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神不想谈恋爱(玉阑干)

“好吧。”阿多尼斯虽然不是很想，但还是没有拒绝卡俄斯的好意。
等阿多尼斯从一眼山泉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时，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怕。
虽然阿多尼斯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看到这样苍白病态的自己，阿多尼斯还是吓了一跳。
他伸手摸了摸脸，喃喃道：“或许在研究出抵抗爱欲的药剂之前，我应该先考虑一下研制一种可以补充精神和生命力的药剂。”
卡俄斯笑了：“这个应该不难。”毕竟阿多尼斯已经是生命之神了。
他对阿多尼斯更换研究方向乐见其成，在他看来，阿多尼斯如果不能改变心态，那么他在怎么研究爱欲本源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虽然卡俄斯很是期待阿多尼斯早日解开心结，因为掌控部分爱欲本源对他自己的本源神格也十分有利，但阿多尼斯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
他自己，他的父母，还有阿芙洛狄忒，之间真是一笔算不清的乱账。
阿多尼斯也笑了，多日来第一次露出放松之色。
“我也这么觉得。”
他心中的焦虑一扫而空，暂时忘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享受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清闲时光，跟卡俄斯一起在山间漫步。
位于特洛伊城外的艾达山已经成为了阿多尼斯的地盘，此刻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当然，阿多尼斯不是霸道的神，他只是占据了山顶的一小部分。
这里本就人迹罕至，即便是被阿多尼斯占去，对居民的影响也不大，而带有肥美草场的山腰和山底仍是让特洛伊的居民正常使用。
当阿多尼斯来到山顶与山腰的交界处时，就看到了不少牧民赶着羊群和牛群在草场上吃草。
阿多尼斯看着茂盛的草场，忽然若有所思。
他想，我既然能掌管植物，那么与植物相关的职业是不是也该受我的管理和庇护呢？比如畜牧。
——他与德墨忒尔还算是交好，自然不好跟她去争抢农神的信仰，既然如此，不如他来管一管畜牧吧。
阿多尼斯产生这个想法之后，法则就有所感应，然后，一只无比精美且嵌有绿宝石和黑曜石的金色水瓶出现在了阿多尼斯手中。
水瓶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水，它既可以倒出富有生机的甘泉让植物茂盛生长，又可以倒出充满死气的毒水让植物枯萎。
虽然里面的甘泉比不上大神母盖亚的生命宝瓶，但也是一件很不错的宝瓶了。
阿多尼斯对这个神器很满意。
他想，或许他可以问一问伽倪墨得斯愿不愿意成为他的从神，牧场和牧民的庇护神。
之前阿多尼斯也考虑过让伽倪墨得斯成为他的从神，毕竟伽倪墨得斯已经是他的学生了。
但是成神必须有神格或神职。
阿多尼斯与宙斯关系算不上好，而且神界如今也没有什么空缺的神职，他很难从宙斯手里为伽倪墨得斯要来一个神格或神职。
而他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神格或神职分给伽倪墨得斯，因此这件事一直耽搁了下来。
现在，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了。
阿多尼斯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
卡俄斯稀奇地看了眼阿多尼斯手中的宝瓶，问：“你又多了一个神格吗？”
阿多尼斯摇头：“不，只是一个衍生的神职。我平时比较忙，所以打算让伽倪墨得斯代我行使这部分神职。”
卡俄斯顿时就知道阿多尼斯的想法了，轻哼一声：“你倒是会为他打算，也不知道那小子哪里讨你喜欢。”
阿多尼斯哭笑不得：“卡尔，伽倪墨得斯一直都是个乖巧的好孩子，要不是你当初捉弄他，他也不会记恨你到现在。或许你可以给他道个歉，也许他就能原谅你了。”
卡俄斯难以置信：“这么记仇，还乖巧好孩子？！”
更不可思议的是，阿多尼斯居然觉得他应该给那个小鬼道歉？！
阿多尼斯理所当然地点头，当初的卡尔脾气十分糟糕，自然很讨人厌。
卡俄斯：“……”
作者有话说：
卡俄斯：可恶！
阿多尼斯搞出来的是类似于迷情剂的东西。
以及，虽然没有宙斯，但伽倪墨得斯还是要跟水瓶结下不解之缘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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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不小心误饮了之前意外弄出来的与金箭同效的药剂。
一开始, 阿多尼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用于研究——虽然他暂时放弃了爱欲本源的研究，但是他可以学习钻研的东西可太多了。
直到卡俄斯过来找他，然后阿多尼斯发现自己见到卡俄斯之后不受控制地挪不开视线, 甚至还产生了很多奇怪的想法。
那些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阿多尼斯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怎么可能向扑过去对好友亲亲摸摸，甚至还想……
不, 他不想！
他怎么可能想做那么羞耻无下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好友生出亵渎之心？！
所以,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最后, 一顿排查之后，阿多尼斯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用金箭提取物做出的药剂不见了！这下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伽倪墨得斯因为感激阿多尼斯赐予他神职，对他十分殷切——虽然他以前也很殷切就是了，只是现在变成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在阿多尼斯身边为他服务。
