忆犹如江海翻涌,将他瞬间溺死在其中。
.......
“师父,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师父,我给你摘的山莓你喜欢不喜欢啊.......”
“师父,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师父,以后我长大了想要保护师父,若我武功很高,做了大将军,肯定就可以保护师父了.......
“师父,若是潜州征战我回不来了,你会想我吗......”
“师父,我好想你.......”
“师父,行军的生活枯燥虽然艰难,但是我将师父的模样都给刻了下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便觉得我与师父不曾分开过......”
“师父,新年快乐,愿新的一年不论发生何事,师父都一直在我身边........”
“师父,不论发生何事,都要一直在我身边........”
“一直在我身边.........”
林倾白的心脏痛的犹如刀绞,脚下猛地一绊,身子摇晃的朝前倒去,一口热血从他口中喷出,飞溅在台阶之上。
“师尊!!!”
“师兄!!!”
身后的人叫喊着冲过来扶住了林倾白的身子,林倾白却觉得那些声音都很远很远,他望着地上的那摊刺眼的鲜血,耳边不断地响起万事通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徒弟和那妖族之人原本就是一人呢?他们都是魔皇阎秋司.......”
他们都是魔皇......
他们都是魔皇,阎秋司.......
为什么要是阎秋司啊……
全天下,是谁都可以!
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化形的鬼魂都可以!
林倾白都会满心欢喜,走上前和他相认。
可是为什么是阎秋司啊……
他杀了他,他恨他啊……
他们之间隔着滔天的仇恨啊......
那些仇恨太深太重,已经不光是林倾白和阎秋司二人的仇恨了,更是仙魔两族千万年以来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仇恨。
林倾白缓缓地抬起头,他看见肖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望着他时脸上再无半分方
才笑意,眉头微皱,好似......也在担心他。
林倾白的手紧捏成拳,嘴角还留着残血,望着肖祺忽然笑了。
肖祺却是愣住,那双黑寂的眼睛一动不动与林倾白对视。
还是那双林倾白无比熟悉的眼睛......
还是那双林倾白如避锋芒,不愿在看的眼睛......
他与阎秋司二人,相隔两世,此时再见,一人高高的立在台阶之上,一人狼狈的站在台阶之下。
造化弄人啊......
造化弄人啊.......
这十二年来,他们兜兜转转,互相欺瞒。
事到如今,不死不休。
如何还能有半分的回旋。

林倾白刚回到房间里, 浑身就软的似绵绸一般,飘飘软软的就要往下落。
何昉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搀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放到床上,身后的几人也是一团乱。
谁也没有想到林倾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吐了血。
这一番变故来的忽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林倾白却顾不得众人, 他坐在床上的那一刻, 抬头看见屋室的大门缓缓地关上。
肖祺站在门外, 眉头微皱,那双黑沉的眼睛依旧望着林倾白, 似乎还沉浸在方才林倾白看他的那个眼神中,不明白何意。
随着大门的关合,肖祺望着林倾白的目光也被一点点的关在了门外,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林倾白侧过头, 闭上了眼睛, 心脏抽痛,脑袋昏沉的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
“羌缦,我师兄这是怎么了?”
“你们方才出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羌缦姐姐, 你们是跟别人打架了吗?为什么一回来我师尊就吐血了?”
“一般的小毛贼能打过你们师尊吗?肯定是遇见大的了......”
......
几个人的声音围绕着凉瑶楚。
凉瑶楚哪里知道林倾白出了什么事情,她不过就是在画舫中赏了赏画的功夫, 林倾白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路上, 她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没说。
“闭嘴,我要号脉。”
凉瑶楚冷着声音说, 旁边的询问声果然都停了下来, 全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凉瑶楚号脉。
过了一会, 凉瑶楚将手收了回来,淡声说:“并无大碍,只是他最近没有休息好,加上本来就没有魂丹,这才吐了血,不需要用法术医治,好好休息就行了。”
说完凉瑶楚将林倾白的衣袖整理了一下,站起身朝外走。
其他的人一听林倾白需要好好休息,都纷纷的跟着凉瑶楚身后走了出去,生怕吵到了林倾白,更是想等着出了房门之后,再好好问问凉瑶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门一关,房间里又只剩下林倾白一人。
这家客栈年头有些久了,木窗户总是关不紧,被外面的风吹得吱吱呀呀作响。
林倾白听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他紧闭着眼睛,想要挥出一道法力将窗户关严一些。
可是现在他心脏的痛仿佛沿着血液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的每一个骨节都在发痛,痛的如同被一辆大车碾过一般。
莫说是挥出一道法力了,他就是从床上坐起身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上一次这么痛,是什么时候?
