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是被欺负(将望镜笛)

走去，时间转瞬即逝。
日出天而曜景，露下地而腾文②。天微亮就被喊起，林衍疲倦从床边入醒，心里飞扬浮躁，就连丫鬟为他更衣时他也是副心不在焉的表现。
因为桌面摆着一本名为《右史》的自传书，标有钱审事写得，还记得钱审事当初借给他时曾言：“记得看完了速速还给我，我的自传可是要扬文天下的，流转百姓手中，家家户户都会听闻甚至有过《右史》这本书！”
那时林衍一笑带过：“知道了，保证完好无损给你送过去，反正都给写完了嘛？”
只是到还书的日子，他却不在了。《右史》这本书还依旧完好无损保留在林府中，钱审事的贸然在宫中遭遇行刺已是让他心神不宁，可惜他竟无处发现朱谆早已潜伏在皇宫内，正准备行刺。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对于林衍来说，死在他面前的亲人太多了，他不想数，也数不过来。
“——将军！”绍南轻声敲门，询问。
林衍整理好衣袖说：“进来吧！”
“——唯！”绍南一进来，直接主题：“今日是朱谆的行刺之日，当堂斩杀。不知将军你要去一通观赏？”
“去吧！是不是苏氏一家发了邀请函给你，说叫明日来钱府参与丧席。”林衍问。
绍南咳了一声说：“将军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
“那你是不是告知了陆也我并不想去东宫教太子的事实？”林衍再次处处逼问。
绍南无言以对，便装作不语。
“如果你还是这样，那么这个职位你别想做了，想到你这职位的人大有人是，不缺你这一个。”林衍闭眼叹为观止道。
绍南立即跪下求饶，“将军，是卑职的疏忽，事实的确如你所料，是陆王非要逼问小的，小的万不得已才告知于他。卑职绝无二心，将军可以惩罚小的，但希望将军不要因一言之怒而撤去卑职职位，毕竟还未曾找到合适人选，将军可以多作考虑。”
要是有那么惊险万分他早就不告终于陆也事情。
“起来吧！”
林衍无心与人计较。
“谢将军。”
绍南站直身子，却发现林衍笑着说，：“我是从这本书发现的丧事。”
不论绍南一懂不懂，他还是执意说出于此。

第18章 Chapter 18 窥见
自从遭到林衍的批评，绍南行事都变得小心翼翼，比以前更加谨言慎行。由于朱谆行刺于钱审事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已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对朱谆当堂斩杀的事也更近一步。
在衙门处，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都会来看热闹，都来看看这个恶劣之人到底是何方妖孽。
可没想到一看了朱谆当堂被斩且得知这是杀害无辜百姓的凶手，竟都大声叫好，更是对抓到其凶手的人感恩带德。大快人心，这就是恶人的结局，才是百姓们所向往的。
“吉时已到！”衙门官员坐于堂前，从盒里抽出斩签丢在地上，道：“——斩！”
百姓们无一不畅叫扬疾地起哄着，顿时间人群变得更为熙熙攘攘，朱谆闭上眼准备着无人问津的架势，死亡正缓缓靠近他，离他不远。
‘——噗！’
血，飙了四五米远。世上再无朱谆此人存在，欢呼雀跃的响乐声众声响起，为民做事，为民解忧，这就足以让他们臣服。
伴随着百姓们的欢悦声，林衍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在他呆滞木纳时间，有人喊了他一下，“还记得我吗？”
林衍转头一看，瞧了眼女子，实在是一无所知，他们何曾见过面？疑惑不解：“你是？”
“明月！就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①的那个明月！”尊公主顿时激情澎湃地谈吐道。
林衍其印象中对这人很是模凌两可，实在是一无所知：“抱歉，臣不知，不如姑娘就道出你是如何认出臣来的？”
尊公主明月攫然大失所望，“没事，不认得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就行了，希望在我大婚的那天所幸遇见你！”
