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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停泊(别雀)


在宋槐京逐渐深入的动作里顾屿察觉他隐忍的不快,他快窒息了,拽了拽宋槐京脖子上的颈环示意他停下,宋槐京抬头,顾屿平复好呼吸,但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宋槐京又想追上来亲,被顾屿偏头躲开了。
“我要窒息了,宋槐京。”其实不是不想说,是没法组织语言。顾屿抬眼:“想谋杀吗?”
——向来铁皮城墙的脸皮偶尔也会抹不下面子。也或许就是因为习惯了高度理智,习惯了冷静,所以更加不好开口。
“想啊。”宋槐京忽然翻身将顾屿整个压住,盯着顾屿因生病而有些罕见脆弱的面庞,顾屿今天好脆弱,比往常都要脆弱,所以显得很需要保护,也叫人更有破坏欲:“我多想在床上弄死你。”
有多想,顾屿知道。每次上床顾屿都有种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床、隔天世界就要毁灭的错觉。
顾屿的手还在宋槐京脖子上的颈环里勾着,呼吸急促好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嘴唇已经被滋润地不干了,但有别的地方在迅速地干涸。
本来没那么严重,可被关注到并且提出来之后,心里那一块忽然松动缺了一大块。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怎么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还在宋槐京不满之后变本加厉地烦躁。
一点小事情罢了,其实很没有说出来的必要,至少放眼眼下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过得很苦,比他苦得多。
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会有很多次岔路口的抉择,他这个甚至连岔路口都算不上,只是一点很短期的小小困惑罢了。
他明白,同时他也是个心智成熟很有主见的人,所以他更加明白当下这点困惑也许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考虑,只需要走出庐山就能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独自做了那么多人生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人,现在被一个小自己好多岁的人这样追问,他忽然有些脆弱的感觉,也许还有生病的原因,他察觉今天的自己格外脆弱,格外渴望被填满。
他在这一刻觉得上方这个严肃盯着自己的人不是几年前沉默寡言的JING,也不是想尽一切办法闯入自己生活想叫自己收容的宋槐京,他是很想也来给顾屿遮风挡雨,叫顾屿依靠的。
就像自己想方设法叫他快乐那样,他也希望自己快乐。
顾屿在这一刻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莫名感动,莫名焦躁,莫名脆弱,而这些情绪都没法在这一时半刻找到出口。
过去那些年,如他自己所说的:喜欢顾屿的人很多。
顾屿得到的爱也很多,父母的,长辈的,朋友的,还有几段不甚完美但说到最后也是美好居多的感情。爱过顾屿的人很多,包括他的父母在内,那些爱却都是进退有度、点到为止的。
那么多进退有度的喜欢,所有人都体面地喜欢体面地付出体面地离开,可他总觉得不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父亲去世后江女士更是有过一段抑郁的时光,彼时江女士将他当作最后的依靠,当初家里那么大的麻烦他也能扛下来,可现在,只是点很矫情的愁结,却有人郑重其事地问他是什么麻烦,想跟他一起解决。
顾屿心想:小屁孩。可同时又很想缩进宋槐京怀里,很想听宋槐京说点什么——宋槐京那么会告白。
他现在必须得听这个人说点什么,否则干涸的那一块地方将会很难再有东西生长了。
他的人生在世俗眼光中可以说早早就获得成功了,可那些道理、他自傲的理智,这些或许能够叫他本就一帆风顺的人生更加顺利地走到普通人竭尽所能才能走到的地方,却没办法在眼前这点小小的困惑里起到什么作用,其实这很不应该,结果是什么他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顾屿的眸子里有罕见的茫然,甚至起了水雾,他皱着眉寻求安慰:“宋槐京……小鲸鱼……我的小鲸鱼……说点什么吧……说点好听的话……”
多告白几句,嘴里忽然好苦,想吃甜的,吃很多甜的。他很迫切地想吃糖。
许多年前的生日蛋糕,就吃了一块,江女士问他还要不要,他很克制地说不能多吃,牙坏了会不帅——三岁的顾屿就会臭美、知道克制了,快三十的顾屿却想吃掉一整个蛋糕。他也知道宋槐京一定会给他一整个蛋糕——宋槐京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其实他够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宋槐京望进了顾屿短暂迷茫的深海中,仍旧不知道顾屿不快乐的原因,听到他说想听点好听的,以往在床上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宝贝哥哥亲爱的,不厌其烦腻人地甜,可这一刻他也是茫然的。
不明白顾屿迷失在什么地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要好听的。
他只有遵从本意的三个字,没多思考,没有技巧:
“我爱你。”
啊?顾屿茫然眨眼,比预想中扑面腻人的奶油蛋糕差了好远,但是恰恰好像又是他急缺的,会扑灭火焰的东西。
是这句,顾屿明白了,确实是这句。顾屿需要有人爱他。不是说喜欢和普通的爱,喜欢顾屿和喜欢过顾屿的人很多,太多了,他是说义无反顾倾尽一切地喜欢。
宋槐京总患得患失,可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谁拿了这么多喜欢还能不回报?何况自己给的那些又算什么?
