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荼身上那可爱的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他从来没能这么直白,这么光明正大地看到过。
他顾及着南荼想要保护这个,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小秘密的心思,才一直没有揭穿。
他想等着南荼主动说出来,可是等着等着,他就发现这只别扭的小兔子,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察觉了,却还是要隐瞒下去。
起码在明面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这样可不行。
那么漂亮的小兔耳……怎么可以藏起来。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小兔子的回答会是什么?
会将那些小秘密跟他全盘托出吗?
沈寒轻无声地等待着南荼的回答。
就在南荼犹豫着要不要直说的时候,一直藏在树后不敢说话的黑狼,悄摸着往外走了一步,准备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结果,刚迈出一步,就直接翻车了。
黑狼只想着要赶紧溜走,却没注意脚下的路。
咔嚓——
落在地上的枯枝被他一脚踩断,干脆利落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南荼和沈寒轻一齐回头。
在枝桠和叶片缝隙间落下的银白月光的照耀之下,黑狼身上的狼耳和狼尾看起来异常显眼。
黑漆漆、毛茸茸、油光水滑。
被两人注视着的时候,漆黑的狼耳还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尾巴也老老实实地垂着,动都不敢动。
黑狼狠狠闭了闭眼,暗想自己真是大意了,居然忘记了先将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他避开南荼一言难尽的目光,又偷偷往后缩了缩,再避开沈寒轻打量的视线,然后……
砰的一声变回了原形。
撒腿在林间狂奔起来。
沈寒轻:“……”
南荼:“???”
南荼一时间顾不上沈寒轻,周身灵力光芒大盛,瞬间爆发开来。
不过一眨眼,他就将试图逃跑的黑狼提溜了回来。
“胆子很大啊你!”两只细白的手指捏着黑狼的后颈皮,使劲儿晃了晃,“我让你跑了吗?!”
被提起来的黑狼竖在一旁,身体被拉长,几乎要与人一样高,但在南荼手里就像是只没什么重量的小布偶似的,被迫地随着他的动作晃荡来晃荡去。
“大、大哥。”黑狼哭丧着脸,“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
南荼揪着黑狼的后颈皮,另一只空空荡荡的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条麻绳。
麻绳像是活物一般,如蛇一样动了起来,绕上黑狼的脖颈,打了个死结。
黑狼一动也不敢动,咽了口唾沫,“大哥,别这么绝……”
最后一个“情”字随着骤然收紧的麻绳,被硬生生地堵回了他嘴里。
南荼看着被栓在了树干上的黑狼,满意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老实等着!”
沈寒轻见南荼将绳子绑好了,才饶有兴致地走到黑狼身边,低下头,仔细瞧了瞧,“原来变回原形也能说人话。”
黑狼:“……”
南荼总觉得沈寒轻这话意有所指。
他不想在这只惹事儿的黑狼面前和沈寒轻聊自己的事情,下意识拉住了男人的手,将人拉到了边上。
直到绕到了黑狼看不见的另一棵大树后面,南荼才咬着唇,小声道,“陛下,您也看见了,臣是、是来抓这只狼妖的。”
沈寒轻的目光落在了少年乌发间的那对雪白兔耳之上,也随着南荼的动作,跟他一起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嗯,朕看到了,没想到南卿还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
南荼抖了抖耳尖,被他打趣的话语说得一阵脸热,暂时忘记了被发现真身的尴尬。
被绑在树干上的黑狼万念俱灰地缩成一团,自闭着,将脑袋藏进了尾巴里。
黑狼脖子上的麻绳被系得很是粗暴,若是旁人没有走近仔细观察的话,恐怕还会以为这里栓了条狗。
短暂的沉默中,沈寒轻冷不丁出声:“南卿很讨厌狼?”
