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完针,宁年手臂酸痛,是帮不了林洛搬行李了,两人在沙发上等着搬家公司过来,季迟栩这才起身,对着弟弟道:“手机不要关机,注意电话。”
林洛全部应下,宁年趁机表现自己,“我会照顾好他的。”
往常这一番废话季迟栩通常直接无视,而此刻自上而下的眸光在宁年脸上停滞片刻,才有凉凉的嗓音响起。
“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
林洛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看他哥转身离去,复杂的心情看向宁年,偏偏宁年半点没听出嘲讽的意思,掩藏不住一脸的娇羞,又在林洛目光下赧然,“你哥哥今天真的好关心我啊。”
林洛:“.....”
搬家没花费多少时间,主要林洛很多东西基本全是买新的,这边收拾打包的行李不多,来的三个搬家师傅上下几趟就解决了,两人上楼和季迟栩告别。
门敲了两下,林洛率先伸进脑袋,季迟栩摘下一边耳机,看向弟弟。
“哥,东西搬完了,我走了啊。”
季迟栩点头,“有事打电话。”
林洛“哎”了一声,然后人被挤开,宁年笑眼弯弯,冲着季迟栩挥手,“再见。”
季迟栩带上取下的耳机,回头时淡淡的一声“嗯。”,宁年眼前一亮,顺着杆子往上爬,“下次林洛回来,我能再过来玩吗?”
季迟栩背影挺拔,坐的端正,浓密的发下后颈白皙,半秒后才有声音传出,“随你。”
宁年是真觉得季迟栩对他态度这次好的一百八十度转变,于是坐司机车回去时对着林洛念叨一路,林洛受的打击不小,压根没回过神来。
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家搬完行李,就把宁年赶了回去,独自惆怅且茫然。
宁年出去了将近大半天,独自被留在家的小金毛自然十分不高兴,于是推门进去就是一片惨状,三个垃圾桶被掏的乱七八糟瓜皮果屑凌乱一地,两双拖鞋惨遭分尸,以及沙发一角木头腿上成功多了个牙印子。
小金毛昂着毛茸茸脑袋,倔强且愤怒,一点不虚的准备和宁年干一架,好避免被丢到笼子反省的命运。
谁料到没等到被关进去,先被爱的抚摸,然后罐头足足两大罐摆在面前,香气四溢,小金毛思考不了那么多,埋头干饭时余光瞥了眼宁年,今天的人类很离谱,哼着歌在打扫卫生。
第二天一觉睡醒,林洛已经嚷嚷着让他去新家帮忙收拾,宁年坐电梯下去,抱着从家里零食框里搜罗出来的薯片果冻,敲门后林洛很快开门。
“我这该怎么收拾啊?”
林洛有气无力,宁年进门后看了眼,确实是很乱,光是新快递就堆了半个客厅。
“从卧室开始整理吧。”宁年提议,“你把衣服挂好,我把快递拆了,然后把你书桌挪进去。”
有了方向,两人行动起来,只是规划听着省心,操作起来费时又费力,中午外卖解决后休息一阵,一直收到晚上七点,才总算是收拾完。
宁年弯腰摸了摸因为耗时太长被带到楼下来的小金毛脑袋,“走吧,可以回家了。”
林洛明天大早还得上班,宁年没打扰他让人好好休息上楼去了。
朋友住的近的感觉宁年是第一次体会到,总之就是非常舒服,有时候林洛下班,宁年会带着小金毛去楼底下接他,然后两人一块找个店吃饭,而他有时候懒得遛狗,林洛会主动帮着溜,周末就一块打打游戏看看电影,虽然日子还是平常的日子,但多了个人感觉真就不一样。
就是林洛最近挺忙的,既要公司实习,还得修毕业论文,答辩的时间快到了,宁年带着外卖找人的时候,就看林洛坐在电脑前愁眉苦脸。
“先吃吧,吃完在弄。” 宁年看不懂密密麻麻的数据,喊人先吃。
林洛心累的顺着宁年拽他的力道回了客厅,啃着米饭都有气无力,宁年给他碗里夹了块鸡肉。
“要不要你把论文发给你哥哥看下,他肯定懂。”
这两天林洛着实烦恼,宁年这么建议,林洛不太想,“我哥很忙的,哪有时间管我啊?”