顾屿看多了进退有度的喜欢,其实他一点都不需要互相尊重权衡得失的喜欢。不要我们彼此互相征求意见、权衡利弊,他也想自己有一天意外死了,有人为自己肝肠寸断。
要竭尽所能地喜欢。
他也会想要被钟爱,被偏执地、没有原则地喜欢,被告诉:“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而不是:对你好就做,对你不好就不做。
——喜欢宋槐京的原因是这样的,连宋槐京本人也要追问不解,所有知情的人都不理解,其实就这么简单。
你看,他心里全是我,我一蹙眉他就要担心大半天,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所以,你心如我心,我想你怎么样诸事无忧,你就也想我这样,所以你会敏锐地察觉我那一点点不快,没必要的事情也想听我说出来跟你分享,我没意识到这个需要跟你倾诉,你等到没耐心了就越过私人界限来逼问我——不同于别人,你当然能逼问我,我也不会因你的越线而不快,因为现在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
最亲密,心也能掏出来。所以我喜欢你踩着我的底线,在我虚伪推拒的时候霸道地说:“我也不行,我就要亲。”
而我,纠结这么久,不是纠结于抉择的困难,而是就想听你说爱我,想听你说无论怎么样的我你都爱地要死要活。
顾屿心里的阴霾忽然散了。关琛也早都说过了,那天聚餐结束,还遇见了几个对他表白说很喜欢他的听众,他想要的其实就这些。
有人不辞辛劳工作是为了理想,有人埋头赶路是为了生计,还有人千里迢迢是为了来到顾屿这里。而顾屿,困惑脆弱片刻,其实答案也早就有了。
关琛试探问自己要不要入股开工作室的时候他犹豫了一段时间,其实犹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但是人往往虚伪,因为自命清高和不屑名利,他又在山前退缩。
自从掉马回来,其实他没多少商配成绩,甚至代表作那一栏还是八年前的剧,能力高于自己的前辈同行那么多,可却因为过去的光环和顾氏的光环轻而易举拿到了很多。甲方邀约到了他这里,考虑到顾氏,考虑到他的人气,给他的报价多于同行却还要小心翼翼试探生怕自己看不上,有好些本子他不是没看上,而是在看到报价的时候他想:他们还有钱赚吗?为什么呢?这个本子是非我不可吗?
原因当然很简单,很轻易就能想明白,于是喜欢的本子也不想接了,他总会想这些是因为他真的合适还是对方只是找了个差不多的人,他差不多地工作,配合着炒作,然后再“双赢”。
他不是看不上炒作,也不是说现在的行业发展有问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这些只是因为他出身好,没有迫于生计的压力,他的烦恼说出来估计要叫人啐着骂何不食肉糜。
但他就是不想那样地往下走,好像跟自己回来的时候想的那些完全不一样了,他想要的不是这些,可是想接着坐在话筒前面却要接受这些附加的东西。
他就喜欢不掺杂其他的纯粹,譬如宋槐京对顾屿的欲望,有人会畏惧,他不觉得可怕。
顾屿你啊,自诩不是俗人,其实也是俗人,怎么声名财宝人人求之不得,到你这里就开始烫手了呢?其实有什么所谓?问心无愧就好了。
“宋槐京啊……”顾屿低低地笑,化在了宋槐京的“我爱你”里面。
宋槐京盯着他,嗯了一声,以为顾屿要跟自己坦白了。
可顾屿说:“我也爱你。”
世人庸庸碌碌,多少人只敢胆怯地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又继续低下头追逐赖以温饱的六便士?[1]
而他只是恰好运气好一些,不需要为六便士奔波,却还自命清高,希望人生只有皎洁的一弯月亮,但月亮是可以在山涧也可以在珠宝滩的。
宋槐京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顾屿说:“睡觉吧,明天再跟你说好不好?”
