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二和攻一HE了(昭崽)

仇泽小心翼翼地用手掌心捧着，问道：“这是...你和我么...？”青年疑问的尾音里，似乎夹杂了几分小小的期待。
折风笑：“我按照小画书里的图案剪的，没有特指。但你若觉得是，那便是咯。你欣喜就好。”
“我欣喜！”仇泽绽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下意识将窗花的纸往自己心房的位置靠了靠。
结果这阵欢喜还不及回味，旁边便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仙草容羽的声音：“仙君，我能进来么？”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嘛？”折风道。正屋的大门并没有关，容羽站在门边敲门其实和直接踩进来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也不知容羽是有心还是无意，一边作势询问，一边已然探进来了大半个身子。
他终究是仙体，他召唤来的那些却是凡间的猛兽，即便头一天折腾的重伤，一晚上过去，虽不可能痊愈，但也可以起来走路了。
眼见这家伙来了，一股浓烈的厌恶之感涌上仇泽心头，他也毫不掩饰，当即就冲人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容羽被吓得一哆嗦——在仙君身边待得久了，魔星的魔性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被荡涤无存，但这或许只是仇泽针对折风的甘心收敛，换了别人，依旧本性难移。
尤其是招他讨厌之人。
方才容羽就是被他眼中透出的煞气震慑了，那眼神凌厉如刀，容羽被瞪上一眼，仿若切肤之痛。
容羽更加怀疑人生了......眼前这个玄衣男子，究竟是不是那个只因喝了他一口灵血，两人便建立了灵契，从此对他衷心追随、痴心守护的举世魔尊？
若是的话，魔尊此时不是应该还镇在梅山地底的锁魔钟之下么？而且他的魔尊怎会待他是这般态度。若不是，那又为何会这般相像，听折风君唤他“阿泽”，甚至连名字都相似。
关于容羽的这番『怀疑人生』，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折风君带一人出现在院中，两人共同新建房屋，合作无间。而容羽呢，他一直知道这一世的明月庐里，除了他和折风，还有第三个人。但碍于先前是仙草模样，连花房都出不得，便未得见过此人庐山真面目。
今日重建房屋，总算是见着了，只是容羽草草看这人一眼，怎么和十八年之后要为他毁天灭地的那个魔尊那么像啊！
容羽还想再看清楚些，下一秒却被折风巧妙地挡住了视线，仙君对徒弟说道：“阿泽，你去拾木材，我在院中洒扫。”
折风如此安排不为别的，只为不叫容羽把人痛痛快快瞧清楚。
就算仇泽拾木回来后，仙君也让他去铺远处的屋子，而且角度都还选的特别刁钻。
从容羽的视角看去，就是若有若无的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影，每当他就快能把人脸看清时，折风君便会突然出现，以至于过了整整两个时辰，容羽仍然没有顺利看清那张脸是何模样。
直至此刻他踏入屋内，才完整窥见了这个人的面容。
不能说一模一样，但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与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尊相比，面庞多了几分青涩，可是容羽不会认错，这就是通过对他忠心耿耿而获得『晋升』机会，从攻二提位成攻一的魔尊仇泽！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待在锁魔钟里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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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清冷仙尊要爱众生（15）
