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你说的是真的?上去就能出去?”
男宿管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发笑。
施安觉得他在蒙人,陈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路过那摊尸体时,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与犹豫,大步跨过去,看也没看一眼。
施安没忍住看了一眼,被里面迅速爬出来密密麻麻的虫子恶心到,又是一声干呕,追上陈声。
两人回到四层,走廊不再昏暗,而是亮着微微的光。
施安以为是灯光,抬头才发现四层已经恢复原状,甚至看到了之前的男人正站在寝室门口。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陈声身上也是。
少年白皙的脸看不出什么,仿佛刚刚在三层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施安不禁恍惚,有些怀疑人生。
他甚至问了陈声一句:“你有双重人格吗?”
陈声:“没有。”
他将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臂走向卫生间,洗了几分钟的手。
施安见状不禁跟着洗,尽管手上没什么味道,但一想到那怪物恶心的模样,便生出许多抵触。
明明开着灯,可是视线所及之处极为暗,施安本来还想去方便一下,才刚转身,就觉得脖子一痒,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勾着脖子吊了起来。
身体腾空,他四处挣扎,胡乱摸着。
视线里出现黑色的长发,不知道从何而来,施安大声道:“有头发。”
这声提醒已经晚了,黑色的头发从四面八方而来,用力缠住陈声的腰和脖子,将他吊起横在半空中。
他的姿势比施安还惨,根本无法活动,并且黑色的长发越来越收紧,使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因为窒息逐渐涨红。
手腕和脚腕传来尖锐的刺痛,陈声手指微动,施安只来得及看到他手里握着白色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
下一秒,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黑色长发随着对方的到来开始迅速退开。
施安被不客气地甩在了地上,等他抬头去看陈声手上的东西时,发现那东西不见了。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注意力很快落在抓住长发,狠狠一扯的男生身上。
长发被扯断许多,尖锐难听的惨叫声回荡在周围,男生并没有松手,就算黑发已经将陈声放下,他也只是单手接住陈声,另一只手向下一拉。
圆滚滚的东西掉在地板上,被男生一脚踩爆。
绿色的液体迸溅得到处都是,熟悉的味道又让施安想到了鬼打墙碰到的那两个玩意,开始呕吐起来。
脚底死死地碾压着那东西,直到所有的头发消失不见,陈雾挪开脚,嗓音阴寒道:“告诉其他东西,不许再欺负他。”
原本被踩扁的东西像是瞬间充气了一样,反弹回原本的模样。
那竟然是一颗人头,只不过没有五官,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头发在哪里扭动着。
施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特别是那脑袋回头看来,明明没有眼珠子,却让他有一种被盯上的悚然感。
陈雾一脚将其踹飞,脑袋才刚起飞就消失不见,卫生间里恢复安静,施安赶紧趁机去方便了一下。
“谢谢。”陈声说,揉着发红的手腕。
手腕被勒破皮,就连腰处也火辣辣地疼。
“那个,谢谢啊。”施安道谢后准备开溜,注意到陈声洗完手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洗手池。
他想叫住陈声,但两人出去了,在拿起来的那一刹那,施安终于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人的一小片骨头,因为斜面较深,看着跟刀子一样锋利。
施安大脑空白。
陈声什么时候捡起来的这个?竟然带在了身上?他早就知道会碰到头发吗?不,正常人谁会装片骨头片?
施安连忙扔进垃圾桶中,望着远处两人的背影有些纳闷。
为什么那个男生来了,陈声就把这个藏起来并扔了呢?
寝室的门被推开,躺在床上的周牧瞬间起身,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陈声,鼻子动了动,瞬间笑了:“什么味儿啊?”
