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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回南(尤里麦)


小漾哥哥,我告诉你哦,你刚回深圳的那段时间,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不然他怎么每天抽烟喝酒,但我怀疑他酒量太好了,一次都没把自己灌醉过。
你都不知道他那段时间多吓人,都不和我跟妈妈说话了。
真的呀,你别不信,还哭了呢,我偷偷看见的。
庄缪小小的一个脑袋,记性倒是不错,还能装下很久以前一个普通的下午。她放学进门就闻到烟味,陈木潮难得在家,拖鞋不在鞋架上。
他和姜漾共住过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周颖月沉默着去做晚饭了,庄缪做贼一样,从客厅能看到陈木潮卧室里面的角度偷窥。
她那个整天没有表情,近日愈发消沉的哥哥坐在床边,眼睛没有焦距地枯坐着,坐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然后他迅速捂住了脸,庄缪没法看得太清,只能发觉他肩膀在抖。
眼泪和陈木潮不相配,他不像任何情绪的产物的创造者,什么都不想要,自然不会因为谁的到来产生期待,离开产生悲伤。
姜漾一度认为自己像陈木潮掰断扔海里的那张电话卡,开心了就插上卡聊一聊,不开心了就拔出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说不要就不要。
只不过姜漾说不好自己想不想要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但刚好不久的胃确实抽痛一瞬,一个没注意,在超市放零食的柜子里挑了庄缪最不喜欢的柠檬口味棒棒糖。
庄缪说不要这个,太酸了,不够甜,像陈木潮会买给她的那种。
小漾哥哥,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千万别和他说!
庄缪含着草莓口味的棒棒糖,还喜滋滋地对姜漾再三叮嘱。
或许是姜漾身上的烟味让陈木潮走神,他的牙关变得容易撬开,烟味经由姜漾的唇角,通过气息流转回陈木潮的鼻尖和口腔。
他听到姜漾含含糊糊地在叫他的名字,然后小声地抱怨,说“一点也不好抽”,“呛死人了”,“还给你”。
又说:“早说啊,这么喜欢我。”
紧接着手上被塞了个东西,陈木潮被姜漾强势地吻着,无法低头,只能凭借触觉判断出好像是一张偏硬质的纸。
“这是交换礼物,奖金六位数的比赛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姜漾这样介绍,不管陈木潮能不能听懂,嘴唇离开他一些,“我自己赚钱替你还,不靠任何人。”
“我想让你来看,毕竟和我一起参赛的还有那个爱弄出人命的外国佬,不过我运气很差,第一轮小组赛就碰到了他。”
“你在,我能稍微保持一点不与他争抢,安全第一的理智。”
最后,姜漾搬出了秘密武器,是袁蓓教给他的死皮赖脸胡说八道之术:“我妈妈知道我来找你,我还骗了她,告诉她我不会去参加这次机车比赛的。”
姜漾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天真无邪,眼睛弯着,语气也很轻快,红润饱满的嘴唇说出威胁人又很幼稚的话,也不会让陈木潮觉得不喜欢。
“所以要是我缺胳膊少腿,丢了性命,她就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完啦。”

第14章 提早的还款日期
陈木潮三十二年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正以健康的身体状态和不算健康的心理状态相互扶持着进行。
石头太小了,不合姜漾在陈木潮心里的地位,所以陈木潮认为,姜漾分别在他二十九岁和三十二岁的时候,往死水里扔了颗炮弹。
那天算起来,是他时隔1121天,再次见到姜漾。
头晕伴随着尖锐的耳鸣,陈木潮健康的身体没出问题,他想应该是心理受到重创。
第一次见面没有这样难受,分开之前倒是更严重一些,陈木潮记得清楚,但很快稳住了脚。
陈木潮送货回来就看见他了,站在路港的自家鱼店门口,看了看隔壁两家早已经换了人管理的店铺,又不确定地转身,走向黄阿婆的水果摊,拿了三只梨子,付了现金,放到包里。
和黄阿婆聊了一会儿天,他蓄着笑容走回来,继续站到鱼店门口,这次坚定了许多,没再左右乱看。