站在《仙草记》原文的视角来看, 容羽和仇泽，其实是一对官配。但这“配”与“不配”的，却也留有一些微妙的探讨空间。
仇泽本是攻二, 从主角受意外将他放出锁魔钟开始，到主角受遭到天罚，他为其怒战折风仙君，打到天地尽毁, 乾坤逆流，总共不过三个月。
而容羽的这三个月时间, 绝大部分是用在与折风的纠缠上, 他们甚至没有认真相处过。
一般这种情况, 即便建立灵契, 仇泽也至多只会感念容羽对他的恩情, 何况当时他还处在被心魔吞噬，一整个六亲不认的状态。
怎么可能就对主角受情根深种，深到难以自拔,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要为他毁天灭地。
但文中就是发生了。
只能说主角光环和设定大于一切。原作让你爱一个弱不禁风的废柴, 你就得深深爱他，尽管这莫名其妙。
后来仇泽因为这『莫名其妙』获得了从攻二擢升至攻一的殊荣，更是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反正折风认为是大大的不幸，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
所以在容羽话音落地后，折风只道：“是我将他带出来的。锁魔钟应当锁的，是‘魔’。可正如你眼前所见，他是‘魔’么？”
“既然不是, 那我理应带他出来。”
一向温润似玉的折风仙君态度陡然变得严肃, 眼神也显出几分凌厉来, 叫容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没有正儿八经的相处过，主角受容羽对仇泽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容羽的一颗心都深深系在暗恋了十八年的折风仙君身上。
这一点在他重生之后一见折风的面仍然会感到心动可以得到印证。
那么仇泽抱一个『攻一』头衔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他并非容羽心里的第一位。之所以能够提咖，根本不是评论区欣赏他的个人魅力，而是身上带了个“忠犬”属性。
说穿了，宠爱主角受的工具人，甚至，更是一件主角受能够顺利『虐』到攻二折风的趁手工具。
折风是把仇泽放在心尖尖上的，见不得别人拉他的宝贝当垫脚石。他是绝对不做舔狗的，仇泽也不能做。
所以仙君此刻神色不善，他是真觉得仇泽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被原文作者擢升为容羽的官配。
“...哦...那出就出来呗。”果然，仇泽在容羽心里的重要性，只是听他出了锁魔钟后，接一句『那出就出来呗』。
容羽更在乎的，是折风仙君方才为何对他那么凶！真是见鬼，重活一世再见面，仙君竟是变得这般喜怒无常了。
这让容羽更加不甘心，他对折风直言：“仙君，我想拜你为师！请你教习我法术！”
说罢，他做出一副真诚却也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容羽筹谋的计划，他要勾引折风爱上自己，当然得有个合理的名头待在人身边了。『拜师』就是最合适的借口。
何况这次容羽也下定了决心，要一改上一世懒散怠慢的态度，认真修习法术，最好把折风身上的本领全部学过来。
叫他追妻，但火葬场。
折风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图谋，但折风需要把主角光环留在身边。这主角光环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若是放任出去，谁知道会在外面惹出怎样乱七八糟的剧情线。
还是放在自己视线里比较安心。
原本他只以做工还债的名头，可以留容羽一段时间，却并非长久之计。现下一想，这『拜师』可真是条好路子。
只是沉思之中的折风没有发现，一听仙草说了“拜师”两个字，仇泽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老虎，被打了七寸的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师徒之名，分明是他与折风共有的！那棵草不仅企图闯进他们的生活，现在连师徒的名分都要抢！
仇泽怎么会愿意与他共享呢？
