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灯的开关)

她替四十二号裹紧床单，继续说：“我抽到那一次之后，好几年都没有抽到，差一点点就死了，还好三周前我又抽中了一次。但这次买我的人没有留药给我，他们把我的药全部卖掉了。他们觉得我运气很差，老是抽不到药，养着我太亏了，于是把我卖到了这里。”
英子的叙述很平静，仿佛被卖来卖去、被利用、被其他人反复衡量价值决定她的生死去留，是她人生的常态，但她看上去才十四五岁。
辰钧山想说点什么，但他没办法从英子的人生里找到美好的东西安慰她，于是只好沉默。
英子应该也是抽中概率约为0的人之一。算算日期，几个月前是辰钧山把覆盖抽签结果的程序塞到抽药的系统里，因为概率变得公平，所以很多原本抽不到药的人开始能抽中了。
但这并没有帮到英子，那些抽中的药没有一粒吃进她肚子里。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响了起来。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一个高挑的身影进了一半到门里，另一半还在和门外的人调笑，他声音是清朗明亮的男声：“守卫大哥，这次能出去，多谢你帮忙。”
“宝贝儿，你可以在床上谢我。”一个浑厚的男声回答到。
“好~想要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哦。”这人说到。
“好了，赶紧进去，我要锁门。”守卫说到。
“嗯。”这人顺从的退进门里，还不忘朝守卫挥手，直到门上锁的声音响起才冷冷“呵”了一声，把手放了下来。
他一转头，被地上几个昏迷的alpha惊到了，眼睛一扫就看到角落里的辰钧山。
辰钧山也在看他。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人，身形很高挑，脸长得雌雄莫辩，眼尾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魅惑感。
他走到角落，看了看床上两个互相依偎的omega，大致猜到了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帅弟弟，刚刚是你帮了这两个小可怜吗？”他弯下腰，头低下来，凑近辰钧山耳边，低声说：“你惹上麻烦了，他们的靠山不好惹呢。虽然我无法分泌信息素，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你的信息素闻起来很独特，需要我做点什么感谢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退！！！！！！！退！！！！！！！退！！！！！！！退！！！！！！！退！！！！！！！退！！！！！！！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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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钧山没见过这阵势，心里被这omega吓了一跳。
他默默往床后坐了一截，说：“不用客气，没费多大力气。”
“真的不用吗？你的信息素在往外扩散呢。”这omega说。
基因分移症发散信息素和动情的时候发散信息素不是一回事，前一种情况发散信息素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世俗的欲望。
辰钧山奇怪地看着他，说：“这种病，信息素控制不住很正常吧？如果你们真的想感谢我，可以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信息吗？”
“好吧。”omega看上去有点惋惜，他坐在英子和四十二号旁边，说：“我叫冯花时，弟弟怎么称呼？”
“王洒冒。”辰钧山回答到。
冯花时笑了一声，说：“你这假名起得太不走心，算了，以后就叫你小王弟弟吧。小王弟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你刚说他们的靠山不好惹，他们的靠山是谁？”辰钧山问。
“另一个房间的头头，是个帝国的逃犯，手上沾过不少血。”冯花时回答到。
辰钧山想了想，问：“我晕倒多少天了？”
冯花时举起四根手指，说：“如果按照主星的计时方式，你在这里晕倒四天了，也就是九十六个小时左右。”
辰钧山惊了：“我居然没饿死吗？”
他话音刚落，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举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身上，似乎只是瘦了一点，没其他大碍。
“没有，因为第一次来的人，每天会有人往你们身体里注射养分。”冯花时回答到：“类似新手保护期，但你第一次醒来后，每天的食物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要怎么解决？可以出去吗？这里到底是哪里？”辰钧山问。
“这是个实验区，经过我的调查，这里是完全修建在地下的。”冯花时说：“这片实验区在帝国比较有名，帝国走投无路的基因分移症患者会想办法来这里做实验品，虽然此后会失去自由，但好歹能捡回一条命。”
“至于食物怎么解决，每天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段，所有房间的门都会打开。在门外的某个区域有一台机器，你需要将颈环里的一块芯片拔出来，插进机器里。三秒后，机器会开始记分，保持的时间越长，获得的分数越多，最后分数可以换吃的。”冯花时解释到。
辰钧山琢磨了一下，问：“可以记分的机器比总人数要少很多，对吧？这其实是一个竞争对抗的活动。”
“没错，据说是可以刺激试验品的生存欲望，我也不太懂。”冯花时朝他笑了笑，说：“我们可以为你详细的讲解这里的情况，作为回报，你要保护我们多拿点分数。”