“那就依公主可言。”林衍只好苦笑敷衍。不再直视这位叫明月的姑娘。
明月意味深长地说出奇妙之语：“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性！”
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性！林衍刹时想到陆也对他的言语，“嘴硬，我会一步步的把你的嘴给撬出来！”
想在一看真是烦心倦目，林衍不由得产出无语表情，闪现出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姑娘莫要开这种无良玩笑，这样对女子的声誉都会带有一些影响。”
“影响？影响怎么了？”明月不甘示弱，怼回去：“我区区一位锦衣玉食的尊公主，还在乎这种名声嘛？”
“绍南！”林衍喊道。
绍南回了：“卑职在。”
“赶快请这位小姐下去，先问她的住所，到时候好送姑娘回去。”林衍挥手召回绍南，叮咛道。
“唯！”说罢就要带走尊公主明月。显然，她不乐意了，就连身体都在抗触。
明月大喊，长宁城川流不息的街道传来她的回响声：“我不去我不去，我就要陪着你，闵衍，你不记得我了吗？”
“闵衍！”绍南口中似有似无的念叨着，忽然大吃一惊，对明月震慑说：“住口，你竟敢提主子的痛处！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痛处？”明月实在疑惑不解，他的痛处？无非就是她当初抓住那时被敌人团团围住的林衍，恳求阿爹阿汗驽木来救他与于水火之中，之后她又对林衍百般进行囚禁于牢中不准潜逃，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这些饶不可恕的行为，导致他今日仍旧恨于她？
想到这儿，她突然悔意连连。
明月匆匆认怂说：“我错了，当初我再也不把你抓牢中困住不放你出去了，是知道，我就放你走，也好于今日你不再记恨于我。”
“哦！”林衍颔首道，他看见陆也躲于茫茫人群中不肯现身，顿时茅塞顿开，“不怪你，你这么说我有印象了，是西周的尊公主吧！即将去和亲的。”
“是，本公主是和亲的。”明月微微扬头傲然，可见到林衍却阉了下去：“能不能告诉我，即将和我和亲的太子是何姓啊？是不是你？”
她问这个问题到底意欲何为？林衍实属不解，但还是一一应答：“是当朝太子李枉，但不是我和你和亲。”
明月已经准备大多精彩谬论的剧情，却在林衍的一番话中好似奄奄一息，“不是你啊……我知道了。”随口敷衍道。
“忘说了一句，我叫林衍，不是闵衍。可能当时我跟你说得是我堂叔姓。”林衍进行一番大费周章地解释着，最后说了句：“太子对你甚是稀罕，你万万不可辜负了他的心思。”
“他对我稀罕有什么用！我才不以为然，简称，不屑一顾！”明月此时心烦意乱，无瑕顾及她的话，也许大婚时她去探探口风，太子究竟长何相貌，如果不是他，即使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她也不要。她认为，心上人就要定一辈子。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②
忠贞不渝，至死不渝。
陆也在远点早已知晓明月对林衍的不寻常心思，可他却无能为力阻止，又怕林衍在初见时初心萌动，要是两情相悦了怎么办？
待明月不见踪迹时，陆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林衍身旁，审问：“林大将军对此女子芳心悦动了？”
“未曾。”林衍苦笑，论述道：“臣现如今对任何感情之事提不起兴趣，况且并无此打算，到时你可与我说服我父母？”
“有这想法是好的，不过……”陆也一如反常，仔细打量林衍，坚定说：“你在撒谎，骗人！”
林衍却在这时无话可说，呆滞于长宁城中，熙熙攘攘人群来来往往，仍旧热闹非凡，可他的心却不淡定了。
“臣从不会犯这种错误。”林衍抹起一脸笑，与他斗胆对视，“自不会骗陆王。”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好不？”陆也恍然大悟，想出新计策，“本王命令你，喊我阿陆！”
“不合礼仪，不合时宜。”林衍第一时间回拒道。