“可是你自己不是弄不了嘛。”宁年挺疑惑的,“我觉得你不用太怕麻烦你哥哥,你哥哥人很好,他会愿意帮你看的。”
林洛不知道他哥愿不愿意,但是怕他哥觉得他蠢,偏偏管他论文的老师有点不太负责,最后只能还是请教他哥,提早他把论文发过去,季迟栩回了消息说是周六过去一趟,到时候给他讲。
林洛放下心来,最后想着还是把宁年一块带去,毕竟有个更笨的在边上,他哥就不觉得他蠢了。
宁年全然不知道林洛怎么想的,但是他也能去,自然高兴答应了。
宁年,你很能闹腾
宁年时间很自由,安排好周六上午去季迟栩那,便把原定好的直播时间改到提前一晚,恰好林洛下班来串门,直播间的粉丝们兴奋炸了。
【仓鼠绵绵:年年和曦光现在关系真好。】
【木瓜:我也想和年年做邻居,但我移情别恋我喜欢曦光哥哥。】
【亿光年年:话说回来,我们年年和曦光哥哥真的很配啊,我出份子钱请你们原地领证!】
【.....】
林洛吞下口牛肉滑蛋,往屏幕里瞥了眼,倔强的撑着最后一丝坚持解释,“我哥真是直男,你们别想了。”
弹幕得到回应滚动起来,林洛眼都花了,看到其中某一位“红薯”的发言开始暴躁,“我是不是直男?我当然是啊,纯纯的钢铁直男,我跟宁年没可能。”
宁年从冰箱拿饮料回来正巧听见这么句,嘴里可乐差点喷出来,“你们在想什么呢,我跟曦光哪配了,他是弯的也不行。”
“不喜欢他这类型的,就是朋友。”
宁年一屁股坐下,把可乐推过去,“我的理想型啊,帅的,不爱说话的。”
【白云悠悠:高冷的,眉眼英俊的,看起来有距离感的学霸?】
“对,差不多就悠悠说的。”宁年眼尖瞅见,这形容到他心坎上。
林洛旁边一言难尽,弹幕里纷纷‘hhhhhhh’刷屏,主要宁年形容的理想型现实中太容易对上号,而且先前可没“不爱说话”这一条件,于是整场直播宁年被调侃了足足两小时,到下播后还被林洛质问“是不是真对我哥没意思”。
宁年心虚冒汗,把人推出门去.
"睡了睡了,明天别赖床。"
为了第二天有个好气色,宁年老早就上了床睡觉,可惜生物钟太过顽强,到凌晨三点才头重脚轻的倒下,最后挂着两个黑眼圈,狼狈且虚弱的和林洛一道出门打车过去。
这次宁年没再东看西看,纯属虚的一路跟着林洛上了电梯,门开就闻见一阵香味。
“你哥哥还做饭啊?”宁年闻到味肚子叫起来,也没吃早饭。
林洛边换鞋边说:“不是我哥做的,周末阿姨会来。”
宁年“哦”了声,换好鞋往里头走,“那我们先去吃行吗,我好饿。”
听宁年说饿,林洛震惊,“你不是昨天十一点还给我发了照片在吃泡面吗?”再加上晚上两大碗米饭全是宁年吃的,这是什么猪的胃口啊?
