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灯的开关)

他回来的时候恰好是抢积分的时间，房间里没人。
韩平没有主动把通讯器收走，他又把通讯器偷偷带了出来。
或许在韩平眼里，这是他还想联系外面的迹象。但辰钧山琢磨，韩平放心自己把这通讯器带出来，就敢保证他靠这玩意联系不到外面。
辰钧山缩到自己床上，把通讯器掏出来，说：“笑笑，你都听到了吧？”
通讯器的屏幕上显出字：“听到了！怎么办，这个实验好危险，你会死吗？”
“不会，我还要送你去远域军工厂。”辰钧山说。
“不要太辛苦了！我们可以慢慢来的！不去也没关系！你要活着，等阿意发现我们丢了，他就会沿路找过来救我们啦！”笑笑显字到。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辰钧山说。
两人安静了一会，笑笑忍不住好奇，继续问：“所以那把刀是怎么回事啊？我都看不到，好好奇。”
笑笑一提起，辰钧山又想起那把刺石头和刺豆腐一样的刀。
在今天以前，辰钧山从来没有听过“精神力和虫兽材料契合”这样的概念。在他所了解的知识里，每个人的精神力注入虫兽材料时都是等效的，不分契不契合。
但视频上那个少年和他用刀的时候，那把刀确实判若两刀。
他突然想起体检那天，他将刀刺入石头后，周围的守卫第一反应是将他控制住。
那把刀是被金属链锁住的，但守卫们依旧非常警惕。
也许这可以说明，对于他来说，那条锁链锁不住那把刀，他可以轻松把锁刀的锁链切断，然后把刀拿走。
如果真的如韩平所说，那把神奇的刀真的和他精神力很契合，只要他拿到那把刀，现存的所有门、锁都可以暴力破解，甚至可以试试把颈环切下来。
虽然想象很美好，但辰钧山很怀疑这把刀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他琢磨还是想办法把黑机手弄回来更靠谱。
他一边想着一边和笑笑说话，冯花时他们枪完积分回到住处，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在和谁说话？新靠山吗？你抢的通讯器居然没被收走。”冯花时问。
辰钧山把通讯器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没和谁，这通讯器是坏的。”
他之前把一些零散的小零件塞进通讯器，轻轻一晃有碎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冯花时眯着眼睛看他，问：“之前你关禁闭出来就不对劲，怎么还对着坏的机器自言自语？你不会被关疯了吧？”
辰钧山：……
“你就当我疯了吧。”他转头对着墙角，看笑笑叠叠不休的滚字，偶尔“嗯嗯”“哦哦”的应一声。
冯花时看得直摇头：“你不会真的疯了吧？别吓我。”
辰钧山没理他，他看着通讯器，突然感觉旁边投过来两道打量的视线。
他转头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小朋友。两人身上没什么伤，看上去眼神很懵懂，和他第一次遇到四十二号时一样。
辰钧山和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回头问冯花时：“这是新送过来的？”
“嗯，也是人肉厂培育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冯花时说着走过来，手搭在两人头上把他们带走：“你们两个不要打架哦，不然就会像这个大哥哥一样，被关到禁闭室里，人都疯掉了。”
之前他们房间是住满的，突然塞进来两个人，意味着有两个床位被空了出来。
辰钧山转头看了看，十三号、四十二号和英子都还在。
“那几个alpha有人……死了？”辰钧山问。
冯花时举起三根手指：“死了三个。他们和你打架被关禁闭，身体承受的药量到极限，昨天体检又注射了一点，没撑住，今早就没醒过来。除了这两个小可怜，这里还新来了一个alpha。”
虽然他和那几个alpha总打架，但辰钧山并不希望对方真的死去。
他心里有点惆怅，转回来看笑笑说话，心情也没轻松起来。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守卫查房后关闭了房间。
辰钧山对着墙角，没人招他，他也暂时不想搭理其他人。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突然响起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是人肢体冲突的声音，一开始是利落的几声打斗，随着几人的一声惊呼，辰钧山听到重物被重重摔到床架上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健壮的alpha，抓着十三号的腿像摔麻袋一样，抡圆了将十三号的头摔到床架上。
床上还坐着衣裳凌乱的四十二号，他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辰钧山瞬间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十三号的头狠狠撞在床架上，发出骨骼破碎的清脆的“咔”声。
英子和四十二号同时扑了上去，辰钧山动作比他们更快。
他扔下通讯器猛地蹬在床上，瞬间窜到这alpha跟前，一把把他扑倒在地。
十三号倒在地上，辰钧山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侧脑的头骨凹下去了。
冯花时急忙走向大门，一边拍打门一边呼救。
这alpha和其他alpha不一样，辰钧山用了很大的劲才按住他。对方的近身技巧非常出色，几次差点将辰钧山掀翻。
旁边传来英子和四十二号的哭声，混杂着冯花时的呼救声，听得辰钧山心里很烦躁。
他按住这alpha，捏住拳头一拳一拳朝这alpha头上砸去。
alpha起初剧烈挣扎，辰钧山的拳好几次擦着他头打过，后来结结实实挨了一两次，alpha动作逐渐缓慢下来。