讲真的,陈木潮没处理过这种前男友再见面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打了三四次火,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点了支烟,一口没抽,又很快扔到地上踩灭了。
过了良久,又点一支,这次放到嘴里抽了。
姜漾摇头晃脑,陈木潮有被发现的风险,于是他想了一会儿,为了防止姜漾看到他,向他走过来,陈木潮选择率先向他走去。
姜漾把自己弄得很没有面子,衣服脏了,脸上都是汗,还要被陈木潮凶。陈木潮想,要是他没有遇见自己,就不用受这个委屈。
所以他把委屈的姜漾带回家吃了饭,然后努力狠下心把人赶走,只是姜漾突然生了病,陈木潮觉得这是个疑点,认为事情太过巧合,但是姜漾胃疼得脸都白了,他就没有时间再想太多。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姜漾最终躺在了陈木潮几乎每晚噩梦美梦都以他作为主角的床上养病。
期间夏奕来了一趟,不过她不是太重要,陈木潮只花了一点时间,就将她打发了。
随后和周颖月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陈木潮把姜漾弄醒,说他有事出门,没想到这东西烧高了乱摸人,摸到了陈木潮最敏感的两个部位。
陈木潮的身体几乎是很诚实迅速地起了反应,而这时罪魁祸首已经睡熟了。
他握着姜漾的手,很想对他说“可以”,“喜欢你”之类,反正是一堆顺着他心思,只要他高兴的话。
最终他没做什么,给周颖月发了短讯,说他暂时无法走开,要她过来拿钱。
然后去卫生间自己弄了出来。
“……找我干嘛?”
“我怎么动的了手脚……”
姜漾闷在被子里打电话,不知道和谁,把陈木潮吵醒了,其实声音不小,陈木潮看不下去,恶作剧一样把被子扯开了。
姜漾像兔子一样被吓得跳了一下,电话也挂了,好像很怕陈木潮发现似的。
去国外留学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回来,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木潮没能欣赏人形兔子太长时间,周颖月就自己开门进来了,看到兔子也十分欢喜,剥夺了陈木潮独自观赏的时间。
并邀请兔子去家里吃饭,姜漾小心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居多,得意没有藏得很好,漏出来一点。
陈木潮不赞成周颖月留下姜漾吃饭的想法在姜漾买完棒棒糖回来后达到了顶峰。
他不确定庄缪是不是真的和姜漾说了什么,产生一点点好奇心,于是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姜漾要看海的请求。
姜漾除了问他要烟之外没说什么废话,陈木潮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是怎么被庄缪看到的,还讲给姜漾听。
抽了一口红河的姜漾变成焦油味的烟,麻痹陈木潮的神经,放松他的警惕,乘人之危,与他接了一次长绵的湿/吻。
陈木潮冷眼旁观,被动接受,收到姜漾的回礼,遭遇道德绑架,还能平静地对姜漾答非所问:“回去吧,很晚了。”
“老板,明虾帮我称半斤。”
陈木潮应了声,装好了虾,又在塑料袋边角撕了个孔,把多余的水排了出来才上称。
将虾套上第二个塑料袋时,陈木潮一个没注意,让虾尾上的尖刺扎破了手,血珠顿时冒了出来,他神色不变将它抹掉了。
再冒出来,就接着抹掉。
没有人这时再扑上来要看他的手,陈木潮分出精力看了眼手机,下午两点多,姜漾此时已经离开路港,到达高崎机场,坐上目的地为深圳的航班。
陈木潮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读短讯。
姜漾给他发:“我给你订好了五天后的车票,你愿意来看就来,车票我提前一天拿给你。”
陈木潮没回消息,从与姜漾的聊天框里退了出去,点开另一个。
债主王城武给他发:“五天后还款日,老地方见。”
他回了王城武的消息,然后删除了两人来往的短讯。
路港红灯区的霓虹灯牌艳俗又晃眼。
王城武长得很高壮,一只眼睛看不见,加上骰盅马上要开了,他注意力全扑在叮啷作响的骰盅里,张口喝下舞女递来的酒,又立马吐了出来。
“你他妈给我喝的什么?”王城武骰子也不摇了,一把抓起舞女的头发,将人甩到地上,脸上贯穿上下眼皮的疤随着面部肌肉也动了动。
舞女吓傻了,啜啜地说:“就是……就是普通的酒。”
“傻逼吧你,药粉都没化开就敢端给我喝?”王城武冷笑一声,低头问她:“三唑仑还是春/药啊?”
