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罐，要治疗吗？(糖水枇杷)

托尼坐在副驾驶，手肘搭着窗沿吹口哨：“上来，我们去试车。”
“新车没牌照，我也没驾照。”乔林提醒。
“你要相信斯塔克的能力，也要相信特事办的效率。这是斯塔克国际在华夏斯塔克科技工厂的零号车，全智能驾驶测试中。我们现在去解决后一个问题。”
乔林围着新车转了一圈，看到电子车牌，想起这几年确实在普及电子车牌，便不那么坚定地上车。他接过托尼递给他的眼镜，边说边戴上。
“我视力很好……哇哦。”
视野中的场景在眼镜里变了模样，每一样东西都多了电子数据和解说，甚至还有新手开车傻瓜式点击进行【下一步】教程，还可以语音控制启动，设定目的地就能自动驾驶，智能对交通法规的认识比人类还透彻。
这才是乔林想象中的车！
“我果然会开车。”乔林看向托尼。眼镜跟扫描仪似的，匡着托尼的头边上‘唰唰唰’出现长串的相关介绍。比百度百科详细多了，甚至还有血压心跳脉搏等数据。
他心跳也好快。
乔林抬手想要摘下眼镜，却被托尼按住。
“戴着，等下考试照着眼镜上的答案写。”
“考试？”乔林微微歪头。
“考驾照，考完了你可以拿着驾照自己开车回家。”托尼说。
乔林看了看窗外，车子已经进入雨花大道，堵在了早高峰。他笨拙地按照傻瓜教程，把智能驾驶的目的地从驾校改成家里。
“你不想要驾照？”托尼不理解。按照数据分析，乔林喜欢开车，但又过于遵守规矩不肯无证驾驶。
嗯，这是一种好品质。但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稍微放松也没关系。
“不是想要什么都必须得到。”乔林发现自己跟托尼的三观有很大不同。
虽然这十几年乔林的记忆模糊，但他知道，特事办是一个很有权力的部门。只要他开口，夜光灯就会把驾照送到他跟前，哪怕他并不会开车，只不过以后会跟他跟得更紧。
“想要什么，就去努力得到，这并没有错。”托尼反驳。
“如果是依靠自己努力，得到想要的结果当然没错。但使用破坏规则的手段去得到，那就有问题。”乔林有他的坚持。
托尼沉默了一会：“好吧，不去就不去。唔，祝你生日快乐，本来这辆车是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你不喜欢就把它丢在车库吃灰，我是不会收回的。”
“我很喜欢，事实上，我很高兴。”因为这份心意。乔林将右手放在托尼搭在中间的左手背上：“托尼，我……”
“等等，”托尼抓住乔林的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林，眼中带着光，“有些话我必须先说，乔林，我……”
轰隆——
巨响声突然响起，打断托尼的话。
声音源自别的维度，外界拥堵的车流缓缓移动，人们一切正常。
“我……”
联络器响起警报声，托尼的话再次被打断。
乔林的手机紧接着也响了，来电人是吴主任。
“好吧，看来只能下次再说。”托尼皱眉接通联络，“复仇者集结，看来发生了大事。”
确实是大事。
奥林匹斯山众神觉醒，跟天堂争夺信仰，双方打起来。
虽然现在还是在他们神域打，但神战很可能蔓延到地球。据神奇女侠称，双方神域战场的门不在希腊也不在梵/蒂/冈，而是定在米国的自由女神像上空。
一旦神战分出胜负，首当其冲的就是纽约。
“……很抱歉打扰你的休假。托尼，你还有十分钟告别时间。尼克·弗瑞已经跟特事办做好对接，奇异博士会在十分钟后通过九州结界许可给你打开传送门。”史蒂夫说：“我们需要钢铁侠。”
另一边，乔林也在跟吴主任通话。
华夏有九州结界，神战暂时不会波及华夏本土。但地球是一个村，华夏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不能坐视不管。
