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小利普尖叫着消散。
他唇上滚烫的温度让里奥察觉到有些不对,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脸颊,“利普,菲利普-加拉格,说话!”
利普用力嗯了声,可在里奥听来,这声音几不可闻。
“里……奥,我……回来了!”他扯着自己的破锣嗓子,艰难的说着。
“他么的你们家都是死人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烫!”
里奥生气,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发现,他用力的按着手机,那瞪眼的模样让利普咧开嘴。
“笑屁,烧死你!”
在他的咒骂声中,利普安心的陷入了昏迷。
里奥:卧槽!
救护车没让他等多久,麻利的送到医院,直接开了间单人套房吊水。
“别人看我们这样,一定以为被绑架的是你!”
他摇头,认命的将棉签沾点水,为他擦拭嘴唇,上面还有他刚刚吻出来的斑斑裂痕,暗暗有些心虚。
在旁边的陪床上窝了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疼,打了个直冒泪花的哈欠。
见利普已经醒了,他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嗯,好像不烫了,渴不渴?”
利普仍然是一副破锣嗓音,“渴死了!”
“活该!”
里奥嘴上嫌弃他,但还是出去重新倒了杯温水,里头给他插了根管子让他喝。
喝着喝着,这人突然笑了出来,“电视剧里,这时候应该在病床上来一炮。”
“那你要不要试试?”
吊了整晚的水,恢复了正常的利普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我膀胱要炸了!”
“噗~”里奥一手扶着吊瓶一手搀着他,笑道:“电视剧里,这时候女主应该害羞的说我自己来。”
利普嘴角抽抽,“呵,信不信老子尿你裤腿上。”
里奥发出嫌弃的Ew~声,“年纪轻轻就能尿裤腿上,我十分为我们未来的性福担忧。”
斜了他一眼,利普翻出心里的小本本,给他记上这笔账,等他好了……
“对了,昨天没吓到伊恩他们吧?”
里奥没好气的把他‘拎’回病床上,“你吓我还差不多,躺在家里都能脱水,你家里人都是死的吗!?”
利普耸肩,“他们白天都忙,而且也没想到我真的什么都没吃。”
“等你出院了,我帮你预约个心理医生,这次你怎么样都得给我去。”
“可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里奥眯眼盯着他,直盯到他低下头玩水杯。
“那你告诉我,这次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利普不自在的抓了抓脑袋,“我……之前心理是出现了点问题,不过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痊愈了,真的!”
“少说好听的话,”里奥顿了顿,还是放宽了点要求,“去做个心理评估,如果真的没有问题,那我就不强求。”
利普小声抱怨,“这是纽约,哪个心理没问题。”
“别人没有躺在家里躺到脱水,差点把自己玩死。”里奥的语气犹如寒冰,生生把利普冻的一个寒颤,他怂的不敢争辩,只能抱紧身上的毯子,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一副我困了的样子,躺下就装睡。
蠢死了,里奥心里嫌弃,嘴上也不客气,“三流狗血剧的十八线演员都比你有演技!”
利普吸了好大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去,又将心里的小本本打开,刷刷写了好几笔。
本想再陪他一会,没想到琼斯那边的效率这么高,已经抓到了杰拉德,并且拿回了《戴项链的女孩》,里奥事先和他说好的,画先拿去自己家里,他要仿一副给尼尔爸爸,琼斯虽然狐疑,但他的信誉可比尼尔好出十八条街去,而且他觉得反正有自己看着,不会出什么事,也就同意了。
里奥回到家的时候,琼斯也刚到没多久,正在他家的冰箱里找吃的。
“画在箱子里,你速度啊。”
“放心吧,你帮我看着,别让我爸进来啊,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知道了知道了,父子俩这么肉麻。”
里奥白了他一眼,戴上手套从箱子里拿出画,就进了画室。
仿画首先得观察,无论是颜料还是画布,每个年代使用的材料都不同。
这幅画和其他画有很大的不同,就在于这幅画并不是在画布上作画,而是在一块木板上,里奥猜测,这大概是豪斯滕伯格去看私生女,在她家里忽然想要为她画一幅肖像,身边没有画布,所以有什么就拿什么作画,从笔触上来看,也是比较顺从心意,所以整幅画给他的感觉,是充满着爱的。
翻到画的背面,他看见了豪斯滕伯格的写下的一句话,【送给我最亲爱的朱莉安娜——豪斯滕伯格】。
里奥挑眉,原来学姐的祖母也叫朱莉安娜,不过也是,自信又自恋的人,是喜欢给自己的孩子起相同的名字。
说起来,尼尔爸爸没给他起尼尔这个名字,还挺让人诧异的。
第33章 晋江独发
画室很大也很乱, 两父子都是折腾的人, 石膏、颜料、画布、画板还有各色工具堆的到处都是, 里奥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出了几块木质板材,用机器切出差不多大小的形状后, 拿出一块磨皮快速的磨成画的形状。
将画与木板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大小与纹理的相似度堪堪达到要求, 打开画室里唯一一个柜子的第二格, 这是他们父子两自己调的颜料, 专用来模仿近现代名作的。
“锑黄, 锑黄, 啊,在这!”
