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把理直气壮,死不承认,反客为主发挥的淋漓尽致
萧最:“……”
孙公公听到这大言不惭石破天惊的话,只觉得自己刚刚那点担心都是多余的,这祖宗真的是老虎嘴里敢拔牙。
萧最没料到刚刚还怂哒哒的小狐狸此刻伶牙俐齿的,“这药作何解释?”
黎绵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了不是药,是我自己吃的零嘴。”
萧最表情一时之间捉摸不透。
黎绵认为自己把暴君说的无言以对,瞬间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孙公公恐在跟前被牵连:“奴才去看看太医到了没?”
黎绵瞬间没了神气:“……”
啊?大半夜还去叫太医啊?那这药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萧最觑了它一眼。
黎绵眨了眨眼,故作淡定。
萧最见它视线时不时飘忽,一看就是再想什么坏点子,他倒不至于认为小东西下毒害他,但是这药也决计不是什么好药,他倒要看看这小狐狸半夜不睡到底是想做什么?
黎绵见萧最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坐在龙床上,忙往里挪了挪,小肉垫扯了扯萧最的袖袍,嗓音软了几分,好商好量的说道:“那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寻常吃的…糖丸,这大半夜的就不要喊太医过来了吧?太医估计都睡了,把人从睡梦中叫醒未免也太缺德了吧。”
萧最淡道:“食君之禄,为君办事,这是他们的职责。”
黎绵心说给多少钱啊?瞧这话直接把人买断了,不愧是暴君,比资本家还剥削。
萧最眸色沉沉:“如何又能说话了?”
黎绵瞎说的本领不比孙公公差,还不忘内涵:“危机时刻就可以,比如被人冤枉要替自己辩解时。”
萧最瞧这狐狸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冷笑了一声。
救命,怎么有人笑起来这么可怕啊!
孙公公进来禀告:“陛下,太医来了。”
萧最垂眸看向小狐狸:“是不是糖丸,马上就能知晓。至于冤枉,朕还从未冤枉过谁,倘若不是冤枉——”
最后一句说的意味不明,引人遐想。
小狐狸脑袋已经埋月匈前了。
刘太医脚步匆匆赶来,路上问过来传召的小太监,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了孙公公表情罕见的严肃,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此时进了内殿,见陛下完好无损,表情也未见有任何不耐,龙床旁边还坐了小狐狸,瞧着生龙活虎,也不像有什么事?
所以到底要他来做什么啊?刘太医满腹疑问,朝着萧最行了个礼。
孙公公将那粒用碗装着药丸,呈上前:“刘太医,瞧瞧这是何药?”
刘太医伸手刚碰到碗,就见一只毛团炸了过来,他惊得后退几步,碗打翻,药丸掉在了地上。
小狐狸迅速捡起,丝毫不见犹豫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在场之人被它这一举动打的措手不及。
萧最似是预料之中,表情丝毫未变,平静道:“你是觉得药丸吞下就死无对证了?”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地搂住肚子,“难不成你还要剖开我肚子去取这粒药丸不成?吃进肚子很快就消化没有了!你就算剖开我的肚子——”
萧最直接打断了它的胡言乱语,“太医院的所有药材全部记录在册,少了什么药,一查便知晓。”
黎绵:“……”
不早说!那它不就白吃了?
萧最:“蠢。”
黎绵牙又痒了,鉴于咬暴君会被打屁.股,它忍了,只能在心里疯狂祈祷这药对动物不起作用。
刘太医年纪大了被小狐狸刚刚那一窜吓得惊魂未定,就听到陛下交代道:“去查太医院少了哪味药。”
刘太医就这样三更半夜被叫起,什么也没做,折腾了一大圈领了任务又回去,连夜把其他太医都叫起来,开始盘查到底少了什么药。
这事可大可小,太医院记录在册的药,不止良药还有毒药,每日出入的药材都仔细备录在案,丝毫不能出错的。
萧最视线落在坐在地上不起的小狐狸,“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黎绵仔细回过味,气呼呼道:“你故意的!你就料准了我会去吃!所以也不拦我!”
这男人心可真脏啊!
萧最也不反驳,不咸不淡道:“既是糖丸,吃了便吃了,有何好阻拦?”