“……压缩的圣光治愈丹效果很好，这几天尽量多储备一点。价格可能比不上你的画，但肯定不让你吃亏。如果神战真的在地球爆发，我们的救援队也需要带圣光治愈丹上战场……”
乔林把座椅放倒，手机丢在一旁。他从仓库里翻出个收纳箱，用圣光烧一圈净化，然后双手放在箱子里不停搓搓搓。
一颗颗黄豆大的压缩圣光丹“哗啦啦”洒下，很快铺满底部。
乔林的手仿佛是条搓丸子的生产线，丹丸越堆越高，直到装满用来收纳被子的大箱子。
“带上它，回去后用别的容器分装一下。一颗压缩圣光丹能让一个濒死的普通人恢复健康，体质的特殊的人需要多用几颗。”乔林合上收纳箱的盖子，让托尼把箱子收起来，“可以直接服用，也可以用力捏碎，化光会被最近的生命体吸收……”
“林，”托尼认真看着乔林，他伸手将乔林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笨拙地说：“看来我需要错过你的生日，不能陪你共用午餐了，还有晚餐。”
127回家的第十六天
“我知道，”乔林努力微笑，“下次你再来，我带你回家看爷爷。”
一道火圈出现在路旁。
“接我的人来了。”托尼穿上纳米战衣，但没有戴上面罩。
他拥抱住乔林。
“再见。”
“再见。”乔林没有挽留，只是回抱托尼，主动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下，“我的祝福，能带给你安全。”
托尼想要回吻，却被乔林推出了车。
车门自动滑开，钢铁侠飞出来，停在火圈传送门前回头。
乔林微笑着挥挥手。
钢铁侠抛了个飞吻，钻进火圈。
火圈快速缩小，直到消失不见。
乔林关上了车门，阻挡周围好奇的视线。
前方交警正在疏通车流，拥堵的车道变得畅通。
乔林把顶着肥鹤的小车开回小区车库，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西方神战的消息民间还没有传播开，微博最热门的还是昨天长城上发生的事。大家都在猜钢铁侠公主抱飞走的人是谁，有人说是修士，有人说是观音转世的觉醒者，也有人说是治愈画师和平鸽。
紧跟钢铁侠的话题之下，乔林的画也上了热搜——三千万一个的莲蓬到底有多好吃？
央美学生爆料，他们老师用莲蓬荷花创造的插花作品，摆了才半天，莲蓬就不知道被谁吃了，然后第二天收到一幅画。
配图是《莲蓬甚美图》的照片，以及前天晚上《荷花翠鸟图》拍卖价格图对比。
下面的评论有些说“艺术家好浪漫”，有的说“和平鸽老师好可爱”，还有什么“带故事情节的画价格会比普通的更高，溢价百分之二三十都有可能”、“我也想莲蓬换画”、“和平鸽老师吃货人设脱不掉了”、“今天就去采莲蓬”、“和平鸽是被世界首富捧的人”、“看楼上楼上，钢铁侠怀里的人会不会是和平鸽老师”……
乔林不停刷新。
热搜里有某某山中出现麒麟，某某湖里有真龙。
英灵李白作了一首《咏白鸽》内容却是有个人多么美，跟太阳一样灿烂笑起来照耀万物等等，比粉丝吹偶像的彩虹屁更夸张。偏偏英灵杜甫还给李白和了一首赋，也是夸白鸽有多善良、正义，功绩好比燧人点火、女娲补天……评论都在猜‘白鸽’是谁。
白鸽是谁乔林也不知道，他想起【钢铁侠APP】除了收发消息还有新闻功能。
乔林打开被他丢进黑名单的钢铁侠，点击代表新闻的地球图标。
页面跳到超英论坛的任务界面，乔林被满屏的血红叹号惊得后仰。
【觉醒者自称太阳神，占领洛杉矶&￥*商场，近三千人被困……】
【精神病自称宙斯，奥林匹斯山现世……】
【尼斯湖水怪卷走一艘游轮，三十七人失踪……】
【巴黎圣母院内幽灵狂暴，九十三名游客被困……】
【伦敦大雾中鬼怪已致上千人虚弱四十四人濒临死亡……】
【黑宫广场惊现巨型丧尸……】
乔林觉得网友不应该吐槽新闻联播，因为国内一片祥和。国外确实水深火热。
乔林老家。
乔爷爷打量孙子好一会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回来小半天了，没有画画反而抱着手机不放，又不是双喵有工作交代还需要跟媳妇腻歪。