包厢里的人都不动不说话了,没人敢招惹路港红灯区排得上名号的恶徒。
路港红灯区前些年已经被整顿过一次,打掉了几个黑老大,王城武那段时间惶惶过活,没想到从前他资格不够,没打到他这个半桶水。
黑老大进去几个,不剩几个,王城武借机扩大势力,只是他少做那些不人道之事,没有太过嚣张过火。
舞女吓得发抖,突然有人站在门外,用手敲了敲门框。
王城武正在彰显自己新一代红灯区领导人的显赫身份,被突兀打断十分不爽,看向来人,顿了顿,直起了身子。
“哟,高材生。”王城武打了声招呼,“快进来,给高材生找把椅子坐。”
“坐就不必了。”陈木潮手上拿着信封走进来,放在扑克桌上,信封距离扑克桌还有些距离就被放下,落在桌面上发出“啪”一声响。
放了东西陈木潮就要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嘴唇抿着的样子,王城武最看不顺眼。
“等等。”王城武又坐回自己那张椅子上,靠着椅背,趁着陈木潮没转过头的时间抽了一张红色的纸币扔给旁边的人,那人领会了他的意思,将钱揉在手心里握紧了。
王城武在陈木潮面前摇了摇规整的信封,把里头所有的钞票掏出来,假模假样地数了数,而后告诉陈木潮:“数量不对,少了一张。”
又勾着嘴角说高材生怎么数数都不会数,还没有他那个刚小学一年级的外甥厉害。
“就这还J大的大学生呢,这种程度可以毕业吗?”
陈木潮没什么表情,他知道金额不可能出错,不过王城武近年收敛许多,至少已经不会找人动刀子往他身上划了。
王城武手上有陈木潮的资料,知道说什么话陈木潮最不愿意听:“学的什么来着?天文对吧,那是做什么的,观星象?”
一旁有人附和,笑得大声,说那不就是道士。
王城武也听笑了,假装大度,说就一张纸币的事情,看在陈木潮提早四天主动还款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不过——”王城武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舞女,问道:“阿嬅,那药你还有么?”
药是阿嬅在黑市里和一个儿子患癌的老头私下交易的,市面上不允许流通,不便宜,要阿嬅跳半个月舞的钱,但想想要是能搭上城哥,她咬咬牙买了,放在王城武酒里一粒,她还有两粒,以备不时之需。
王城武看着,她不敢有小动作,把剩下的药拿了出来,王城武却没接。
“阿嬅,勾不上城哥,勾个读过很多书的道士回家也是好的嘛,还是高知呢。”
陈木潮也垂着头看她,头顶斑斓摇晃的灯效照不亮面前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些锋利的轮廓,和面部折叠的阴影。
但也能感觉出他很英俊,是阿嬅可以放弃钱财也愿意追随的那种长相。
男人没说话,阿嬅看不出他愿不愿意,自认为自己有些姿色,王城武又在一旁看着她给她施压。阿嬅撑着身子站起来,指尖捻着一粒药,有些颤抖地往陈木潮嘴里送。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陈木潮不像从前那样反抗,一言不发地含住了药片,嘴唇没碰到阿嬅的手指。
药片被咬碎的声音格外清晰,音乐声小了下去。
“可以了吗?”陈木潮喉结滚动,他并不知道吃的具体是什么,但药效似乎上得不快,他暂时没感受到体内有什么异常。
阿嬅和娱乐厅内的数人一起,作为不算显眼的一个,也看着陈木潮,腿比跳半个月舞还酸。
他并没有带自己走的意图。

幸好姜漾不在,幸好他不在。
陈木潮躺在床上,身上发着汗,侥幸地胡思乱想,嗓子发干,脑子转得很慢,却清晰地播放着每一场与姜漾沉浸其中的性爱。
姜漾太白了,陈木潮力气大一点,他身上印子就很多,当时和周颖月庄缪一起住,两个人都没敢太放纵,但姜漾很没好心,看着陈木潮眨眼睛,睫毛湿了,嘴里支离破碎地叫着羞耻的称呼。
陈木潮觉得自己伪善极了,平时什么东西都不过眼,却也会沦为性的奴隶,没什么不同,都是肮脏的本能动物。
