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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这是最后一次他被阎秋司抱在怀里。
最后一次,林倾白也就容忍自己放纵了。
“师父.......”
“师父........”
阎秋司无助的唤声在林倾白的耳边回荡,林倾白心疼的要命,苍白的手紧抓着阎秋司的双臂,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了阎秋司的身上,拼命的感受着阎秋司那快要让他窒息的拥抱。
阎秋司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似淡淡的烟熏气。
林倾白嗅着嗅
着,心思迷乱,便有些混沌了。
阎秋司紧抱着林倾白,没多久就感受到林倾白的头软软的倚在他的肩上,似玉的手无力的垂在床上。
阎秋司眸色渐暗,仰头望向天花板,喉结滚动轻吸了一口气,手掌一下下的抚摸过林倾白柔软的乌发,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师父,我死都不会放手.......”
他从床上站起身,一手护着林倾白的头,一手护着林倾白的腰,将林倾白放在床上躺好。
一道利风从窗边吹过,将床头柜上唯一的烛火吹熄。
阎秋司背着双手,站在无尽的黑暗中,黑衣凌然,脸上一改方才的可怜无助,面色冷寂的望着林倾白,眼中闪着偏执的狠光。
他的双目如狼,专注的望着林倾白的睡颜,喊了一声:“越辉。”
一道黑光从窗边闪来,残光一现,越辉一身深蓝衣衫,衣袍款款,单手背后,出现在阎秋司的身后。
“小侯爷。”
“安排好了吗?”阎秋司声音沉冷。
“安排妥当,小侯爷尽管走。”
“好。”
阎秋司两步上前,弯下腰干脆利落的将林倾白横抱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向了殿门。
殿门缓缓打开。
门外空地宽敞,异常寂静,黑夜中只有一轮弯月悬与空中。
门口歪歪斜斜的倒着几个侍卫,已经昏迷过去,失去意识。
再无人可阻,阎秋司抱着林倾白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双脚一抬飞上了天。
正是子时仙族守卫交班之时,仙族上空空无一人,十分平静。
阎秋司和越辉飞的不急不缓,一直飞到了仙族的边界松山峡谷,身后才传来阵阵叫嚷喧吵声。
阎秋司停住脚步,转过身望去。
仙族的将士察觉到清元仙尊失踪,已经带着黑压压的仙兵仙将追来,为首的正是玄彻和何昉棱。
风尘滚滚,前来的人数足有上千人,气势恢宏,停留在距离阎秋司十米之处。
在那千万人的面前,阎秋司和越辉二人显得格外的渺小。
玄彻望着阎秋司怀中紧抱的人,气的怒发冲冠,浑身颤抖,抬手执起剑锋指于阎秋司,咬着牙字字凶狠的说:“阎秋司!你果然包藏祸心!枉我师尊信你!今日你必死!!!”
阎秋司一袭黑甲衣袍,身材挺直,悬与空中,怀中紧抱着林倾白,即便是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丝毫惧意。
“哦?杀我?”
他的眉宇生冷,挑了挑眉,淡声说道:“凭你?”
玄彻气急,提剑就要冲上前,剑风破空,然而却还没有近阎秋司身就被一道杀光挡下,身子连连朝后退。
枫绾出现在阎秋司的身前,双眸凌厉,乌发飞洒,抬刀挡住了玄彻的攻势。
此时阎秋司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千万的魔族将士,各个将士都身穿铠甲,手持重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还不算完,松山峡谷两边还闪出了阵阵寒光。
仙族众人惊慌望去。
峡谷两边早已经埋伏了魔族的弓箭手,箭锋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只要阎秋司一声令下,莫说仙族主动发起攻击,就连法力都打不到阎秋司的身上,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乱箭射死。
这一刻仙族自知中计,慌成一团。
阎秋司站在千万魔将之前,黑甲映月,泛出凌冽的杀光。
此时他身上再无半点在仙族的狼狈虚弱,而是目光薄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望着仙族众人时,似望着一堆笼中鸭雀。
何昉棱立于仙族队首,望着阎秋司笑出声,道:“哈哈哈哈哈,魔皇果然是魔皇!