辰钧山问：“你刚刚说我惹了人，你让我保护你们，不怕被牵连吗？”
冯花时笑了一声，说：“笑死人了，难道没有你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们？做坏事是不需要找那么多理由的，如果做什么都怕牵连，干脆畏畏缩缩等死算了。”
辰钧山没忘记自己的目标，是要把笑笑送去远域军工厂。
虽然黑机手丢了，但笑笑还在他手臂里藏着，想来蔡天松把笑笑藏进他的身体，一是为了出境的时候逃避扫描，二也是考虑到了黑机手会丢的情况。
虽然现在被关在这里，但他加上笑笑，应该可以找到机会逃出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了解周围的情况和环境，获取更多的信息。
“好吧，我答应你们。”辰钧山说。
冯花时看着他笑起来：“换做其他人，早就用拳头胁迫我们了，小王弟弟，你果然是个好人。你是联邦人吧？而且身体很健康，身手也不错。联邦里能吃够药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是体制内。你这种人，总不至于和其他人一样是被卖过来的，你潜入这里打算做什么？”
冯花时很聪明，辰钧山警惕了起来。
他摊了摊手，说到：“你想多了，我就是被卖进来的。本来打算来灰色星域赚钱，但被介绍人骗了，就被卖到这里来了。至于药，联邦内都是靠抽签的，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呵，骗人。”冯花时勾唇笑到：“你抽到那么多药，随便卖出去一半就发达了，哪里需要来灰色星域卖命？”
辰钧山一下被他噎住了。王洒冒来灰色星域打工的人设，加上患有基因分移症，再加上他身体健康，一下就形成了巨大的漏洞。
他绕开这个话题，问到：“那你呢？你原本是联邦人还是帝国人？”
冯花时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四十二号，说：“都不是，我和这个弟弟一样，是灰色星域的培育人。”
“什么意思，是另一个实验室的试验品？”辰钧山问。
“不是，是灰色星域流水线上生产的产品，也是灰色星域最基石的产业，培育人。”
冯花时见他没完全明白，继续问：“你应该知道，灰色星域各种势力林立，大家都在做一些帝国和联邦不允许的勾当，大多是和‘人’相关的生意。因为需求量很大，靠贩卖人口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就有了一门新的生意，培育人口。”
辰钧山已经隐约猜到他的意思，果然冯花时继续说：“人造子宫并不是什么老旧的技术，在很久以前的战争年代，甚至可以指定培育出来的生命的年龄。例如将年龄设置为六岁，受精卵在十二个月内，会直接在培养皿里发育到六岁的程度，然后取出来。”
“战时这种技术可以减少小孩子发育的时间，毕竟养了十八年的孩子，一个月后就死在战场上，成本太高了。于是当时的人们，将孩子放在培养皿发育到十四岁再取出来，这样相当于付出十二个月的时间，你就拥有了一个十四岁的劳动力。接下来的两三年你只需要教会他如何战斗，他就能上战场送命，大大节省了成本。”冯花时说。
辰钧山在历史书上看过这样的记录，这样的技术只能用于战时。和平年代大家认为这样的做法有悖人伦，于是规定人造子宫技术只能培养出婴儿。
培养出其他年龄的孩子是被联邦和帝国严格禁止的，但这样的技术在被用在了灰色星域。
冯花时继续说：“没错，只要精/子和卵/子是源源不断的，人可以像商品一样不停被制造出来，这就是灰色星域的培育人产业，我们管这种培育基地叫人肉厂。”
没有规则的地方生命是不会受到尊重的，一些人眼里只要人口可以赚钱，人和其他资源没有差别。
辰钧山看向四十二号，意识到他虽然看上去已经十二岁了，但他可能刚出生不久。而冯花时最初应该也有一个编号，后来他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冯花时继续说：“生产出来后，会根据每个人的资质进行分类，比如我长得很好看，性格外向脑子又聪明，信息素也很好闻，就被拉去做性/服务培训，卖给有钱人取乐。”
辰钧山：……
冯花时的自夸和自贬都说得非常轻易，他的话好像没有情感，只是在描述事实，辰钧山一时不知道怎么对这段话做反应。
他顿了顿，问：“你不是没办法分泌信息素吗？怎么说信息素很好闻？”
冯花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劲，不屑到：“我的信息素本来是很好闻的，大家都很喜欢，只是后来腺体被人咬掉了。越有钱玩得越过分，我身上现在还有很多伤痕，他们说看上去会很有欲望。你想看看吗？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看哦。”
冯花时说着开始脱衣服。
辰钧山急忙闭上眼，连连摆手到：“不……不用了，谢谢你。”
冯花时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他笑了一声，调笑到：“你怎么是这种反应？太可爱了，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辰钧山：……
冯花时坐到他身边，故意凑近他问：“那你平时怎么解决需求？自己用手吗？你自己弄的时候会感觉不好意思吗？会不会一边动手一边脸红呀？”
辰钧山：……
这个人好烦啊！
他默默退开，拉开两人的距离，冷下脸说：“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没有你告诉我这里的事，我还可以问其他人，如果还想我帮你们多拿分，你最好注意分寸。”
“好吧，我都听你的。”冯花时摊摊手，有些遗憾地退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锁自动弹开了。
冯花时指着门外，说：“好啦，走吧，你要说到做到，保护我们拿到积分哦。”
辰钧山看着地上晕倒的几个alpha，问：“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要弄醒他们吗？”