黎绵被噎,不解道:“那你还让太医去查药做什么?”
萧最语气极轻描淡写:“既然你爱吃,让太医院多找些,到时朕都赏赐给你,让你吃个够。”
黎绵:“……不用了吧,我也就一般般爱吃,吃这一颗就够了。”
孙公公在一旁表情极其微妙,若不是此时场景是一人一狐,单从这对话内容来听,真的好像寻常的小夫妻在拌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离谱之事后,那可是一只公狐狸啊!孙公公对着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还挺响。
萧最:“?”
黎绵:“??”
孙公公接收到两道视线后,忙干笑道:“刚刚有只蚊虫飞过。”
黎绵下意识问道:“冬天还有蚊虫啊?”
萧最:“……”
黎绵再次感受到暴君对它的嫌弃,即使他面无表情,但他的无语振聋发聩!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瞧把你牛的!就你最聪明!就你了不起!
这一夜的折腾,眼见东方将白。
萧最:“退下吧。”
孙公公:“陛下要歇息了,小主子快随奴才一起退下吧。”
黎绵闻言起了身,就当孙公公还在诧异它转了性乖巧听话,就见这祖宗一个转身晃着尾巴跳上了龙床。
孙公公:“……”
孙公公求助地看向他们的陛下。
萧最抬手,孙公公忙退了下去,心里感慨今夜算是有惊无险。
黎绵教训萧最不成,反遭他摆了一道,要是就此直接回小窝,估计能气到清晨对着空气打拳!它睡不着,暴君也别想睡好觉!
萧最:“下去。”
黎绵才不搭理他,装什么啊?不是捏它小肉垫捏它毛绒绒的屁.股耍流氓的时候了?真想撵它,直接就丢出去了,废这话做什么?
小狐狸滚到了最里头,龙床大的离谱,可比它的小窝舒服百倍,暴君一个人睡未免太奢侈了,就让它也来享受享受。
萧最见小狐狸无法无天了,在龙床上撒欢滚来滚去,轻捏了捏鼻骨,冷声道:“不想被丢出去就老实点。”
黎绵闻言立即乖巧不动,小小一只躺在床上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不闹腾挺能蒙蔽人的。
萧最深知这都是假象,却也没说什么,熄了烛火,脱掉外袍上了床,刚躺下,小东西骨碌碌自动滚了过来,还未等他开口训斥,小狐狸就麻利地爬到了他身上,整只狐狸肉呼呼的,份量着实不轻,沉甸甸压在他心口处。
一息之后,萧最开口:“……下去,太重了。”
黎绵无语道:“你是不是体.虚啊?我这么小一只能有多重?”
萧最:“?”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剧场:
小鸟雀藏在屏风外焦急地等了又等,等走了太医,等走了孙公公,等到了内室灭了烛火,等到了明明要给暴君一个教训的小狐狸爬上了龙床。
痛失小鸟媳妇的小灰:“???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到底在干嘛啊?”
替暴君申明一下,他不体虚哈,不过小狐狸下章要虚了o∩
感谢灌溉~
黎绵从被子里探头,见暴君已经阖上了眼睛,“????”
这就睡了,都被说体虚竟然还能睡得着?是不是男人啊?
寝殿里没了说话声,一时之间静谧下来,黎绵隔着单薄的寝衣趴在暴君身上,整只狐狸似是毫无阻挡地被冷香味包裹着,极是舒服充盈。
乖巧不过片刻,黎绵再次探头,不知是不是今日“阳气”吸太多了,黎绵的限定声音还在,他用气音小声喊道:“陛下?陛下?你睡了吗?”
萧最懒得搭理它。
黎绵没得到回应,自顾自哼道:“不是说我太重了?竟然还能睡得着?”
萧最:“……”
黎绵知道暴君还没睡,什么年纪啊?这么一会就能睡得着的?孙公公不都说了陛下觉浅,黎绵就是故意的,今晚暴君别想睡!它要吵死他!待黎绵还要开口,一只大手直接盖住了它的小脸蛋,将它强行塞回了被子里,暴君威胁的话语自上而下传来——
“再出声,朕就将你丢出去。”
黎绵一身反骨,伸出小肉垫扒拉着暴君的手想从它脸蛋上拿开,摇头中不知道怎地,暴君的大手就滑到它脑袋上,头顶那对小耳朵被暴君手指无意中轻摩挲,小狐狸直接一个激灵,急促地“啊”了一声。
萧最手指顿了顿。
黎绵很快意识自己只是被碰了耳朵,就发出这种丢人的声音,整只狐狸臊到不行,羞愤难当。
可恶!怎么狐狸耳朵这么敏/感啊?