“咳咳。”
乔林头也不抬，将乔爷爷跟前的蛋糕拿走：“奶油吃多了不好，尝尝味就行了。”
乔爷爷眉毛一竖就想拍桌狂化，站起来想想，又慢慢坐下。
“小乔啊，谈对象了？”
乔林握紧手机，看着托尼刚发过来的复仇者集结照片。钢铁侠站在中央C位，神色肃然眼神坚毅如同视死如归的战士。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爷爷，缓慢而坚定地点头：“嗯。”
“你不年轻了，该……等等，你说你谈对象了？”乔爷爷提高声音。
在厨房做饭的乔爸乔妈探出头：“小乔有对象了？！”
“是小刘吗？”乔爸爸追问。
“不是不是不是我！”刚从果园摘了果子送进来的夜光灯大惊失色，将果篮匆匆放下，“乔老师，刚有人打电话，我去村口看看人到了没。”
夜光灯脚底抹油飞了。
乔林深呼吸：“不是小刘。他是外国人，会说中文，说得挺好。他家里有点钱，呃，算很有钱吧，但主要是他自己赚的……还有他的工作可能有点夸张，有时候说话也不过脑子，你们别被吓到。”
乔爷爷顿时拍胸脯：“老乔我当年一杆枪干掉一队米帝鬼子，会被外国人吓到？至于别的，网上还说你几千万的画随便送人，视金钱如粪土。所以钱不钱的不重要，只要人好就行。”
乔林心里顿时一咯噔，虽然现在禁枪，但爷爷抡斧头也很利落：“他人当然很好……就是有个问题，他是米国人。”
“没，事。”乔爷爷忍辱负重：“爷爷可开明可开放了，娶了米国姑娘也算你为国争光。”
“不，不是。”乔林打磕巴，紧张得咽唾沫，“爷爷，他不是姑娘，是个男的。”
乔爸乔妈对视一眼，眼中都写着‘啊，果然如此’。
“男的也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放心带他回家，让他好好领会我们华夏人的热情好客。”乔爷爷的笑容‘和蔼可亲’。
他拍拍乔林的肩膀，然后转头变脸冲儿子吼：“乔建国，站在那充柱子？菜糊了没闻到？！大林，你把我斧头藏哪了？我这骨头发痒想劈点东西……”
乔林愧疚地看了眼被殃及池鱼的爸妈，自己灰溜溜躲上楼搓圣光珍珠。
乔爸乔妈在厨房讨论儿子。
“外国人，会不会是当年去纽约留学认识的那个？新闻不是说他来华夏了吗，长城上那个视频，他抱着的人就很像小乔。他们这是分开十几年，又破镜重圆死灰复燃了。”
“当年我就说戒指有问题，你还说不可能。那戒指我看一眼就知道不可能是周边，手工材质加起来七位数起步，而且小乔的名气也是因为斯塔克喜欢收藏他的画才闹这么大。”
“主要是那个斯塔克听说有过很多女朋友，让我怎么相信他会跟小乔在一起。”
“别说脾气，单看容貌，我家儿子不比那些模特明星好看？”
“我觉得他们身份不太合适，小乔肯定是太单纯被花花公子骗了。”
“二十来岁被骗有可能，现在都四十了，过了今天叫四十一了，他能分清楚别人的真情和假意……”
“怎么回事？你就是要跟我杠？都是觉醒者，我这盘子拍下去也不怕打死你！”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爸在外面，等下他拎斧头进来了。”
“反正小乔手上的戒指都取了，西方又那鬼样，最后成不成还做不得准。”
“……”
乔林发现，家里人对他和男人处对象这事挺宽容。没骂人没打人，确认对象是托尼·斯塔克后，还认真上网查托尼的资料。
他们没说反对，但也没有支持的意思，而是不看好两人的未来。
好几次乔林写生回来到书房整理画稿，都看到爸妈留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没合上，亮着的屏幕上全是斯塔克早期跟模特明星的合影照片。还有爷爷，让小刘给他批发了好多星条旗，用来垫劈柴的墩子，一天能劈烂好几面。