“那我还小,在长身体嘛。”宁年坦荡荡。
“呵呵。”林洛觉得纯属浪费粮食,毕竟不横着长也不竖着长,吃了白吃差不多。
两人习惯拌着嘴走进餐厅,在见着餐桌前坐着的人时安静下来,季迟栩显然也起来没多久,只一身家居服,不过仍旧是规规整整,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
林洛不自觉站的笔直,喊了声“哥”,宁年喊不了哥,只能在季迟栩看过来时露出个灿烂的笑,随后眼睛就黏在人身上。
只要季迟栩在的地方,宁年能自动忽视掉其他人,苏钦衍和林洛感受最贴切,而当事人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季迟栩掩下眸光,淡声道:“坐吧。”
宁年欢快的迈开步子,拉开季迟栩最近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傻呵呵的笑,林洛无语但习惯了,在宁年边上坐下。
厨房里林姨听见动静出来,给两人加了碗筷。
宁年是真的饿,但季迟栩在边上就还是保持着形象,只是对着面前堪比他晚餐丰盛程度的早饭,脸上乐出花来。
“林姨,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在林姨端着盘水晶饺出来时,宁年夹了颗塞进嘴里,就忍不住夸赞,林姨听着也高兴,“喜欢就好。”
林洛和季迟栩习惯了用餐保持安静,但宁年嘴巴就没停过,到最后被勒令闭嘴,才委屈的埋头专心干起饭来。
但显然没能坚持几分钟,又开始说话,只是频率低了些,季迟栩没再计较。
而林洛自从上次过后已经见怪不怪,他哥对于宁年的容忍度确实比平常人高,毕竟胸也摸了手也拉了,都没把宁年拉出去埋了,那就是挺喜欢的意思,虽然他心里安慰自己肯定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饭后林洛被喊去了书房改论文,宁年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捣腾出上回的积木拼着,林姨收拾完厨房开始打扫房子,宁年想帮忙被拒绝,只好坐着看电视搭积木。
原本是想着搭完积木去花房拍些照片,到中途却忽然感觉很疲惫,不知道是饭后容易困还是昨晚熬的太狠了,总之宁年窝上了沙发,躺下就不想动弹,睡得昏昏沉沉。
这一觉睡到中午,等季迟栩下楼时,就看见沙发陷进个人,宁年一半的脸埋在抱枕里,另半张脸颊白皙,睫毛随着呼吸时而一颤一颤。
他视线落在那半边脸颊,直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林洛一路下来就喊宁年。
宁年是被扯着胳膊晃醒的,迷迷糊糊坐起来,领口往下的皮肤泛着红,他还有点不清醒,“林洛,好热啊。”
林洛把空调又往下打了几度,拽人起来,“让你不早点睡,你再熬下去迟早猝死。”就把人拉起来吃饭。
宁年本来是很期待吃中饭的,但看着面前食物意外地没什么胃口,估计是早上吃多了,但酸菜开胃,还是吃了两碗米饭,林姨不停说“这孩子胃口真好”,倒让宁年怪不好意思的。
“你下午要不要去我房间睡?”林洛看宁年还是一副缺觉模样,问他。
宁年摇摇头,吃饱饭又摸回了沙发上,头埋进去就不动了,季迟栩路过时看了人两眼,才和林洛上楼去。
又是将近三个小时,林洛才收拾好电脑包下楼,他哥要出门,能载他们回去。
“宁年,起来了。”林洛见人还倒在沙发上,过去晃晃他,这次晃了半天,沙发上的人才爬起来。
比起中午那会,宁年整张脸都红透了,全身软绵绵的,费劲的撑在沙发靠背上,林洛没注意到,把包包丢他边上,“清醒一下,我去个厕所。”
宁年便就这么脑袋搭着沙发背,无精打采的直到季迟栩下楼,眼底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季迟栩绕过沙发,一步步往餐厅去...
宁年眼皮又逐渐耷拉下来,陷进黑暗里头,他觉得好热。
直到哪传来道声音,低沉好听的,从远处到越来越近,最后像是贴在他耳边响起,宁年才费劲的睁开眼睛,撞进了咫尺的那双淡凉眸中。
季迟栩注意到他额间细密的汗,以及贴近时灼热的呼吸,这会见人醒来从俯身的动作站直。
宁年看清是谁虽然还有点迷糊,但下意识扬起脸先笑,楼梯口又传来林洛的催促,他起身脚沾地的瞬间没力气的软了软,整个人往前栽倒,好在季迟栩眼疾手快把人拉进怀里。
柔软的发丝拂过季迟栩下巴,怀里的人很轻,像是没多少重量似的,身上是软的,只裸露的胳膊手心发烫。
宁年的困意全然在失重的惊吓下驱散干净,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视线陡然清晰,随后意识到他此刻以多么亲密的姿势被季迟栩抱在怀里,叫嚣的心跳声直冲耳膜,本就红透的脸更是烧上一层,头顶传来冷冽嗓音。
“站好。”季迟栩抓住宁年胳膊,把人推出怀中。
宁年脚下发软的害羞站好,林洛刚好下来,没看见先前能吓死他那幕。
“走吧走吧。”林洛说。
三人这才出门,下电梯到车库,宁年这回自觉上了后座,脸颊贴着车玻璃窗降温,季迟栩从后视镜里瞥了眼,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瞬,片刻后松开手侧身往后。