青年忽然感觉有一股陌生的真气在他心孔间流窜、涌动，且这真气像个巨大吸盘，仇泽运功想要压制住它，内力却反被吮吸。
他只能强行默念清心诀，四五遍之后，才勉强稳住。回过神来，发现刚才运功太用力，嘴里弥漫出一股血腥味，是咬破了牙床。
不过仇泽掩饰得极好，除了脸色不大好看外，其他的没有露出破绽。
“你当真愿意随我修习法术？丑话说在前头，本君极恶顽劣怠懒之人，若是天分欠佳，便更应勤勉刻苦。”
“明月庐不收废物。”折风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既然定时炸弹要留，而他又拒绝做火葬场的牺牲品，那不如就给容羽来一场“变废为宝”大改造，反正这也是他为人师表理应承担的责任。
折风有把握将这废柴兮兮的仙草，训练教化成有利于社会与苍生的五好青年。
容羽急忙宣誓，“我保证！我必定潜心修行，谨遵师命，永远听师父的话，做好一个弟子的本分，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容羽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好话都说了，心里还美滋滋想着，折风君松口答应收他做徒弟了，那一定是对他起了恻隐之心！
怜爱怜爱，这『怜』就是产生『爱』的第一步，看来他后面的攻略复仇之路，亦会走得非常顺畅才是！
——容羽自以为。
这厢，折风端坐于正屋上位之上，让仇泽待在身旁，而后嘱咐容羽去起炉烧一壶水。
“拜师有拜师的礼节，徒弟向师父敬了拜师茶，为师的饮下这茶礼，才算礼成。去吧小羽，咱们这第一步可不能省。”
容羽惊诧，想说这仙君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规矩了？上一世他们结为师徒，可不曾走什么礼节呀。
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伤呢！还要费事去烧水沏茶，折风君一点都不心疼人！
折风投来一个笃定的眼神，意思是，你刚才信誓旦旦说永远听我的话，不会转头就忘了吧？
虽然不带一点攻击性，但或许因为折风的眼神过于笃定，就像长了平静的刺，当他凝视你时，无需再多言语，你便会照他的意思去做。
那是一种平和的强压。
容羽就是被刺了一个激灵，老老实实烧水沏茶去了。
转头一看，折风发现仇泽心不在焉的，仙君有些担心，他知道仇泽对自己有很深的依赖，而这份依赖里，大概也夹杂着几分占有欲。
现在突然冒出另一个要管他叫『师父』的人，仇泽怕会接受不了，折风唯一的忧虑也正在于此，于是他往仇泽那边靠了靠，仰着头看人，神情无比温柔：
“我之前跟你解释过，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特殊，需要把他留下。师徒之名，是最好的形式了，你......”
这三界之中，从古至今，天上地下，老师都是不能与学生走到一起的，否则便要狠遭唾骂。
所以『师徒』这个身份是最安全的，直接规避了所有感情线产生的可能。而且折风还特意强调了拜师礼，和他执意不让仇泽走这规矩，甚至不让人唤他“师父”相比，双标得实在过分。
可惜，他这般费心的安排，耐心的解释，仇泽却是愣愣的，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阿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折风拉过人的手臂，轻用力地扯了扯。
“......”仇泽晃过神来，听到折风轻声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收敛了恍惚的神色，额间的冷汗也在尽力遮掩，叫折风不要看出来。
还有被汗湿了的掌心，他默默使用法力，将汗水都逼回去，但实则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不是仇泽不愿认真听折风说话，而是他心口的那股真气方才翻涌得更加剧烈了，他一直默念清心诀，却怎么也无法将涌动压抑回去。
那像是一个黑色的灯罩一般，会将他的神智裹挟进去，刚才有好一阵子，他眼前甚至都看不见光了。
仿佛又掉回了从前身处的混沌之中。
最可怕的是，他似乎感觉到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溢出来，但他无法控制，无能为力......
