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晓润玉的性子本就清冷,说的更准确点,可以说是冷心冷情。但他自问身为润玉的叔父,对这个自小便被天后厌弃,被天帝漠视的大外甥,还是关爱有加的。且过去润玉虽对人多少疏离,但对他这个叔父还是颇有亲近之意的,为何今日会竟会对他露出这种神情?
就在月下仙人愣神之际,润玉自顾自的转身想要离开。
见润玉要走,月下仙人才赶忙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于是他再起跑到了润玉身前,面色有些不悦道:“我只是想向你问个事,润玉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吧?”
润玉何等聪慧,不待月下仙人说完,润玉直接打断道:“叔父,有些人不是你能念想的,也不是你该念想的。”
说罢润玉便不顾再次石化的月下仙人,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他为了避开朱丹,只得换了个条路往芳华殿而去,却不料身后再次传来呼唤声。
水神来到润玉身前后,好奇道:“我今日本想就此去往花界,于是想要在临行前与你谁一声,不料去了你的璇玑宫,却被仙童告知你竟还未回府。好在路上遇到月下仙人,告知了你的去处。”
润玉一见来人是水神仙上,便直言道:“昨夜起润玉便一直有种焦躁不安之感,于是今日一下职后,润玉不敢有误,这便打算去寻云熙。若不见他安然无恙,我心难安。”
水神听后眉头不由皱起,他倒是没觉得润玉这是思虑过多,因为他也听过双生子之间会有种心灵感应。且他们这些修为高深之辈,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也会有些感应。
“可要我与你一同前往?”水神问道。
润玉摇头,“此事我一人前去足以,只是天庭若是有何发生,还请水神急早派人通知于我。”
“自然。”水神诚恳道。
润玉独自一人进到芳华殿中,待他从传送阵中出来后,忽然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这痛楚来的极为迅猛,瞬间便让他痛的直接跌坐在地。润玉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搅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但他心中的恐惧却愈加强烈。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元神内魂契反噬的结果!
“云、云熙···”润玉不断呼唤着这个早已刻入到他灵魂之中的名字,但不管他带着多么深的不舍与眷恋,四周却依旧静寞如斯,没有那个总是带着取悦的清亮声音会来回应他。
最终那股痛意侵蚀了他的思绪,麻痹了他的身躯,随着那逐渐模糊是视线,润玉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最终不甘的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润玉才悠悠转醒。刚一醒来他便立即开始探知自己元神内的魂契印记。却痛苦的发现那原本流光溢彩的繁复印记,此刻尽是如同死去物。
霎时润玉的心便慌乱了起来,眼角也因此泛起了红晕。他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朝着洞庭湖飞去。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快些找到云熙。只是在当他看到洞庭湖的岸边,那犹如大战过后的惨烈景象时。润玉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何人在此!”
突然一声呵斥传入润玉耳中。他立即扭头望去,便见到了一身黑衣,面带银色面具的奇鸢。
润玉眼中暴虐神色顿时显露,他冷声道:“你是魔族?”
奇鸢自然认得润玉,但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润玉。这个一直在天界默默无名的夜神殿,此刻周身上的杀伐之气狂躁不止,尽是比一直素有战神之称的火神来的更加骇人。
润玉见奇鸢一声不吭,便立即飞身上前。于是还未等奇鸢做出反应,润玉便瞬间来到他的身前。随即手中瞬间凝出冰凌剑,朝着奇鸢的面门便是一剑挥出。
奇鸢没想到润玉竟会这般杀伐果决,心中大为惊骇,但依旧冷声问道:“夜神殿下为何会出现于此?”
润玉听了奇鸢此言,眼中寒芒乍现,随即冷声道:“你不必知晓。”
随即手中的动作越发狠厉,且招招致命。这让一直以为夜神虽有水系大宗师之名,却少有实战经验的奇鸢大感惊愕。他不过与润玉对了几招后,便觉自己不敌,于是想要急忙逃走。
润玉将奇鸢有了退意,于是冷笑一声道:“想走?”