陆也道：“在宫殿朝堂上，众目睽睽下喊我陆王，但在私处，或者现在等无人管束的大街小巷中，须得喊我阿陆！”坏点子成功勾住林衍。
林衍拿他没策，奈何他是个有夫之妇，反正就是个称呼，他喜欢别人喊他如此，也许他也喜欢他身边志同道合的友人称他为‘阿陆’！
“叫一声阿陆来听听。”陆也挑眉示意。
林衍无奈抿嘴，道：“阿陆！可否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万分满意，千分满意……”
陆也哈哈大笑，拍打他的宽肩，一把邀住他脖子，压住了他。“走！”
伴随他的欣喜，一走了之，大街上仍旧门庭若市，看得眼花缭乱。
明月一把丢弃话本随意践踏，火冒三丈且大失所望的说：“骗人，话本里的主角都是骗人的，男主角根本不爱女主角，刚刚我发现了，他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心念着一个人！”
捡起一块石头丢于湖中，湖水波涛荡漾着，形成小水波。是有她的埋怨之言。
与陆也道别后，回到林府中，现居于林府里面敲着苏管家的门，“苏管家可在？只是速速拿账本，耽误不了苏管家多少时。”
门内无此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恍然间屋里传来男男女女的呻吟声萦绕在他耳旁？
今日甚是奇异不止，苏管家不是至今都未娶妻吗？那来找来的女子？不过转眼一想，就是在今日找到了心头好，准备干一副大事以来进行大婚呢？
在他遐想中，苏管家已经开了门，只见他头发凌乱来不及梳理，许是为了应付他而速速停了这人生大事，想到这，他不禁意间露出愧疚感。
“将军不必担心，稍后就拿账本递于林大将军你！”苏管家往后转看了眼，恰恰引起林衍的无意窥视，只是这样一窥视可了不得！
女子蜷缩在被窝里紧紧遮住衣服不肯出被褥，眼神很是躲闪。林衍眯眼，恍然间变得似是如枭盯视，她不就是黎月吗？陆也的王妃吗？竟现如今躲于床边不肯出入，眼神不敢直视他，果然这次恢诡谲怪，简直不容小觑！
“给，林大将军。”苏管家递账本于林衍手中，可林衍胡乱接了下，无心照看账本，心里一直思索为何黎月会不明不白在苏管家的床枕边，还躲闪着他。
但他也不准备对陆也说，无关紧要。陆也那么花心的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怎会在乎这么件小事，只是他在思索苏管家到底使用何招数招来黎月到达他的床枕边任他折腾？而且使黎月心甘情愿。
苏管家今年二十六，脸虽说稍逊于林衍陆也等人，可还是生得副让姑娘春心萌动的脸。这样，也正常。
百思不得其解。
风催寒梭响，月入霜闺悲。③
在房间里深思不已，忽然听见绍南敲门，准许他进门直入时，他才敢进来，依照禀事：“林将，黎月姑娘求见于你。”实在不解为何黎月会见于林衍，明明两人都没太大交集。
该来的还是会来！林衍颔首道：“知道了，速速去见，该知道的规矩自然懂。”
“——唯！”绍南说：“卑职遵照将军之言。”
便退出门外，并未关门，而是消失踪影在林衍眼前。
看来她还是为那件事讨个说法！果然，知道我发现了那件事！林衍思索完，随意整理衣裳，便走出门外，自己关门，到了黎月所召他来的约定之地。

第19章 Chapter 19 画像
到了黎月约定想见的地方，林衍如她所料到了此地，只是此时黎月的心情更是神迷意夺，看着似是颓废般，已完全失去初见问路的淡雅清俗。
“能不能求你不要告诉陆王爷，我知道你那会去找苏管家时发现了我。”黎月紧咬下唇，祈求林衍因此不告知于陆也，也许她就会多一丝安机，这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必要了。
林衍直白说：“你来的目的肯定不至于此，说吧，有什么条件可以让我不给陆也说。”
“陆也他不正常，他近几年纳妃的目的不纯！”黎月说到这儿，睁大瞳孔说：“他是为了逼出以为他心仪已久的男子出现，然后两人在一起。而且他还收藏了那位男子的画像！”
“断袖？”林衍顿时脱口而出。
“是，他是。”黎月嗤笑道：“那位男子身着兵器，衣装就像林大将军你驰战沙场的模样，但有一点我可以排除你，那就是那个人嘴唇微张，看起来很娇弱不已，而林大将军你从来就没有示弱时刻，所以那不是你。”
“为何你怀疑是我？”林衍两手抓住黎月肩膀，急匆询问，实则上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汗流浃背，心惊胆战于此。