“……嗯。”南荼应道,没有将黑狼方才口无遮拦的话告诉沈寒轻。
他想起了以前和仙君闲聊时,说过的小时候被狼追得满山跑的事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突然很想再次将这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事情提起。
“臣小时候被狼追过。”南荼的声音很轻,似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山里的狼可凶了。”
“现在不会了。”
沈寒轻拉过南荼,俯身在他的兔耳尖尖上亲了亲。
“南卿现在很厉害。”
耳尖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惊得南荼倏然一颤,熟悉的绯色蔓延而上,扑上了他的脸。
当年,仙君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说他已经很厉害了,不会再被狼欺负了。
因为仙君把他带回了家,教他修炼,他才可以把黑狼按在地上揍,才能在仙君不辞而别之后,飞升到仙界,又下凡,在凡间找到了他的仙君。
温柔的吻不过一瞬。
沈寒轻记着不能将小兔子刺激过头,见他被落在兔耳上的吻惊到颤抖,连忙退开。
刚退了一步,袖子就被小兔子揪住了。
南荼一步步走近沈寒轻,无声地钻进了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臣是很厉害。”
南荼的声音比以往要低上许多,明明是自信的话语,听在沈寒轻耳中却多了股其他的意味。
“所以才能……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兔兔:(捂耳朵)(蒜了)(不捂了)
沈寒轻:(兔耳朵!终于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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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没有想太多, 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将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
极轻的呢喃藏在了他的唇间和沈寒轻温暖的怀抱之中,如微风中的低语, 顷刻间就会随风消散。
南荼想着自己的声音都压得那么小了,除了他自己之外,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但他却不小心忘了,有人会时刻注意着他。
沈寒轻拥着他的手紧了一瞬,接着便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替他挡住了林间骤起的风。
纵然是夏季, 深夜的山间,吹来的还是带着些凉意。
南荼忍不住再往沈寒轻怀里缩了缩。
瞒着仙君出门时, 他的头发被他用灵力扎了起来,后来, 在单方面揍着黑狼的过程中, 免不了松散了一些。
这会儿, 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 肯定早就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了。
风将垂在他颊边的发丝吹起, 又被沈寒轻仔细地拢在手心。
与夜行衣同色的黑色发带也被取了下来, 收进了男人怀里。
修长的手指代替者梳子,将怀中小兔子凌乱的长发理顺。
“夜里风大,先回去吧。”
“嗯……”南荼闷闷地应了。
想起以前, 尤其是仙君离开之后的那些, 他不太愿意想起的回忆,他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了起来, 连在失忆的仙君面前掉马这事儿都顾不上了。
他松开抱在沈寒轻腰间的手, 从男人怀里离开。
然而只是后退了一步, 就被沈寒轻重新揽了回去。
“走吧。”
忽然出现的大风已经停了, 不少树叶被吹了下来,落在地上,在他们走过的时候发出了阵阵沙沙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刻意被压低的,非常非常轻的……喷嚏声?
被两人遗忘的黑狼憋屈地将脑袋缩在树干后面,湿漉漉的鼻尖上挂着一缕黑色的狼毛。
方才打架打得太凶了,主要是南荼揍他揍得凶,地上掉了一滩狼毛不说,还有许多被扒拉得堪堪挂在身上,只要稍微用力扯一下就会掉下来的毛。
这下,被突如其来的大风一吹,狼毛不仅掉的满地都是,甚至飘到了黑狼的鼻子上,痒得他直打喷嚏。
沈寒轻和南荼的脚步俱是一顿:“……”
差点把这玩意儿忘记了。
“陛下,这狼妖,您准备怎么处理?”
南荼本来想着让黑狼赶紧滚蛋算了,可已经被沈寒轻发现了,总得问问他的意见。
毕竟黑狼是冲着他来的,又蹿上了他名义上的母后的身。
南荼想起这茬,忙不迭从沈寒轻怀里探头,朝太后那儿望了一眼。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太后自树干后面露出来的半边肩膀。
姿态看上去极为放松,是还没醒吗?
