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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阎秋司将两个人小人摆在了棺材中,放在了越辉和晴公主之间。
两个人小人靠的很近,手牵着手。
再也不分离。
阎秋司做完这一切,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两下,终是一言未发,只是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越辉的肩膀,就像是曾经无数次那般,他们并肩作战,奔向不同的战场,肩头交织相错时,阎秋司重重的拍一拍越辉的肩膀。
似是这一拍,便可祝他们平安归来,再次相见。
做完这一切,而后阎秋司转过身走向了林倾白,他牵起林倾白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山洞,再也没有回头。
今日又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阎秋司和林倾白站在洞口,抬头看着阳光,没有人先踏出第一步。
阎秋司忽然开口说:“师父,当年我便是将你放在这个山洞中........”
这是林倾白第一次听见阎秋司说起当年事,他呼吸一滞,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阎秋司继续道:“你说,既然你可以回来,那么他们........”
“会回来的。”
林倾白坚定的打断了阎秋司的话,他握着阎秋司的手紧了紧,说:“人生皆是轮回,千年万年,只要愿意等,总会回来的........”
阎秋司愣了愣,侧过头望着他师父在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颜,这样望了一会,他忽然笑了。
“师父,说的对。”
“千年万年,只要愿意等,总会回来.......”
又是一个月过了。
阎秋司是个耐不住无聊的性子,他用这一个月将大战之后魔族那堆烂摊子处理完,便想着要带林倾白出去游山玩水。
林倾白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走路时间久一些就会累。
最关键的是他心知,阎秋司就是想换个新的地方和他做那
些事情。
阎秋司最近已经越来越的过分,他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一些夫妻床、笫之间的小玩意,林倾白纵着他用了第一次,从那以后他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是越用越喜欢,越用越尽兴。
渐渐的他那些不正经的玩意也用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新。
有好几次他把林倾白弄的浑身战栗,眼泪涟涟,拽着他的手不停的喊着安儿,向他求饶。
他不光没有停,反而越来越烈。
林倾白有些生气,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没过几日,阎秋司又凑到了林倾白的身前,不同于以往他提到了那些山山水水,这次他眼睛亮亮的说:“师父,我们去一趟凡间和修真界吧,看看我们来时的路。”
看看来时的路.......
林倾白,心动了。
这一次和曾经一样,他们从掘地瀑布出发,到达了青莫寺后山的湖中。
他们到达凡间的时候是上午,巳时。
湖还是曾经的那个湖,只不过湖旁的景色已经变了。
以前湖边的是繁茂的树林,从湖中望去只能隔着树林看见青莫寺的寺顶。
尤其春日晚上,寺顶映着月亮,伴着树林中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静谧又美好。
那时候阎秋司总是喜欢背着林倾白偷偷的来山中玩,就算是没什么好玩的了,他也喜欢躺在树林中最大的那颗树枝上,听着虫鸣,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却满是道不尽的恨意。
对百姓的恨意,对整个王朝的恨意。
如今湖旁住上了零零散散的山户,山上的树也消失了大半,改成了种庄稼的地方。
林倾白和阎秋司互相了看一眼,继续朝着青莫寺走去。
三百年了,青莫寺还在,却也变了样子。
以前那个不大的寺庙,早已经被推翻重建了数次,变成了一个高五层的大寺庙。
今日不是什么节日,可是来往寺庙中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甚至有些拥挤。
林倾白和阎秋司走在这条路上,阎秋司生怕来往的路人会撞到林倾白,便挡在了林倾白的外侧。
三百年了,几代更迭流传,就连人们的穿戴装扮都变了。
阜朝的人喜欢穿着淡色的轻纱服饰,尤其少女,多是淡粉淡黄淡蓝这些颜色,以清秀为美。
而如今的凡间人都穿着颜色艳丽的锦袍,女子更是盘着复杂的发饰,涂着艳色的胭脂,眉心还点着各式各样的花瓣。
林倾白和阎秋司并肩走在这条路上,路过青莫寺门口的时候,林倾白环顾四周,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他与郗安初遇的场景。
那日下着飘雪,郗安还年幼,又瘦又小,身高差不多到林倾白膝盖。
林倾白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他便赤着脚,踩着雪,一路跟在林倾白的身后。
当时林倾白只觉得这个孩子也不怕他是个坏人,一个包子就愿意跟着他走。
真傻,真天真。
后来他才知道,又傻又天真的人,是他。
只不过不知为何,以往想起来犹如刻在骨头中无法原谅的回忆,如今却都一抚而过,只剩随风而散的灰尘,早已不在意。
林倾白这样想着,忽然低声的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在凡间第一次遇见我,便是在此地。”
阎秋司自然记得,他说:“记得。”
林倾白又问:“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是作何想?”
阎秋司愣了一下,说:“........师父,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林倾白面不改色说:“我不生气。”
阎秋司笑着,还就当真实话实说
了:“我当时觉得你一个快二十岁的王爷,位高权重,为何还如此好骗,我当时看见师父.......”
谁知阎秋司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师父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快步朝前走。
阎秋司脸色一变,立刻快步跟上前,努力找补道:“但是后来我知道师父那是善良!”