三号冷笑:“gay味。”
周牧没与他计较,陈声也当做没听见,只有陈雾斜睨了三号一眼。
只是一个余光,直接让三号闭嘴。
陈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周牧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见他拉开抽屉,拿出药膏,极为关心:“受伤了吗?严不严重?让我看看,我会心疼的。”
触及到陈雾的目光,周牧咧嘴,笑容无辜:“我只是关心一下,大家作为室友,关心一下怎么了。”
药膏刚被打开,就被一只手拿过去。
陈雾坐在陈声面前,抓住他的手,将药膏挤出来,轻轻地按揉在发红的位置。
药膏很凉,涂抹上去先是一阵热,随后冰凉感开始蔓延。
耐心地将手腕、脚腕涂完,陈雾目光落在少年的腰上。
“我自己来。”陈声垂眸,语气里尽是不好意思。
陈雾把药膏递给他,只问了一句:“看得到吗?”
陈声点点头,拿着药膏走进卫生间。
三号在一边强烈看不惯:“大男人涂个药还要去卫生间。”
“不去卫生间给你看?”周牧撑着下巴问。
三号也想打他,但没有机会,因为这一句话带来的后果是陈雾目光沉沉地凝望着他,眼底没有任何人该有的情感。
他反射性哆嗦了一下:“我就随口一说。”
压抑的氛围直到陈声从卫生间出来才消失不见。
三号松了一口气,莫名看陈声顺眼了,还对自己嘴巴打了几下,决定下次一定不再多嘴说什么难听的话,省得被盯上。
衣柜里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衬衫,洗干净的衣服还挂在阳台没有干。
想换衣服的陈声蹙起眉头,重新关上衣柜,下一秒,眼前出现一件白色长袖。
“我的,有点大。”陈雾说,“洗干净的。”
像是怕陈声嫌弃,他又补上一句:“买来只洗过,还没有穿。”
陈雾衣服都很大,他人长得高,肩膀十分宽,穿上衣服都能看到明显的肌肉。
陈声接过衣服,道谢完后说:“我不介意。”
“他的不好看,我的好看。”周牧说,把自己的衣服晃悠着给陈声看。
颜色依旧是陈声不喜欢的,他没有什么语气变化:“不用了,我穿寝室长的。”
一句话,让周牧难过地瘪瘪嘴,陈雾反倒是愉悦了。
衣服确实很大,长到大腿处,袖子也过于长,宽松的码数显得他身材更加瘦。
陈声去挽袖子,陈雾拉着他坐下,帮着挽好袖子,随即视线落在他明显的锁骨上:“多吃点饭,你很瘦。”
这是实话。
陈声没有反驳,眉眼乖巧地坐在那里点了点头,黝黑的眸底泛着莹润的光。
陈雾越看越喜欢,情绪疯狂涌动,不想他只穿自己的衣服,想让他里里外外彻底属于自己。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可怕,反而还因为这个想法手指颤动起来。
冰凉的手被握住,陈声担忧地问:“没事吧?你的手在颤抖。”
所有阴暗的情绪在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下荡然无存,陈雾反握住陈声的手,喟叹一声:“我没事。”
他抬手拉正有些歪的衣领,又将刘海往旁边弄去:“刘海有些长,我帮你剪一剪?”
“不用,我喜欢这个长度。”陈声说。
陈雾没再说话。
寝室里安静下来,周牧的目光始终没从陈声身上离开,即使陈声全程没看他一眼。
男宿管敲门送饭,今天的饭菜比较丰富,有红烧肉,色泽鲜艳,散发着香味。
经过上次,三号已经对肉有阴影了,各种确认没难闻的味道,其他人也吃了,他才动筷。
陈声没什么胃口,肉没动,把蔬菜吃完了。
吃完饭后,三号又开始打电话,但这次声音很小,让人听不见说了什么。
嗓子轻微干痛,陈声拿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对上周牧笑着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放下水杯,准备出寝室。
“去哪里?”陈雾问。
陈声偏头,莞尔道:“散散步,要一起吗?”
