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声,直到它拍拍桌子,厉声质问:“明白了吗?”
众人才恍然回神,出声应下:“明白了。”
有人没说话,想补充的时候又觉得没必要,结果下一秒伞老师脑袋直接飞去,嘴巴变大,狠狠将那人的脑袋咬断,咀嚼几下咽进肚子中。
教室里回荡着恐怖的咀嚼声,直到那个人完全被吃干净,脑袋才缩回去。
有几个胆子小的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伞老师注意到了,呵呵笑出声:“大家不要害怕呀,我说过了,遵守校规。我不会吃好学生的,只会吃一些自以为是的坏学生。”
“现在开始上课。”它转身,用自己的手在黑板上写字。
绿色的黑板上浮现红色的液体,使得本就凝重的氛围更加压抑。
“另外警告大家,全程不要发出声音,除了我说可以的时候才行,下场的话……”
这句话还没说完,陈声就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一只手碰了下。
毫无温度的手让他一怔,没有阻止。
对方没想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手指顺着脸颊停在了脖颈处,指尖碰一下停一下。
陌生温度带来的触感太痒,即使只是轻微的力道,也让陈声没办法再端坐笔直。
他敛眸,微微侧了一下身体,算是避开那只手。
手指停顿,片刻后再次袭来,这次落在了他的后颈,甚至用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捏起后颈的肉玩弄着。
陈声身体抖了一下,抬手按住那只手推开。
对方笑了一声,冰凉的呼吸顺着耳边来到脖颈。
陈声缓缓拿出口袋里的刀,握在手中。
“想杀我?”对方说,“你又看不见我在哪。”
略微沙哑慵懒的嗓音让陈声手指尝试往前摸索了下,摸到了胸膛,以及上方的吊坠。
他快速收回手,将刀放好,没想到那只手得寸进尺地顺着后颈钻入他的衣服中,贴上他的背脊。
陈声瞬间捂住自己的嘴,阻止差点反射性发出的叫声,瞳孔微微紧缩了刹那。
台上的伞老师注意到他奇怪的动作,问他:“最后面的那个同学,你在干什么?”
众人看去,就见少年僵直着背脊,手捂着嘴,肤色在昏暗的周围白到发光。
陈声没有说话,伞老师又问:“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是怎么样?不会回答?”
这话说得太有凶巴巴的老师感觉了,但陈声依旧没开口。
它说过不能发出声音,包括说话声,哪怕现在的质问也属于其中。
见他不上钩,伞老师目光看向别人,咧嘴笑道:“那位同学,你来说说他为什么捂着嘴?”
被点名的人在那双眼睛注视下,压力十足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知道。”
教室里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诡异,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巨大的脑袋已经袭近,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双红色的眼睛。
对方说的一句话:“说了不能发出声音,怎么不听呢?都把老师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吗?”
嘴巴变大,一口吞下脑袋,溅出的鲜血到了后面的人身上。
他被吓到尖叫出声,反应过来闭上嘴时已然晚了,脑袋立刻消失不见。
两具无头尸体坐在位置上疯狂飙血,直到最后失去支撑力倒在地上。
“砰”一声,众人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等伞老师将两具尸体吃完,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地上剩下一点还没干涸的血迹。
周围玩家脸色虚白,即使再害怕也咬牙坚持着,怕发出动静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背脊上的手收回,手指重新落在后颈处。
陈声手指在桌子里摸了摸,摸出一根笔芯和一点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字:“别动了。”
笔芯没用了,好在对方应该是看出了他的意思。
手指停下,身后的人凑在他的耳边故意吹气道:“好啊,你亲亲我,我就不动了。”
陈声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无声地问:“我看不见你,怎么亲你?”
“那我不管,只有你亲我了,我才会停下,不然我就会一直闹。对了,必须亲到嘴才算,像这样。”
话音落下,冰凉的唇在他脸颊上摩挲了下,很快离开。
陈声这下连脖子都挺直了。
一只手从衣摆处伸入,抚摸了下他的腰,并未继续过分,只是停在腰侧感受着他的轻颤,俯身在他耳边说:“嘘,不能发出声音哦。”
耳朵开始发红,痒意顺着耳垂遍布四肢百骸,陈声想也不想地按住那只手,将其抽出,无声道:“别动。”
他后面还说了两个字,无法分辨清。
淡淡的薄荷味袭来,陈声碰到了对方的胸膛。
他呼出一口气,白净漂亮的脸上出现一丝无奈,随后伸手抓住吊坠轻轻一扯,唇凑了过去。
因为看不清,难免有些偏差,他的唇落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仅一瞬间,少年再次吻上唇,轻轻一碰便离开松开了手。
毫无预料的动作令身后看不见的人半天没有动作,似是有些震惊到了。
台上的伞老师注意到他的奇怪,眼睛盯着他片刻,缓缓走下讲台,停下他身侧:“你在干什么?”
它俯身逼问陈声,两只大眼睛快要贴上陈声的脑袋:“回答我,你刚刚在做什么?”