乔林没办法跟家人保证自己跟托尼有多相爱，毕竟两人真正有记忆的相处时间只有三天。这种干柴碰上烈火的一见钟情他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于是留在老家冷静思考未来。
乔林不回城还有一个原因。
他老家本来只有几个小山包。世界融合后，山包变成延绵山脉，越往深处山越高大雄伟，衍化出元始蛮荒的大荒洞天。也许是洞天内灵气外泄，村里的人觉醒频率极高。常住人口人人体内灵气超标，只是有些人懒得测试，有些人虽然为了两斤鸡蛋一袋米参加了测试，却不想去城里激发异能，寻找前世记忆之类。
特事办在村口的小办事处变成分部，乔林的警卫助理也被借调了去做探索大荒的任务。
乔爷爷的果园恰恰就是大荒洞天入口，乔爸乔妈出门后，乔爷爷喜欢扛着斧头进山砍柴。
人类生活空间被动植物严重挤压，村里的喇叭都不喊保护绿化，改为号召大伙消灭泛滥的野物。
乔林起先还背着画夹陪爷爷进山，几次被嫌弃手脚不够利落后，换成坐在山下等。他腿边摆个收纳箱，边慢慢搓圣光丹，边跟托尼视频，讨论爷爷觉醒的究竟是哪位大仙。
猜来猜去，乔林甚至猜到耍斧头最猛的那位盘古大神头上。
“你确定？东方神话里的以斧头为武器的很多。”托尼不仅知道盘古是谁，他还知道刑天、二郎神、沉香，甚至封神的崇黑虎，西游的巨灵神。
“我的直觉一般不会出错。”乔林给托尼发视频——乔爷爷冲在特事办战斗人员前方，一斧头将二十多米高的狂化野猪脑袋劈开。
托尼沉默了几秒，认真说：“去你家的时候，我会记得提高战衣的防御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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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回家的第十七天
“我爸我妈也是觉醒者, 不知道他们的异能是什么。还有双喵和小娜，他们这次出差是为了闭关激发能力。”乔林看着视频中几天没休息，哪怕精神看起来还行, 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托尼：“下次钢铁侠行动可以拍下来发给我吗？”
不需要下次，埃德温存了许多复仇者行动的各种视频文件, 他直接将钢铁侠的战斗视频打包发给乔林。
乔林将手机连上电视, 每次家里人吃完饭坐一起聊天，他就投屏各种钢铁侠救人的视频。
钢铁侠并不是时时都光鲜亮丽。他也会被敌人打到, 甚至受伤, 但他总会重新飞起来, 哪怕面对的是神灵，哪怕他的战衣已经残破不堪，他依然冲在最前方——他是肃然迎敌永不后退的斗士。但在新闻媒体嘴里, 钢铁侠似乎浑身毛病，什么战损比超人还高，复仇者的战斗让多少多少人受伤, 甚至敌人造成损失也是因为钢铁侠出现得太迟等等。
乔爷爷敬佩英雄。他刚开始看视频还一脸冷漠，看着看着就点头, 觉得这小子还行, 等看到媒体围堵斯塔克时，又忍不住拍桌骂外国人狼心狗肺, 不懂感恩吃饱了撑的。
乔爸乔妈也对托尼大为改观。最明显的就是，经常出现在乔林眼前的笔记本电脑不放斯塔克和女星合照了。改成各种生理卫生科普，还有同性婚姻如何维持爱情的同时保护自己，甚至一些不那么合/法的带颜色/网站。
到了十月国庆过完, 学校都开学了。
村里少了到处跑的学生娃娃，各种打复古扮背着冷兵器, 或者一身迷彩扛热武器的人越来越多。
特事办腾出了人手，准备开发大荒洞天。
乔爷爷的果园没有被征收，反而是乔爷爷被特聘成守门人。果树移开，通往大荒洞天的道路被拓宽，对部分觉醒者开放大荒洞天。
林双淼夫妇也被特事办征召，成为第一批进洞天开荒的觉醒者。
“双喵。”乔林抱着几瓶圣光丹敲门，门没关紧被他敲开，正瞧见忙着收拾地铺的弟弟，“你跟小娜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