南荼的脑袋又支棱出去了一些,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时,一只带着温暖体温的大手就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掰了回来。
“这种时候,太后不适合醒来。”沈寒轻说完,想到太后本来已经醒了,结果又被自己亲手敲晕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南卿想怎么处理?”
南荼犹豫着说道:“臣一开始是想直接将他扔出去的。”
沈寒轻继续问:“现在呢?南卿改变主意了?”
“唔……”南荼含糊地哼了一声,默认了。
在听见黑狼居然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紫气”想要抱着仙君吸吸贴贴之后,南荼就不想这么简单地将他赶出去了事了。
更别提太后还是受害者之一。
“陛下,我们先把他关起来吧。”南荼想了想,对沈寒轻说道,“等明日,可以再问问太后的意见。”
“好。”
两人亲密地拥在一起,再说了会儿话,才朝被栓在树干上的黑狼走去。
黑狼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他龇牙咧嘴地蹭着粗糙的树干,试图将鼻子上的绒毛蹭掉。
蹭着蹭着,笼在树干上的泠泠月光突然变暗了。
“?”黑狼茫然转头。
身后站了两个人。
不久前才揍得他嗷嗷叫的南荼,被那位他费尽心思想凑上去吸的皇帝陛下拥在怀里。
他们一齐低头朝他看来:“喷嚏打完了?”
黑狼:“……打、打完了。”
“嗯。”南荼满意点头,“打完了就走吧。”
白皙的指尖往前一指,在粗壮的树干上紧紧缠绕了一圈的麻绳随之松开,乖巧地将自己递到了南荼手上。
“走、走去哪儿啊?”黑狼哆嗦了一下,但也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任由南荼牵着。
南荼选的麻绳很粗,快要有他两只手指并起来那么宽,还极为粗糙,随意一瞥便能瞧见不少断裂着支出来的粗劣纤维。
沈寒轻见状没忍住,伸手过去,将麻绳接过,“朕来拿着吧。”
“嗯?”南荼茫然地眨了眨眼。
仙君想遛狼?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让沈寒轻将麻绳从他手里拿走了。
一会儿被迫走在右边,一会儿又随着沈寒轻的动作走去左边,还不敢走到他们前面的黑狼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真诚地开口提议道:“大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自己牵着自己。”
脖子上的麻绳骤然一紧,勒得黑狼差点喘不过气来。
南荼:“……你还是闭嘴吧。”
“知、知道了!大哥!松松松、松一下!”
南荼:“?”
他疑惑地看了眼黑狼,这才发现他脖子上的绒毛被麻绳勒得有些紧了。
不知道黑狼信不信,总之这事儿真的不是他干的。
他抬眸,不着痕迹地瞅了眼走在身边的沈寒轻。
刚才……是仙君……?
这根麻绳其实是件法器,在将人捆住的同时,还能限制修为,让人无法逃脱。
只是长得太过寻常,跟凡人搓出来的那些麻绳长得一模一样,毫不起眼,当年他从仙君留给他的储物袋里翻出来之后,曾将它当作普通的麻绳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普通,却也是法器,凡人是用不了的。
看来天帝将仙君赶到凡间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呀。
他垂眸沉思时,沈寒轻也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眉间微蹙。
麻绳瞬间放松了不少,呼吸重新变得顺畅的黑狼咳嗽了两声,对这两人离谱的操作敢怒不敢言,狼耳耷拉下来,慢吞吞地跟在沈寒轻身边。
……罢了,被勒下脖子算什么,走在皇帝身边,他还能趁机吸吸紫气呢。
黑狼见沈寒轻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目光一直落在南荼身上,悄悄张嘴,大吸特吸,脸都要吸红了——有着厚实的漆黑狼毛遮掩,不会被人发现,他吸得很是嚣张。
打完嗝,黑狼闭上了嘴,疑惑地歪了歪头:咦?怎么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暖暖的,从头顶暖到尾巴尖儿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他吸得还不够?