阿多尼斯理解他的激动, 也不想打击他的热情, 加上自己最近比较忙，就让他负责自己的琐事, 比如整理实验材料、打扫居所、准备饮食等等。
然后, 伽倪墨得斯不小心将那瓶爱情药剂当成普通的补充精力的药剂给阿多尼斯泡茶里了。
得知真相的阿多尼斯：“……”
得知真相的卡俄斯：“……噗嗤。”
有点好笑，不过在阿多尼斯含嗔带怨的瞪视扫来之前, 卡俄斯及时收敛了笑意，举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阿多尼斯见他这样, 脸颊上涌上一丝热意。
受那该死的药剂影响, 阿多尼斯只觉得卡俄斯此刻的目光温柔宠溺, 脸上笑容迷人, 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阿多尼斯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管这东西珍不珍贵, 直接倒掉这害人不浅的玩意儿！
但是阿多尼斯不能逆转时间，现在也只能懊恼了。
而罪魁祸首伽倪墨得斯此刻已经蔫了，像一株被烈日摧残的植物。
“老师，对不起。”伽倪墨得斯泪眼汪汪，羞愧难当，他没想到自己竟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实在是太对不起老师了。
卡俄斯难得没有落井下石，一指阿多尼斯放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房间说：“你这里东西太杂乱了，伽倪墨得斯不小心弄错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伽倪墨得斯很惊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卡尔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会为他说话吗？！
阿多尼斯看了一眼羞愧万分的伽倪墨得斯，又看了眼难得为伽倪墨得斯说话的卡俄斯，眼底浮现出挣扎之色。
虽然他心中清楚，伽倪墨得斯不小心弄出情有可原，但现在误饮爱情药剂的是他！
他对卡尔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友情，现在被这可恶的药剂影响，他竟然对自己的好友生出那么多糟糕的想法！
阿多尼斯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卡俄斯了，假如此刻有一条深渊裂缝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最终，阿多尼斯叹了口气，对伽倪墨得斯说：“你这段时间先离开艾达山吧。”
见伽倪墨得斯露出惶恐之色，阿多尼斯忍不住心软：“并不是怪罪你，而是你现在既然成了牧场和牧民的保护神，那么你就应该到各地去看一看，去履行你的神职。”
“其实你早就该去了，只是我知道你对许多事都不了解，对神力的掌握也不够，所以多留了你一段时间。现在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也是时候该去历练了。”
阿多尼斯这并不是单纯的安慰之语，实际上他本来也打算让伽倪墨得斯去历练了，只是见他惶恐且不舍，就暂时没开口，毕竟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
现在好了，出了这样的事，阿多尼斯就算是想留伽倪墨得斯也不可能了。
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在那见鬼的药剂的影响下干出什么事来。
卡尔就算了，他们是好朋友，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所以阿多尼斯虽然觉得羞耻，却也不介意对方看到自己的黑历史。
但伽倪墨得斯就算了，老师哪能在学生面前出丑呢？
最终，伽倪墨得斯在阿多尼斯的劝说下勉强放下了一颗心，告别了阿多尼斯，带上了阿多尼斯赐予他的宝瓶，踏上了自己的为神之路。
伽倪墨得斯离开后，阿多尼斯就变得坐立难安了。
之前多一个人在，阿多尼斯还能分散一下精力，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卡俄斯两个，他越是想躲避，越是忍不住想起卡俄斯，然后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身上瞄。
最终，阿多尼斯崩溃了，他忍不住捂脸：“卡尔，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冒犯了！他这么做跟当初的阿芙洛狄忒又有什么两样呢？
阿多尼斯很沮丧：“卡尔，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也不知道药效有多久，等药效过去了就好了。”
卡俄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多尼斯忍不住生气，然而目光触及卡俄斯时瞬间软了三分，含嗔带怨，仿佛是在撒娇。
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再次把脸捂起来，他实在是没脸见卡尔了！
然而这么想着，卡俄斯俊美的脸庞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阿多尼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这下阿多尼斯真的是手足无措了。
卡俄斯终于将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然后按住作鸵鸟态的阿多尼斯的肩膀，动作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将阿多尼斯的手从脸上移开，强迫他看向自己。
“阿多尼斯，不要害羞，也不要感到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你比我更加苦恼。作为好朋友，我愿意帮你一起解决问题。”
卡俄斯直视着阿多尼斯的眼睛，目光中满是真挚。
阿多尼斯被这样的目光烫到了，一颗心脏剧烈地跳动，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仿佛被触碰到了。
阿多尼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药剂的缘故。
