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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簿·灵域(与沫)


时值冬假,整个校园都是封闭的。孩子们早早就被父母接了回去,往日喧闹的地方变得如此萧瑟、冷清。
但在值班室中,却还亮着灯。
一个身材威武高大的男人坐在扶手椅上,借着灯光阅读手中的书。
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小盆花,看上去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在如此季节还能开放,那小小的花朵也似乎多了几分顽强不屈的意味。
他轻轻翻过了一页书。
"安灵地宫!"
身旁的花朵中,传出了门罗的声音。他愣了愣,将书签夹在书中放好。再起身时,神色已经从温和变得凌厉莫测。
....................................
长长的木桌两侧,坐着十几个人。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众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
--瑟瓦肯城卫军的制服!
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凝重地仿佛要液化了。众人以严肃的目光,紧盯着桌子中间的一盆观赏花。
"安灵地宫!"
紫色的花绽开以后不久就消散了,但周围众人的脸色却已经彻底地发生了改变。
片刻后,不知谁说了一声:"出发吧!"
他们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戴好,检查武器,整理衣服,也有人默默掏出一封遗书放好,最后看了一眼那盆普普通通的花,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
灵师管理协会......审判所......城主府......甚至安灵地宫......数不清的紫色花朵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绽放,唤醒了雄狮沉睡已久的力量。
..........................................
"轰!"
"砰砰!"
城墙上宛如艺术品一样的透明城堡轰然炸裂,无数碎片从天而降,折射着灿烂的光辉!
狂风席卷,带走了室内的温度,也让无数刀叉餐盘和珠宝首饰在空中乱飞,许多人还来不及为骤然变冷的环境尖叫,就已经被各种零碎的东西插成了刺猬。
许多人在这一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双目流血,趴在地上绝望地喊:"谁来......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一个男人身首异处,无头的尸体跪在地上,鲜血还在喷出。
一个哭着躲藏的女人忽然一声尖叫,瞬间变成了一个身高三米、双臂犹如镰刀的怪物。它只愣了一秒钟,就好不犹豫地开始屠杀周围的人。
有孩子在哭喊,声音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有人跪地痛哭:"天神啊!难道这就是末日吗?"
有人面色木然,已经不再挣扎着逃跑,而是以解脱的神情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有新生的灵怪趴在尸体上大快朵颐,口中发出可怕的咀嚼声。
"不要怕,我来对付它!"
一个灵师想要制服怪物,但在他出手的一瞬间,身后就忽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爪子,一下子就摘掉了他的脑袋。
几只像小型野狗的一样的灵怪扑上去,眨眼间一具尸体就连根骨头都没有剩下。
兰桃惊恐地退了一步,忽然脚腕一紧。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体仅剩前半截的老头抓住她的脚踝,艰难地说:"救、救我!"
最恐怖的噩梦,也无法形容她眼前的这一切。
这些场面,对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十几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兰桃哆嗦着,刚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别说话,跟我走!"
狄克一脚把那老头踢开,拉着兰桃就往外走。
兰桃大脑一片空白,昏昏沉沉地跟着狄克,眼前所见全是鲜血、死亡和火焰。狄克手中的剑寒光闪闪,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朝他们扑来的狰狞怪物,兰桃在他的保护下毫发无伤。
不知过了多久,狄克拉着兰桃,跑到了一个通道前面,这附近居然有不少人,还有很多孩子都被人抱着送到这里了。
"这是莱恩府早就准备好的紧急撤离通道,你先离开。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有人会来保护你的。到时候你只要直接让那个人护送你回家就行了。"狄克匆匆嘱咐了一句,推着兰桃往通道口走。
"等等!"兰桃猛地回过神来,抓住狄克的胳膊,声音发抖地问:"那、那你呢?你不一起走吗?"
狄克摇摇头,说:"我还有事!"
此时在这城墙上,异灵化似乎变得十分容易,才过了没多久,这里就变成了灵怪的乐园。
"我、我跟你一起!"兰桃急切地说:"我跟你留下来!"
"乖!"狄克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显得十分温柔:"抱歉啊,把你卷进这样的危险当中来。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是剩下的斗争不是你能参与的。听话,回家去吧,你父母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说完后,他把兰桃推向旁边的另一个人,拔剑冲向了最近的一只灵怪。
兰桃看着他的背影,在剧烈的心跳中,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幕场景。
远处,狂暴的风从城堡上方切割而过,又有烈焰腾空而起仿若炎火之龙,还有无尽的黑暗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似乎连光线都被吞噬了。
"啊,灵怪!灵怪啊!"
有人发出十分惨烈的大喊。
一只前所未有的灵怪以极快的速度朝众人冲过来,所过之处无物可挡!
狄克如风一般掠过,怪物的头颅冲天而起!
黑色的蚂蚁排山倒海而来,覆盖到大部分灵怪身上,没过多久,灵怪就停止肆虐,躯体在一片黑压压的蠕动中跌倒、缩小、消失。
"兰桃小姐,快跟我来!"
