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啊你!”孙古正想要一拳揍揍这不知好歹的士兵时,却被林衍一番阻止。
“男子汉吵架像什么话!”林衍公正对待,“要打架那就得在外面打,你们俩干脆让人给你们加油助威倒也可以。”
士兵一见林衍便焉了吧唧,悻悻道:“不用,就是他起的争执,只要他既往不咎,那我也不会现在一同和他争吵。”
“去换身衣服吧,换身衣服和别人吵倒也还还好。”戚倦看了他那身衣服,差点捂鼻子一头晕过去。
孙古闷哼一声也只好作罢,看着林衍那面不做色的脸,只好捂了自己鼻子到营内换衣。
林衍看着激情澎湃的士兵,提议道:“今日剩下事务就由我来完成,至于你就先歇着吧!明天就是你一通负责。”
“唯。”绍南应声,便离去马场。
去调查了与囚犯刘熠相关的人,便获得了一条有利的信息,那就是刘熠是一个生意人,只不过他的生意便是刺客,刺杀皇上想必对他来说也是拿了大价钱才肯一番前往。至于为什么他逃狱了会被杀,汪宣做了大胆推测,便是刘熠知道了些不可告人的消息,想要封了他的口。
“得来了这条线索,那就得往刘熠刺杀皇上之前做的准备来查。”汪宣此话一出,便遭到了一同前往查案的御史反驳。
“不妥。”御史王责一通解释说,“如果汪丞相执意如此,那你可就缺漏了一点,那就是在刘熠在刺杀皇上之前,那他就可能做好了万分准备,是不怕你查的,即使查了,也不可能查到所有线索。”
“那依御史大人而言,该怎么查?”汪宣质问道。
王责决然一笑,预判道:“引出杀刘熠的凶手前来,我想杀了他的人,既然能劫他逃狱,那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汪宣眼睛一眯,皱眉道:“我想,御史大人早已有了决策吧!到时候,我们听你的。”
“汪丞相所言极是,不过,还得需要你的占卜。”王责脑海里早已有了决策,就只差让汪宣配合。
刮刮沙风浮动水面,已然到了萧瑟夜晚的戌时,夜间的雪下得遮住人的视线,仿佛毫无颜色的黑夜染上了白芒的雪花,朦胧美感淡淡而起。
林衍心里五味杂陈,恰好这时候也是众位士兵歇息的晚色,也是派了些人轮流守夜。
“你们先去歇息吧!今天的夜就由我来守。”林衍想着自己早已是失眠人士,守个夜倒也无妨。
士兵们也不好推脱,也就纷纷同意林衍的观点,守夜就由着他来。
外头无人,只剩在外守着阵营的士兵们以及林衍。围着火把烤着冻僵的手,不禁吸了口寒风气。
趁无人在时,他便照常拿出陆也曾经在纵览山所写的军令状看了看,说实话,林衍真心不觉得陆也能够熬过这三年,相传陆也曾有个相好,每日不见一面必定难受至极,他也不是个例外,除非陆也当他是玩物,或者是压根不喜欢他,不然绝对会来找他。
想了想,林衍伸手改了这个军令状。
「如若陆也三年内瞧了林衍一眼,林衍便心灰意冷,陆也将放弃于他,不再自刎于世。」
撕碎了陆也所写的军令状,林衍心里舒坦至极,他要的,就是陆也恒心毅力不够,然后自己好拒绝他一辈子。
从兜里掏出酒葫芦,二话不说先闷一口暖暖身,咽下去了后才好了许多,在今夜,不知为何,他深感孤独。
脑海里恍然闪现,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愈发在他眼中时不时出现,记忆中的林衍约莫五岁,身旁的小孩与他年龄相仿,但好像比他小。
只见他喊了声:“——林哥哥,我们现在被人追杀,怎么办啊!”
林衍那会道:“没事,看我的!”