不给黎绵缓冲的机会,暴君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狐狸那竖立起的小耳朵,这对白玉般小巧的耳朵平时藏在毛绒绒的脑袋里,只有在小狐狸得意之时,神气地立起来,没想到手感竟也这般好。
小狐狸抖个不停,一个劲躲着,想要藏住自己那羞人的声音,恼道:“……你别太过分!”
萧最显然已拿捏住这顽劣的小狐狸了,指尖压在小耳上,“还闹吗?会乖吗?”
小狐狸被欺负的泪汪汪,“乖乖乖!我不闹了,你睡吧!”
萧最这才收手。
黎绵简直气死了,却也老实了,那滋味实在遭不住,就在萧最确定小家伙真的被整消停了,再次阖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怀里的小狐狸动了起来,又探头出来。
萧最寒着脸睁开了眼睛,就见昏暗的烛火映衬下,小狐狸脸蛋皱成一团,此刻眼泪涟涟。
萧最很是佩服自己,在这么暗的光线中都能捕捉到小东西那毛绒绒的脸蛋此时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涩。
刚刚那颗药丸下肚,迟迟没反应,黎绵还以为这玩意对动物没什么效果,一时之间大意起来,眼下仿佛带了痛苦面具一般,肚子实在难受极了,呜呜呜呜,它又不好意思开口,太丢人了!
萧最和它对视了两眼,很快明了,“糖豆起作用了?”
黎绵小小声说道:“我想上茅房。”
萧最:“……”
黎绵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什么叫自食恶果!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鸟雀本来见危机解除,它家恩公还爬上了舒服的龙床,瞬间松了一口气再次回到小窝里继续梦小鸟媳妇,好不容易又进行到造鸟蛋的环节,寝殿内再次灯火通明,它又又又被吵醒了,气得小鸟雀恨不得骂街,不情不愿睁开眼就见倏地一下,眼前一道白色窜了过去,奔向了寝殿外。
刚刚什么东西跑了过去?好像是它家恩公!
小鸟雀顿时顾不上小鸟媳妇了,立即从窝里扑棱起来,就见孙公公追了出去,还能听到他那极具特色的哎呦声,“祖宗,夜里黑,您慢点啊!”
随即暴君从内殿不疾不徐走出来。
小鸟雀计算了一下刚刚小狐狸那飞奔出去的速度,就算它现在跟了出去也追不上,偷瞄暴君的脸色,依旧是毫无表情,并未见怒容,当即放心,就是不知道恩公做什么跑那么急?
这药丸实在是厉害,小狐狸差点拉虚脱了,待它四肢颤抖地出来,外面天色已大亮,有雪花飘落在它鼻头,直接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再然后,它又拐进了官房,呜呜呜,真的太要命了!
刘太医急匆匆过来,向陛下请罪,经过太医院小半夜的盘查,终于发现丢了一瓶腹泻之药,太医院压根没人进去,联想到昨夜,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狐狸取走的,确实是失职,刘太医想到昨夜小狐狸将药丸咽了下去,便把解药一并带过来了。
不用太医院禀报,就小狐狸这状态,萧最也了然那药丸到底是什么?
“每人各罚三个月俸禄。”
刘太医领罚谢恩离开。
黎绵四肢虚浮,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升天了,现在整只狐狸很是后悔,它慢吞吞挪到了寝殿门口,连抬起前肢过门槛都有些费力,孙公公在它身后想帮忙又不敢冒犯它,陛下的爱宠他们哪里能碰得,且不说小狐狸除了只让陛下抱,也不喜别人碰。
黎绵差点从门槛上一头栽下去,就被走过来的萧最俯.身将它抱起。
萧最简直在它心口撒盐:“自食其果。”
黎绵词穷理屈,最后干巴巴道:“谁让你打我的!”