有人催促着,一只手紧紧抓着兰桃的胳膊。女孩被人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眼前是错乱的人影,耳边是凄厉的尖叫,她像是被吓得缩回脑袋的乌龟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无力地顺着那股力量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忽然在她的后背上推了一下,她整个人就从黑暗的通道中滑了下去!
兰桃紧紧闭着眼睛,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不知道滑了多久,身体终于停了下来。随后她又被人拉起来,穿过拥挤的人群,一直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房子里。这里面还坐着七八个女性和孩子,但却安静地像坟墓一样。
随后,她被人按着坐了下来,身上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手里还被人塞了一杯热水。
一条毛巾呼到她脸上,不太温柔地擦了一遍,有人用僵硬的声音关心说:"吓坏了吧?"
兰桃眨了眨眼睛,看向这个棕色短发、高大健壮的女人。片刻的忙然后,她呆呆地喝了一口热水,一滴透明的水珠落进杯子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她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身旁的女人耐心地等她哭了一会儿,等到稍微平静以后,才说:"你好,兰桃小姐。我叫拉米,是奉命负责保护您的人。"
没有鄙夷、嘲讽或者劝慰,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

城墙上,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也没有多少还能站着的人。
能跑的人,都已经跑掉了。跑不掉的,大部分都变成了尸体。
尽管有一层防护罩挡住外面那致命的极度寒冷,但冬天的低温本来就不是人们能够承受的。尤其是城堡里原本的温度控制得十分宜人,客人们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冬装过来的,进入城堡以后也都换成了华丽但是轻便的礼服。此时失去了城堡的遮挡,即便是在之前的大战中还侥幸活着的人,也渐渐地因为低温失去了生命。
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渐渐消失,乃至停止。
雪地几乎都要被鲜血染红了。
门罗笑嘻嘻地伸出手,几根细长的藤蔓仿佛是从他的袖子里伸出来,将亚兰托捆起来吊在半空中。若不是因为他不想这个人死得太快而加了一层保护,本来是个普通人的亚兰托或许也早就冻死了。
亚兰托浑身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自己当做倚仗的几个人一个个被撕裂、焚烧、污染、吞噬!
他面容扭曲,恐惧和怨恨在脸上交织,畏缩的同时却以更加傲慢的语气大喊道:"哈哈哈,即使你们打败了我的他们又怎么样?他们不过是那位大人驱使的狗。打败了他们也什么都不能证明!你们终将会死!所有人都会死!什么都不能改变!哈哈哈......"
亚莉克西亚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疯狂的姿态,既为其悲伤,又感觉心底一片冰凉。
亚兰托本身并没有成为灵师的资质,他的自信和张狂全部来自于某位存在--也就是他所说的神明--借给他的力量和派来保护他的白绿青玄几个人。那几人确实非常强大,单单白衣少女一个人,全力发挥的情况下已经堪比王级灵怪,四人联手的威力则更加可怕。而亚兰托靠着借来的力量,可以从阴影中召唤怪物。因为这种能力,所有人在踏入宴会会场的时候都变成了他的人质,他们个人的影子就变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胁,也因此,一开始容远和襄马都受到了牵制,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
但是亚莉克西亚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尤其是她当中斩杀本不可能战胜的白衣少女时,亚兰托心神俱震!
他的力量本就不属于他,操纵也不像别的灵师一样遂心如意,一瞬间的出神,就足以改变这一切了。
其实亚莉克西亚明白,亚兰托疯狂至此,抛弃了他的坚实后盾亚莉克西亚,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子女,抛弃了相信他的大臣和子民,抛弃了他的城池、他的国家、甚至整个世界,入了魔一般耗尽所有地去完成凯明塔,这一切很可能是因为受到了灵念污染--被那位"神明"在他的思想中植入了自己的灵念,故而行事才这么偏激且疯狂。
但同时,亚莉克西亚也知道,灵念力量从外部对人造成伤害很容易,但要从内部操纵一个人的思想却很难。人的思想是一座天然的堡垒,很难被入侵或者改变,强行植入异种灵念,只会让人变成疯子傻子。所以若非亚兰托自己先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并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思想对那"神明"开放,他也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亚莉克西亚伤心地说:"亚兰托......弟弟,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亚兰托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只有怨恨,而没有丝毫亲情。
--原来他一直是恨着她的。
这一刻,亚莉克西亚的世界仿佛都变黑了。
..........................................
"有点奇怪。"
襄马说着,拢了拢毛茸茸的大衣领子,双手踹在袖子里,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上去病弱又憔悴,仿佛连一阵微风都承受不住,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轻视他了。包括一些襄马的属下,此时看着他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畏惧。
"是有点奇怪。"
唯一站在襄马身边的,反而是之前似乎跟他有点争锋相对意思的容远。在之前的并肩战斗中,他们两个也配合得很好,隐隐有点知己的感觉了。
亚兰托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冻得青紫的尸体被放在地上。尽管现在很多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看在亚莉克西亚的份上,他将能够完整地下葬,这是人们给予这位城主最后的尊重。
之前躲起来的城卫兵和襄马的手下开始清理满地的尸首,也有人正在把亚兰托的手下抓起来关押,一些灵师对着防护罩外的可怕天候发呆,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战争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善后和生存的问题。但容远和襄马没有。
他们的灵念依然处在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加活跃,像是察觉到了某种不可知的危机。
黑色的吞噬蚁以城堡为中心,周围方圆七八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人们小心翼翼地从他们旁边经过,眼中的畏惧几乎跟看着襄马时是一样的。
--论起能力的可怕,这两人似乎不相上下啊!