追杀的刺客离躲在草丛的两人越来越近,而那个比他小的孩子却忐忑不安的望向他,仿佛把他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忽然,林衍这一举动让刺客措手不及,没曾想他竟设置了不易察觉的陷阱,为的就是让人中入陷阱当中。
结果也入了他的道,刺客无一不中了陷阱,可林衍的眉头却愈发皱得严肃,“这刺客,看来也不是那么高端嘛……”
看来那人压根就觉得这种低级刺客就能一刀了结他俩,却没曾想他就是将军儿子,是未来继承父亲这一将军官位的人。他们算是走错了一步棋。
这场刺杀过后,林衍后来也再一次遭受到史无前例的痛击追杀……他不知道,这场刺杀也是导致他和堂叔被追杀的导火索……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林衍在回忆中不断呢喃,可就是得不到小孩的回应。
小孩扬起嘴角,笑而不语。
“你说啊!你是谁!”林衍不断对准小孩喊,可小孩却始终无动于衷,像是看不见他似的。
“我是……”小孩正要说出,可林衍不知怎的,脑海愈发疼痛得不可想象。
啊啊啊啊啊!林衍无声呐喊,可小孩的背影愈发模糊,他也看不清小孩长何模样。
对于小孩的正脸,完全对于他来说,是素未谋面的,迷糊的像是打了层云雾……
第38章 Chapter 38 月圆
“我干嘛要这样!”林衍仍旧停留在此时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可最终,他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夜已过,直到第二夜的寅时,戚倦喊了半睡半醒的他。
林衍醒了过来:“麻烦你了。”
“没事,咱们都是朋友!”戚倦微微一笑。
林衍也不再多说,只是犹豫不决的望向白雪皑皑的雪天,没曾想脑海中竟闪现着陆也的影子。
而此时陆也正在床边迷茫醒来,自从林衍答应与他在一起,就连他在穿衣的时候都是自己行动,不允许别人碰他。
一换好衣裳,穿戴整齐就出了门,只是这一出门就遇到常缚气喘吁吁的急忙跑来,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禀报。
“到底所为何事,跑得这么急?”陆也不满他的行为,无意识皱了皱眉道。
常缚不再喘气,而是镇定气息才说:“杀了刘熠的凶手被御史大人的人抓到了,现在被带入天牢里审讯一番。”
“果然如此。”陆也闻言嗤笑了一番,“既然那人被抓去天牢,本王当然要去天牢里好生问候。”
“唯。”常缚随即应了声。
天牢里有着无处不在的老鼠以及脏物杂物,可进去的凶手郑端早已习惯于此,什么场面都见过,也不在乎这一天牢。即使是三天之内就会被当堂斩杀。
“陆王来了,赶快麻溜点啊!开门开门!”身旁驾着刀的牢狱大人特意吩咐道。
身旁的小兵悻悻点头,拿起钥匙开了开门,并且当他一出来就驾着他走,以防他逃跑。
被押送到审问室,就见到那张模棱两可的脸蛋似笑非笑,可更多的,还是嘲讽。
“陆王怎么亲自大驾光临来看我啊!”郑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瞥了眼陆也。
见状郑端瞅了他几眼,陆也不经意间莫名嫌弃:“没想到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郑端今日也会被抓去天牢,而且还是在面临三天之后当堂斩杀!”
郑端反倒不从正面应答:“说吧,这次来陆王是想说什么?”
陆也也不再废话,道出了他此次来的目的:“本王此番前来,是想与郑大人达成共识,想要帮你洗掉冤屈。”
“陆王何必帮我?是我有什么价值嘛?”郑端反其道而行之地问道。
“看来郑大人早已明白。”陆也说,“对于这个案子我看了看,郑大人的确是参与杀了刘熠,但是真正还有另一人,本王想准备把你给脱离牢狱并且归还你自由,你看这是不是个好的条件?”
“的确是好的条件,不过陆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郑端话一说完,便就遭到陆也的轻视:“难不成本王的目的,还不明显吗?”