冯花时冷冷笑了一声，说：“不用管，回来再说。”
辰钧山点点头，跟着冯花时往外走，英子牵着换了衣服的四十二号跟在他们身边。
刚刚冯花时没说太多有用的信息，辰钧山正好借着这个外出机会，自己观察外面。
这里房间布局类似监狱牢房，两侧房间门对着门。辰钧山目测了一下，一侧大概有二三十个这样的房间。
过道大概有五六米宽，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拿枪的守卫。
现在所有房间的人都在往外走，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头顶的换气系统嗡嗡响，勉强让空气里的信息素不那么浓。
辰钧山抬头向上看，这里天花板不是很高。和冯花时说的对上了，这里应该确实是修建在地下的。
人流朝一个方向涌动，辰钧山回头去看另一个方向，看到尽头似乎有一左一右两条过道，被持枪的人把守着。
跟着人流走了没多久，过道开始变窄，过道两边也变成了实心的墙壁。他们穿过过道，来到一处大厅。
这里很宽阔，大约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天花板也比刚刚房间高得多。随着他们的进入，陆续有圆柱型的机器从地面升上来。
看到圆柱机器的众人两眼放光，从颈环上取下什么东西，争先恐后朝机器上插去。
冯花时转身招呼辰钧山：“跟我来。”随后带着英子和四十二号朝大厅内侧的角落跑去。
就在此时，辰钧山看到侧前方有一个熟悉的人，正招着手朝自己跑过来。
他仔细一看，是之前被他的药救了一命，还暴露他的那个alpha。
作者有话要说：
林秋（好奇）：所以到底会脸红吗？
辰钧山：……（////0 - 0///）
感谢观看~

辰钧山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的alpha，心里有点无名火起。
要不是这家伙，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到远域军工厂了。
按照他们的运动轨迹，这alpha最后会和他撞上。
辰钧山也不躲避，等他们快要接触的时候，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他观察过周围了，场地划分为四十个区域左右，每个区域都有一台机器，还有两三个守卫。
普通的争斗打架不会引起守卫的注意，但如果其中一方明显陷入下风，但另一方依旧下死手，守卫就会上前“劝架”。
他踹翻这alpha，就听到冯花时在喊他：“小王弟弟，来这边！快点过来！”
他转头一看，冯花时已经带着英子和四十二号跑到角落的一个圆柱机器旁。
他们身边还有好几个人，有alpha也有omega。冯花时三人先到，将颈环上的芯片取下来，插进机器的插口里。
机器上的插口有限，一个alpha推开懵懂的四十二号。
辰钧山及时赶到，将这人一脚踹开。
这里的人大都比较瘦弱，营养不良的样子。跟着跑来的几人看了看辰钧山又看了看自己，识趣地朝另一台机器跑去。
隔得近了，辰钧山发现四十二号刚刚用手捂住了一个插口，难怪刚刚那alpha要推开他。
四十二号指着插口，期待地看着辰钧山，示意他把芯片插进去。
辰钧山学着他们的样子，伸手在颈环上摸了几下，从上面拔下来一块芯片。
他把芯片插进机器，过了大约三秒，插口旁就亮起一小块实体屏幕，上面写着14732号-王洒冒：0分。
屏幕亮起后，分数以每秒一点的速度增长。
辰钧山警惕地打量四周。
一台机器只有五个插口，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一个看上去和英子差不多大的omega。
这omega惶恐地看着辰钧山，好像在用眼神祈求他。
辰钧山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这里唯一的alpha。
除开林秋那种特例，普通omega和普通alpha之间，力量存在绝对的差距。现在这里占主导地位的是辰钧山自己，这个omega在害怕被他赶走。
辰钧山没多看他，而是转头继续打量四周。
就在这时，他看到之前吃他药的alpha也跟着他跑了过来。
辰钧山迎了上去。冯花时在他身后喊到：“别跑太远！离开这个区域就不记分了！”
辰钧山招手表示明白，这alpha跑过来时看着喜滋滋的，他心里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您也来了？刚刚怎么打我？是我呀，之前……”
他话音未落，辰钧山扑过去把他摔倒在地，把他手反剪在背后，说：“你还敢来找我？之前被你害惨了。”
这alpha锤着地挣扎半天没挣开，忙喊到：“您听我解释！我当时不是在出卖您！因为我知道有这个病的人会被卖到乐园，我猜到给我药的人也有病，为了让您也能来乐园治病，我才暴露您的！”
辰钧山：……
“我真是谢谢你。”辰钧山把他手剪得用力了些：“你看看我，像是需要来这里治病的样子吗？”
alpha用力捶地：“但是我当时不知道啊！出现在那种地方，又有这种病，一看就是走投无路的人！他们搜您身的时候我都听到了，您给我的居然是最后一粒药！”
辰钧山：……
alpha继续喊到：“如果没有那粒药，没到乐园我就死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是帝国千水星的韦项，以后我就是您的仆人，做牛做马，任凭差遣！”
辰钧山：……
你们帝国来的有正常人吗？！
“我是联邦人，联邦没有主仆这种关系。”辰钧山说。
涌入场地的人逐渐多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人少的角落，很快就有几个人试探着凑了上来。
冯花时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辰钧山放开韦项，回到机器旁边和来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