原来从一开始你带兵来到仙族,跪在我兄长殿前,便打得是如今的主意!妙啊妙,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将我师兄悄无声息的带走,魔皇有勇有谋!当真是好谋算啊!!!”
何昉棱的声音在空中阵阵回荡。
阎秋司没有应声,冷眼望着那些气急败坏的仙族人。
风中阎秋司的黑衣清扬,他转过身,嗓间发出一声冷笑,抱着林倾白从众多魔将让位中走进了黑寂的人群。

他这次准备充分, 只不过是想把林倾白绑到他身边。
现在林倾白已经在他的怀里了,其余的事情他无心去管。
至于仙族的那些人倒是气急,想要将阎秋司除之后快, 但却比不得他们已经被魔族的人团团围住, 战力落了下风,就算是再气, 再恨, 也不能让所有的将士白白送命。
最后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气急败坏的看着阎秋司大摇大摆的将林倾白抱走,什么都做不了。
阎秋司带着众兵回到了魔族, 手下的人回军营的回军营,回殿室的回殿室, 大多都散了, 只有一些随身下人跟着阎秋司回到了寝殿中。
阎秋司回魔族的第一件事, 便是将林倾白放到了他寝殿的床上, 而后便命人将魔族最好的药师传来。
他自己一身沉重的黑甲血衣还未换,却是站在床边, 目不转睛的望着药师给林倾白诊治。
他信不过仙族的那些人, 也信不过仙族的大夫。
直到魔族的药师告诉阎秋司, 林倾白确实没有大碍,阎秋司一直以来吊着的那颗心才沉了下来。
方才在仙族给林倾白熬的药, 林倾白一勺都没有喝, 要重新熬药。
阎秋司不放心其他人给林倾白熬药, 便命人将草药拿到了殿室中,他坐在案几旁的火炉前亲自给林倾白熬药。
其他的下人也来来回回的在殿中穿梭。
林倾白的身体不好, 魔族的天气又多是阴冷无光。
之前阎秋司一个人住在殿中倒是无所谓, 如今林倾白来了, 怕是会适应不了这边的天气,阎秋司便命人给殿中多燃上几个火炉,床上的被子,褥子,乃至案几前的坐垫也都换上加厚软绵的。
还有林倾白喜欢吃的水果,喜欢吃的点心,全部都摆了上来。
就连原本深黑的窗帘,阎秋司看看看觉得不好,命坊婳着人给换成了浅色。
阎秋司记得他的师父不喜欢深色,喜欢浅色。
一时间下人们端餐盘的端餐盘,抬箱子的抬箱子。
原本阎秋司一个人沉冷空荡的殿室,因为林倾白的到来而整理的温暖明亮,有了几分人气。
坊婳走到阎秋司身旁,手里拿着一本硕长的折子,一摊开哗哗啦啦的都落在了地上。
坊婳对着折子上的事宜,一条条的给阎秋司汇报情况。
“王上,妖族的山莓果已经命人买来了,分成了两份,一份晾晒成果脯,一份保存在冰窖可给仙尊新鲜食用。”
“恩。”
阎秋司的手中拿着木勺,动作熟练的搅合着正熬着的砂锅汤药,应了一声。
“王上,鬼族的刘山糕我已经寻人买来了,一次买了三盒,已经放于案几上。”
“恩。”
“王上,巫族的水坊茶还在路上,大概还需要两日才能来。”
“恩。”
坊婳对着单子,一条条念着上面的东西,阎秋司时不时的点头,目光望着汤药处,瞧着是漫不经心的在想自己的事情。
只是这单子上的每一条都是阎秋司亲手写下的。
在林倾白被他杀了的三百年里,他总是守在林倾白的身前,没什么事情,便想一些他和他师父相处的回忆。
回想的多了,就连当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全部都想了起来。
林倾白性子内敛,喜恶不显于色,很难捉摸。
于是阎秋司便将林倾白的口味,喜好,甚至是在某天某日,林倾白多尝了哪一口茶,多吃了哪一道菜都记了下来。
炭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熬煮
的汤药冒出了缕缕白烟。
药熬好了,阎秋司便拿起了一旁的餐碗,一勺一勺的将汤药舀到了碗里。
正在这时,忽然有下人道:“仙尊醒了!”