他这一偏头,给人一种不只是在问陈雾,还有周牧和三号的感觉。
以至于三号和周牧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抽奖,祝大家都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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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我以为我是世界的主角,有钱有颜有智商,还有个竹马,妥妥主角标配。
直到有一天,我撞到脑子觉醒了记忆。
我的好朋友,是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万人迷团宠,父母亲戚朋友都宠他无限。
我的同桌是个万人嫌,狗都不理的那种,他一度阴郁到我担心,一句“你没事吧”刚出口,他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别管我,就让我这样吧。”
我:“……”
再说我的竹马,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角,一个小可爱作精。
而我是主角攻的陪衬,所谓的男配,还有个极为长的标签——臭不要脸、得不到竹马就要毁了竹马、毁了主角攻的恶毒炮灰。
怎么可以这样呜呜,我不仅不是主角,还这么恶毒。
我缩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哭干了眼泪,也想明白了。
当恶毒炮灰我也要比这些人都牛!
从那天开始,我不断按照剧情做炮灰该做的事:把竹马和主角攻凑对,对万人嫌同桌特别好,宠着万人迷团宠,时不时欺负一下路人。
做累了我就花钱找人立住我的恶名,好试图跟恶毒炮灰沾上那么点关系。
做了这么多,我等着他们会像正常发展那样讨厌我,把我赶走,我好趁机隐居。
没想到竹马不要主角攻要我,团宠对我告白,万人嫌同桌抓住我的手让我对他负责。
我:“……”
该死的世界,能不能正常点!
更要命的是,我以为万人嫌同桌只是要我负责,没想到他还馋我的身子。
真是岂有此理,ε(┬┬﹏┬┬)3 毁灭吧。
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三号大脑发懵, 身后陈雾目光阴沉到让他恨不得剪断自己的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应了陈声, 明明知道问的不是自己, 也不会是自己。
周牧要下床, 陈声弯眸, 用着最柔和的语气直白道:“我说的是寝室长。”
一句话,周牧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最终还是站在陈声身边, 目光热烈:“没关系, 我也要出去散步, 多个人更有趣。”
“你试试。”陈雾站在他床边,眼眸如鹰隼般寒凉冷冽。
周牧嗤笑一声, 想挑衅,舌尖绕着口腔走了一圈,没说出来。
他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出去,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神色不明。
寝室门关上,三号打开话匣子:“你喜欢这种人哪一点?不就是长得好看。”
周牧微笑:“你不喜欢刚刚应什么?”
“我那是对着手机说的。”三号狡辩,有些恼羞成怒地叫了一声,“我才不会喜欢这种装腔作势的,他就算求着我让我喜欢他,我也不会。”
但如果真求自己了, 仔细想想, 还是勉强能答应的。
注意到自己的口是心非, 三号顿时红了脸。
周牧叹息一声:“你不懂。”
不懂征服这种表面看着乖巧, 内里窥探不得的人有多令人激动兴奋。
三号更加不以为意:“是是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
他翻个身,脑海里却浮现起陈声刚刚询问的场景,闭上眼,不禁幻想如果陈声邀请的真是他呢?他会去吗?
肯定去啊。
自己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三号猛然睁眼,感受到内心因那份假想而出现振奋,满眼烦躁纠结。
或许是刚吃完饭,走廊上的人比每一次都多。
陈声分辨出几个玩家,他们隐蔽在人群中,脸上没什么神色,目光统一地盯着卫生间的方向。
陈雾垂眸,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停在那几人身上。
他刚要说话,手指就被轻轻地拉住。
“这些人之前都没出现。”少年说,长睫上下扫动,像是羽毛般看得人心中微痒。
手指带来的温度让人不自觉地唇角上扬,陈雾握住他的手,解释道:“关校后老师警告过大家非必要不要出来。”
陈声:“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这是个很莫名的问题,但陈雾并不在意,而是笑吟吟地反问:“如果我不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手指往上移动,抓住少年的手腕,总觉得那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什么,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不禁垂眸。
陈声眨眨眼:“怎么了?”