宋槐京有点阴郁地垂眸,顾屿把他推下去,转而躺进他臂弯,他在心里想,自己也跟着宋槐京学坏了,学会装可怜了。
借着生病肆意妄为地索取本就泛滥的爱。
宋槐京问:“你不想告诉我吗?”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现在说那些太煞风景了。”顾屿舔着又开始发干的嘴唇想喝水,但是懒得抬胳膊,悠悠叹气:“好渴啊,男朋友。”于是水给他送到了嘴边,但是看得出来不太情愿。
他喝完水,看宋槐京还是不乐意,只能问:“小朋友,你的月亮和六便士是怎么抉择的?”
“什么?”他抬眼,见顾屿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
宋槐京搂着顾屿重新给他压好被子:“月亮已经在怀里了,六便士总会有。”
“六便士有多少?”顾屿问。
宋槐京想:要是没有月亮,多少都行,有没有都行,要是有了月亮,就看月亮需要多少。但是这弯月亮不太需要六便士了,他就只能想办法给他别的不一样的,顾屿很贵重,他却只能回报一个不贵重的宋槐京,所以还要附赠很多才行。
“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顾屿嗤地笑了:“怎么是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要养我吗宋槐京?”
“养啊,我太想养你了,给我养吧顾屿……”
顾屿忍俊不禁:“可是我很挑剔,也不便宜啊。”
“我知道。”顾屿有多贵重没人比他更知道,但是这么贵重的顾屿躺在他怀里给他亲给他抱。“所以要求你,求你给我养一只,求你了。”
给我养一只顾屿吧,要顾屿永远牵着宋槐京告诉他前面是什么,家在哪里。
“好啊,给你养……”顾屿昏昏沉沉闭眼,含糊地说:“顾屿已经在金山银山上了……”
所以六便士不着急,别为不值得的事情太为难自己,钱财粪土我说出来冠冕堂皇,但你要信我,无论你是乞丐宋槐京还是富翁宋槐京,我都是一样喜欢你的。
因为生病,贪心无限放大的顾屿终于满足。
第二天宋槐京也戴着口罩来上班,商黎感冒刚好,问:“怎么防护上了?怕我们给你传染?”
宋槐京嗓子全哑了,张着嘴没能出声,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令人捧腹,罪魁祸首关琛路过,浑然不觉自己的过错:“你怎么回事儿?这样就别上班了吧,剩下那一半儿再给你祸祸了。”
[1]摘自《月亮与六便士》

第55章 今晚,楼道,明白吗?
宋槐京这个样子本来也没办法工作,来公司主要是因为有直播,《无所寄》的,原定是他跟顾屿一起视频直播,但是来公司的只有他一个人。
安青问宋槐京顾老师怎么没来,宋槐京说:“生病了。”
“啊?”安青震惊地看着宋槐京:“你声音怎么了?”
宋槐京戴着口罩,扭过头去咳嗽,安青立刻退开好几步防备看着他,惹得宋槐京白眼:“你不是被传染过了吗?”
“那不一样,万一交叉感染呢?你可是从外地回来的,说不定不是一种流感病毒!宋老师你等等!”安青立刻去找口罩了,宋槐京摘下口罩喝了一口水润嗓子,安青全副武装回来了,然后问宋槐京:“顾老师感冒还没好吗?那你怎么来了?”