“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卡俄斯语气温柔，然后用带着一丝恳求的声音补充道，“毕竟我能帮助你的机会不多，请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吧。”
阿多尼斯睫毛轻颤，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好。”
卡俄斯笑了。
这一笑在阿多尼斯眼中胜过万千繁花，美不胜收。
在自己还没做出时态的举动之前，阿多尼斯闭上了眼睛，试图忽视卡俄斯的存在，然后让自己不争气的心脏安分点儿。
然而阿多尼斯忘了，此刻卡俄斯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不料传到他的肌肤上，他就是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离得极近，阿多尼斯能嗅到卡俄斯身上一缕极淡又极冷的香气，这气味让阿多尼斯有些着迷，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不对！他注意这个干什么？！
阿多尼斯骤然惊醒，白皙的脸庞一片绯红。
或许他真的应该小小的惩罚一下伽倪墨得斯，这都叫什么事儿！
阿多尼斯悄悄睁开眼睛：“咳，卡尔，可以先放开我吗？”
“当然可以。”
卡俄斯失笑，当即松开了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心中却有些失落，同时心底生出一丝渴望——他渴望与卡俄斯相拥。
阿多尼斯：“……”
可恶！好奇怪！
阿多尼斯欲哭无泪，他当初为什么没把那该死的药剂毁了呢？
就在阿多尼斯心中百感交集之际，卡俄斯忽然说：“其实，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好事？”阿多尼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算是什么好事呢？在他看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卡俄斯认真地说：“或许，这次的经历可以让你更好的理解什么是爱情，你也许能由此掌握一部分的爱欲本源也说不定呢。”
阿多尼斯经卡俄斯提醒，很快想到了关键所在。
他不由苦笑：“如果要这样才能掌握爱欲本源，我宁愿不要。”
这样实在是违背他的本心，而且这对卡尔也太冒犯了。
卡俄斯安慰他：“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如好好利用它，不然就白受罪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
阿多尼斯听他这么说，好受了一点儿。
卡俄斯其实对此事却是很看好。
阿多尼斯之前对爱情实在是过于抗拒，虽然他有心钻研，但卡俄斯并不看好，一个事物的本源无法被厌恶它的人掌控。
但是现在么……不管阿多尼斯之前是厌恶还是喜欢，他此刻都身在爱河了。
爱欲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是一种意志难以控制的存在。阿多尼斯对它的忌惮和谨慎从来都不是毫无道理。
这是巧合么？还是说这事命运的安排？
卡俄斯目光有几分深邃，他不由想到了之前阿特洛波斯的预言——
伟大的阿多恩会带世界走向伟大。
那么有可能成为众神君主的阿多尼斯，到底会掌握多么强大的力量呢？
所谓的命运节点，又是什么呢？
卡俄斯只觉得眼前迷雾重重，罕见地感到棘手。
——假如他的权柄还在就好了。
身为创世神，他本就该是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至的存在。
都怪那该死的法则和世界意志……
作者有话说：
抱歉，晚了那么久QAQ
明天正常更新~

在卡俄斯的劝慰下, 阿多尼斯总算是没一开始那么纠结了。
但是他还是放不开，没办法像卡俄斯建议的那样从内心深处接受这么“奇怪”的自己，自然也没办法由此探究爱欲的本源。
阿多尼斯有些愧疚：“抱歉卡尔，是我太没用了。”
这些天卡尔一直在被他冒犯, 却还是细心体贴地照顾他, 开解他，但自己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没有进展也就算了, 药效也没有要消除的趋势, 这让阿多尼斯很是忧愁。
“别自责, 阿多尼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要心急。”
比起阿多尼斯的焦虑，卡俄斯可谓是游刃有余了。
他十分耐心地劝慰着阿多尼斯，私心里却是在期待这药效能更持久一点儿。
因为现在这样的阿多尼斯实在是太有趣也太可爱了。
在爱情药剂的作用下，阿多尼斯变得很容易害羞可窘迫, 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是让卡俄斯心里痒痒。
更有趣的是……
阿多尼斯很崩溃：“可是我真的很急！”
因为爱情药剂里蕴含着爱欲本源, 所以阿多尼斯被唤起的不止有爱意，还有……
想想这些天身体的尴尬变化, 阿多尼斯简直恨不得当时阿瑞斯所变的野猪真的把他撞死算了, 毕竟亡灵就没有这样的苦恼了。
要不是阿多尼斯曾经是植物神，十分了解草药的功效, 配了一支新的药剂来压制身体的反应，他真的已经没脸见自己的好友了。
但是现在这样, 治标不治本, 阿多尼在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想办法弄几根铅箭过来扎一扎, 中和一下爱情药剂的可怕效果。
卡俄斯见阿多尼斯是真的有些崩溃, 连忙说：
“其实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你没有必要为此感到羞耻。而且你是生命之神，身体受神性的影响会格外敏感一点儿。
而且你不是个例，像盖亚大神，还有阿芙洛狄忒，她们的神格都与生命的繁衍有关。受神性影响，她们也会有跟你差不多的情况，甚至会更严重。”
卡俄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神色微妙地补充道：
“不过……你之前的神格是植物神，现在是春天，也就是植物茂盛生长的季节，你或许也受到了这个的影响。”
阿多尼斯很是忧愁：“可是我不想这样。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控制，实在是过于无能了。”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但是现在，因为他自己弄出来的药剂让他对自己的身体和情绪都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