黎月说：“那人和你长得太像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后来发现不是，气质完全不一样。”
沉静片刻，黎月继续道言：“陆也收藏的那个人画像中，写下了有关那人的诗。”说完紧盯着林衍，仿佛想要从他身上看到破绽，可都无从收获。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①”
黎月闭眼忆道：“下面还写了个小序，‘等衍归，他便醉倒千杯！’反正诗还挺有文风。”
林衍大彻大悟，这人实在太熟悉了，就只差问问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黎月打断了他的所思所想：“林大将军，你知道的，陆也心有他人，况且他名下并无太多妃子，那他心仪男子到此时都未曾见过，但他竟然奇异休了些妃子，一些无名头的直接不办仪式就替她们找到了好人家过日子。”
“所以，我大概知道了你所说的这个事，如果我告诉了陆也，你便要和陆也鱼死网破，顺带牵羊拉上我，是吧？”林衍抬眸狠戾对视于黎月，质问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好绝招。可惜你有一步下错了？实属可惜。”
“说！少给我使点子！”
黎月急忙质问，即使是再三思索。
林衍再次颔首，道：“你看到了他的秘密，不应该及时检举他吗？到时候他想翻身直跃就难了！而不是保留证据不揭发让他继续祸害无辜女子。”
半响，林衍了结了这话题：“没什么可说的，黎姑娘，先行告辞，你大可放心，我并不会告知秘密于陆王。”说完转头就走。
只剩黎月一人留在此地看似呆若木鸡，她徐徐都未曾缓过刚才拼命的谈论。
希望那人不是林衍，而是个素面朝天的陌生人，甚至是个从来没什么 交集的陌生人，那样最好。
谁也不想变成不可思议的模样，都是被逼无奈才得以改变，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黎月目睹着他走得越来越远，而自己却在原地不动。
翌日。林衍昨夜辗转难眠，一夜未睡，现起时就连换衣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在他意志力坚定且经历过许多如此时日，才能习惯于此。
今日所穿的衣物是白色丧服，整个人气质看起来风度翩翩且清冷至极，就连看一眼他都想薄得他一笑，仿佛人生都大值特值！
“将军，可否到该走时辰？”
绍南还是第一次看见林衍穿此白衣，看起来清心寡欲般凌冷。由此不得多看了几眼。
林衍手里紧握《右史》此书，道：“是到此时辰了，走吧！可别罢了钱氏的约定。”
“绍南！”翠竹就在他身后，撇着嗓子喊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能不能让林大将军等片刻，毕竟林大将军的挚友戚小姐声称要与林大将军一路。”
“——这……”绍南犹豫不决，眼神直直盯着林衍。
林衍一拍即合，笑着点头：“那就等，毕竟有好些时日未见了，见一面还是有必要的。”
“不用等了，我就在你们身后！”身后有一道爽朗的女声喊道，吸引着林衍转头观望。果然，是戚倦来了。
戚倦这名字可谓是当初戚大夫人生她时以为是个儿子，且也经过大师算过名，虽说未成定局说是男孩女孩，可结果显而易见必定是男儿！可结果偏不尽人意，竟然是个女孩，而且名也取了，也只好作罢，毕竟也找不出能与之相媲美的名了！
少年时期，她也没辜负家人期望，琴棋书画生来就是样样精通，只是有个诟病，她生来就喜好话本，正经书本她无心照看，但惊喜的是她竟会驰战沙场，竟然年纪轻轻超越寻常皇家男子，竟与林衍不相上下，这样志同道合的厉害之友，必定会是林衍的挚友。
只是世间不许女子驰战沙场，她也难逃传统观念中女子应当柔情似水，羞涩会人，而不是站沙场落得身不雅女子。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久了。”戚倦扬头示意于林衍，道：“赶快走吧！不然一会儿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