他扔在地上的手机响起来,响了半分钟自动挂断,又隔了一小段时间,再次打进来。
陈木潮本不想管,但余光瞥到了手机屏幕,上面印着一串电话号码,十一位数字,每个都没有异常,连在一起,却比过手机的震动,重重震颤在陈木潮心里。
电话被努力地接了起来,陈木潮没敢说话,开了扬声,闭上眼。
姜漾没能在下机后的第一时间给陈木潮打去电话,虽然陈木潮不一定会接,但姜漾还是想打。
他被代绮的助理站在接机口就接走,强势地拿过他的背包和笔电,让他什么都没有地跟在后面,像回家以后要被算账的小孩。
车子拐过很多路口,往代绮的公司开,姜漾找不到给陈木潮打电话的时机。
“回来了。”姜漾的母亲坐在顶层很空旷的办公室里,打扮得十分正式,穿了西服礼装,戴了名贵的珠宝项链,还有腕表。
“嗯。”姜漾说。
“晚上有宴会——”代绮签好一份文件,抬头看了姜漾一眼,随即皱了皱眉,“你的衣服为什么被洗成这个样子。”
姜漾暂时隐藏了无法与陈木潮打电话的烦恼,甜蜜地笑了笑,“妈妈,你也知道他家条件一般的嘛。”
代绮避过有关陈木潮的话题,面色自如地通知姜漾,宴会出席名单中,姜姓人员含量极高,他也必须参加。
姜漾眼神冷了一度,没有异议地被助理带走换衣服,做发型。
宴会的地址在郊区一处丘陵的半山腰上,绿植环绕,空气十分清新,路灯开得很亮,有些晚上才出现的微弱虫鸣。
宴会提供的餐点味道不错,姜漾转头想与代绮女士分享,但发现她正在与数名商要人士谈天,察觉到姜漾的寻找,只来得及匆匆分给他一个眼神。
凭借与代绮女士二十六年的相识和相处经验,眼神里的意思姜漾读明白了,大抵就是埋怨他一个人躲清闲,她说这么多话都口干舌燥。
姜漾将甜蜜的笑也分给了母亲一些。
他对宴会兴趣不大,拿着手机走出宴会厅,想要透透气,顺便与陈木潮进行一场表达充分思念的电话交流,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小漾。”
姜漾转头,把手机放了回去,不情愿也不明显地笑了笑,说:“二叔。”
“好久没见你了,怎么这几年过年都不回家呀,”姜明裕把手搭在姜漾肩上,自然地做出了一副很亲热的样子,“爷爷那么想你,你这样多伤老人家的心。”
姜明裕身边带着他的妻子,姜漾的伯母穿着优雅的白色礼裙,和代绮干练的中性西装风格背驰,也急忙站出来说话,声音有些大:“小漾学业忙,你懂什么。”
又对身边的年轻男人挤挤眼,“小励,下次可以和哥哥一起回去看爷爷。”
姜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把姜漾伯母的手挥开了。
“下次可能还是不行的,”姜漾表情没变,还是很礼貌地说拒绝的话,“过年那段时间我要去看外婆。”
姜漾头发上喷了发胶,做了很成熟的发型,西装选的是贵但简约的那种,也和姜励那身绣了宝石的有很大不同。
他一说到自己的外婆,代绮的母亲,姜明裕和伯母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姜漾把气氛弄僵了没什么反应,冷眼看二叔一家精彩的表现。
过了没很久,姜明裕咳了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好的,好的,小漾这条手串很好看,是什么材质?”
他说的是姜漾手腕上戴的绿檀珠串,他手腕偏细,绕了两圈还是松松地挂着。
姜漾讲给姜明裕听了,姜明裕便像早就打好腹稿一样,流畅没有停顿地夸赞起来。
是很普通的手串,材质不是顶级的那种,姜漾不信佛,手串上散发着他闻不太懂的禅香和木质香气。不过肯定是没有代绮和姜明裕手腕上的腕表贵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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