夜深了,就算沈寒轻不是很困,还有精力处理黑狼的事,他也不想让小兔子跟着一起熬夜。
反正这狼妖已经被小兔子打服了,还有这根奇怪的麻绳拴着,就一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将黑狼交给了值班的盛九,让禁卫们去将太后送回去,再叫了个太医跟着。
在林子里时,他担心小兔子的身份会在太后面前暴露,当即就将太后敲晕了,下手可能……有些重。
沈寒轻在吩咐着这些事情时,南荼站在他身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天道最近都跟失踪了似的,没有人能在脑海中将他叫醒,他今晚还不敢睡,只能一直睁着眼。
没休息好,揍黑狼的时候又生气,再加上在仙君面前掉马,现在冷静下来,困意就不断涌上。
……想睡觉了。
走在回小楼的路上时,他的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就迟迟收不回去。
尝试了几次之后,他索性放弃了,自暴自弃地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件带着帽子的披风,往脑袋上一罩,遮住了雪白的兔耳。
软乎乎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被宽大的兜帽遮住,乖顺地垂在耳边,只有凑近少年时,才能从帽间阴影的一角瞧见些许没有完全遮住的白色。
那些柔软的绒毛尖尖像是不慎沾染到他发间的落雪。
沈寒轻的心忽地一动。
他无声地使了个眼神,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房门被轻声掩上,第二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南荼就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近。
在明亮的烛光中,他忽然被大片的阴影笼罩了起来。
眼尾还沾染着些许带着困意的水色,又泛着湿润的红晕,他迷糊着抬头,“……陛下?”
话语未落,他便感到沈寒轻抬起手,触碰上了宽大的帽沿。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又或许是因为已经在仙君面前暴露过了,就算再被看一次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也没有关系,南荼并没有阻止沈寒轻。
帽子被温柔地拉下,随后披风也被解开,放在了一旁。
兔耳上的软毛被披风压塌了些许,显得有点凌乱地支棱着,在烛灯之下似是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南荼感到沈寒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他的耳朵上,迟迟没有收回去,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耳尖。
这一抖,便将男人的指尖吸引了过来。
略显粗糙的指腹拂过兔耳上的绒毛,带来一阵奇怪又酥麻的痒意。
南荼忍不住甩了甩兔耳,啪叽拍到了沈寒轻的手腕。
耳尖像是绕在了男人的手上似的,将紧张和忐忑一块儿裹了上去。
他听到仙君低笑着,接住了他的耳尖,捏着它,轻轻地揉了揉。
动作很温柔,也很痒,不仅是耳朵上痒,南荼甚至感觉心里也跟着痒了起来,怎么都止不住似的,激得他快要跳起来了。
实际上,他也真的跳了起来。
他避开沈寒轻的手,转过身,如同在树林里那时,再次将兔子耳朵捂住了。
“别、别看了……”南荼小声咕哝道,停顿片刻,又补了句,“也不准揉!”
沈寒轻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南荼再等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将身体转回来,声音很低,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臣困了。”
从他躲开,跳起来,捂住兔子耳朵开始,就沉默了下来的男人弯了弯唇,牵过了他的手。
“那就去歇息吧。”
南荼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睡前的洗漱居然会这么久。
宫人们早已被屏退,连孟栾也被打发出去看着大门,他身上的夜行衣被沈寒轻伺候着解开,随手搭在床边,就连靴子也是沈寒轻亲自上手脱下来的。
沈寒轻似是很喜欢做着这种伺候小兔子的举动,还将帕子在温水里打湿了,温柔地给南荼擦了脸,又净了手。
“陛下……”
南荼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像小钩子似的,悄然钩住了沈寒轻的手。
“怎么了?”
沈寒轻半跪在他身前,眼眸微抬,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将他每一根指缝都擦拭干净了,才将帕子扔回盆里。
“无、无事……”
沈寒轻笑了笑,倾身过去,薄唇吻过小巧白皙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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