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龙，组织派我守海(月寂烟雨)

所以，一条成熟的大鲵周围，一般会有多条。哪怕不在一起，也相距不远。
叶雪衍展开地图给谢醒看：“这边两条溪流交汇，形成了好几个水潭，应该会有比较多的大鲵。”
水潭里的食物相对于溪流来说，一般比较充足，这就很容易吸引各种生物。
大鲵作为食物链上比较上游的种类，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得到了图鉴的叶雪衍能够轻易判断出来，哪些地方适合大鲵生长，哪些地方不适合。
两人继续赶路，在路上，叶雪衍又提前判断了好几次哪里有大鲵，每一次都准确判断出来了。
谢醒一一拍照记录在案，还写了工作笔记。
终于走到小水潭附近后，叶雪衍精神一振，根据自己的第六感，再次判断道：“里面有七条成熟的大鲵，三雌四雄。小大鲵应该都被赶走了，能闻到它们留下的味道，不过有些淡，看起来离开了有一段时日。”
谢醒：“具体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叶雪衍：“一条雌性大鲵在上面那个水潭，两条雄性盯着它。下面那个有两雌两雄。雌性大鲵都怀有卵，应该快到产卵的日子了。”
谢醒飞快记录：“还有其他情况吗？”
叶雪衍认真感受了一下，回答道：“就这些了，其他要是看过才知道。”
谢醒：“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近前查看。
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是非人类还是别的原因，大鲵对他们的到来几乎没有反应。
谢醒一一拍照，仔细标记好。
叶雪衍也忙在一旁记录情况。
七条大鲵的情况很快就记录在案。
谢醒对叶雪衍建议道：“你试试用龙形和这些大鲵交流，看会不会有其他感觉。”
叶雪衍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导游跟着：“龙形吗？我现在的龙形有点大。”
谢醒：“没关系，先不用全进入水潭里，只要试着和几条大鲵交流就行。”
叶雪衍点头：“好，那我试试。”
叶雪衍原地变回龙形。
他很少在岸上变龙形，没有水的浮力，他爬行的时候感觉身体有点重。
尤其他现在的体型已经超过五米，是实打实的大体型。
小龙很快爬到了水潭前，他试着将爪子浸入水中。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大鲵的存在，并且感觉到了它们的“气味”。
不，用“气味”这个词来形容不太准确，他应该是接触到了大鲵们释放出来的化学物质，并且“读出”了这些化学物质传递出来的信息。
这些信息非常简单，几乎都是“求偶”和“筑巢”，总之围绕着繁殖。
小龙扭头对谢醒说道：“主任，我读出了一部分信息，它们在求偶、筑巢，为接下来的繁殖做准备。”
谢醒：“是看出来了，还是读出来了，具体怎么看出来？”
小龙：“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从它们释放出来的化学物质中解读出了这些信息，它们解读到的信息应该和我一样。”
谢醒：“干得不错。”
小龙眨了眨大眼睛。
谢醒接着问道：“除了这些信息之外，你还能看出什么吗？比如它们的生长情况，生活现状，是否喜欢这个地方等？”
小龙还真没从这个方向想过：“稍等，我再试试。”
他仔细查看，看了一会，还真解读出了别的信息。
这三条雌性大鲵都有些焦虑，它们更想要泥巴多一点的繁殖地，想在泥巴里筑巢。
它们的捕猎技巧一般，每一只都不算太强壮，可能跟它们由人类繁殖放流有关。
等等，上面那个水潭里那只大鲵是混血种，人类不太能看出来，但从大鲵的角度来说，还是挺好分辨的。
小龙将这些信息一一跟谢醒说了。
谢醒记录好后，说道：“如果解读完了，你试试完全进入水潭，用龙力跟它们互动，看会不会有新的感受。”
小龙道：“那我现在进去。”
谢醒笑：“好，不用着急，我们慢慢尝试。”
小龙观察了一下，最终选下面这个有四只大鲵的水潭。
这四只大鲵都是本地种，如果龙力有促进它们成熟的作用，产下了卵比较好处理。
因为现在的身形比较大，小龙怕挤到水潭里的其他生物，便小心翼翼地挪下去。
这个水潭外面看着也挺大，他下去之后跟他的浴缸一样，他盘在那里，几乎将整个水潭塞得满满当当。