“手有点空。”陈雾低着头,脸上的情绪很难被捕捉到,只能通过语气来辨别他此刻心情不错,“适合戴手镯。”
陈声一顿:“什么样的?”
“绿色的很适合你。”陈雾抬眸,眼底倒映出陈声的模样。
陈声歪了下脑袋,说:“绿色的吗?我有了。”
“谁送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怕弄疼他,缓缓松开,陈雾压住眼底翻涌而出的占有欲。
陈声轻笑一声:“你猜一猜。”
陈雾猜不出来,也没有追问:“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这语气中的醋味一下就能听出。
陈声握住他的手,往前面走去:“你会知道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走廊上的人因他们牵手的动作纷纷侧目,还能听见玩家的讨论声。
“是NPC吗那两个人。”
“好像是。”
“那个矮一点的不是,我和他聊过天,是玩家,他旁边的是NPC。”
“……”
陈声顺着说话声看去,是先前问他线索,又不相信鬼打墙存在的男人。
对方没有看他,直直地盯着陈雾,审视的眼神令陈雾抬眸。
那双眼睛黑沉布满阴翳,被望着的刹那间有种被死神锁定的异样感。
男人眼皮禁不住狠狠一跳,心里发怵,不敢再与之对视。
“我靠,不是玩家的话,这是什么情况?玩家和NPC在一起了?”有人十分诧异地开口。
男人给了个别再继续说了的眼神,对方却压根不在乎,打量着陈雾,啧啧声四起。
下一瞬,陈雾来到对方面前,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按住对方的脑袋,贴在墙壁上,手上用力,忽略对方的挣扎,俯身问:“你在啧什么?”
对方憋屈无比:“你放开。”
脖子上的手像是钳子,根本无法挣开,按住的人妥协出声:“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你松开我。”
力道消失不见,几人看了陈声一眼,纷纷回到寝室中。
走廊上的其他人也都避着陈雾,多数回寝室了,留下几个站在那里偷摸注意这边。
陈声:“他们为什么怕你?”
陈雾环顾周围一圈,如实开口:“不知道。”
他拉着陈声的手来到了窗前。
窗外依旧白雾环绕,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晰。
身后响起窃窃私语声,陈声扭头,那些人站直了身体,闭上嘴。
只要在走廊上,一切都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两人返回寝室,三号不在,周牧坐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跟被点了穴一样。
“回来了?”直到陈声坐在位置上喝水,他才低下脑袋,对陈声说。
陈声没理会,但他并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大多都是混乱难以让人理解的话
三号喘着粗气回来,周牧才停止那些胡言乱语,睨了三号一眼,满脸不赞同:“你看看你,跟逃命一样狼狈。”
“我跑到一楼想看看能不能出去,结果门都给锁了。这些老师和校长,该不会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面吧?”三号顾不得那么多,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焦躁不安地坐在床上,扯着衣服散气,“到底有什么玩意,非这样不可?世界末日了?鬼来了?还是什么东西。”
“好奇啊?”周牧晃悠着脑袋,眼里满是笑意,“那你去卫生间。”
三号不以为然:“总说卫生间有东西,我去过的几次也没碰到什么啊。”
虽然这么说,他完全没打算去卫生间一探究竟,脱了鞋又瘫在了床上。
周牧继续盯天花板,陈雾看着书,陈声没什么事做,打开了手机。
里面唯一能够消遣的就是不用联网的数独小游戏。
他玩了几十关,天色渐渐黑下来,敲门声响起,三长一短。
三号念叨着:“今天怎么多敲了一下。”
他并没有多想,打开门接过饭盒就要关门,被宿管给拦住了。
“查寝。”男宿管缓缓地开口,语气慢到仿佛才刚学会说话,给寂静的深夜平添了一丝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