尖锐的嗓音并未影响到少年,他目视前方,仿佛看不到它在自己身侧。
伞老师在周围来回踱步,身边其他玩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下。
两条长腿忽然扭曲在一起,形成了麻花形状,伞老师脑袋扭动着去靠近陈声,像是食人花一样,只要靠近就会被卷住脑袋吃掉。
陈声一动不动,宛如盲人。
这种不流露任何情绪的人太过于无趣,伞老师收敛所有动作,站直身体,看似要离开,却在往前走的刹那间打了一个回马枪,脑袋倏然贴在陈声眼前。
尽管如此,少年也只是眨眨眼。
倒是前面坐着的玩家被这个动作弄得下意识躲避了下,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他一愣,惊恐无比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伞老师脑袋挪到玩家面前,咧嘴一笑。
它的嘴不变异的时候太小了,视线落上去,加上那张脸,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感。
玩家肩膀不禁颤抖起来,就听见伞老师说:“这位同学还不算严重,只是被我吓到了导致发出了声音,虽然犯错,但不严重。”
听见这句话,再看它好像没什么动作的样子,玩家还以为它放过自己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眼前就出现长大的巨口,能清晰无比地看见里面尖锐像是刀的牙齿,然后一口咬下他的手臂咀嚼着。
鲜血飞溅,玩家死死地咬着嘴,把嘴咬破了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肩膀,试图阻止自己的手臂流血,但没什么用,血液流失很快让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血腥味刺鼻,其他人害怕地看着这一幕。
伞老师吃完,伸出长舌舔了一下玩家的肩膀,那血莫名其妙止住了。
玩家松口气,心里虽然一阵恶心,却不敢表露出任何。
疼痛还清晰地存在,他只能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大腿,试图分担一点痛意。
“小错不致死,就这样了。”伞老师说。
随即它踩着高跟鞋走到台上,细绳的手拍拍黑板:“大家看黑板,看看这道题会不会做。”
众人这才有点心思看黑板,发现上面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有些怔住,紧接着放松下来。
“谁会做?”伞老师问。
没人回答。
伞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是自由问答时间,你们可以说话了。”
虽然这么说,教室里还是一片死寂,没人敢有动静,也不敢回答,怕又有什么诈。
“没人回答?”伞老师说,“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们都不会?”
有人颤颤巍巍尝试举手,伞老师立刻点了他。
“十八。”玩家起身,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
“大点声,没吃饭还是怎么样?”
那确实是没吃饭。
玩家嗫嚅地加大声音:“答案是十八。”
“很好,回答正确,坐下吧,老师要夸夸你,虽然你声音不大。”伞老师说,“但可比那些不敢回答问题的同学勇敢多了。”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在上课,这个怪物是一名正常的老师。
伞老师转身:“我再来出一个题目,这次有点难。”
红色的液体在黑板上缓缓显现,是两个除法题。
几乎是每个人都微微放松了下僵硬的身体。
“我让你亲你就亲?”身后的人倏然凑近低声说。
陈声没理他,只是微微抿了下唇,侧脸透着几分温和,看得越发想得寸进尺地欺负他。
“回答我。”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轻挠着他的脖颈,很快引起一阵颤栗。
少年握住他的手指,掌心炙热的温度烫得人瞬间想拥有更多。
对方握住他的手指,本想再玩玩时,注意到少年说了话。
他仔细盯着片刻,分辨出了那句话的意思:“陈雾,别玩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人一怔,刹那间笑了。
他觉得这个少年眼熟,看到的刹那间就被吸引住了。
这个少年也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说亲就亲了,这恰恰代表他们认识。
虽然不知道在他那残缺不全的记忆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肯定关系肯定不简单。
他握住少年的手指,说:“好啊,我听你的。”
一句话落下,他当真收回手,再也没了动静。
伞老师拍拍黑板:“哪位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它也没等人回答,直接点了几个人起来。
正当大家以为会这样下去的时候,伞老师擦掉黑板上的字,面向所有人后说:“接下来我来提问,大家来回答,回答不出的人会被吃掉的哦。”
众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随着第一个问题问出来,教室里更是陷入了死寂:“后脑勺受伤的人是怎么睡觉的?”
这算什么问题?
最恐怖的是,伞老师手一指,指到了坐在中间,满脸惶恐不安的人身上:“那位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
玩家起身,疯狂吞咽口水,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
问题太广泛了,以至于让人觉得不可能随便一个回答就可以应付。
他抬起头,用一种快哭的声音说:“闭着眼……睡,睡觉?”
“真遗憾。”伞老师说。
玩家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跑出去挣扎一下时,伞老师继续说:“你答对了,坐下吧。”
答对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沉默。
脑筋急转弯?那岂不是很难知道正确的答案。
那名玩家愣住,坐下来后才回过神,松了一口气。
“下面是第二个问题。”伞老师摇头晃脑,随便一指一个方向,“就那边的同学起来回答吧。”
那方向坐着两个人,不知道它指的到底是谁,一时都没有动。
“两位同学起来一起吧。”伞老师兴奋道,“左边的请回答哪种水果视力最差。右边的请回答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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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筋急转弯等问题源于百度。
两个玩家大脑空白, 一点想法都没,起来的时候双腿同时开始颤抖。
“只有五分钟思考时间,请尽快说出答案。”伞老师走下讲台, 站在两人身边, 无形中又带来一股压力。
左边的玩家疯狂思考, 试图从题目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水果哪里来的视力?又不是人, 什么水果最有可能?