他口中话音未落,便将冰凌剑祭出,随即双手掌印翻飞,瞬间便在身周凝出数千枚冰凌。接着双掌一推,那些冰凌便朝着奇鸢射去。
奇鸢虽身手了得,及时避过了数枚冰凌羽箭,但由于冰凌数量实在太多,他还是不幸被一枚冰凌扎入了右肩。
奇鸢捂住血流入住的右肩,看着此刻面容冷峻无比的润玉。此刻的润玉早已没了世人眼中温润如玉的模样,在奇鸢的眼中润玉如今的模样宛如地狱修罗。
润玉此刻心中暴虐无比,他虽然知道现在他的心境有恙,但如今云熙生死不明,他的心中太过害怕,也太过悲痛,于是便无形中将这种痛苦化作的想要杀戮的残暴。
就在他提着冰凌剑,一步步朝着地上的奇鸢走去之时,水神突然从远处飞来。还未飞到近前,他便急忙道:“润玉,天后天帝传召你速去凌霄殿!”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黑化之路~
第四十六章 凌霄殿对峙
待水神走近后,才发现此处满是疮痍,还有地上狼狈不堪的奇鸢。
“这是怎么回事?”水神疑惑的看奇鸢,问道:“此人又是谁?”
润玉冷声道:“他是天后手下的魔族暗卫。”
奇鸢见润玉竟然真的知晓自己的身份,顿时眼中的诧异越加明显,而一旁的水神却难掩心中的怒意。
水神愤怒道:“她是疯了了,竟然敢私自组建暗卫,还是魔族!”
“呵!自然是疯了。”润玉冷声道。
听到润玉话中的森然寒意,水神这才仔细打量了润玉一番,却被他脸上的那副凛然杀意所震撼。
“润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水神急忙道。
润玉心中再次感到一阵钻心之感,但说出的话却十分平静无波,“此地已被天后发现,我来时洞庭湖岸上已是这副景象。”
水神惊讶道:“那罗云熙他···”
水神话语未尽,润玉去只是摇了摇头。接着他便低头他沉思了片刻后,便肃然道:“此次天帝天后会突然召见,怕是天后属意为之,其目的便是想要试探,看看我与此事是否有关。”
他拧眉看向也一脸严肃的水神道:“润玉此刻只得先回天庭面见天后天帝,此人就交由水神您暂为看管,定要从他口中探出云熙的下落!”
水神点头道:“你放心,我只会处理。”
当润玉再次从芳华殿中回到天庭后,便隐秘行踪迅速回到了璇玑宫,随后又从璇玑宫中大摇大摆的出府,往凌霄殿而去。待走上那直入云霄的天梯之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凌霄殿,润玉深吸一口气后,将此刻心中的种种情绪深埋,脸上不露一丝不该有的神情。
“夜神殿下进见”
润玉伴随着殿外传讯侍从的传唤声,踏步走进凌霄殿内,待走到大殿上的宝座之下,才躬身行礼道:“儿臣有事来迟,还望父帝母神恕罪。”
此刻坐在大殿高位之上天帝面色有些不悦,但神情还算平和。而坐在一旁的天后此刻的脸上却满是恶毒的冷笑。
天帝虽然对润玉如今迟了才来进见有些不喜,但既然润玉已说是有事耽搁才会来迟,他也不好再多做责怪。至于天后所的那些话他是不信的,毕竟天帝自认对这此子的心性很是了解,想他从小便被自己养在天庭,连身世都并不知晓,又怎会是那些事的幕后主使之人?且他的大业未完,又怎能让润玉与自己离了心?
天帝看着座下低眉顺手的润玉,本想叫他免礼。但话未出口,便被一旁的天后打断。
“夜神殿下究竟是被何事所绊,竟来的这般迟?莫不是在谋划些不可告人之事?”
天帝面带不悦,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阻止。
宝座之下的润玉眼中寒芒乍现,但只是一瞬便将那份杀意掩埋。随后再次躬身行礼道:“润玉不知母神为何会有此番揣测?”他有些无奈道:“今日儿臣在房中阅卷之际突生心悸,儿臣竟是被那股莫名的痛楚折磨的险些晕厥,所以才会耽误了父帝母神的召见,还望父帝明鉴!
说罢润玉便跪拜在地,做出一副无愧于心的姿态。而他因为激动,而探出衣袖的手腕上,那串本是簌离送予天帝作为定情信物,而后天帝又赐予润玉的人鱼泪,正安然的戴在润玉骨节分明的手腕之上。
天帝与天后都看到了那串人鱼泪,天帝见到那串人鱼泪后,脸上的神情立即变得和煦的不少。而天后却是脸色更加阴沉。
随后天帝便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急忙道:“润玉可是病了?来人,快去请黄岐仙官前来为夜神殿下诊脉!”
润玉抬起略带苍白的俊美面庞,露出那带着满满孺慕之情的真挚眼神道:“父帝不必太过挂怀,儿臣已然无事。”
润玉神识轻抚自己的心口,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道:“此事说来也甚是诡异,方才那股痛感来势汹汹,如今尽是一丝踪迹也无!儿臣也自行巡视过体内气海元神,均无一丝受损,儿臣也很是惊讶,难道是天道降下的预兆?”