幸好，水潭里的四条大鲵看起来很适应他的存在，他下来后，依旧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小龙眨了眨眼睛，慢慢释放龙力。
点点荧光飘出来，落在水池里，更落到大鲵身上，好些光点进入它们的身体。
大鲵们显得有些不安。
尤其两条雌性大鲵，它们外表的颜色稍有改变，尤其生殖器的颜色，变化得比较明显，这是要产卵了。
小龙注意到这种情况后，停止释放龙力，用两只前爪撑着石头，慢慢从水塘里爬上去。
他怕他在水潭里，大鲵不好活动。
他还没完全爬上去，两只雌性大鲵已经开始产卵了。
大鲵一般在夜里产卵，那样让它们会让它们感觉到安全。
现在大鲵受龙力诱导，它们肚子里的卵应该提前成熟了，才会现在产卵。
小龙关注着它们的情绪，它们看起来还行，虽然有些不安，但在正常范围之内，并没有特别焦躁。
谢醒和小龙在旁边仔细观察记录着。
雌性大鲵产卵的过程有点慢，大概用了四十分钟，它们才先后产下所有的卵。
两条雄性大鲵也开始排精。
很快，有一部分卵子成功完成受精。
上面水潭的两只大鲵也试图下来，被谢醒阻止，尤其那条混血大鲵，完全没有靠近卵子的机会。
等水中所有卵子受精完成，小龙看谢醒已经记录好了，正想变为人形。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出现的图鉴。
谢醒看过来。
在他们的注视下，图鉴缓缓翻开。
大鲵那一页，由浅绿色变成翠绿色，页面的四周，多了金色边框。
叶雪衍变回人形，盯着还悬浮在半空中的图鉴：“这是怎么回事？”
谢醒：“你现在什么感觉？”
叶雪衍仔细体会了一下：“充实？”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现在感觉跟大鲵很亲近，就好像它们是家里的宠物一样。”
说着，他轻轻招了招手。
另一个水塘的两只雄性大鲵竟然随着他的招手慢慢爬出来。
“就是这个情况。”叶雪衍思考着对谢醒说道，“大鲵应该会听我的话了，只不过不是每次都听？”
叶雪衍：“看它们对命令内容的抗拒程度，要是完全不抗拒，那就会按照我的要求行动，要是有点抗拒，它们有一定概率按照我的要求行动，要是很抗拒，应该就不会理我了。”
谢醒点头：“按照原始的数据来看，这张《大鲵》图鉴大概率跟龙族没关系，是你的独有图鉴。”
叶雪衍：“这个意思是——这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图鉴？”
谢醒点头：“通过学习、观察和相处以及用龙力交流连接，你大概率以龙族的身份将它收录到了你的图鉴上。”
叶雪衍：“大概率，这是还不确定的意思吗？”
谢醒：“将原始数据送回去分析，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叶雪衍看向大鲵，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谢醒对他说道：“从图鉴颜色的变化来看，就算不是你的独属图鉴，也是你掌握得最好的那类图鉴，别担心。”

最近组织里没什么事做, 海洋牧场那边也很太平。
为了维持自己的捕鱼技术，也为了锻炼一下辨认各种海洋生物的能力，叶雪衍这几天都在打鱼。
这也是谢醒建议的。
他们之前有个误区, 觉得要和某种海洋生物打交道，双方之间有足够深的联系之后才能唤醒相关物种的图鉴。
但还有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前任龙族根本没有留下这种物种的图鉴，所以无论他得到了再多的资料，建立了再深的联系, 也是没有办法得到相关图鉴的。
基于这个可能，谢醒建议叶雪衍尽量多跟海洋生物打交道，也许他能获得不少专属于他自己的图鉴。
这天，叶雪衍独自打鱼回来，正好撞上来他家找他的谢醒。
谢醒看他提着的鱼护，问道：“打了什么鱼回来？”
“糙头小银汉鱼。”叶雪衍打开鱼护给他看, “就是这种小鱼。”
谢醒低头看了片刻，问道：“这种小鱼的味道比较好吗？”
“哪儿？”叶雪衍摆手, 忍俊不禁道，“就是因为这种鱼非常不好吃，没有人要, 卖不掉我才把它带回来的。”
“非常不好吃？”谢醒低笑一声, “能从华国人口里听到这个形容可真不容易。”
“这是真的。”叶雪衍笑道，“主任，你知道他们怎么形容这种鱼吗？说这种鱼口感差, 味道腥, 可做钓饵。离谱吧？我做了这么久的渔民, 都第一次听到那么离谱的理由。”