萧最:“做了错事理应受罚。”
黎绵此时又难受又委屈,直接撇过脑袋,不想搭理他。
萧最抱着它走到桌前,从盒子里取出解药,“张嘴。”
黎绵防备地看着他。
萧最将药丢进盒子里,淡声道:“那不吃,你且难受着。”
黎绵一听赶紧仰起脖张大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赶紧喂自己。
萧最瞥了它一眼,又捻起那粒解药塞它嘴里,“不怕朕喂你的是毒药?”
已将解药咽下去的黎绵:“……”
萧最刻薄道:“又蠢又没心眼。”
黎绵恨不得挠花他的脸,但是它此刻太虚了,实在没力气了,折腾了一晚上没睡,萧最见将它抱回了龙床,交代孙公公在跟前守着,这才离开。
孙公公:“小主子睡会吧。”
黎绵蔫了吧唧,“难受,睡不着。”
孙公公心疼之余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小主子,别怪奴才多嘴,陛下这是宠您才没怪罪您,无论如何您也不该给陛下喂这药,换了旁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黎绵:“……”
呜呜呜,别说了,它已经很后悔了!
孙公公见它蔫头蔫脑的,也没再多说,“小主子服了解药,约莫很快就好了,等一会奴才让御膳房给您熬些粥喝。”
黎绵虽然腹中已空虚,但是实在没胃口,正想开口,脸色猛地一变翻了个身趴床边呕了起来。
孙公公见状赶紧拿过痰盂放在床榻下,又命人备热茶,小鸟雀扑腾着翅膀趁暴君不在,飞了进来,见这一夜的功夫,它家恩公憔悴了不少,很是担忧。
黎绵第一百零八次后悔,这什么泻药啊?怎么不拉肚子改为呕吐了,关键它肚子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干呕实在难受。
孙公公见状只能命人传召刘太医。
刘太医回去屁.股都没坐热,又匆匆赶了回来,自从小狐狸出现后,他来这寝殿的次数比他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多,见小狐狸服了解药呕吐一时之间也一筹莫展,毕竟这药都是针对人的,孙公公见老太医折腾来折腾去,一夜都没睡,眼睛下乌青一片,派小太监将人送回了太医院,又让宫人去宣王砺。
王砺过来时,黎绵刚喝的热茶又吐了出来。
孙公公着急道:“王大夫,小主子不慎吃了腹泻之药,服了解药却一直呕吐,您快来瞧瞧这是怎的回事?”
王砺依旧是先前那副进宫的打扮,应了一声,走到龙床前,单膝跪在床榻前,都不用把脉,便道:“草民之前也遇到过此种情况,兽类与人体并不同,是以服了解药会有所反应。”
黎绵有气无力道:“大夫,怎么治啊?呕——”
说完它又呕了起来。
孙公公在一旁心疼不已,接连催促着王砺赶紧医治,毕竟招他进来就是给小狐狸看病的。
王砺震惊于眼前这只狐狸竟能说人话,敛了敛神色很快恢复先前憨厚之态,“草民需要给小主子施针。”
孙公公闻言赶紧让宫人去太医院取,王砺他们这些外人进宫,身上是不能带任何东西的,就是进入这寝殿,在门外也会由侍卫例行搜身。
黎绵一听还要施针,当即紧张起来,它很怕疼的,“我不要施针!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可以不呕的?我吃药就好!”
王砺:“回小主子,这呕吐不用针,您恐怕要吐上三天。”
孙公公:“奴才已经派人禀告陛下了,陛下马上回来,小主子别怕。”
黎绵:“……”他回来有个屁用啊!又不是他挨针。
黎绵心里再一次悔上加悔,如果再从来一次它一定不选给暴君喂药。
萧最进来时,王砺已经摊开针袋取出银针,黎绵被那银光晃了眼,妈呀,这么长!当即哆哆嗦嗦滚进了龙床里,“我已经不呕了,我好了!”
萧最瞥见那么长的银针,不由蹙眉,正待开口,只见银光一闪,那些银针朝自己飞来,孙公公大惊,当即扯着嗓子大喊:“护驾!有刺客!”
萧最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王砺见一击未中,知道外面侍卫进来,自己没有胜算,进宫一直未找到机会近身杀狗皇帝,好不容易等来今日的好时机,不成功,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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