郑端无言,只是轻蔑地嗤笑着陆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那废话本王就不多说,就先走了,郑大人保重。”陆也一说完,头也不回的一溜而去。
郑端打量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想着静静等待他该怎么做,他拭目以待。
一走出外面,陆也安排了在他身旁的常缚:“该调查的事情给我调查好了,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唯。”常缚颔首完便带着命令离去。
崇仁帝一下完早朝就马不停蹄的赴往花香苑看看嫔妃婉月,最近婉月的势头很顺,而且还独得专治朝政的明君宠幸,自然是受到宫中的妃子善待,不过这样的宠幸,也会遭来跟头。
“皇上驾到!”一旁的太监恭迎呐喊,婉月急忙出门接待。
“参见皇上!”婉月行了礼,抬眸深情款款的面向崇仁帝。
崇仁帝搀扶于婉月:“爱妃快快请起。”
“谢皇上。”婉月矜持地行完礼,指着前方的房屋,“皇上,天气尚寒,不如陪陪臣妾一同去屋里歇歇。”
“嫔妃不觉得,朕在外面一边观望风景一边欣赏美人不是很美好嘛?”崇仁帝勾唇一笑,仿佛就要迷倒婉月。
婉月会心一笑,“皇上说得对,待会我就让千晴给皇上准备衣袍。”
“爱妃多心了。”崇仁帝甚是欣慰。
“为皇上着想,是妾身的荣幸。”婉月一颦一笑皆在心头。
话音刚落,两人就一步步走到外头的台阶上坐着,婉月挑了杯茶壶,优雅矜持的倒了些茶,然后就见到崇仁帝一口抬茶闷了下去。
“雪景真美,可美人更得朕的心意!”崇仁帝一番慷慨说辞,颇得了婉月的情。
“皇上讨厌!”婉月娇嗔而不做作,“妾身能够得到皇上青睐,已是臣妾的三生有幸,臣妾别无所求。”
“——哈哈哈哈!”崇仁帝笑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有趣,甚是有趣!不亏是朕的爱妃!”
“——皇上!”婉月娇滴滴地垂怜细喊动,已然勾走了崇仁帝的心。
崇仁帝莞尔一笑,“爱妃,今夜不如你来侍寝。”
婉月面露喜色:“谢皇上!”意味着她又得宠了,权势等也会变高,崇仁帝这边她也会更好把控。
只是,在月圆之中,他们的情感可就不那么情真意切,而是婉月想要刺杀于崇仁帝。
“爱妃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崇仁帝盯着神色恍惚的婉月不禁一问。
倒也没想到婉月回答的这么干脆:“在想皇上您呢!”
崇仁帝欣喜若狂,轻轻勾住了婉月的脖颈,而婉月也趁机配合的躺入他的怀里亲一下。
只是婉月没曾想,在暗处的那人捏紧的拳头咯咯响,像是被夺走猎物而气得无可争辩。
军营内,大家都露着难隐之色,尤其是林衍较为明显,主要还是接到崇仁帝的奏章,大概内容主要是改变了时间,由三年改变成了一年。
林衍意外得咂舌:“没曾想会这样……”
戚倦也跟着迷惑:“不知是好是坏……”
最终,林衍迫使自己恢复淡定,然后走向马场,只是他这一来。就见到了昨日与士兵争论的孙古。
“林大将军好!”孙古笑呵呵对待林衍,林衍默不作声,只是以微笑回礼。
最终,林衍还是耐不住性子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一切安好,无需操心。”
两人瞬间无话,孙古也自找没趣,直接去了魏王的营内,不知他在做什么,反正林衍也不想知道。
“我总觉得我忘了些什么,可又想不起来。”林衍对着身边的戚倦倾诉着,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那是你本身心底就抗拒这段记忆,何来想不起?”戚倦早已料到,“怪不得你昨日呆滞得这么入神,想必是在想你心中的某个人。”
刹那间脑海中陆也的样子若隐若现,林衍急忙否决:“不对。”
“为什么不对?”戚倦甚是好奇。
林衍用手摩挲下巴:“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想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当年那场轰动整个崇朝的案子,吉难案。”
“这并不是我们能够涉及到的范围内,况且不是说这场案子早就抓到凶手了嘛?”戚倦不明不白的接了这招。
“即使抓到凶手,可我还是惴惴不安,直到我近来查出,这案子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林衍说,“前皇后的死,还有最近鹰啫部的兴起,以及刺杀案中,都代表着事情明明可以突破,却又没人打破的局面。”
“可这也不归我们这儿管。”戚倦似乎是想到了御史大人王责,道:“想必你是和御史大人打好交道了吧!就是不知道你想查此案的目的是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衍不想细说,随即就掐断这个话题。
“——还给郑大人一个清白!”