香蕉?苹果?橘子……
想来想去,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水果的名字,顿时开口:“芒果?”
“恭喜你。”伞老师拍拍掌心。
玩家更加紧绷。
这话和对第一个人玩家说得不一样,到底是恭喜自己答对了, 还是恭喜自己要被吃了也不得而知。
“回答正确。”伞老师示意他坐下, 目光落在右边的玩家上。
右边玩家冷汗淋漓, 两个人还好点,起码有人陪着, 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压力实在太大。
快崩溃时,脑子里还在不断闪现那个问题。
两个小白能是什么?还能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鬼问题?
“时间到。”伞老师张开大嘴,想到什么又略微收敛,看向其他人,“有哪位同学愿意帮他一下?只要说出正确答案我就不吃他了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没有同学愿意?”
无人回答,玩家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
明茵纠结半天,还是举起手来:“我知道。”
“哦?那你说说。”伞老师瞬移到明茵面前。
“是小白兔, 因为小白加小白等于两个小白。”明茵起身说。
早就知道答案的玩家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玩家经过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要是后面都是这种问题, 也太折磨人了。
“恭喜这位同学答对了, 坐下吧,另一个同学也坐下。”伞老师走上讲台,语调森然,“各位同学不要心存侥幸,毕竟我不是一直像刚刚那样心情好肯给第二次机会。”
“你,起来回答。”它指了指第一排的一个人,“有个人住在十二层楼里,他为什么每天都不坐电梯?”
玩家一呆,一句电梯坏了差点脱口而出又忍住了,仔细寻找着题目漏洞,片刻后犹豫道:“他,他住在一楼?不用坐电梯。”
“答对了。”伞老师点点头,让玩家坐下。
接连几个人都回答正确,它明显有些不爽,第五个问题困难了许多:“桥上立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不准过桥,但很多人看到了依旧过去,为什么?”
伞老师指着明茵:“你来回答。”
明茵不知道答案,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头绪,咽咽口水。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时,伞老师笑着开口:“这样好了,你刚刚帮助了一个人,只要那个人帮你说出答案,你也没事,反之你俩被我一起吃掉。”
明茵看向对方,他明显知道答案,但有所顾虑,低着脑袋没有起身。
伞老师大笑:“看来这位同学不愿意帮助你,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你自己想出答案了。”
教室里多数人神色平静,明茵求助看去,没得到任何回应。
所有人都不想惹一身骚,毕竟如果透露什么,自己变得危险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两分钟。”伞老师慢悠悠地提醒出声。
明茵抿唇认真思考着,他其实有点猜测,觉得牌子只是那么写着,桥没问题,所以可以过,但不敢回答。
问题太笼统,这个答案不像是正确的。
“你叫什么名字?”身后响起一道询问,明茵下意识看向说话的陈声,刹那间想起什么,大声道,“因为这座桥叫不准过桥。”
伞老师越过他直勾勾地盯着陈声。
陈声还在问蒋脩叫什么。
蒋脩本来想骂他,不是知道自己叫什么吗?听见明茵的回答明白过来,忍住不吭声了。
原来是提醒明茵。
“很好,答对了,坐下。”伞老师挥了挥细长的手。
明茵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伞老师的话令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的人不要以为老师不知道在那搞小动作,既然你这么喜欢帮助别人,那你起来回答问题吧。”
它一点陈声:“我叫什么名字?”
这已经不是脑筋急转弯了,就是单纯的刁难,明茵有些担忧,怕陈声因为帮了自己而死掉。
周围的人默默低着头,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回答出的问题。
反倒是被点中的少年十分淡定,起身露出一抹温和乖巧地笑:“老师就是老师。”
这话对也算,不对也算,全凭台上的怪物一念之间。
伞老师没有说话,片刻后两个大红灯泡般的眼睛笑弯了:“这话我爱听。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警告的话语算是说给他听,也算是敲打其他人听。
陈声坐下,身后的人趁机摸了摸他后颈的长发。
陈声低声说:“别碰了。”
对方收回手:“好无聊啊。”
“无聊去找它玩。”陈声下巴微抬,示意台上的伞老师。
身后的人沉默了。
接下来场面有些混乱,伞老师将每个人都点过来,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很多人超过时间才想到答案,出口的瞬间就死掉了。
原本三十多人的教室一个小时过去,只剩下了一半的人。
浓重的血腥味遍布整个教室,连窗外的天都似乎染红了。
忽然有人忍不住了,满头大汗地站起身,大喊一声:“受不了了,我们跟它拼了得了,在这里玩这种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