“宁年。”季迟栩开口。
宁年眼睛都要合上了一下醒过来,季迟栩冲他招手。
林洛一旁云里雾里,宁年也是茫然,但身体诚实的往前挪了挪凑上去,下一秒额头落上冰冰凉的...季迟栩把手背贴了上去,一时间车厢里空气诡异停止流动。
“怎..怎么了?”宁年说话都磕巴,眼珠滴溜溜转着,手指扯着T恤下摆扯得乱七八糟。
动作只几秒,季迟栩收回手时下了命令,“回去坐好。”
宁年听话地往后挪了挪,靠在椅背,只剩眼睫还不自觉在颤。
全程很安静,再没人说话,直到车子在熟悉的私立医院门口停下,林洛最先反应过来,看眼一旁又昏睡过去的宁年,去碰人额头,当真烧的厉害。
只有当事人被喊醒还一脸懵,被领到医院里头才知道生病的是自己,宁年苦着脸被按在沙发上量体温,顺带接受医生询问。
“生活作息还是得规律,不然免疫力低就容易生病。”
在得知宁年是个熬夜大户后,医生表情严厉。
其实生病对宁年来说不是大事,一个季节总有那么两三次,他小时候营养不良身体底子本来不好,长大了一个人住也没什么营养不营养的概念,大概是生病成习惯,反正发个烧通常两三天能退下来,他就没当回事,也不去医院。
比如这会看着面前穿白大褂的医生,又是让他伸舌头又是翻他眼皮,又问一堆话,他就只想回家,回答也含糊嗯嗯哦哦,看着就是不配合医生那类病人。
季迟栩一旁皱起眉,在人半天不回医生的话时警告了句。
宁年撇了撇嘴,被问完话领进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里头布置的倒像是普通卧室,大床松软,他回头看季迟栩,眼底疑惑,就被林洛拉着拽着到床边,然后塞进了被子里。
“睡吧睡吧,好好休息。”
做好回家准备的宁年懵,医生就拿着药水进来,挂在床头的支架上。
宁年看着药水瓶抗拒的神情明显,实话他有点怵吊针,倒不是疼的缘故,只是那股扎进血管里的感觉太过让他头皮发麻,他宁可挨针疼的,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比这种被吊着手两三个小时痛快。
“我回去吃药行吗?”
宁年看向唯一能做主的人,声音弱弱小小的,但从进医院起就不好好配合的人得不到季迟栩半点怜惜,全然无视宁年可怜表情,示意医生继续。
生病的人情绪挺脆弱,尤其宁年这种烧昏了头的,还得被逼着做他反感的事,轴着一股劲死活不伸手,僵持好一阵,季迟栩走至床边,林洛自觉让开位置,居高临下的视线望着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人。
“宁年,你多大了。”季迟栩冷声道,强势又不容拒绝的握住被子里宁年的手抽出来,严肃的语气让宁年眼眶红了些。
消毒水的味道在针尖排出药水时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头,宁年被捏着手扎完了针,季迟栩才松开,发烫的手心垂在被子上。
手不能动,宁年缩了缩脑袋在枕间,看不清脸,医生打完针离开了,林洛跟着去拿药,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没人说话。
宁年这会后知后觉有点丢脸,打个针真不至于,而且明明季迟栩是关心他,又开始后悔态度是不是不好,正琢磨着闷头的被子被掀开。
他抬眼季迟栩手里拿着杯水,嗓子顿时觉得干。
季迟栩眸光一如既往的凉,把人捞起来些喂了水,他胳膊枕在宁年脑后,结实有力,水杯微微低下,不至于让宁年呛着,罕见的温柔。
宁年顿时就觉得愧疚了,小声道歉,“对不起。”
季迟栩没答,只喂完水让人躺回去,替他扯了扯被角,房间是开了空调的,怕又着凉。
“闭眼。”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宁年乖乖的闭上眼睛,还执着解释一句,“我不是怕打针,我就是不想。”
他是觉得丢人的,都多大了生病还能闹,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感受过生病被人关心照顾的滋味,眼眶忍不住泛红。
床很软,被子上的味道清淡好闻,宁年意识不自觉下沉,似乎有只手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缥缈遥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
“没人笑话你。”那声音顿了顿,补了句,“傻不傻。”
“现在,出去。”
悬挂着的钟时针转了两圈,宁年才在混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醒来,视线里是一片黑,房间灯已经熄了,他撑起点身体,还是酸软但热意已经褪去,敞开的门口落进暖黄色光亮,游戏的音效不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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