林倾白还是没有理他。
“若是没有师父这般的善良,我当时早就饿死在雪地了!”
“........”
“师父若是当时没有收留我,我如何能见到这般好的师父!”
“........”
可是无论阎秋司如何找补,林倾白都不想理他。
后来阎秋司也急了,他一把拽过了林倾白,一双深黑的眼眸无比认真的望着他师父,急切的说:“师父,当年若不是你心善,在大雪中将我带回王府,我怕是现在都在恨意中浮沉,还是那个不知善为何物的魔皇阎秋司,当年是我不好,我骗了师父,师父,你能不能原谅我.........”
周围的风声和人声好似都在这一刻淡了。
这是那么久以来,阎秋司第一次很认真很专注的请求林倾白原谅.......
对当年他在凡间做出的事情,请求林倾白原谅.......
若是以前林倾白定会很认真去思考原谅与否的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去原谅阎秋司?
若是没有他,阎秋司甚至不用经历这些苦。
什么恨意中浮沉?
若是没有他,阎秋司甚至可能一生都没有恨意!
他要什么资格去原谅别人......
看见林倾白的眸色低垂,阎秋司也明了林倾白心中所想,他抬手一把将林倾白拥进怀中说:“师父,过往的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你是的我的师父,也是我的妻,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
林倾白听见阎秋司说的后半句话,脸色顿时臊红了,他抬起头看见周围的路人皆是望向他们。
他一把推开了阎秋司,低声的斥他:“胡说八道!”
说完林倾白也不理阎秋司了,红着耳朵一挥衣袖转身便走了。
阎秋司哄了他师父,却跟没哄一样。
他跟在他师父的身后,上去拽他师父的手,拽一下他师父甩开一下。
“师父,你别生我的气.......”
再拽一下,他师父再甩一下。
“师父,我错了.......”
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走到了原来的云王府门前,站住了脚。
云王府也早已经不再了,变成了一家酒楼,里面来往着熙熙攘攘的餐客,生意好的不得了。
外面招揽客人的小二一看见林倾白和阎秋司站在门外,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前,将人往客栈中揽。
二人不好拒绝,便进去吃了一餐午饭。
他们坐的位置还是曾经林倾白寝室中案几的位置。
当年他和阎秋司无数次的相对而坐,坐在案几前用膳。
如今,案几不是当年的案几了,殿室不是当年的殿室,周围也早已经物是人非。
只有他们二人,跨越了无数朝代,跨越了无数的人,却还是能够如当年那般,相对而坐。
当年的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他们还会有今日。
如何敢想?如何预料?
用完了午膳之后,他们二人走出了酒楼 ,却纷纷回望了过去.......
若是说在凡间,他们最放不下也就是莲姨和红月了。
只不过早已过了三百年。
莲姨和红月这般的平凡人
,早已经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就连一个想要祭拜的墓地都已尘归尘土归土,遍寻不到了。
正巧,酒楼的对面有一家书铺子。
阎秋司走了过去,问道:“老板,你们这里的书全吗?”
那老板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手中拿着蒲扇,闻言从躺椅上站起身立刻道:“全!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比我家更全的是书铺子!”
阎秋司说:“你帮找一本记载阜朝的史书。”
“阜朝.......”那老板一听这个可是面露难色,他用蒲扇柄挠了挠头,四周望了一圈说:“阜朝是哪个朝代.......”
“三百年前。”林倾白淡声。
“三百年前?!”老板大惊失色,连忙挥了挥手说:“这没有,这没有,如今谁还关心三百年前的事情,要不你们看看我这里摆的热门书,全部都是销量最好的。”
书摊子前摆放着花花绿绿封面的书。
林倾白和阎秋司却不关心这些书,他们转过身正要走,忽然一个赶着驴车的汉子来到了书摊前,扯着嗓子喊道:“老李,今日有没有废书啊————”
“有————”老李立刻探出头来说:“你等会,我给你抱出来。”
没多久老李就从书铺子里抱出一沓子旧书,气喘吁吁的放到了驴车的后面,两个人交易了一番,汉子就把驴车赶走。
那汉子应是专门收废书的,驴车后面已经装了不少的破书烂书了,朝前一赶车,一本泛黄的旧书从驴车上飞了下来。
阎秋司走上前,弯腰捡起了那本书。
这本书应是许久都没有人要,书页上还有虫子啃食的洞口。
封面上写着:历代野史。
阎秋司拇指飞快的翻了几页,终于在被虫子啃食残破的一张页子中找到了关于阜朝的记录。
至于关于他们二人当年撕心裂肺的爱恨情仇,也不过是史书中寥寥一言。
——匡元十二年,云王之徒郗将军起兵叛乱,未果,同年,云王薨。
........
原来,他们也早已被埋没在这三百年绵长的岁月中了........
在凡间已经寻不到当年的踪迹,二人不过是逛了一日,便来到了修真界。
距离林倾白和阎秋司离开修真界也不过一年,修真界倒是还没有变样。
一切如旧。
他们先来到了林倾白的家里,林府。
礼娘和其子林骆被阎秋司杀死之后,林老爷似又寻得一新欢。
林倾白二人站在林府门口,便听见了府内二人的欢声笑语。
林老爷没了他们,比之前过得更好了
林倾白缓缓收回了正要敲门的手,转过身对阎秋司说:“走吧.......”