有人心中嘀咕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开玩笑!谁敢说啊!没看刚才那些强大到似乎能毁灭城池和家伙是怎么被这两人拆掉的吗?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根啊!
但是......亚兰托已死,难道瑟瓦肯要重新回到莱恩家的治下吗
换成以前他们当然是千肯万肯,但现在......襄马已经暴露了他身为暗灵师的身份,就算是他最重视的下属当中,也有人出现了动摇。
--难道真的要让一个暗灵师当他们的城主吗?
但是利德伦纳家的其他人,谁敢在这个时候挑战襄马的地位?
除非是......
有人暗暗将目光投向了依然沉默、悲伤的亚莉克西亚,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
"襄马,容远。"
帕特留斯手中拉着维诺走过来,两人身上各自环绕着三个火红的光圈,抵御着外面的严寒。
"帕特留斯老师,你没去避难所?"容远问。
"没有,我们刚才躲在很安全的地方。"帕特留斯说:"观摩这种战斗,对维诺的成长很有好处。"
容远先仔细地看了看他,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得不躲起来而感到不甘或者失落,然后才看向维诺。
这孩子,确实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仿佛一瞬间,他就成长了很多。
维诺刚刚跟着帕特留斯走进城堡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拘谨,看到城堡的装饰和身份贵重的大人物,神色也会有细微的生动变化。但此刻,沉稳和坚毅不经意间就从他的眼神中透出来。
在他的身上,曾经那个乡村少年的影子已经一点儿都找不到了,倒像是一个让人信赖的骑士。
"别待在这儿了,快点回去吧。去找帕伊思,他们那里有目前最强的防护。"襄马看着远处天空,说:"我的人也会让他们尽快去避难所。总而言之,不要留在这里。"
"嗯?"帕特留斯有些不解:"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襄马轻笑一声,"不,现在才是开始。"
他一边低声咳嗽着,一边走下城墙。旁边门罗的人围过去,有人伸手要搀扶他,却被他拒绝了。襄马低声吩咐了几句,众人很快散开。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地上的尸体已经没人管了,众人收拾东西,快速而有序的前往避难所,顺便还把这命令才传向瑟瓦肯的四面八方。
如果有人能够透视,便能看到几分钟后,瑟瓦肯的地下通道中,有人拿着鼓和锣使劲敲击着,将襄马的命令大声传达给所有躲在地洞中的人。于是陆陆续续地便有人拖家带口,顺着地道前往最近的避难所。
"战争将至!战争将至!地洞不再安全,迅速前往最近的避难所!不要贪恋财物!迅速前往最近的避难所!避难所的位置在......"
嘹亮的声音带着一重重的回声,不断地在所有地道中回响。
帕特留斯目送着襄马离开时孤独的背影,眼神十分复杂。
"老师?"容远轻声道。
"我的父亲临终之前曾经告诉我,襄马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暗灵师。"帕特留斯低声道:"他让我到瑟瓦肯来......看着襄马。如果有一天,他使用了暗灵师的力量,就......就杀了他。"
帕特留斯顿了顿,苦笑道:"就算是他,也没办法预料到......有一天,事态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容远不语。
帕特留斯父亲的遗言,他觉得襄马其实是知道的,至少也隐隐约约有所察觉。所以他一直觉得襄马对帕特留斯的态度有些奇怪,一方面把他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十分维护,有求必应;另一方面,似乎又有些说不清的疏远。
包括当初帕特留斯遭到暗算的事情,容远也觉得襄马可能在事前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有阻止。
或许他自己也在矛盾中吧。
帕特留斯的存在就像是一根锚,死死地把襄马钉在正义守序的这一边。他无比重视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不会在他面前做出会让他厌恶、痛恨的事;但同时,他也隐约期待着失去帕特留斯的束缚,期待着帕特留斯死去......或者与他反目成仇。
矛盾纠结的心态,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线上反复徘徊。
所以帕特留斯出事以后,瑟瓦肯的形势急转直下,原本还能维持的秩序也渐渐被破坏殆尽,更多的暗灵师开始在这个地方猖獗......因为这一切,本就是暗地里掌控瑟瓦肯的襄马乐于看到、甚至暗中推动的结果。
只是在帕特留斯归来以后,尤其是他从老鼠的形态中解除出来以后,襄马的心态似乎又渐渐发生了变化。刚才容远本以为这一次的敌人主要是襄马,没想到他却成为了自己的战友。
"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那种张力,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帕特留斯看着瑟瓦肯城中心的某个地方,眼神凝重:"有个可怕的家伙正在苏醒......容远,你们接下来要去对付的,就是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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