林倾白闭上眼睛,漫无目的想。
是在凡间之时,他得知郗安出征潜州被雪崩压在雪下,生死不知,而他远在千里之外,等待的抓心挠肝,肝胆都似在火上慢慢的熬煮。
还是郗安死了之后,他看着郗安的尸体,心中再多的爱恨也全部消散,最后都化成了故人已逝,再无相见之日的撕心悲切。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郗安这一走,便是永别。
在他这漫漫长远的一生中,再无可能相见了,所以他痛的肝胆俱裂,即便是现在他回到了仙界,掩藏了七分的情感,却还是对那般的痛记得刻骨铭心。
而现在告诉他,郗安没有死。
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一起,日日相见,一同前行。
本该是好事,可是林倾白却觉得比他当初不知真相,还要痛苦。
林倾白想的越发的难受,他翻了一个身,将被子紧紧的盖在耳朵上,这样就可以将窗户的吱呀声都盖住。
他实在是太累了,万事通对他说的事情,像是在他头脑之外盘旋,犹如在听一篇很荒谬的小说。
林倾白不想去想,闭上眼睛,没多时就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林倾白睡的很沉很重,他又开始做梦。
只是这次的梦全部都是阎秋司。
他梦见他第一次看见阎秋司,是在吞日江边。
林倾白带着数万仙兵,立于在魔族之外,脑中甚至可以勾勒出魔皇是如何丑陋狰狞的模样。
然而他却看的是一个少年。
那少年竖着高发冠,穿着淡蓝衣袍,坐在一只浑身赤红的大鹏鸟身上,飞过滚滚翻涌的江水,朝林倾白这边飞来。
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发尾飞扬,面容清秀俊朗。
最后鹏鸟飞于战前,而那个少年则衣袍卷卷,垂着眼眸,眼底带笑的望着林倾白,犹如不谙世事的翩翩少年郎。
然而万千魔物皆俯身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又梦见他与阎秋司在噬魂岭的那一战。
雪地里到处散落着魔物的尸体。
血水浸入了雪地里,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地,像是盛开在白雪中的朵朵红花,充斥着诡异的娇艳。
阎秋司身中数箭,鲜血一滴滴的从他黑袍的衣角滴下来,落入雪地中,渐渐将那一片雪地浸染成了艳红色。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将身上的箭生生的拔了出来。
四周雪絮飞扬,血雾弥漫。
阎秋司咧开洁白的牙齿,笑得面目狰狞对林倾白说。
“林倾白,你真像一只狗,紧追着我不放。”
“林倾白,我从未觉得我有错。”
“林倾白,你满口大道,道貌岸然,便自以为自己是圣人,可是你手中的人血可比我少半分?”
“每人生来就是一条命,弱肉强食有什么错?!”
“凭什么你们就是对?!我们就是错?!凭什么你们仙族就要高人一等?!”
“林倾白,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林倾白,你去死吧————”
林倾白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板,眼睛泛红,剧烈的喘息着,额角一下下的跳动抽痛,发间早已溢满了冷汗,一阵阵窒息感从心脏处喷发而出。
林倾白抬手紧紧的按住了胸口。
梦中阎秋司那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像是变成了一道利剑,将林倾白刺的血肉模糊。
林倾白其实也曾想过,当年的阎秋司还年少,若是好好的加以引向征途,会不会就至于走到这一步,不至于如此残忍的被他杀死。
所以那双眼睛,一直以来都是林倾白逃不过的梦魇。
现在居然让他知道,那一双恶欲他死的双眸,是郗安的眼睛......
更让他知道,当时他亲手杀死的人,是亲手养大的小徒弟。
那时阎秋司魂丹尽碎,流血而尽,跪在断魂崖前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林倾白的眼前回荡。
除了漫山的白雪,就是阎秋司流出的鲜血。
红色刺眼的厉害。
林倾白忽然觉得好冷,冷的身上止不住的颤抖,他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被子盖在身上,都没有用。
于是林倾白站起身,走到火炉旁,手指颤抖的拿起一个火绒线。
已经入了深夜,屋内只燃起了一盏昏暗的烛火。
林倾白的手指颤抖,想要用法力将火绒点燃,可是他一连点了好几次,法力却半分都不听他的使唤,每次他指尖只能燃起一束小小的银光,却还没有触到火绒就瞬间熄灭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倾白忽而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突兀,他捂住了嘴,乌发顺着肩膀落了下来。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轻一重。
敲得很有礼貌。
林倾白的身子猛地一僵,止住了咳嗽的声音,肩膀紧绷,抬起头望向了大门的位置。
门外太黑了,他无法通过门纸望出窗外人的身影。
是高是矮,是男是女。
他都不知道。
林倾白就这样望着大门的位置,良久没有应声,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凉瑶楚的声音:“傅慕,我知道你醒了,可以进来吗?”
林倾白的肩膀猛地松下了下来,于此同时沉沉落地的还有他的心。
他不知喜悲,垂下眼睛望着前方并未点燃的火炉,应了一声说:“进来......”
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门口处凉瑶楚和莫御罗一起走了进来。
林倾白只是看了一眼,又沉沉的落下了眼睛,说:“什么事?”
“师尊,你好些了吗.......”莫御罗走到林倾白身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多了。”
莫御罗看了看林倾白冷淡的脸,双手捧着那颗蛋,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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