『阿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幸好听到了这个声音，仇泽的神智才被拉回来。
以致于折风先前说的那些，他还真的全没听见，就连仙君让容羽起炉烧水准备拜师礼，他都不知道。
然而青年的掩饰，骗不过折风的眼睛，仙君瞧他这般情状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二人建有灵契，折风仔细地感知仇泽的内心状况。
可是古怪的是，他这心肝宝贝这会子，心里无喜亦无忧，折风只感受到一团理不清的混乱。
仙君当即也没有多问，只是暗自留了个心眼儿，即使是夜里大家都入睡了，他依旧醒着神儿，时刻留意着仇泽的情况。
也幸好他这么做了，当天夜里还当真出了些意外状况。
且说仇泽感觉到体内真气的异动，却懵然不知这是回事，也没有对折风言说，因为平时练功，偶尔也会碰到真气浮动，只要修一修清心诀便可平静无事了。
谁知这次会这般可怖，仇泽强撑到上塌休息，却竟是一闭眼睛，就被无边黑暗的梦境拉了下去。

第53章 清冷仙尊要爱众生（16）
噩梦中一片混沌, 仇泽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不知与此同时，一股一股浓重的黑气从他周身扩散而出。
那便是魔气！
仇泽浑身上下被狂暴躁动的气息挤压和侵占,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吞噬的同时坡体而出。
皮肤仿佛在一寸一寸的皲裂，身形百骸被无数个锋利的爪牙撕扯分裂，背上在被灼烧，就连头发缝和指甲缝里, 都有针扎刀挫。
忽然，浑浊的黑暗透进了光亮, 但出现在仇泽眼前的, 却是白日里, 那仙草容羽提出要拜折风为师的情景。
仇泽心底一阵酸闷, 竟是伸手一下捏住了容羽的脑袋, 还没怎么用力，人的天灵盖就碎了。
但他并不满意，指尖召出业火, 烧断了仙草的仙根，又一脚踩碎了魂魄, 绝了人复生的可能。
然而低头一看，仇泽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是“人”手的样子，而是那混沌之境中的魔。
！！！他想喊叫，抵抗，但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魔蔓延自己的全身。...又或者，那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阿泽, 睁开眼睛, 快点, 听到我说话了么？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我。”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柔和的，令他心安的声音。
只不过，怎么此刻听起来，却是不怎么低沉，也缺乏柔和，反倒是强烈的心焦和暴躁。
仇泽从来没听过折风这个样子，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却发现自己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皮也仿若千斤之重，狂跳但睁不开。
少倾，一股清冽的内息自眉心灌入，瞬间驱散了燥热，抚平了狂暴，缓缓流淌过身形百骸，让仇泽感觉到宁静而又眷恋。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屋内没有灯烛，一片漆黑。有一人俯身在他塌上，尽管隔着薄被，仇泽也能感知到此人的左臂环着他的肩膀，右手则点着眉心，在给他传输仙气。
两人气息，近在咫尺，仇泽甚至能够闻到仙君身上淡淡的皂角粉的味道。
“没事了，没事了，你刚才是做噩梦了。”看到人清醒过来，折风手臂环紧，手掌托着人的后颈，不住地轻抚，“现在醒过来了么，醒过来了对不对，不要紧张，放轻松。”
折风的声音本就温润柔和，但他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哄一个脆弱易碎的婴儿。
从未有过的温柔。
仇泽也不知怎么的，被仙君的气息这么一包围，他竟是控制不住地伸手抓住了折风衣襟的两边，像拽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
身体也蜷缩起来，几乎整个人窝进了仙君怀里。仿若一只寻求温暖的动物。还带着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委屈。
折风下意识地把人圈进怀里，轻抚人的头顶：“我在呢，我在呢。不要怕，别担心，你很安全。”
“...我，刚刚差点失控了，对么...？”相遇的第一天，仇泽就见过折风为了把他留下，和别的仙家据理力争的样子。
折风说是魔是仙，只看人自己的意念，只要意念向善，魔星也可以不被关在锁魔钟里。
仇泽不想叫折风失望，更不愿重回牢笼，可是刚才他险些就被心魔吞噬了......即便陷在睡梦里，他亦能明确感知到这一点。
无法自欺欺人。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我在啊，有我守着你，怎么可能失控。心魔的浮动是正常的，不是你的错。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两个人持续着环抱和蜷缩的姿势，小小一张木床，这般画面显得拥挤而又异常和谐。
仇泽想起自己梦中的场景，蓦然明白了一点自己心魔失控的原因。
......原来，他对容羽要拜折风做师父这件事，如此深恶痛绝。厌恶到触发邪念，险些失控。
他抓着折风的衣袖，闷声道歉：“方才我在梦中，对容羽起了杀念，这才导致心魔失控......对不起，我是不是辜负你的良苦用心了。”
折风哪里舍得他抱歉，“真是傻瓜。心里不高兴就告诉我呀，我怎么会不顾着你呢。你跟他不一样，我答应收他做弟子，因为这是最好的选项，你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但你要记住你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