最后他只能轻微的□□和挣扎，辰钧山按着他，感觉自己往下砸的一拳拳都变得有点机械。
alpha的口鼻漫出很多血，辰钧山手和衣服被染成红色。
英子扑过来抱住他的手，哭着说：“别打了，他快死了，你会被罚的！”
辰钧山看着半死不活的alpha，扔下他去看十三号。
十三号的侧脑瘪了下去，七窍都在流血，辰钧山很难想象他还能活下去。
十三号看见辰钧山，朝他勉强笑了笑，轻声说：“我……羡慕你……好厉害。我像你一样……就好了……但是我……没办法长大了。”
“你别说话，等医生来帮你看病，你就会好了。”辰钧山说。
十三号胸前的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辰钧山俯身过去，就听十三号在他耳边轻声说：“alpha都是……坏人，但你……是个好alpha。小王哥哥……你帮我……保护四十二号。花时哥哥说……外面的世界……很好，你以后会……离开这里……去外面，你帮帮我……带四十二号一起离开，求你了……求求你……谢谢你……”
他说到后面头脑不清醒，说了很多意义不明的胡话。
他说的话都是冯花时教的词汇，还有从广播里听的词句，这些词汇里，很多东西他都没有亲眼见过。
四十二号和英子趴在十三号的身体上哭，冯花时还没叫来守卫，十三号已经没了心跳。
姗姗来迟的担架带走了奄奄一息的alpha和十三号，房间门关上，四十二号和英子坐在门边哭泣。他们本来想追出去，但被守卫踢回房间了。
辰钧山低着头坐在原地，冯花时过来拍了拍他，语气如常地说：“想开点，放轻松，这是很常见的事，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如果每次都那么低落，日子还过不过了？”
辰钧山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去角落里把手洗干净。
他慢慢擦干净手，走到冯花时床边，说：“冯花时，我们来合作。”
冯花时警惕地看着他，问：“你的状态很不对劲，你到底想做什么？”
辰钧山看了看房间里最后的两个成年alpha，两人识趣地堵住耳朵，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辰钧山转过头，说：“我想把这个实验区从灰色星域抹除。”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我好像能入v了。但我是即写即更，没有万字大章，所以我打算拖一拖，攒到存稿再说……
（如果编编催我可能进度会加快

毁掉这片实验区的想法，辰钧山很早就萌生过。
但他主要的目的是送笑笑去远域军工厂，而且之前韦项说过，他是因为在帝国没药吃，活不下去才主动来这片实验区的，和韦项一样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一些人在这里饱受压迫甚至失去生命，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里是苟活下去的希望。
之前辰钧山很难判断这片实验区存在的合理性，但和韩平聊过天后，他感觉一些东西变得明朗了。
韩平说，他其实早就可以治好基因分移症，但因为他的目标是创造什么莫名其妙的圣子，所以这种用人命来堆砌的实验还在继续下去。
辰钧山觉得韩平的实验和管理流程都很不合理，他的实验明明可以更温和一点，这样死的人会更少。
他也可以不用注射药剂来惩罚实验品，这样死于药剂过量的人会少很多。
但韩平似乎认为，圣子的候选人必须要拥有及时从梦里醒来的能力，大脑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圣子是没有未来的。
最关键的一点，对于韩平来说，基因开始被改造后，能逐渐和那把刀契合的人才可以成为圣子候选人，其他人没有价值，死就死了。
每个人注射的药剂都经过细微的调整，辰钧山觉得，或许很多人注射的药剂经过微调，他们就能和那把刀契合，但韩平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如果是一个理智的研究人员，可能会考虑实验品的成本、原料消耗之类的因素，但韩平不是。
他好像在随心所欲的进行海选，能幸运地在他创造的恶劣条件下脱颖而出的，才是他认可的候选人。
辰钧山无法认同韩平的做法。
他记得自己和十三号第一次见面是在禁闭室。
十三号很轻易就相信他说帮了四十二号的话，还告诉他不要睡着，睡着会死。
辰钧山很感谢十三号的情报。十三号是他来到灰色星域，第一个帮他的人。
十三号是个alpha，他懂事比其他小朋友早，他在努力保护四十二号，他会认真说谢谢。他说所有alpha都是坏人，但辰钧山是个好alpha。
辰钧山觉得，就冲他这句话，自己逃出去也一定要带上四十二号。
韩平的实验他并不认可，既然韩平已经有治疗基因分移症的方法，他不需要太担心这里的人离开这片实验区会死掉。
他要把韩平的治疗方法搞到手，毁掉这片实验区，带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们逃出去。
之后回到联邦，把治疗方法上交，这样以后大家就不用靠抽签决定命运了。
甚至联邦可以研究研究韩平说的身体增强的方向，说不定以后患有基因分移症的人不仅不需要吃药续命，还会成为各个领域的精英。
辰钧山想着，继续等冯花时的回应。
冯花时被他这句话惊到了。
他认真地看着辰钧山，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离开了这里，没有基因稳定药，我们全都会死。你拍拍屁股回联邦了，其他得病的人怎么办？”
辰钧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冯花时有点发毛。
明明之前这位小王弟弟很好调戏，随便说两句就会害羞躲着他，但现在他好像没有那么好拿捏了。
“你真的认为这里应该存在吗？”辰钧山问：“整个实验区，自愿来的人占多少？更多的是被强制带过来的吧？”
他说着顿了顿，补充到：“不好意思，还有一部分人根本没有自己的意志，刚出生就被带过来了。你也是人肉厂出来的人，你也经历过还没懂事就被人摆布命运，你难道认为这是正确的？你没有想过，把这些错误的东西毁掉吗？”