谢醒莞尔：“确实很离谱。”
叶雪衍：“对了, 主任, 你来我家找我有什么事？是之前提交上去的数据出了分析结果吗？”
谢醒：“是。组织认为，你得到的那页《大鲵》图鉴，是你自己取得的，而不是从龙族祖上继承的。”
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可多了，叶雪衍想了一下，轻声感叹道：“这样啊？”
谢醒：“暂时是这个结论。未来有更多的数据支撑其他结论的话，也可能会把这个结论推翻。”
说到这里，谢醒道：“这本图鉴是你的，未来如何，可能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叶雪衍：“我知道了，谢谢主任。”
谢醒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叶雪衍肯定要请他进去坐。
两人现在已经很熟悉，叶雪衍在谢醒面前也不像先前那么拘谨。
在倒茶招呼谢醒的时候，叶雪衍想到之前越观今的提议，便问道：“主任，要不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吧？下次你过来，我要是不在家，你就自己开门进来好了。”
谢醒看他一眼：“我在外面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谢醒不说还好，说了这句话叶雪衍反而坚定了要把钥匙给他的决心。
叶雪衍当即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外面太热了。我有时候出去外海打渔，信号不那么好，你未必能及时联系上我，还是在我家等吧。”
谢醒盯着那把钥匙看。
就在叶雪衍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伸出手把那把钥匙拿在手上：“好。”
谢醒来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组织最近的动向。
叶雪衍问：“主任，你最近就住在这里？需要去别的地方吗？”
谢醒：“暂时不去，我要在这里待到过年，过完年再看明年的工作计划。怎么，有别的事？”
叶雪衍连忙摇头，眼睛弯起来：“没有，我就问一下主任的打算。你要是在这里住的时间比较长，有空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钓鱼。”
谢醒看向厨房，意有所指地说道：“用糙头小银汉鱼当钓饵吗？”
叶雪衍忍不住大笑起来。
谢醒也跟着笑。
笑了好一会儿，叶雪衍才说道：“主任，你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啊？”
“当然有。”谢醒看他，勾唇道，“早说你不用在我面前那么拘谨。”
叶雪衍又笑：“我尽量。”
谢醒的手艺要更好一些，有他在，轮不到叶雪衍下厨。
主要叶雪衍平时一个人在家，也吃腻了自己做的饭，如果有人愿意代劳的话，他很乐意在旁边打下手。
冰箱里还有之前捕捞上来的鱼和万扶摇送过来的食材，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各种食材都有，稍微拿一些出来解冻就能做几个好菜。
叶雪衍问：“主任，你想吃什么？吃鱼吗？还是吃牛肉之类的？”
他平时观察过，发现谢醒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菜，很多菜端上来，他礼貌性地各夹几筷子就不吃了，看起来他是一个欲望很淡的神明。
听到他问，谢醒果然道：“都可以，你拿哪几样比较好解冻的菜出来。”
叶雪衍：“那就吃螺和牛肉吧，我们两个，三菜一汤就可以了。”
谢醒：“海獭最近不到家里来？”
叶雪衍：“也不是不来，今天我还没来得及接它。最近不让它跟着我出去打渔，它又闹了点脾气，天天在海洋牧场里折腾。”
谢醒：“不会对海洋牧场的生态造成破坏？”
“不会那家伙精得很，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现在它都快把自己看成海洋牧场的主人了，天天在海底下维护各种鱼类的平衡，有它在，我省事了不少。”