“——还给郑大人一个清白!”
“——还给郑大人一个清白!”
百姓们吵吵囔囔,在大街上示威游行,就是为了申诉郑端一个清白。
明明上午他就是个三天就被斩杀的一个囚犯,可没过多久,百姓们发现自己颠倒是非,御史大人以及国师查的真相并不止于此,于是乎,百姓们更加激情地大声呐喊。
现如今,郑端已被压到衙门处进行侯问,而陆也早已派遣个人给他完全洗白。这人便是宋裘,也是刘熠在临死之前召出的凶手。
只是在他说明郑端只是被冤枉的时候,震惊得各个官员哑口无言,对他所陈述的事实无言以对,只是在喃喃着郑端为何会被诬陷入狱。
这会,崇仁帝早已在宫内狠狠斥责御史大人王责一顿,而王责也被迫接受惩罚,只是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当时的崇仁帝,可谓是怒得想要降了他的官职,还是汪宣一口觉得不妥,在众人都觉得不太妥的时候只得放弃。
“好生接受惩罚,下次不可再犯。”崇仁帝气得不可开交,可最终还是忍耐说。
王责得知自己被他人摆了一道,可最终还是得硬口气接下这茬:“微臣必当接受皇上旨意,下次必定不会再犯。”
“呵呵。”身旁的陆也瞧着这一幕,嗤笑不已。
“可以行动了吧!”常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也点头,表示应许。常缚也就行动着接下来的计划。
暴风雨前的宁静,终将会被人打破。
陆也想着,宫内权谋错综复杂,他只是个顺水推舟的一个王爷。
这次的忙,也正好承了汪宣的意。
——雪停了,时日已到农历八月十五。
陆也已然没见林衍有了些日子,即使外敌未曾入侵,但也给林衍打了个警钟。
这是危险的来临。不知道行啸兵何时练成何样?恰好也给他些不好印象。
中途回过长宁一次,是被崇仁帝召回的那时三月。那会林衍看见,崇仁帝眼中饱含疲惫,但他眼神是欣喜交加的,尤其是他旁边的红颜祸水婉月靠在一起,崇仁帝对她的眼神里时常有着赤裸裸的欲望,那欲望,是毫不掩饰的。
婉月得宠了,而且史无前例的得宠了许久,这让后宫的妃子无可奈何又恨不得已。
那会他来了后,禀报了些消息,崇仁帝也就不再召他,而是让他歇息几天出发。
在这几日,他得知了郑端被释放的消息,但传言说他是畏罪自杀,大概是眼睁睁见着囚犯刘熠被杀,而被迫得他心里愧不如意,也就导致他死于湖中。
即使死因不简单,不明不白,但林衍压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这人一看就被他杀,也是可惜了这条命。
在他回去时,无意间瞥到陆也,还好陆也没看到林衍来探他,仍旧在履行当初自己年少轻狂下的军令状,看来他还记得。
于是他一走了之,没在陆也这闲地待。
“王爷,好像林将军来这看过你。”常缚一见林衍偷摸看他,便不由自主的说。
“果然来了啊!”
陆也喝下一口酒,心里压抑得思念透彻。
“他啊!果然是属于战场的。”陆也笑着说:“心不属我,也无所谓,我有妻子已经让他够忌讳了。”
常缚无话可说,他实在不知如何安慰陆也。
“你说,这样的人,固执到了骨子里,我要足够深情,才不辜负他。”
陆也不禁感叹得落泪,三年,他没熬到多少。
而林衍早已踏入西域的路上,遥远。等他到的时候,早已天亮。
次日,林衍一来就扑头睡了几个时辰,叱咤兵们受着林衍前几日的呵斥,便都专心训练,争取拿个优越身手来护住此地。
待林衍一起,魏石云前来禀报事情。不过消息坏到深处,就连他听完的时候都愣不自愣。
“西域城迎来了外敌,他们一个时辰就要抵达此处。”魏石云一来就直道主题。
林衍打起精神,对魏石云先是抱歉,然后振作精气神,陪同魏石云走出营外,大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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