冯花时当然不认为这样正确，但他无法改变什么，于是只能让自己放宽心，不断降低下限接受现实。如果他不能对这些事麻木，那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会非常痛苦。
冯花时勉强笑了笑，说：“小王弟弟，你斗得过他们吗？之前试图逃出去的那些人就是前车之鉴，反抗守卫会死的。”
“不反抗也会死。”辰钧山说：“你也看到这实验的死亡率了吧？你的编号是一万四千多少？但这里只有六百多个实验品。你认为你最后能活下来吗？”
冯花时摊摊手，说：“好吧，就算我们把这里毁掉，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没有药吃，我们还是会死。”
“不，其实治疗基因分移症的方法已经研究完成了。”辰钧山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注射药剂力气会变大，人的饭量会越来越大，因为现在在研究的，根本不是什么治疗基因分移症的药。”
辰钧山看着冯花时质疑的目光，意识到自己不说点有用的东西，冯花时是不会信的。
他添油加醋，将韩平的实验目的描述了一遍。
冯花时沉默了一阵，说：“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总的来说，如果我不能用那把刀刺破那块石头，最后我一定会死在这里，没错吧？”
辰钧山点点头。
“如果和你合作，你会想办法拿到治疗方法，出去后你会保证治好我们？”冯花时问。
“我保证，尽我所能完成我的承诺。如果计划失败，我会把事情都揽下来，说是我强迫你做的，保证你不会受到很大波及。”辰钧山说。
冯花时想了想，说：“好吧，听上去不错。你放心，如果风向不对，我第一个卖了你。你最好真的很厉害，不要让我失望。”
辰钧山点了点头。
冯花时放松下来，笑着说：“那么我们来聊聊合作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的价钱你是清楚的，你要和我睡一次。”
辰钧山：……
他咬牙问到：“你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执着？”
冯花时摊摊手，说：“因为我没遇到过你这种alpha嘛。你看上去就像传说中那种，会在床上问对方疼不疼、力度合不合适、要不要慢点的alpha，我想试试你这样的。”
辰钧山：……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说：“我明白了，因为你的专业是性/服务，你在床上服务对方的意愿很强，所以你想试试被服务的感觉。如果能出去，我请客带你去最好的那种店，点几十个各种类型的alpha听你差遣，怎么样？”
冯花时：……虽然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但似乎很令人心动。
而且辰钧山的立场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其他的事都好说，但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冯花时笑了笑，说：“之前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没想到你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听上去不错，你最好说话算数。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辰钧山看着他，说：“我们在这里关着，出门的机会很少，获取信息的机会也很少。而你不同，你有自己的手腕，而且获得了可以在非外出时段出门的特权。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只要自己睡的人够多，就没有你拿不到的情报？”
冯花时有点骄傲地笑了笑，说：“没错，怎么，想要情报吗？”
辰钧山点点头，说：“我想知道你现在掌握的所有信息。”
“好贪心啊小王弟弟，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起。”冯花时说。
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说：“有了，先讲讲这里的实验品吧。如你所说，这里的人一部分是自愿过来的，他们甚至会主动找上灰色星域的贩子，就为了来这里续命。还有一部分是被迫过来的，就像你这样，明明有其他活路，但还是被绑到这里。而最后一种，就是人肉厂刚培育出来的孩子。”
辰钧山点点头，说：“那么可以预测，实验品对这里的态度有下面几种。一种是根本不想出去的，对于他们来说，出去反而很难活下去，留在这里还可以欺凌更弱小的人。还有一种是因为种种原因，或者不想死在这里，或者因为外面还有牵挂，一定要出去的。”
“对，还有一种，出去会死，留下也不能保证能活下来的，在这里活得不如意，也是最痛苦的一类。最后一种，也是最底层的，就是人肉厂来的孩子。”冯花时说。
“如果这些孩子过来死亡率很高，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买他们过来？”辰钧山问。
“虽然死亡率很高，但可塑性很强，很好洗脑。”冯花时说：“而且这些孩子是有优待的，如果选择主动注射药剂拿奖励积分，他们被注射的药剂会少的多。守卫也会指定房间里的某个人，专门带他们，教他们说话和常识。”
“好吧。”辰钧山说。
经过冯花时的讲解，辰钧山已经大致捋清了这里实验品的立场。
实验品之间肯定有很多小团体，但每个小团体的立场是不同的。
这里守卫很多，各种限制很严密，如果想毁掉这里，只靠自己的力量是行不通的，他需要更多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