阎秋司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林倾白走了。
他们又走到了慕善学堂和修仙学堂的门外。
正是上课的时间,路的一边传来了朗朗书声,一边则是钝器击打的习武之声。
孩子们都在上课,林倾白和阎秋司便坐在路边饮茶的摊子前歇了歇脚。
他们走的时间长了一些,林倾白坐在硬凳子上,腰有些痛。
他垂下头,手撑在腰后顶了顶,轻吸了一口冷气。
阎秋司原本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过往之人,一听见林倾白这一声微弱的吸气立刻就转过头,知道他师父不舒服了。
“师父。”阎秋司放下杯盏低声喊了一声。
林倾白的下巴微垂,发丝落在肩头,眼睫颤了颤,咬着嘴唇,声音轻微的说了两个字:“腰疼........”
阎秋司心里颤了一下,也顾不得现在是在外面,
手探在林倾白的纤细的腰后,一把揽过他师父柔软微凉的身体,手腕放在林倾白僵硬抽动的后腰处轻揉着。
周围的人有些多,林倾白前胸倚在桌子上,又是依偎在阎秋司的怀里,他头垂的很低,脸有些红,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一些。
可是阎秋司这孩子对他身体太了解了,手掌一抚上林倾白的腰,便将他腰后冷硬的那个冰块给融化了。
又暖又舒服。
他舍不得离开。
阎秋司倒是个厚脸皮,完全不在意别人看,他旁若无人的抱着林倾白,一边揉,一边还贴在林倾白耳边低声一句句的问着:“师父,好点了没有.......”
“师父,还痛不痛了.......”
“师父,你若是难受的厉害,我带你回客栈歇一歇.......”
阎秋司眼里只有林倾白。
然而从外人的眼里,便是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抱在一起。
林倾白嘴上斥他:“声音小些!”
可是话虽是这样说,林倾白的耳垂却更红了,他的心暖的像是放在火炉上烤,靠的绵软融化,腰间不自觉地在阎秋司手掌下蹭了蹭。
他离不开阎秋司,便想着左不齐这里是在修真界,无人认识,他低着头倒也没人看见他。
想到这里林倾白微微弯下了腰,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这口气还没有舒完,前方的慕善学堂和修仙学堂同时放学了,大门一开弟子们哄的一声冲了出来!
林倾白心里一慌,立刻坐直了身子,还抬手将阎秋司一把推开。
阎秋司猝不及防,被他师父这一下推得身子一晃,小板凳不稳,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父.......”阎秋司委屈。
林倾白没理他,目光定定的望着远处。
他虽然现在化形了,但他毕竟曾经是慕善学堂的老师,在别人面前他靠在阎秋司怀里,他掩耳盗铃,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但是在他徒弟面前不能如此。
那些孩子还小,他带的徒弟就阎秋司一个学坏,已经是师门不幸,其他的孩子还是要走正道。
那些孩子一到放学就溜的快,不一会林倾白就看见了熟悉的几人。
苏博远,纪梦桃,杜项禹。
他们三个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人。
没一会邵云帆还有几个慕善学堂的孩子也出来了,他们走到苏博远几人的面前,手中都拿着一沓子的纸,一改曾经的锋芒针对,而是无比熟络的互相问到:“你们有消息了吗?”
“没有。”
“你们这边有消息了吗?”
“也没有.......”
几个人垂头丧气,邵云帆将手中的纸狠狠一拍,说:“都一年了!整个修真界都要找遍了,这大活人能去哪啊!难不成他们不在修真界了?!”
一听这话,另外三个见识过阎秋司法力的人都乍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杜项禹说:“走吧,今日还是去老地方......”
几人便拿着手中的单子走到人多的巷子里。
有人发单子,有人在墙上贴纸,就连一项眼高于顶的苏博远,也站在路边,寻人便往人手中塞上一个单子,声音如冰的说道:“麻烦留意一下画像上的人。”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过往的路人有的不理,有的拿起单子看上两眼,摇了摇手。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他走到苏博远的身前拽了拽苏博远的衣服,声音弱弱的说:“哥哥,这是你的钱袋吗......”
苏博远低下头,看见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个青蓝质地的钱袋。
正是他的。
苏博远点了点头,接过了钱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块灵石,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却是不敢要,他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说:“这个不是我捡到的,是那边两个哥哥捡到的,他们已经给我买糖了.......”
说完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朝路的另一边指了指。
在远处的人影纷叠中,苏博远顺着男孩的手指望去,依稀看见两人的背影。
那两人已经走远,只能见一人黑衣,一人白衣,背影迢迢,衣摆在空中翩涟,身上带着与凡尘格格不入的仙尘气。
苏博远心中大惊,连忙两步上前就要追过去,却见那两人眨眼之间便掩入了人海中。
苏博远呆站在原地,双眸茫然的望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低下头连忙打开了钱袋子,却见钱袋子中多出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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