“王上,仙尊醒了!”
阎秋司一听,握着汤勺的手一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汤勺,端着汤碗想要快步走上前,可是却走出两步之后,忽然又顿住了脚。
他垂下头望着自己紧握着汤碗的手。
正如林倾白所言,他的掌心被汤碗烫的通红。
他觉得应该将汤碗放到案几上,可是案几上早已摆满了他为林倾白准备的点心蔬果,就连一个汤碗都放不下去了
阎秋司有些心急,也顾不得其他,他随手将案几上的那些东西都扒拉了扒拉,露出了一块小空位,顺手将汤碗放到了案几上。
林倾白方才吸入了迷药,现在迷药还并未完全散去,脑中昏沉,他艰难的睁开眼睛,被外界的光线刺的皱紧了眉头。
“师父.......”
“师父........”
熟悉的声音在林倾白的耳边回荡,林倾白睫毛颤抖,缓了缓神,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外界的光。
一入眼便是阎秋司那张英俊的脸。
阎秋司距离他很近,俯身他的床边,看见林倾白睁眼之后,眼睛也随着亮了起来,抬起手温柔的碰了碰林倾白的脸颊,又低声喊了一句:“师父。”
林倾白有些愣神,望了阎秋司片刻,目光绕过阎秋司望向了他的身后。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两下,手撑着床边,艰难的想要坐起身,阎秋司便抬手扶住了林倾白的身子。
林倾白的身体柔软,由着阎秋司的力道坐了起来,扫视了一圈。
最后目光又定在了阎秋司的脸上,眼神凌厉,压着声音问他:“我在哪里.......”
阎秋司眼中的亮光一下就凝固了,半响他还是佯做无事的笑了笑,对林倾白说:“师父,这里是魔族。”
一声刺响。
殿中正在来回忙活的下人全部都顿住了脚,目光震惊的望向了他们王上的位置。
阎秋司被林倾白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扇的侧过脸,脸颊瞬间泛起了红色。
周围一片寂静。
下人们吓得连呼吸都不大敢喘,只觉得这个什么仙尊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打阎秋司.......
阎秋司性格狠厉,喜怒无常,他们这些人跪在阎秋司的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没了命。
遑论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他。
这一下,魔族的天都要塌了。
下人们只想着趁魔皇还没有暴怒之前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免得等会被阎秋司的杀气波及。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阎秋司没有发怒。
他依旧是保持着方才被扇的姿势,额发垂下,眼中晦暗。
半响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红肿的那边脸,声音低沉的说:“师父,先把药喝了吧.......”
说完阎秋司站起身去端放在案几上的汤碗。
林倾白却是单手撑着床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他双眸震怒的望着阎秋司的背影,气的抬手就要挥出一道法力击向阎秋司。
可是这一次他无论怎么用力,手指尖都凝不住半道法力。
林倾白皱紧了眉头望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不知发生了何事。
“师父,你还在生病,别费力气了。”
阎秋司依旧是侧身对着林倾白,他没有看林倾白,而是弯下腰将汤碗拿在手中,手
上舀了两下汤勺,习惯性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才缓声道:“我已经将你身上的法力全部锁住,日后师父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林倾白用力撑着床头的栏杆,才能勉强的站直身子,他的胸口粗喘,嗓子梗了一口气,半响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为人一向冷淡,从未有被气成这样过。
林倾白声音颤抖的质问他:“........你又骗我,是不是?”
阎秋司舀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倾白的眼睛泛红,字字艰难的说:“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要将我从仙族绑回来的心思,你又在我的面前演戏.......你又骗我.......也骗过了所有人.......”
“........”