里奥套上工作服站在画板前,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里只剩下专注, 他的手很快, 下笔没有迟疑,这幅画讲究的是流畅、随心与爱,画技反而是次要的。
《戴项链的女孩》逐渐跃然于画板上,与原作相差无几。
“到底还是少了大师的几分意境。”里奥叹了叹。
忽然他恶作剧般的勾起嘴角, 咬着唇, 将画板翻了个身, 学着豪斯滕伯格,用沾着白色染料的画笔在画板后写下了一行字。
写完后,他咬着笔尖嘿嘿笑出声,真是期待老馆主的反应啊。
里奥直起身,心想剩下的就只有做旧这个步骤了。
打开画室的后门,门上的名牌写的是杂物室,其本质仍是一个工作室,里面有各式做旧的工具,配合着他们自己调的颜料,骗骗那些半桶水是肯定够了,但要想骗过钱宁艺术馆的老馆主,几乎不可能。
但,里奥就是想让他看出来!
一般画作和制作的雕塑用的都是略有毒性的材料,而近现代的画作做旧,用烤箱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所以这个房间的烤箱,和厨房的烤箱,用途可大不相同,他将温度调节到125华氏度,把画小心的塞了进去。
观察到画的颜色差不多够了,里奥按下停止键,满意的点点头,“哈,反正琼斯看不出来!”
未免琼斯等急了,里奥也来不及等画慢慢降温,索性将一只手附上异冰,在画的正反两面隔空手动降温。
脱了工作服,戴上手套,就将两幅画都拿了出去。
“琼斯,快看,我厉不厉害!”
“哇哦!还真是没有区别,里奥,哪副画真的,你可别拿错了,得还给钱宁艺术馆的。”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弄错。”说罢便笑嘻嘻的将自己的画放进了琼斯的箱子里,“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正巧我也要去科里写报告,还得去学姐家里一次,跟她好好解释。”
琼斯小心的拿起箱子,“那行,我们快走吧,那老馆主脾气可不怎么样。”
里奥点头,拿了块布把手里的画包了起来,塞进背包里。
“你带着画干嘛,不是给尼尔的吗?”
“万一学姐哭的太厉害怎么办,我总得做个准备。”
“也是。”
看着琼斯就这样傻白甜的开了车,里奥默默转头望向车外的风景,一定是我平时信誉太好的原因,不是哈佛的问题!
会议室里,老馆长戴着眼镜和手套,仔细的观察画的每一寸肌理,他皱着眉,表情犹如嘴里飞进了只苍蝇,他看向作陪的几位FBI探员,还有一直保持着迷之笑容的里奥,又看向了自己带来的律师,稍定了定神,继续观察手里的画。
心想着:待会要连同上次的帐一起算!
而坐在他对面的琼斯,额头上滑落一滴汗珠,他用余光瞥了眼里奥,心中开始祈求上帝。
老馆长面上不动声色,但已经记住了画作上好几个错误的点,心道‘小雷阿诺’终究是嫩了点,和大卡夫瑞还差着火候,想当年,尼尔-卡夫瑞若不是自恋到在每一幅作品上都签了名,黑市一定把他的作品全当真的卖。
他将画作翻了个面,看到那行字后,双手抖了一瞬。
【致亲爱的馆长,钱宁艺术馆若是名誉扫地,你猜钱宁家族会如何对付你——最诚挚的里奥】
里奥对着猛然抬头的老馆长微笑,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他怕麻烦之外,也是为了留有一线余地,钱宁家和他的关系也算友好,没必要整上法庭,那样大家都难看,何况名作归属权问题,由于年代久远,这官司没个两年打不完,钱宁家拖的起,但是学姐那边可就不确定了,她的亲叔叔都要和外人联手一起卖了家里的画,可见经济是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