听起来宋槐京也挺严重啊,嗓子都哑成那样了。
宋槐京沉默了一瞬。
今天本来他也不想来,直播在家也可以播,但他被扫地出门了。
昨晚是他算账,今早换了主场。
顾屿今天问他为什么要上网特意去搜他跟眠宿的东西,为什么最近上网频率很高,为什么莫名其妙吃飞醋。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被发现就被发现,主要是别的东西不能被顾屿看见。顾屿说着就要查他手机,他又不能直接拒绝,当时胆战心惊生怕顾屿从微博翻到别的地方。
不过还好,当时顾屿的注意力被他昨晚转发的微博吸引,无语了半天之后很果断地,宋槐京被赶出家门了。
昨天发第一期,讲的是反目成仇的主角重逢,再见面已经是无可转圜的国仇家恨了,顾屿转发带了第一期的台词:【今日城中哭号,来日必要祁狗的血来擦洗!】
是开场的高光,也是当初扭转评价的那句音展,扭转评价,叫网友从最开始问“顾屿是谁?”到听完音展说觉得还不错,说期待演绎。
与之对应的应该是:【好啊,我等你的来日,不过阿桓最好能够活到那一天。】
但是昨天宋槐京发的是:【来带你回家了】
谁带谁回家?第一期可不是谁带谁回家这回事,昨天明明是宋槐京千里迢迢连夜回来抓奸。他私心不要太明显。
宋槐京的微博下面好些人都在问原著有这句话吗?怎么没找到,顾屿看到这句则眼前一黑,无言以对。
这样下去迟早他们要彻底公开。
“宋槐京,你最好有事。”顾屿气的不想说话,一晚上过去感冒更严重了,手机丢回给宋槐京也懒得再说什么:“适度恋爱脑。”
偏偏宋槐京还要嘴硬:“也不是没有啊,番外有也是有。”
番外是有,但是还没发表。
“……所以你这至少也算是剧透了吧宋槐京?”顾屿加完猫粮打开了门,宋槐京没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啊?”
顾屿下巴往外挑,眼神也不想给他一个:“滚吧。”
“为什么?”面包才刚烤好,煎蛋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十一点多了,很悠闲的一顿早饭,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不是休息吗?”
人果然是不能得瑟的,宋槐京昨天翻来覆去地亲顾屿这个病号终于被感染了,说起话来也是哑着嗓子,家里两个病号,现在不怕互相传染了,今早他们原本确实打算在家直播的,但是现在顾屿改主意了。
“还是要适量保持距离啊宋老师,小别胜新婚,而且——”
顾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靠在门上:“大家都知道,小宋老师是爱岗敬业的好演员,还要上班,我就不多留你了。”
“……顾屿”宋槐京一步不想挪,他们才小别过,他还在争辩:“小别才刚结束,新婚还没完呢,而且本来就是的嘛,剧本又不是没有,你也说了,我最多算是剧透。”
“呵呵”顾屿表示信他才有鬼。“新婚先放一放,宋老师路上小心。”
此刻的报复顾屿已经酝酿很久了,本来因为宋槐京也病了还在纠结要不要赶他走,但是又想起来昨天那种时候宋槐京忽然问他:“顾屿,你知道33万是300的多少倍吗?”
他不知道宋槐京发什么疯,不耐烦在那种时候搭理他,宋槐京就自问自答,很失落的表情:
“是1100倍。”
顾屿差点踹他下床,咬着牙问:“你有病吧?”
当宋槐京又问“那你知道37万是378的多少倍吗?”的时候,顾屿已经相当想要掐死他了。
哪怕后半夜做完了,他烧的稀里糊涂的煽情时候也还是没想通什么33万什么378,直到今天看到宋槐京的浏览记录,看到几个超话的人数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做到一半考数学这种事情但凡是个正常人,当时没萎了已经很给面子,但那几个数字已经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感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难忘记宋槐京在那种时候忽然问他数学题了。
顾屿自认自己包容度相当高,他对自己在网上的露水情缘一直抱着一种相当开放的态度,只要没有影响到现实生活他都是无所谓的,当然,宋槐京没收他的门票这件事情上面看得出来,宋槐京应该不是那么无所谓——顾屿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宋槐京一直很能吃醋,就连宠物店里偶遇一个连前任都算不上的赵煜他都能吃一坛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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