阎秋司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林倾白气的撑着床边的手腕都在抖,他眼中含泪,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世人说的没错,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
“阎秋司,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你的爹娘当年要杀了你是假的......没有人爱你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就是天生无心无情!”
“........”
“你骗我,一直都在骗我.......”
“........”
“可是我偏偏还每一次都信你........”林倾白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他次次被骗,甚至被骗命都没有了。
可是还是次次相信他!
每一次都信他!
林倾白的眼睛通红,垂下眼睛,肩膀颤抖着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般低声说:“是啊........我为什么总是信你.......”
阎秋司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拿着汤碗,低着头。
他不去看林倾白脸上痛苦的神情,也不应林倾白斥责他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个木头一样,浅吸了一口气,置若罔闻的继续给林倾白吹药。
林倾白发了一通脾气,浑身无力,眼前恍惚,他反手握着栏杆,身子摇晃了两下,虚弱的靠着床边的栏杆,胸口起伏的粗喘着。
“让我走吧.......”林倾白沉着声音说。
“不可能。”
此话一出,阎秋司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身,眉眼生厉,正视着林倾白,眸色固执,一身的狠气,手中紧握着那碗滚烫的热汤,一字比一字生狠的对林倾白说:“我不会让你走,除非我死。”
这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阎秋司手中的汤碗竟然被他生生捏成了碎末,滚烫的汤药流了满手,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
看着阎秋司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林倾白一愣,气的要命,声音都颤的不成样子。
“你到底.......嘶.......”
林倾白的话还没说出口,脸色猛得一白,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捂住肚子,身子犹如白纱般,顺着床边虚弱的滑了下去。
阎秋司一愣,一下就慌了。
一时间脸上什么凶狠,什么固执,全都没了。
“师父!”
阎秋司将手中的陶瓷碎屑猛的一甩,冲着林倾白飞奔而去,一把抱住林倾白虚软的身子,拼命往怀里拥着,狠话也不说了,而是又慌又急的连声问道:“师父,怎么了?胃痛还是肚子痛?!”
林倾白疼的厉害,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肚子痛还是胃痛。
他紧咬着嘴巴,皱着眉头倚在阎秋司的怀里,被阎秋司气的心脏猛跳,胸口憋闷,一口口的喘着粗气。
阎秋司急的眼睛都红了,他双手将林倾白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搂在怀里,冲着身后还在发愣的下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叫大夫!!!”
那些下人如梦初醒,慌得到处乱窜,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整个殿里乱的是人仰马翻,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坊婳看见阎秋司这般着急的模样,也慌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阎秋司一手紧抱着林倾白,另一只手抚在林倾白的胸口,一下下的给他顺气。
林倾白一直是如此,情绪不能太激动,不能受气,不然准会心脏难受和胃腹疼。
但是林倾白心思冷淡,一般很少有事情能让林倾白气到胃疼。
少有的几次,还都是因为阎秋司。
在凡间的时候,阎秋司调皮,一打开门出去玩便跟个撒了欢的驴一样,野的不肯回家。
那时候山中有野兽,下人又找不到阎秋司,好几次都给林倾白给担心的犯了胃病。
阎秋司久而久之就明白了,他师父不生气则已,一生气就胃疼。
还次次都特别的严重。
胃疼,恶心反胃,好几天都吃不进去东西,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闻闻味道都能吐。
每次都瘦一大截。
后来阎秋司长大了,懂事了,也很少气到林倾白。
以至于阎秋司都差点忘了他师父气不得这件事情了。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气你.......”
“师父,都怪我,我不好......”
“师父,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倾白靠着阎秋司怀中,痛的眉头紧皱,眼角通红,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光,双手用力的按着腹部,衣服被抓的又湿又皱,侧倚在阎秋司身上时,窄细的腰似都要被按碎了。
阎秋司慌得手忙脚乱,低眉顺眼的给他师父认错,好不容易给他师父粗喘的胸口给顺的舒服了一些,想要替林倾白揉揉肚子,手刚一抚到林倾白的手,又感觉林倾白的那双手跟冻在冰里一样,凉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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