叶雪衍说是怎么说，说起了海獭，吃完饭他还是忍不住，又拿小饭盒提了一份饭，打算送去海洋牧场给海獭尝尝。
这两天没看到它，叶雪衍还真的挺想这家伙。
海獭不知道是十分适应海洋牧场里的环境，还是最近吃的比较好，它肉眼可见地又长胖了一些。
准确的来说不是长胖了，而是长得更壮实了，整只海獭圆滚滚的，跟同类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区别。
科学家们还过来专门来看过几次，采集了它的数据。
今天是月初，没有月亮，星星也比较暗淡，外面的光线不是很好，不过叶雪衍的视力非常棒。
在昏暗的环境待久了，他看见远方完全没问题。
按照海獭的习惯，它今天也漂浮在海面上，裹着裙带菜，枕着海浪，呼噜呼噜睡得正香。
再远一点的地方，他养的那群鸭子也陷入了睡眠。
鸭子也长大了一点，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五六斤，圆滚滚胖乎乎的，一看就很肥美。
因为是晚上的关系，这群鸭子正把脑袋塞在翅膀下，睡得正香，人来了，它们也没有一点反应。
可能是因为它们对叶雪衍的气息实在熟悉，知道他来了也不当回事。
“这叫什么事啊？”叶雪衍看看海獭又看看鸭子，“啧”了一声，“一个两个心那么大。”
说着他忍不住数了一下现在鸭子还剩下多少只。
虽然现在民风淳朴，但也少不了小偷，偶尔还是能听说隔壁村镇有人家的鸭子和鸡被偷的消息。
其实就算这些鸭子和鸡不被偷，常年将它们养在野外，它们偶尔也会被各种鱼或海鸟捕杀。
不知道这群鸭子有没有少。
叶雪衍仔细数了一下，发现鸭子居然还是一百只，看来海獭将这群鸭子养的很好啊。
还挺牛的。
那么爱护，不知道以后要抓鸭子吃，是否也要经过这家伙的同意？
想是这么想，叶雪衍脸上不由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将带来的饭盒放在礁石上，过去查看鸭子的情况。
最近他喂的饵料已经用完整的小鱼和小螺。
主要他这里有一整个海洋牧场，鸭子吃剩的东西，还有青蟹及其他小鱼可以吃掉。
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喂，万一造成水体污染，他这边的损失就大了。
他越走越近，等走到鸭子跟前的时候，有一些鸭子总算醒过来，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将脑袋从翅膀底下伸出来，看到是叶雪衍之后才又安心地睡下。
鸭子的情况很好。
叶雪衍查看着，很快发现好几只鸭子的屁股底下居然藏着一窝窝鸭蛋。
这些鸭子开始下蛋了！
他好几天没过来看，居然不知道。
海獭明显也没有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概念。
所以他心心念念记着的鸭蛋都已经开始孵了，他也从来没有吃上。
叶雪衍从鸭子屁股底下掏出还带着它们体温的鸭蛋，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这些鸭蛋可能是第一批蛋，个头比较小，比鸡蛋也大不了多少，但鸭蛋外面的壳是漂亮的淡青色，整个蛋很匀称，像是被精挑细选过，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叶雪衍也不客气，一只只鸭子摸过去，摸到它们屁股底下的鸭蛋后，就把那个鸭蛋给掏走。
他也不把所有的蛋拿走，如果有三个，他就拿走两个，五个拿走三个，依此类推，很快他拿衣服兜了一兜，总共收集到十多个鸭蛋。
他这边动作那么大，海獭终于醒了。
海獭尾巴拍了一下海面，高兴的游过来，伸长脖子看着叶雪衍，“嗷嗷”地叫了起来，算是跟他打招呼。
叶雪衍正忙着摸鸭蛋，转头看海獭：“你这家伙鸭子都开始下蛋了，你也没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藏了鸭蛋自己吃了？”
海獭压根没有听他的话，只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摆着尾巴飞快游上岸，用嘴巴拱着盒饭，示意要吃。
“连饭盒都不会打开，这也太笨了。”叶雪衍说是怎么说，还是过去把盒饭给它打开了，顺手摸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